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端網絡觀察： 汪小菲大S離婚協議糾紛，兩岸網友都在討論什麼？

離婚逾一年的中國商人汪小菲和台灣藝人大S（徐熙媛），11月21日突然由汪小菲爆出撫養費爭議︰大S向台北地方法院提告，請求以強制執行的手段收回汪小菲逾期未支付的500萬元新台幣生活費。汪小菲隨後連發十數條微博，稱因不滿大S離婚後迅速再婚而拒絕支付離婚協議中規定的撫養費，並要求修改相關協議。

而後汪小菲持續對前妻大S一家進行爆料，指責其阻攔自己看望小孩、婚內外遇、離婚後迅速再婚等。相關爆料在中台兩地引發網民熱議，而對於離婚協議的執行問題，雙方網民也發表不同觀點。

汪小菲與大S的隔空互罵引發兩岸哪些討論？端傳媒爬梳三日以來的事件發展，嘗試一窺兩人離婚爭議之下，兩地輿論在法理和人情之間的認知差異。

大S汪小菲兩家人隔空互罵

11月21日上午，據台灣「鏡週刊」報導，已和韓國藝人具俊曄再婚的大S，指控前夫汪小菲未履行離婚協議，至今積欠生活費逾500萬元，因而向台北地方法院聲請強制執行。經法院裁准，汪小菲將有部分在台資產被查封。

對此，汪小菲迅速發微博回應稱自己「只是不想再給他們交電費」，其後他曬出家用支出明細，以示自己已承擔租金、學費、佣人工資等高昂費用，並在評論區不斷暗諷大S再婚後「不換床墊」，強調自己的「床墊」非常昂貴，這也使「床墊」一詞迅速攀升為網絡熱梗。

不止汪小菲和大S，昔日的親家也下場互罵。21日中午，大S的母親黃春蘭接受採訪爆料指，汪小菲的母親張蘭曾用微信語音辱罵自己及家人半小時，後來張蘭在自家賣酸辣粉的直播間裏多次攻擊大S一家，並高調承認自己是故意用微信語音辱罵S媽。

汪小菲更多次將矛頭指向大S的妹妹小S（徐熙娣），試圖針對她所服用的精神類藥物「思諾思」（台灣稱史蒂諾斯）進行攻擊，但均無實際證據佐證。其間他還多次放話表示明天要回台北。當晚，大S方面透過律師聲明，表示離婚原因是為對方及其父母着想，並對聲稱要返台的汪小菲表示「孩子們都期待明天終於要看到爸爸」，又於結尾處「祝麻六記生意興隆」。此舉引來汪小菲張蘭的第二輪「隔空罵戰」。

11月22日，有媒體爆料汪小菲即將赴往台北，亦有狗仔前往機場蹲守，然而不久後新浪娛樂發布指「汪小菲今日不去台灣」，該話題迅速衝上熱搜。當日下午，張蘭在微博發表十點聲明繼續攻擊大S「恐嚇」、「犯法」、「謊言」，然而並未見其提出證據，引起評論區嘲諷「上證據不是上鏈接」。

此前早已淪為各方談資笑料的「床墊」，則依汪小菲的意願，於23號晚被拆解銷毀，引來媒體爭相直播，甚至吸引了「雙金影后」謝盈萱觀看。

而汪小菲母親張蘭也再次下場，抨擊大S婚後長期居住在台灣的行為是蓄意離婚，甚至利用汪小菲擔心孩子的事情，簽訂不平等的離婚協議。然而由於她的措辭混亂，不少網民讀後大呼「看不懂」。在這一波讓網民看不懂的操作後，張蘭提出「和解需求」，表示若大S保證絕不會再對她口出惡言，「那麼先前的諸多威脅、惡毒、涉及恐嚇的苛酷言語，我願相信不是您的本意，或只是在精神狀況有問題時所為」，引來網民一片噓聲。

