(碧莉,資深記者,關注全球氣候變化、能源轉型與英國的社會民生問題。)
在一個略有寒意的春日傍晚,位於西倫敦的克爾本(Kilburn)迎來了一天中最繁忙的時段之一。薩魯斯伯裏街(Salusbury Road)上有匆匆趕回家的上班族,有在街邊酒吧與朋友小喝一杯的大叔與文青,也有懶散地在路邊遛狗的老年人。私家車和公交車將路口堵得水泄不通。
女王公園火車站一如既往的人來人往,出站與進站的人常會撞個正着。站外,一大排鎖在路邊的自行車向南蛇形開去,再往南約200米就是西克爾本的聖盧克(St Luke West Kilburn)——一個矗立在五岔路口旁的教堂。
聖盧克造型奇特:本是外觀結實、由奶黃色磚塊壘起的現代建築,卻頂着一個傳統教堂的細尖頂。儘管與女王公園火車站只隔着一個路口,這裏卻異常安靜。
推開聖盧克的門,一對父子對我笑臉相迎。
「這裏是有『Not My King』活動嗎?」我問道。
「對的。」父親模樣的中年人禮貌地對我說道。
「你需要看我的票嗎?」
「不用,我們等的就是你,裏面請。」中年人用英國人特有的冷幽默回答道。
推開教堂的內門,屋子裏已坐了約摸六七十個聽衆,以中老年人士居多。台上坐着三個人,除了中間的主持人外,還有英國著名的反君主制活躍分子格雷姆(Graham Smith)與記者兼作者雅思敏(Yasmin Alibhai-Brown)。後排,一大群媒體已架好長槍短炮,其中包括日本的NHK和英國大報《衛報》。
在英國國王查理斯三世正式加冕的前兩週,這麼多人在一個週三的傍晚「悄無聲息」地聚到這裏,是為了與「同溫層」討論一件事情:廢除英國的君主制。這裏的氛圍與7公里外白金漢宮前的歡慶感差天共地。
無法公開討論的主題
活動一開張,代表主辦方的主持人就坦白地解釋了將此次演講低調處理的原因:「由於衆所周知的原因,我們今天即將進行的討論是不能在公開場所、大張旗鼓進行的。」
這個開場白解開了我的疑惑:為何這場活動僅在英國的活動網站Eventbrite上有一個不起眼的購票鏈接;而即使在活動開始之際,聖盧克的外圍也無比安靜,幾乎看不出裏面有活動的痕跡。
這一切緣於大不列顛及北愛爾蘭王國的一項雖然幾乎沒被使用、但真實存在的法律——1848年制定的叛國重罪法(Treason Felony Act 1848)。該法律規定,任何「思索、想象、發明、計劃或有意圖」推翻君主(由於當時屬於維多利亞女王時期,法律的原文以「最仁慈的女王夫人」指代君主)的人都可以受到終身監禁的懲罰。
雖然這項法律從1879年起就沒有被英國的法庭使用過,但是它仍然具有法律效力。多年來,一直有個人、社會團體,甚至是媒體機構希望英國政府可以廢除或修改這項法律。
《衛報》就曾在2001與2002年兩次向管轄英格蘭與威爾士的高等法院發起法律挑戰,要求法院公開宣布,任何通過和平方式主張廢除英國君主的人都不會受到懲罰。《衛報》上訴的原因是希望可以出版一系列文章,以主張通過公民投票(referendum)來決定英國君主制的未來。該報希望大法官可以確認旗下的記者和編輯不會因此受到法律制裁,但其兩次訴訟均遭到駁回。
在2002年出版的一篇文章裏,《衛報》的時任法律通訊員克萊爾(Clare Dyer)寫道,《衛報》認為這項法律是「過氣」的,且「違反」了《歐洲人權公約》裏的言論自由條例。
格雷姆直言,君主制最大的問題是,它「在原則上是錯誤的」;君主制逼迫人們在自己的原則問題上「妥協」,容許這個制度存在。
