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不久前,日本演員橋本愛在社交平台發言,稱在女浴室見到生理異性感到「恐怖」,再次引發有關跨性別權益的討論。近年來,從JK羅琳關於跨性別的爭議性發言、Elliot Page等跨性別明星出櫃,到無性別衛生間倡導、性別重置手術與性別的制度認定等政治權益爭取,跨兒群體在被更多看到的同時,也伴隨著諸多猶疑與不理解。到底,性別是什麼?
跨性別權益與公共空間為何爭議不斷?順性別女性擔憂的對象究竟是誰?跨兒群體在經歷怎樣的藥物與性別認同的掙扎?一張更改不了性別的身分證增加了多少生活困難?改變性別的制度認定為何障礙重重?
3月31日國際跨性別現身日前後,端傳媒組建「跨兒現身」專題,我們將講述具體的生命故事,也將開展順性別人士與跨兒的對話。我們試圖在爭議的漩渦中搭建一個平台,解構恐懼與不理解的不同切面,打開跨性別群體生存境況的透明櫃子。
今天是專題的第四篇,跨兒Yui的故事︰《一個跨女的外型焦慮》
你們聽過沙特的劇本《無路可逃》嗎?他描述3個人下了地獄,卻一直停留在空有四壁的房間內;3人發現,原來要面對他人的眼光,渴求他人的評價,就是最煎熬的事情。
我是一個跨性別女生。過去,我一直否定自己的性別認同,又對自己的身型沒有信心。改變自己的性別,是我花了11年才下的決定。
對於我來說,尋找轉變後自在生活的方式,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自我否定與嘗試和解
5歲時,我開始討厭別人叫我那個原來的男性名稱,我會打冷震(打寒顫)。但那時我對性別沒有明確意識,只隱約知道不想要男性化的特徵。成長途中,我才陸續知道社會對男性、女性有不同期待,例如男性「不應」穿長裙、束長髮、喜歡柔和粉亮的顏色。
到了12歲,正值青春期,我的男性性徵越來越明顯,長喉核讓我的聲線變低沉、身體不同部位的毛髮變粗、性器官也有變化。我長成了一副男性的身體,啊......我不能接受這些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同時,我對女性氣質感興趣,我開始試穿女同學借給我的裙子或其他女裝。這當然是瞞著家人,我只會在睡覺時穿女裝,不穿時就把衣服藏在枕頭下;上學時則放在背包,帶回學校。我不敢穿女裝給別人看,這件事會嚇壞很多人。我也不知道要怎樣跟家人出櫃,擔心他們不接受。
往後那8年,我一直自我否定,跟自己說,「不可能的,啊,我不可能會懷疑自己的性別的!」我也會內化一些社會的性別定型,比如說,「唉,我這麼高,就算變成女生都不會漂亮的啦!」先不要說同學、家長、朋友、職場會否接受我的性別認同,連我自己都未有肯定答案,如何能面對別人的不解呢?
社會枷鎖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擺脱。有很多生理男想穿裙子,也不難猜測很多生理女想剃光頭,但為什麼他們沒有這樣做?就是因為展現自我的門檻很高,沒有多少人可以一下子就做到。而且那時候,大家對跨性別人士的認識,是泰國的「變性人」、「易服癖」、「偽娘」,而且都是貶義的稱呼。以「偽娘」為例,為甚麼人的種類要分真假?
直到20歲,到英國讀大學後,我才逐漸跟自己和解,選擇追求自我——我想讓大家看見真正的我。
英國街頭常常有跨性別和各種性別認同的人,他們不需要特別表明自己是跨性別。我參加學校社團活動,有同學以過來人身分分享跨性別的經歷,說當地大多數人不會特別在意別人是否跨性別,「nobody gives a shit」。
同學建議我可以逐漸轉變,比如不需要等荷爾蒙替代療法開始後,才改變自己的性別認同,又例如可以自行選擇名字、pronoun(稱謂)是什麼。於是,我開始用女性身份和pronoun,在網上跟別人交流。又以高度來說吧,我差不多180厘米高,華人女性很少長到這個高度,但到英國後,這個高度就不是障礙,成為女生就變成一個可行的選項。
這段時間碰上了疫情,有很長時間都是上網課,免卻一些社交聚會場合,那3個學期成為探索自己的契機。我常常留在宿舍,通常只在網上跟別人溝通。如此般,我不需要很liberating(解放自己)地與別人面對面相處,勉強處理還未有解答的身分難題。
一直以來,我沒有一個理想的身體形象,也沒有想成為哪個明星、動漫人物的模樣。例如我不會因為韓國女星IU很好看,我就要變成她。上述這種動機是完全Positive(正向),但我想成為女生的動機是較Negative(負向)——總之,我不要做男人。你可以用「They/Them(Ta)」來稱呼我,當然最好可以待我如「She/Her(她)」。總之,你不要叫我「He」就可以。
我寧願你叫我「八婆」,也不想你叫我「靚仔」。
Pass,還是不Pass?