截至發稿前，雙方紛爭仍未完全休止。

家庭倫理到愛國爭論，中國大陸網民如何看待徐汪二人罵戰？

在微博上對大S和汪小菲贍養費的討論中，中國大陸網民的態度分裂成幾個明顯派別。有一派網民站在國族認同的角度，無條件對汪小菲的主張表示支持，抨擊大S為綠茶人設。網民們大呼口號︰「不站台獨！」、「封殺台獨大小S全家！」、「如果說都不是好人，那麼台獨+南韓對比中國人，我就站汪小菲啦。」

汪小菲的支持者在張蘭發表聲明後大呼過癮︰「還是得張蘭出手，才讓人解氣，灣灣的勢利女人終於被解開黑面目！」不少網民認為大S是帶着目的嫁給汪小菲，當婆婆張蘭資產實力大不如前時就踢到一旁，亦對張蘭站出來維護兒子的做法表示支持︰「汪小菲要有你萬分之一的格局，膽識，也不能讓那一家子拿捏得如此受辱」。

但也有部分網民對汪小菲發聲明措辭混亂、張蘭屢屢「代表小菲」回應的做法感到反感。張蘭23日晚發表的聲明下有網民質疑：「好恐怖，完全看不懂，替兒子發聲？她兒子會不會還在吸她的乳汁啊？」、「來人，把汪小菲的臍帶剪一剪。」

同時，有網民關注到藝人吳佩慈在IG力挺大S的留言，當中提及大S身體因生孩子導致身體情況惡化的問題，對大S被汪小菲一家消費表示同情。據吳佩慈發文，大S原本身體就不好，累一點都癲癇發作，而產子後發作更加頻繁。有網民感嘆，「真是的，給汪家生孩子落下一身病，還被消費。」、「明明那麼辛苦拼命生了兩個，第三個差點沒命了，還被這樣搞。大明星都這樣，普通女人怎麽維護自己的生命和自由啊，好難受啊。」

汪小菲與大S兩人回應的風格截然不同，也收穫了網民截然不同的看法。相當多網民表達對大S的聲援，有網民反思︰「冷靜回應就是茶？一群網絡農村悍婦」、「保持理智冷靜得體就要被罵綠茶，自己發瘋就非要別人跟着發瘋嗎？」

一位網民寫道︰「我一直以為中國年輕女性已經覺醒了不少，大S和汪小菲事件以後才看清楚，這是多麼的可悲可嘆，不支持一個女人拿法律武器爭奪撫養費，嘲笑一個女人再婚睡前夫買的床墊；但是要去同情一個媽寶、出軌、拿家庭隱私換流量的男人，說又爹又瘋的男人是正義忍無可忍，說情緒穩定體面的女人是陰險綠茶，這種熱搜不荒謬嗎？」該網民評論獲得近25萬點讚、逾1萬人評論，但仍遭到其他網民反駁︰「女性覺醒就是拿前夫的錢養軟飯男，沒錢繼續要🤦‍別侮辱我們女性。」

因涉及到兩岸婚姻爭議，汪小菲在與大S婚姻中的政治取向一直備受關注。汪小菲不斷渲染自己的正統北京出身、為愛新覺羅氏後裔。他在出版的自傳《生於1981》中，多次援引國家命運為自己的選擇做背書，譬如反覆強調在海外學習時渴望「一定要努力做出一番事業，為中國人長臉」；同時，他將母親張蘭所開辦的「蘭會所」與2008年奧運會相聯繫，解釋該會所為「北京奧運會的一張『名牌』，為北京『長臉』。」

在對婚姻的描述中，汪小菲更是將自己表述為兩岸的聯繫者。他在自傳中反覆描述大S姑父臨終前都叫喚他為「小北京兒」，並稱︰「每每見到台灣當局向年輕人灌輸『台獨』思想，傳遞錯誤的價值觀，甚至還竄改歷史，我都非常憤怒，無法容忍。」

在本次爭議爆發前，汪小菲曾多次為大S小S姐妹的政治立場背書。小S曾因在個人IG為參加2021年東京奧運會台灣選手打氣，並使用「國手」的稱呼，在中國網絡間掀起台獨爭議；汪小菲親自轉發相關微博，表示︰「日常我們家裏的對話，她們真實最期望兩岸和平認祖歸宗的外省人。」但隨後貼文被刪除。