「在我們的國家,我認為,絕大部分的人支持民主,絕大部分的人也支持問責制、透明與法治。無論是在原則上還是在實際操作中,君主制都完全有違這些理念,」格雷姆堅定地說。
除了古老法律的束縛,對君主制或在任君主不滿的英國人也會因觸犯其他法律條文而面臨警方的抓捕。在過去的八個月裏,有兩個相關案件在英國社會造成爭議:其一發生在牛津,其二發生在約克。
去年9月10日,在伊莉莎白二世女王逝世兩天後,查理斯被正式宣布成為「查理斯三世國王」。次日,當傳統的宣布儀式在牛津進行時,當地人西蒙(Symon Hill)在街上說了一句:「是誰選出來的他(Who elected him)?」。
據西蒙所述,周圍只有兩三個人聽到他的話,但他隨後即遭到警方短暫逮捕。警方在未能明確告知他所犯何罪的情況下,為他上了手銬。他說,當天警方開警車將他送回家中時跟他說,他被逮捕的原因是其行為可能會對他人造成「騷擾和焦慮」。西蒙還因此受到了皇家檢察署(Crown Prosecution Service)的指控,雖然該檢察署在今年1月取消了指控,原因沒有公開。
兩個月後的11月9日,當查理斯訪問約克時,23歲的約克大學學生帕特里克(Patrick Thelwell)在約克大教堂外向查理斯扔了五個雞蛋,以表示其對英國國王的不滿。雖然五個雞蛋全沒有打中,但帕特里克立即遭到逮捕,並在今年1月受到了法庭的指控,罪名為「擾亂社會秩序」。
BBC的報道指,當庭播放的警方視頻顯示,帕特里克在扔雞蛋後向警察說道:「我向他扔雞蛋是因為他罪有應得。」他同時表示:「這是殖民主義的受害者唯一能得到的公義。」
帕特里克上月被約克地方法院判處有罪,被處以時長12個月,共計100小時的無償社區勞動。法院也向他開出了總計714鎊的罰金。
這場講座的聽衆之一朗達(Rhonda Evans)跟我說,西蒙和帕特里克的遭遇簡直「不可思議。」,輕聲細語的朗達今年69歲,退休前是電影工作者。她說英國人常以這個國家容許抗議為傲,但警察竟有這麼大的權利去逮捕對君主制有意見的人。「那個扔雞蛋的男孩被逮捕並處罰,令人太不可思議了。我想幫他付那筆罰款。」
雖然英國有叛國重罪,警方也會使用其他法律來對某些示威者進行逮捕,但天空電視台(SKY TV)的報道指出,警方是否真正採取行動取決於反對者是否被認為對社會產生了「重大」的影響。這也許可以解釋,為什麼還是有反王室的人士可以在街上示威或在報章上撰文。
以反對君主為職業的人
即使有被捕入獄的風險,還是有英國人將自己的畢生事業傾注在反對王室上,比如該國最為活躍的反對君主制施壓組織「共和國」(Republic),以及它的首席執行官格雷姆。
在英國,大多數反對君主制的人都希望英國可以從一個「王國」變為「共和國」,因此他們也被稱為「共和主義者」。「共和國」組織也以此為名。
在查理斯三世加冕的當天,該組織在加冕路線沿線一路發起反對示威活動。這次活動是「共和國」組織「歷史上規模最大」的示威活動,預計會有超過1300人參加,所有參與者將穿着黃色馬甲,高喊「Not my King」的口號。
今年49歲的格雷姆從2005年起,便開始投身「共和國」。他演講能力很強,明顯經驗老到。在聖盧克,他選擇站在演講台後方發言,因為「這讓我看起來更有權威」。他說話時有點像身經百戰的銷售人員,語速極快,中間很少停頓,一口氣說了二十分鐘有餘。
「我從來沒有聽到過一個能證明君主制優點的說法,沒有一個。君主制沒有任何一個方面可以經得起公衆的仔細審查,」 格雷姆開場時就激昂陳辭。