我把舊的Facebook、Instagram帳號永久刪除。以前的男性身分是一個定時炸彈,讓別人知道我的舊身分,我會社會性死亡——我無法面對人們用以前的外觀作對比,對我上下打量。
我常有一種恐懼:究竟誰會先發現我以前的身分呢?這個秘密形同裸照,我以前的相片即是裸照,別人如果得到它們,可以拿出來威脅我:「你給我20萬元,我就把照片刪掉吧!」
能讓別人以為我是順性別,是很重要的事情。在跨性別的圈子裏,我們稱之為「Pass」。Pass不一定是每個人追求的東西,但Pass比不Pass一定更安全,得到更好的對待。
我在小學、中學時,常因舉止不夠陽剛而被懷疑是同性戀,被同學討論。我當時沒有難受,只是對自己的性別、性向認同更加懷疑。花了一段時間思考,我才確定自己是雙性戀——我喜歡過男生,也喜歡過女生。不過,無論性傾向為何,我更在乎的,是自我認同為女生。
我對陰柔型的男生很有好感,我不認為男人必須很陽剛,但社會對男性的定型,在我兒少時造成壓力,因為我不符合這些期待。與其繼續做「不合格」的男人,面對更多誤會和猜測,不如決絕一點。
我的身高比一般香港女生高,我已經預計一輩子都沒辦法Pass。但做一個不符合社會期待的男人,比做一個不能夠Pass的跨女更慘。
跟一年半、服用荷爾蒙前的預期比較,現在的外觀是比較好的。有一天朋友在我照鏡的時候幫我拍照,我才突然發現背部變窄了,是我預料之外的變化,後來也發現手臂變得更細。
我的皮膚算白皙,是一個優勢,有時候我外出沒化妝,也能夠Pass路人的眼光。服用荷爾蒙大半年後,我的脂肪重新分配,臀部變得更大、面型更柔潤。我知道我在走一個自己希望的方向,只待時間讓荷爾蒙發揮作用。
比起18歲前已經進入過渡療程的跨性別朋友,我很多身體特徵都是Irreversible(不可逆轉),例如我比一般香港女生高,也有較低沉的聲線。若可以重選,我想更早開始療程,可能我的身高不會有170厘米以上,聲線也可以柔和一點。但除了高和背部比較寬大,我都沒什麼要抱怨。我一些面部特徵,是可以透過荷爾蒙療程和手術改變,比如最近割了雙眼皮,眼睛就更好看。
化妝、聲音、柔軟度,是我目前努力的方向。
以我粗淺的生理學理解,普遍較矮的人和生理女性的柔軟度較好。你在街上看到的廣告,如果模特兒把腳踝伸直,身高看起來就高10厘米,所以好多人會練這個關節。而我喜歡Cosplay,如果身體柔軟點,就可以做到動漫人物臀部坐地、兩腳平置在旁的M字腳姿勢。
至於化妝技術則易學難精。日常妝不難,但用在Cosplay上的妝就好難,會比較瘋狂︰不止要令自己的五官更好看,還要接近角色的樣子。畫眼線、眼角、化鼻影、用假髮都是經常需要的步驟。我會在網上看化妝Youtuber和Coser的示範影片,也跟身邊的Coser朋友及相熟的化妝品售貨員學習。聲音則需要苦功,要練習耐力,我可以模仿女性聲線談話半小時,但慢慢就開始累,會變回原本的聲音。
有朋友覺得我的原聲不差,也像聲線比較厚的女生,或者不用特意練習聲音。但是,Pass是一個Package(一整套元素),我有較高的身高,配上厚聲線,會讓我整個Package更難Pass。
很多跨性別朋友,在服用荷爾蒙初期,都因為擔心自己不能夠Pass,所以打扮得很誇張、很Feminine,會穿比校服裙更短的裙外出,我也是這樣走過來的。但在持續療程1年左右,身體會有明顯轉變,我已經不需要用女性化的裝扮,讓自己看起來不像男生;打扮得中性一點,也有自信可以Pass。
當我被質疑
Pass是一個逐漸變化的過程,直到今天我都偶爾Pass不到。但如果你問我,什麼時候可以Pass到過半的路人眼光,那就應該是我去年切掉喉核之後。