汪小菲的母親張蘭也頻頻利用大S的台灣人身分，強調自己的愛國立場。在2010年鳳凰新聞的一檔節目中，張蘭旗幟鮮明地表露衷心︰「我的骨子裏、我的血流着是中國人的血，我覺得我應該忠於我的祖國，因為我是中國人。」在21日的直播中，張蘭也再度挑起兩岸爭議話題，以此次的風波批評中國媒體不如台灣媒體「團結」，指台灣媒體一致都在批評汪小菲。張蘭不僅以「小島子」蔑稱來指代台灣，邊說邊不忘提醒觀眾購買自家商品「毛血旺」。

很快有網民指出，張蘭的國籍早在北京奧運會兩年後更改為聖克里斯多福及尼維斯（Saint Kitts and Nevis）。據新華網報導，張蘭在2012年北京市朝陽區法院寄送傳票和起訴書時，被查出已經註銷戶口並疑似更改國籍。隨後，《北京晨報》證實，身為朝陽區政協委員的張蘭已於同年提交退出政協的申請。

雖然張蘭對此解釋為「企業謀求海外上市不得已為之的選擇」，但據BBC報導，聖克里斯多福及尼維斯島因極低稅率成為不少富人的避稅天堂。不少網民認為，張蘭移民選擇僅是為企業避稅。更改國籍爭議爆發後，曾有中國網民評論：「對於張蘭移民，我不該說什麼，畢竟是人家的自由。但對於言行不一的人，我是相當地鄙視！做不到可以不說不用表態，幹嘛如此那般做作呢？又為了什麼？」

本次汪小菲與大S的離婚爭議中，不少網民對汪小菲母子裹挾民族情緒來爭取支持的做法表示不滿。有網民指出，「聖克里斯多福及尼維斯和台灣建交，不合中國建交，張蘭女士你公然支持台獨。」也有網民表示：「娛樂的事情歸娛樂，法律的事情歸法律，偏偏這對母子總打所謂的愛國牌煽動網友最下作不過。」

不高興離婚協議就不算數？曝出兩岸法律執行的差異

「汪小菲在倡導一種可怕的邏輯︰離婚協議不算數，法律文書也不算數，老子不高興就可以不按照法律來。」在微博關於汪小菲和大S的水電費和離婚贍養費爭議下方，一位網民這樣評論。

對於不願意支付贍養費的問題，汪小菲在微博發文直言，就是因他不滿大S與具俊曄再婚，不願再付這些費用，更爆粗斥具俊曄為「窩囊廢」。據汪小菲微博内容，目前大S仍居住在二人結婚時他擲下4億元新台幣所購置的豪宅寓所，除2.4億元首期外，迄今他仍需支付月供百多萬元。

兩人簽署的離婚協議，與女方再婚後男方是否應繼續支付女方贍養費及房屋月供問題，成為兩岸網民熱議的焦點。不少中國網民對於大S離婚後仍居住在兩人此前購買、仍由汪小菲支付水電費的房子一事表示不滿︰「住着汪的房子，花着汪的錢。又當又立，體面？」、「這次站汪小菲，大S一家真的把女人的臉都丟盡了。」也有網民認為，汪小菲所支付的贍養費都是在幫大S養新老公︰「用前夫的錢養男人，大S是人生贏家👍」、「全家吸血鬼，什麽樣的生活以至於上百萬的生活費」，相關留言在微博獲得逾6000點讚數。

與中國網民支持汪小菲不同，台灣網民則明顯表達出對大S使用法律來維護自己權益的選擇，表示支持和理解。有台灣網民在臉書中表示︰「不公平也是你自己簽的啊……更何況也有律師在場，有問題當場就要提出了，自己婚內出軌就已經很差勁了，現在動不動就直播嗆聲，只會讓人覺得你們母子倆嗑藥機率比較大吧」，認為只要汪小菲簽署協議，即代表協議有法律效應，需要按照條例履行；更有網民嗆聲，認為汪小菲理由荒謬、屬於過錯方︰「怎麼不公平？簽下去不執行才在那逼逼，外遇在先，耍賴在後，說穿就是見不得前妻再婚比你過的好而已，這哪是不公平，單純你嫉妒🤣」