緊接着,他又大談特談王室的弊端,比如王室可以不用為自己的行為向公衆解釋,不用公開自己的財務狀況,可以「違法」﹑「為所欲為」且照樣「逍遙法外」。
他舉了一個例子。2021年底,《星期日泰晤士報》爆出獨家新聞,指查理斯在2011年至2015年期間,接受了來自時任卡塔爾總理高達250萬英鎊的「現金捐贈」,這些錢被放在拉桿箱或塑料袋裏交給查理斯一方。這條新聞在英國上下造成了轟動。
「就在其他人說:『哇,這個新聞有意思』或『這真是一個帶勁的醜聞』時,我把他(查理斯)告上了警局」。但他說後來他的報案不了了之。「警方說,他們調查了兩個人,就把案件上報給了皇家檢察署。」查理斯的發言辦公室在去年6月表示,該筆現金被馬上轉給了查理斯名下的慈善機構,且流程正規,因此不必要進行調查。
「(英國的王室)不應該是這麼一個神秘組織。」格雷姆說道。他同時還談到了為何英國王室成員,「比如菲利普親王(註:Prince Philip;已故伊莉莎白二世的丈夫)」,可以發表帶有種族歧視色彩的言論且不受法律制裁,因為「在七十年代,他們遊說了上議院,讓自己可以從種族平等法中豁免」。
儘管如此,格雷姆對英國廢除王室的前景顯得非常樂觀,他語帶激動:「好消息是,(王室)是可以被擺脫的,它也會被擺脫。」
有一個光頭的中年男士在場下大聲問道:「甚麼時候?」在其後排的另一位中年男士馬上對光頭男士說:「我也想問這個。」對此,格雷姆沒有給予回應。場下詢問者立即搖了搖頭,似乎認為格雷姆有點盲目自信。
格雷姆的樂觀也許與其組織近幾年受到的關注有關。他早前在媒體上表示,靠捐贈維持運營的「共和國」近兩年來的收入至少翻了一番。拿去年為例,組織的全年收入為28萬6千英鎊,但在2020年僅為10萬英鎊。在伊莉莎白二世女王去世的當月,「共和國」的收入就高達7萬英鎊,其中大多數是來自普通人的小額捐款。格雷姆向澳洲廣播公司表示,這些收入使該組織得以招聘了新員工,並搬入了新的辦公室。
如果英國有一天真的迎來的「後君王」時代,格雷姆說他希望英國能成為一個「議會共和國」。在這樣一個共和國裏,「我們可以同時選舉議會上下兩院,並有一個成文的憲法,它明確規定誰可以通過什麼樣的方法擁有什麼樣的權力。」目前,英國上議院(House of Lords)的成員通過世襲或指派等渠道、而非競選產生。
「共和制就可以讓我們擁有通過競選產生的總統,就像愛爾蘭、冰島、德國和奧地利等國家一樣。」
但格雷姆也明確表示,他理想中的英國總統和美國總統不同。「(英國)國家元首不會是政府的一部分,沒有官方權力……他會由我們選出、從我們之中產生,應該像一個首席代表那樣代表我們,(他)有一部分現在的君主擁有卻拒絕使用的權力。」對最後一部分,格雷姆解釋道,總統將可以否決議會提出的某些要求,比如提前進行大選。
但最重要的是,「如果他們(總統)做了一個壞決定,有必要的話,他們可以在下一次選舉中被換掉。」
我們國家的精英,從出生起就被選定了
在英國,公衆對王室的態度與年齡層緊密相關。根據最新的一項民意調查,在18-24歲的人群中,有近40%的受訪者表示英國應該有一位通過選舉產生的元首,而非君主;但在65歲以上人群中,有78%的人支持君主制,僅有15%的人希望擁有元首。
在4月份剛剛進行的另一項民意調查中,僅有9%的人表示他們對查理斯三世的加冕「非常關心」,24%表示「比較關心」,但「不怎麼關心」和「根本不關心」的人數達到35%和24%,剩餘的人表示「不知道」。