香港的社會觀念,是比較落後。我在英國用女性身份生活了1年多,也收過一、兩次負面評價,像「Oh! It’s a fucking man」的獵奇語言,但相較我回香港後的兩個月,我在香港受到的指指點點還更多。
香港人普遍都知道偷看裙底是怎麼回事,其實跨性別朋友會面對被偷看裙底更嘔心的越軌行為。我曾遇過好些中年男人,看到你的衣裝可能不符合原生性別預期後,就把頭向前傾,想仔細看看我有沒有喉核,比如在電梯裏,所有人直立站好,他眼睛開始靠近你的頸部,非常猥瑣。我也只能狠狠盯着他,但除此之外,我什麼都做不到。
也有路人會質疑我的身高,說「哇,她這麼高,是不是男人來的?」他們像是要刻意告訴我:他知道我是原生男。這似乎給了他優越感,不能「瞞騙他的金晴火眼」。
我認為人都是以貌取人的,但我不解為什麼他們要在乎我的身高、體態,甚至下身的生殖器官——我又不會跟你發生性行為,這與你無關吧。我不想別人對我的外觀指指點點。不過,要在香港生活,被評頭論足始終難以避免。
如此般,你可以想像我,如同其他跨性別朋友一樣,日常就是跟別人的眼光對話:我是否足夠「女人」?我要怎麼用非原生性別跟別人相處?我會懷疑自己,有時也會疲累洩氣。
也因此,Cosplay圈子對我來說是更友善的社群。絕大多數Coser(Cosplayer)是因為喜歡打扮成自己心愛的角色,才會進入圈子。每個人都有失手,沒有辦法完美還原角色的時候。我們不想聽到別人當面嫌棄自己的Cosplay,如果一個Coser認為別人的Cosplay出錯,比如說把佩劍混淆,Ta頂多會私下提醒那人怎樣才能更好還原角色,我們不會當面跟別人說,「哇,你長得真高、體型真大,不然你還是去Cos體型更大的角色吧!」Coser多數懂得互相尊重。
但社會上其他人就不是這樣。就算我在動漫節Cosplay,也曾聽過一些宅男說「不是吧,你應該是男人來的吧?」唉,這些說話讓人煩心討厭。
你不需要覺得我有女性的魅力,認可我很漂亮,或者支持我。但人與人相處,最基本的禮儀還是要有吧。
Cosplay
我在大學期間接觸Cosplay。有一個學妹是跨性別的Coser,她說在In character(代入角色)時,可留意到一些平時看不到、也做不到的事情,這能夠幫助我過渡性別轉變,體驗一下女性生活是怎樣。
從那時開始,Cosplay一直幫助我調適,現在變成生活的重要部份。也許因為我從小就喜歡動漫和電子遊戲,我有很多喜歡的角色。自從加入Cosplay圈子後,我就越Cos越投入。
平時,很多人會在意我的外貌、身份特徵,我也在乎他們怎麼看我,不能很自然地相處。Cosplay讓我從本來處身的社會關係中抽離,可以帶着動漫角色的面具去結識他人。我在Cosplay時,跟別人聊天會覺得自在很多。
當然,Cosplay也有不那麼美好的部份。比如說我和另一個原生女Coser在同一場活動中裝扮成一樣的角色,我會覺得自卑。我會想,自己不是原生女生,不可能扮演得比原生女Coser更好。
以我所知,很多跨性別朋友都有Imposter syndrome(冒名頂替者症候群),我們會擔心自己還是不夠「女人」或「男人」,我這樣是不是只是在騙別人?也擔心會被識破自己的原生性別。
那我們就要找辦法說服自己。我的方法是Cosplay跟自己外貌和特質相符合的角色,例如較高挑、懂得彈奏樂器的角色。
我最喜歡的角色,是節奏手遊《世界計畫彩色舞台feat. 初音未來》的曉山瑞希。我是因為瑞希才玩這個遊戲。我所認識的跨性別Coser中,有超過一半人都Cos過瑞希。在遊戲中,很多人都發現她是一個原生男,但自小喜歡穿可愛的衣服,也喜歡改裝衣服,官方顯示她的性別為「無性別/性別不明」。