對於大S再婚後，汪小菲是否有繼續執行離婚協議並支付贍養費的義務，兩岸律師皆有作出解釋。台灣知名律師呂秋遠在個人臉書專頁撰文，提到兩人屬於調解離婚，調解談判的內容，如若談好並簽字，原則上不能改變。

對於汪小菲所提及的大S再婚為簽筆錄時無法預料到的狀況，並以之為由要求重新訂立新金額，呂秋遠直接表示︰「再婚當然是人生可以預期的狀況，就像是失業、公司倒閉、外遇一樣，這是人生中不可避免、有可能發生的傷痛（？），所以，所謂的『情事變更原則』很難被法院採納，不要老是想着要法院幫你改變之前說好的承諾，例如小孩扶養費。」並呼籲汪小菲「離婚以後，留點自己的誠信，當個信守協議的好人吧！」

另一名台灣律師李怡貞也在臉書專頁評論道︰「離婚協議隨便搞，之後爆氣救不了，究竟誰是窩囊廢？不付錢的總最廢。」

曾上過多檔中國普法節目的律師鄧高靜在個人微博提到，大S與汪小菲兩人是經法院調解的方式離婚，因此法院所出具的調解書和判決書，具有同等的法律效力。若一方不履行調解書義務，另一方可直接申請法院啟動強制執行程序，「汪小菲以大S再婚為由不履行法院調解書，純屬耍賴，大S離婚後和誰結婚／再婚後過什麽樣的生活／再婚後家具是否更換等等汪小菲更無權干涉。」

據媒體報導，2021年汪小菲與大S兩人通過台北地院家事法庭法官調解，同意協議離婚，並由法院寄調解書給戶政事務所辦理離婚登記，同時發布聲明稱將「繼續共同扶養孩子並給予孩子全部的愛與陪伴」。

根據台灣現行《民法》第1030條之1，夫妻雙方在離婚時若未約定夫妻財產制，則適用法定財產制以規範夫妻的財產關係，即在夫妻離婚五年內，一方仍可以要求分配剩餘財產；然而，《民法》第1057條同時規定，「夫妻無過失之一方，因判決離婚而陷於生活困難者，他方縱無過失，亦應給與相當之贍養費」。

根據呂秋遠律師解讀，如若是法院做成的調解筆錄，離婚夫妻一方可以直接聲請強制執行，只要對方有財產，「法院會幫你扣好扣滿」。在台灣現行法律以及雙方離婚登記所適用的地域條件下，大S所提請的強制執行請求將獲法律支持。

而在海峽對岸，2020年中國開始實行的《民法典》裏，也對離婚協議相關内容給予詳細解讀。據第1076條規定，離婚協議應載明雙方自願離婚之意及對子女撫養、財產以及債務處理等事項協商一致的意見。另，中國最高人民法院也通過司法解釋明確了雙方離婚後的財產糾葛，若夫妻雙方協議離婚後就財產分割問題反悔、請求撤銷財產分割協議，法院應當受理。但如果審理後「未發現訂立財產分割協議時存在欺詐、脅迫等情形的」，將會駁回當事人的訴訟請求。

無論是據兩地先行民法的相關規定，抑或是執業律師進行的專業解讀，汪小菲拒絕支付大S贍養費一事的理由都無法得到支持。對此，兩岸網民紛紛發表看法。有台灣網民在呂秋遠律師貼文下表示，「這件事提醒大家，任何契約協議要簽之前，務必三思而後行（協議的內容）」；也有網民調侃「對外遇的前夫，最好的報復就是：拿著贍養費+火速的再婚！！」