聖盧克講座的另一位發言人、記者兼作家雅思敏(Yasmin Alibhai-Brown)坦言:「我不像格雷姆那樣樂觀,因為他們(王室)在操縱民衆上非常聰明。」她指出,為了保護自己的利益,英國王室——特別是已逝的女王與英國政府之間完成了一系列「幕後交易」。
「這還是一個民主社會嗎?」她反問道。
今年73歲的雅思敏是出生在烏干達的印度裔穆斯林。1972年,22歲的她移居英國,並在牛津大學獲得了哲學碩士學位。從1980年代早期開始,雅思敏進入英國媒體界,在包括《新政治家》、《衛報》、《標準晚報》、《每日郵報》和《獨立報》等各大報章撰文。
即使英國的主流媒體經常會揭王室的短,發表批評文,對王室醜聞的報道更是樂此不疲,但鮮有記者會公開承認自己是一名共和主義者。其中的原因錯綜複雜,但大多都是出於對自己的職業前途與聲譽的考慮。
但雅思敏從不掩飾自己對英國王室的批判。「我不怕表達我的意見,我經常在媒體上直接說,(君主制)是一件多麼糟糕的事情。」
雅思敏一生共見過伊利沙白二世女王三次,其中一次是2001年,女王向她頒發大英帝國員佐勳章(MBE),以表彰她為媒體界做出的貢獻。回憶那次受女王接見的場景,雅思敏驕傲地對聽衆講道:「我拒絕(向女王)請安。我不向任何人請安。」現場爆發出了雷鳴般的掌聲。雅思敏立刻補充道,自己在2003年歸還了被授予的勳章,以抗議英國在那年加入伊拉克戰爭。她說,對接受勳章一事,「我感到非常慚愧,非常慚愧」。
在雅思敏眼裏,王室和貴族的有「三宗罪」:首先,他們「從自己的子民手裏偷東西」,包括大量土地;其次是殖民主義和奴隸制;最後是他們的政治取向。
「原則上,王室成員應該是政治中立的,但你不用有一個很聰明的腦袋就能得出這樣的結論:溫莎家族的人是天生的保守黨支持者。」雅思敏表示,「我不認為任何姓溫莎的人會支持工黨或社會民主黨,即使是哈里王子。」
自由撰稿人譚妮婭(Tanya Gold)也是一位公開的共和主義者。在2013年伊莉莎白二世慶祝加冕60週年時,她就在《衛報》的專欄裏將女王的加冕慶典形容為「如弗洛伊德般的白日夢,它想象着一個虛假的、毫無意義的令人欣喜若狂的國家團結感」。
在聖盧克講座的提問環節,譚妮婭對英國記者在王室報道上的非中立性表示失望與批判。她對坐在台上的雅思敏說:「難道我們的媒體同行都失去理智了嗎?」
「將君主制神化,等如像騙小孩般騙我們。」在講座後的第二週,譚妮婭對我說。她不僅反對君主制,而且反對英國的整個階級系統。她認為,君主制是整個階級系統的「家長和新聞辦公室」,因為它似乎一直在「告訴來自貧困家庭的孩子,有些東西不屬於他們」。
「階級系統是一個有形的惡魔。要是不信的話,那就到我在西康爾沃郡(West Cornwall)的家,我會帶你看看:天資聰慧的小孩被浪費、被束縛,只能做最低工資的工作,因為我們國家的精英從出生即被選定。」
對於王室成員不將自己的小孩送到公立學校,不使用公立醫院,可以受到法律豁免,並且不用交稅這些事情,譚妮婭嗤之以鼻。她說道,對於支持王室的人們而言,這些是他們需要好好思考的問題。
除了記者,很多從事其他行業的人也需要對是否公開自己共和主義者這一身份三思而行。講座的聽衆、前電影工作者朗達告訴我,如果她現在還在工作的話,一定會更加「審時度勢……但我現在已經到了暢所欲言的年紀」。
朗達也認為,君主制的存在是「反民主」的,因為「我們不能選舉我們的國家元首,我們必須繼承他們」。她很坦白地和我講,她希望查理斯可以「主動退位」,還說自己希望能看到一個更加透明的國家機制。