瑞希身高163厘米,又可愛,即使我和她的背景差不多,我也做不出可愛效果。但在另一方面,我能夠完美還原瑞希,我可以把性器官也還原好,哈哈。這是一件很自我催眠的事:我在某程度上能演出瑞希這個人物的精髓。
跟順性別Coser相比,跨性別Coser要面對更多挑戰。有些活動對跨性別Coser很不友善,如不提供性別友善廁所,或者強制標籤生理性別。
參加過一次不友善的Cosplay活動後,我在Discord發起一個跨性別Coser專用的討論空間。跨性別Coser不應該一個人面對所有的差別待遇,我們可以聚少成多,一起面對——我想讓大家有「You are not alone」的感覺。
例如一些年紀更小的Coser,他們已經很困難了,在家裏也不能穿自己喜歡的衣服,如果在Cosplay時也不能舒服地換裝,難道要去公共廁所換嗎?這個空間,目前會用來通報Cosplay場地附近的殘疾人士廁所地點,也會互相提醒不友善的Cosplay活動。
相較在現實社會,我在Cosplay圈子比較自在,因為有共同的喜好。不要以為主流Cosplay圈只有賣弄性感的Coser,也有不少人是真心喜歡動漫而參與的。只是,與一班不是跨性別的人談天,始終會有隔閡。
Coser大部份都能接受跨性別,我是很感恩的。但「接受」與「能融入」是兩回事。可能我經常說起跨性別的事情,非跨性別的Coser或覺得沒興趣,就很難持續聊天。比如說,大家在討論自己外貌的優缺點時,我說:「對啊,我也希望體態更好,更像女人」,那大家就不知道要怎麼接下去了。
Pass並不是終點
《世界計畫彩色舞台feat. 初音未來》遊戲中有一幕讓我印象深刻:在離開其他同學後,瑞希跟一個朋友「神代類」在學校天台交心。這應該能擊中很多跨性別朋友的感受,我們都要在很私密、互相信任的情況下,才能坦露心聲。平時,我們不知道要怎麼跟人說起自己的煩惱。
現在社會對不同性取向開始有更多理解,但與性小眾社群仍有很多隔膜。我聽過別人說,「同性戀、跨性別也是一種選擇而已」。
我不知道同性戀的朋友是怎麼想的,但跨性別絕對不是我的「選項」。我相信說那句話的人是出於好心,但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一定會選擇做原生女。我為什麼要選擇做跨性別,要承受別人的異樣眼光和歧視呢?
有這種口吻的人想的可能是要尊重別人的選擇,但其實我沒有選擇。如果可以做順性別女,甚至如果可以開心地做順性別男,我都會去做,但我的身體就是在跟我作對。當我認為自己是女生,但原生性別是男性,這個原生性別就是我的缺憾。
跟原生女比較,是我常常思考的問題。每次在社交媒體看到漂亮的原生女Coser發文,就會覺得,唉,她這麼漂亮,就算不化妝也比我化濃妝好看;我會不開心一陣子。
因為Instagram上我追蹤的大部份都是漂亮Coser,當因為比較心態作祟,情緒太差的時候,我就會把Instagram帳號停用。
我已經算是一個比較自我的人,但人很難完全不關心別人的眼光,每個人都想自己更好看的吧,有誰想自己更醜?
Pass對我來說不是終點,而是成為更理想的自己的踏腳石。跨性別的過程是不會完結的,不會有一個終點。
即使我整體可以Pass,但我還可以更努力啊。身為跨性別女生,別人看我,跟看待原生女生,就算所有其他的條件都一樣,大家的條件都是100分,別人還是會覺得原生女更好。
而且,撇除Pass的考慮,變得更漂亮是很純粹的渴望——我不只想做一個女生,還想做一個漂亮的女生呀!像是我夾了假眼睫毛看起來不錯,但滿意了這點不代表旅程就完了,可能我可以再做更多呢?