而中國網民則更關注離婚協議中是否有明確關於若女方再婚、男方無需支付撫養費的條目，並對此展開激烈爭論。有網民認為，再婚相關條例恐得不到法院支持；但仍有網民表示︰「站在人性上看的話，今天你養着前任和他的前任，真的做到這麽心寬嗎？都做不到這麽大方吧哈哈。」

更多的網民則在鄧高靜律師微博下留言，對汪小菲簽署協議卻出爾反爾、不懂法律的做法表示唾棄。有網民寫道︰「汪小菲，典型的國男😀丟人現眼」、「他和他的支持者真是法盲」。也有網民同情大S犧牲身體誕育孩子的辛苦，抨擊汪小菲企圖裹挾輿論、渾水摸魚拒絕執行撫養義務的做法︰「協議是自己親手簽，要做的難道不是申訴嗎？現在是找網上法院？鬧一次賺不少錢，倒是不虧。」、「滿屏可憐一個不給撫養費的男人，真是屁股決定腦袋，希望國内法律健全起來，離婚更能保護孩子婦女的權益。」

「很多男人都活在大清朝。」一位中國網民這樣總結。

汪小菲化身Kanye 「East」，床墊爭議背後猛增的商業價值

對於離婚爭議，汪小菲在公開社媒平台連續發布數篇貼文，不少網民大呼「看不懂他的發瘋文學」，更調侃汪小菲即是東方的Kanye West，並賦名「Kanye East」，得到超過2700點讚。

「Donald Trump、Elon Musk、Kanye West和汪小菲就是當代男性精神代表，分別代表著他們的政治精神狀態、事業精神狀態、和情感／輿論精神狀態，每個在閣樓下奔跑的瘋男人身上都可以看到他們的影子。」一位微博網民這樣評論。

由於汪小菲發文中反覆提及自己豪擲千金為大S訂製的床墊，床墊本身也成為本次離婚爭議中最受兩岸網民關注的焦點。有網民扒出汪小菲發文中床墊的生產廠家、頂級床墊品牌Hästens海絲騰，據媒體報導，大S與汪小菲在台北市信義區寶麗廣塲（BELLAVITA，俗稱貴婦百貨）買下的奢華床墊，價格從進口時的約600萬元新台幣（約合人民幣138萬元），飆升至如今已近千萬元。

奢侈品床墊的最終下場，也得到大量網民關注。在汪小菲回應要大S直接把床墊燒掉的要求下，汪小菲旗下的S Hotel在23日下午召開臨時記者會，在多家媒體的直播下，在10分鐘內將大S退還的床墊割為碎片，並當成廢棄物處理。

「汪小菲的臉跟這床墊一樣，在媒體的曝光中被拆的稀碎。」這條評論在微博收穫超過1000的點讚。

有台灣網民對於奢侈品床墊的處理方式表示可惜，認為直接拆爛燒毀太浪費，以平均一餐55元（新台幣，下同）的營養午餐計算，床墊等價的932萬等同於17萬多頓營養午餐。有網民在臉書的新聞報導下表示︰「這床是窮人的不屑，但確是有錢人的出氣包」、「為什麼不捐給需要的家庭啊......超浪費😅」；也有網民認為，兩人離婚爭議佔用大量公眾資源，實為炒作︰「你以為你看汪小菲大S家的熱鬧，其實不是看熱鬧而是看『廣告』，這個家務事裏面置入行銷了他汪小菲的直播帶貨酸辣粉，還置入了高級床墊......隨便吵個架就創造吃瓜民眾消費幾個億的產值。真是太高明了」。

「床墊」也成台灣網絡熱詞，被不少串流影視平台和活動主辦方引用。台北電影節在官方臉書賬戶發文，吸引影迷共同躺在床墊上看露天電影放映；台灣影視串流平台Catchplay也曬出《瘋狂富作用》（Triangle of Sadness，港譯《悲情三角》）和《白蓮花大飯店》（The White Lotus，港譯《白蓮會》）的影片截圖，帶領影迷共同關注帶着床墊上映的精彩影視。