和格雷姆一樣,雅思敏、譚妮婭和朗達均表示,希望可以有一天能親手投票選出英國總統。
「如果我們有一個總統,那今天,任何一個出生的孩子有朝一日都有機會成為總統。但如今,我們的國家有一個金字塔,而在金字塔的最頂端就是溫莎家族,」 雅思敏說道。
“从法兰西之革命开始,人类就开启了灾难之门,失去贵族精神的社会,专制就长期存在了”
英国人:在法国大革命之前,我们已经砍过国王的头了……
@Minagi 这么说是否有些片面,很多参与者是英国国民,他们最关心自己国内的事务也合情合理吧,何况他们也未必没有对其他君主发表过意见
现在反动派也配贴保守主义的金了,实在是怪事。想给皇帝贵族下跪自己去,我膝盖打不了弯,不陪。
与此同时小粉红正在舔泰王舔普狗舔习近平跪拜一切独裁者
个人认为大多数把自己标榜得很高的反君主制者多少还是有些伪善,世界上这么多独裁的君主存在,却偏偏把几乎所有的气力用来对付最不独裁的那一个君主,这恐怕有挑软柿子捏的嫌疑。
@RayCarver
我並不認同所謂沒有信仰就沒有道德、或沒有貴族就沒有義務的說辭。
從當年的沙俄皇室、到今天的沙烏地阿拉伯,他們都那麼推宗教或傳統,但我實在是看不出那裡的社會,對人又有什麼敬重。你當然可以說他們不是真的信神或傳統、或是他們信邪神什麼的,但歷史上的壞皇室這麼多,讓我實在是有點難以想像英式保守主義的魅力。
@在地平線睡覺
問你一個問題:你認為英國女王對 Farage 或 Johnson 代表的英式民粹主義,起了多大的制衡作用?
吃飽了沒事幹
我倒覺得君主制還是有一定的現實意義。一個受到制約、虛職且儀式性的最高國家‘元首’可以給國民或多或少的穩定感同時也不會破壞到國家的民主制度,同時一定程度上能夠制約那些以民主程序上台卻施行民粹的人(比如Trump, Bolsonaro之流,無法想像如果有一個比他們還要高職位的人存在時他們能夠對國家的民主制度造成這麼大的迫害)。如果能夠發揮出君主制度的優勢抑制其中的弊端,君主制其實是能喝民主制度和諧共存的。當然這是我的看法。
自诩为理想主义者的人无法理解英式保守主义道路的魅力,他们忙着丢掉神,丢掉传统,否定自己的一切,否定自己历史的价值,那他们还有什么呢?空无一物者,能做出什么事也都不奇怪了,从法兰西之革命开始,人类就开启了灾难之门,失去贵族精神的社会,专制就长期存在了,因为它认为人无需对其他任何人负责,责任制都被消灭了,世俗化又消灭了对神的敬重,那么人的良知也就消灭了。
君主从来都不是指某一个人。
英國的歷史跟法國和美國不同, 現在的君主立憲制是由大憲章開始再演變出來的權力平衡, 是整個社會和國家經過多年來得出的共識, 國家國民不想經歷制去皇朝化的陣痛, 不可以說不民主, 因為國家的運作是靠民選的國會, 上議院的作用也不能主載國家運作, 重要事項如脫歐也可全民公投。至於階級回事 …. 那一個社會和國家沒有階級存在?重點是階級是否會上下流動, 有能力的人沒機會向上。祇有沒能力的機會主意者和喜愛玩弄權力的人才不停吹捧階級鬥爭。
值得習近平感到羞恥。
君主制就是一个符号,一个不公制度的representation,无论你说现在的君主制多么地不手握实权,它依然在历史性上代表着残酷的殖民主义,我不认可君主制—即使是现在的君主制—有任何合法性,很难想象这种东西能继续存续到21世纪,it’s just wro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