周边人的行为都是好奇罢了,想要nobody gives a shit, 只有让他们失去好奇心或者克制好奇心。
男性或女性的預設形象都受到「時代」和「空間」所影響。
我記得中學時讀中國歷史,清兵入主中原後,實施「留髮不留頭」,所有男性都要學滿人剃頭綑辮。後來辛亥革命成功後,又強行將男性的辮子剪去了。
至於男性穿裙子的地區也有不少呢,蘇格蘭、印度、緬甸、不丹……等等,男人也是穿裙子的。
這令我不禁反思,受訪者 Yui 所追求的女性形象,其實可能都是「現代」(時)「香港人」(空)對女性的預期型態。
别这么想,迎合社会是很难做到的,迎合就是讨厌的人就更难。某些顺性别个体不也泡在新自由主义建构的‘女性’大缸里一边消费一边自我安慰自己在拥抱womenhood么。更不要提你对男性的恶很熟悉,却可能对弱势性的恶不熟悉了,他讨厌你可能没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动机。
人类在网络以外的decency还是很不错的。做好自己就好,不必须迎合‘社会’。
附議樓下和樓下的樓下。不過我想替她們辯護兩句,順性別女性之所以能擺脫對外型的執著追求去性別化,是因爲我們是順性別女性。對跨性別女性來說,我們的生理性別本身就已經是一種privilege。順性別女性和跨性別女性面對的困境也是不一樣的,順性別女性面對的是“要像個女人”的困境,跨性別女性面對的是“不像女人”的困境,我覺得跨性別女性可能要先解決了自己的原生性別帶來的困境以後才有餘力考慮“女性應該是什麼樣的”的問題,讓她們一下子跳躍過來有點難爲人。
同感前則回應。一方面對於社會對男性的期待太固化感到痛苦,另一方面對女性氣質的追求,又不斷地強化對女性的刻板印象。所謂「pass」更像是希望能夠pass成為男性眼中的女性(文中也描述了很多cosplay現場、街上男性的凝視,想被這些男性作為「女性」看待),而比較少見尋求女性群體裡的接納。或許這也是為什麼跨性別容易和順性別女性起衝突的一部分原因,兩者對於何為女性的想法顯然有落差。
yui很可爱!不过感觉有趣的是顺性别女性在追求的已经不是变美,在去性别化,但作为trans可能在原教旨地靠近刻板印象里的女性(不是说好与坏只是观察
有点皈依者狂热的感觉
以及女性真的是一种处境,当认同为女就会不自觉地在变美这件事情上着目和努力
一篇好香港先有嘅文章。
//總之,我不要做男人。你可以用「They/Them(Ta)」來稱呼我,當然最好可以待我如「She/Her(她)」。總之,你不要叫我「He」就可以。
我寧願你叫我「八婆」,也不想你叫我「靚仔」。//
香港本身就講廣東話,第三人稱用「佢」,本身就無官話書面語那種他/她/ta那種分法。某意義,上述問題係不成立。
不過,香港人會講英文,受訪者又在英國讀書,she/he問題是能成立。
另外,偽娘是中文翻譯,日本原文好有意思,讀otokonoko,寫「男の娘」,但讀音和「男の子」相同。嘛,估計這個大概受訪者都知。
//Coser大部份都能接受跨性別,我是很感恩的。但「接受」與「能融入」是兩回事。可能我經常說起跨性別的事情,非跨性別的Coser或覺得沒興趣,就很難持續聊天。比如說,大家在討論自己外貌的優缺點時,我說:「對啊,我也希望體態更好,更像女人」,那大家就不知道要怎麼接下去了。//
雖然痛苦是不能比較的,但其實這類社交問題,不是跨性別才有。有人「接受」已經很好,要求「融入」太困難了。
本人識得SEN的人,他們本身就有「融入」問題,但更討厭的是,幾多香港人是「不接受」他們。而在社交話題,又他們又跟普通人對不上……唉!
受訪者算幸運了,又有人接納你……當然,社會更進步、共融會更好。
这篇twi上引来了一堆恐跨人……(受不了
Trans rights are human rights. 请停止针对跨性别者的歧视与攻击。
以及cos超还原!超可爱٩(˃̶͈̀௰˂̶͈́)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