同時有網友發現與大S離婚爭議爆出後，汪小菲以及其母親張蘭的相關企業營銷額隨着微博熱度暴漲。在11月21日至22日間，汪小菲和大S離婚爭議相關詞條「汪小菲今日不去台灣」等，輪番登上微博熱搜文娛榜，並霸佔榜單前十超過五條，張蘭更是藉助此輪熱度給自家品牌帶貨，開啟不停機模式。

據新浪財經統計，在11月5日至11月21日的11日間，張蘭共計直播40場，平均每天直播近3場；而在11月21日單日，張蘭單天便開啟5場直播，為自家川菜品牌「麻六記」帶貨。

據三聯生活周刊援引灰豚數據報導，11月21日晚，汪小菲曾任股東的新川菜餐廳品牌「麻六記」直播觀看人數暴增到124萬，銷售額更較平均上漲500%。在「麻六記」21日直播的11個小時之内，大批網民湧入直播間觀看張蘭對大S「換床墊」一事的回應，張蘭抖音賬戶漲粉超過12萬。「麻六記」直播間内一氣賣出品牌人民幣4.99元（約合新台幣21.74元）小黃魚三萬多袋；而大S經紀人廖瑋琪在IG發文回應所提及的酸辣粉，更是售出一萬多箱，比日常銷售量增長將近7倍。

另據中財網援引飛瓜數據統計，11月21日，「張蘭·俏生活」抖音賬號共開播5場，上午一場時長超過5小時的直播，銷售額為人民幣70.25萬元。而在汪小菲事件熱度引爆後，張蘭後續4場直播的銷售額分別達到人民幣11.94萬元、62.12萬元、5.78萬元和6.24萬元；5場直播共計播放量超過400萬次，銷售金額達到人民幣156.33萬元（約合新台幣681.19萬元）。

為維持直播間熱度，張蘭多次選擇在直播間爆出與兒子婚姻相關的大料，其中不僅有暗示大S婚内出軌等内容，更播放自己給S媽留言等語音訊息吸引關注。有網民留言鼓勵︰「發一條微博，就去買一桶酸辣粉！」然而，因網民討論激烈，以及張蘭頻繁爆料吸引眼球、下探尺度，張蘭的直播間最終在22日被平台封禁。

張蘭以高端餐飲品牌「俏江南」創始人身份起家，其間企業曾估值達到10億元人民幣，張蘭更是在2009年登上胡潤餐飲富豪榜第三名，並當選為北京市朝陽區政協委員，財富估值為25億元。

然而，2021年1月7日，張蘭被港媒爆出因未遵從香港高等法院頒下的凍結資產令，被裁定藐視法庭，遭判處監禁一年。雖然汪小菲與張蘭盡力否認相關案件，但張蘭因與CVC投資集團對賭協議失去「俏江南」股權控制一事已經成定局，而川菜「麻六記」及粵菜「粵洱堂」則在張蘭失勢後相繼成立。

據天眼查APP顯示，「麻六記」所屬公司為北京麻六記餐飲管理有限公司，於2020年8月成立，汪小菲既是這家公司的董事，也是公司實際控股人。據新浪財經的活動預告，汪小菲也藉由本次離婚的爭議熱度登上在線直播平台，甚至與金東集團、京東消費研究院等相關領導人在23日晚舉行夜話討論活動連線。

有網民不禁質疑汪小菲與大S的爭議始末實為帶貨︰「離婚後還要被惡婆婆三天兩頭辱駡誹謗曾熱度直播賣貨，真的好慘啊」、「這母子兩吃流量紅利可是嘴叭叭香呢」；也有網民在反思︰「中國人的錢很好賺，這話真的沒毛病」、「你們在幹什麽？？眾籌給光頭交電費？？代價不用這麽大的！」

「現在已經是一場大型的獵巫狂歡了，她（大S）前夫和婆婆指認她是女巫，所有人都要求把她放在火上燒，說如果她是女巫就不會被燒死。而她的母親、她的姐妹，也全部都是女巫。」一位中國網民以此總結。

【編者按】此文於11月25日早上刊出，惟因後台系統故障，此文於同日下午須另行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