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二十大召開前夕,中國很多城市出現了一個關於疫情封控的新說法——全域靜態管理,全員靜默狀態。其特點是,只要出現陽性確診者,其所在地幾乎所有區域都被要求立即「靜止」,等待全員核酸。
外界推測這是爲了迎接即將召開的重要會議——中共二十大採取的加碼防疫措施。對於「動態清零」是否會在二十大後逐漸退出,很多人充滿期待,卻普遍悲觀。
我們找到一位中國大陸衛生系統的基層官員分享和講述Ta的疫情經歷和體悟。2019年底至今,Ta參與和目睹了三年間中國防疫的基層工作以及發生的變化。2022年9月中旬,Ta所在縣城剛從名爲靜默實則封城的狀態中走出,歷時一個月。「我們的疫情防控說實在的,是從最上邊就有問題,提出了一個不可能實現的目標,採取了一整套看起來管用、實際上(對病毒)無效的管控措施。」Ta說。
以下是Ta的講述。
現在某地防疫出現紕漏,對人的處理更快更嚴
9月份,國家衛健委重提「核酸常態化」,並要求在國慶假期及其前後實施「落地檢」,事實上向各地官員傳達出一個信息:從現在開始,疫情防控要更加嚴格。
我們從8月到9月封了整一個月。封控前基本沒有準備,因爲它來得很快,在實施前一天才說要「全域靜態管理」,第二天馬上開始每天一次的核酸檢測。開始核酸之後說是實行實施靜態管理三天,但實際上三天之後靜默就一直持續下去。靜默第一天還可以出小區,不太限制人員流動,氣氛沒那麼緊張,第二天就不讓出小區了。
我們縣城人不多,主城區不到6萬人,每天早上大概5點到10點11點這一時間段全員核酸。第一天很多超市正常開放,買東西的人很多。當時大家認爲就3天,不用準備太多東西,夠用就行了。也有人認爲政府說3天往往不止3天,所以搶購了更多物資。
我當時沒有搶購,因爲家裏一些平時需要的物資都有。這一次(封控),沒有出現吃飯的問題,比如食物、糧油,基本都能買到。最初很多措施還沒到位,社區居民自主組建了一些群,小區裏超市工作人員能幫忙解決一些緊急問題。後來基本每個小區都有一個志願者組建的群,每天提供日常物資採購清單,一般頭一天下單,最遲第二天下午配送到位。
我所住的小區後來劃定爲中風險,但大家對各自小區具體因為什麼被封並不知情,只能根據小區、家庭和本人受到的管控程度,判斷可能處於什麼狀況。
我們小區有南北兩部分,各自分開。南邊小區一共10棟樓,北邊小區有8棟樓,核酸是工作人員上門檢測。我們單元樓後來有了陽性,當天晚上他們就被拉走了。單元樓隨後封閉,居民足不出戶。
就我所知,我們樓一層有一位六七十歲的老太太,也是半夜被拉走,就像貴陽轉運一樣在凌晨2點多。我記得,有一天晚上12點多把一戶陽性全部轉運,樓道消毒處理完畢後,緊急凌晨採核酸。第二天早上的核酸照做,等於那一天我們做了兩次核酸。
爲什麼一般轉運都在晚上?其實有一套工作流程,一般採核酸是上午12點以前,基本下午5點才能出結果,要6個小時。核酸檢測結果出來之後,有關部門在一起會商判斷,對結果進行研判,再確定風險等級、劃分區域,然後流調,再確定哪些人是哪一級防控措施,這樣一套流程走完後再決定轉運。
所以轉運一般都在晚上,因爲走完整套流程已經是夜晚。大面積轉運往往更晚,因爲被隔離的人太多只好轉運至外地,轉運肯定更慢。疫情最高峰的時候,我們縣向鄰縣轉運了一萬多名隔離人員,因爲縣裏已經住不下了。
這一次病例並不多,基本情況看省一級通報,只通報到市,具體感染者信息由各市再公布,比如流調信息。但我們這兒疫情中後期基本上不再公布流調信息,我能看到的最早那一批通報,公布了幾個人的流調信息,後來全都沒公布。
從公布的病例數字來看並非沒有陽性,後期不再公布流調信息,我推測可能與大部分病例是幹部而不是普通居民有關。涉及衛生、公安、文旅幾個系統,傳播源頭很可能都是國家幹部職工。政府可能擔心公布流調信息對社會各方面影響不好,就沒公布。
政策說高風險足不出戶,中風險足不出區、錯峰取物,低風險可以出小區。但實際上很多地方,包括我們當地爲了儘快實現社會面清零,提出了「主城區全域靜態管理」的措施,包括城裏沒有劃爲中高風險地區的那些小區,全部居家不能出門,下樓做完核酸都回家,街道上不能有人。有人上街不戴口罩被抓,不做核酸被抓,還有人在街道閒逛也被抓了。公安警情通報一直有,每天通報一次,今天處理了多少人。
事實上,一般管控都升級了。正式通知只要求對某主城區進行全域靜態管理,但實際上全縣都實行了靜態管理,包括周邊農村。我們當時封控,所有門店不能開門,所有車輛不能上街,小區裏不讓車輛出入,城裏所有紅綠燈全部調整爲紅燈,這肯定比紙面上的防控要求更嚴。
現在流調很難做到精準,Omicron隱匿性強、傳播力強,沒辦法搞清楚傳染源。再加上追責制度和國家對疫情防控要求越來越嚴格,處理人處理得也比較多。
在這種情況下,作爲基層疫情防控決策者,要考慮各方面風險,風險非常大。所以基層政府寧願將防控做得更嚴,也不願意出現疏漏,最後導致疫情失控。
一棟樓出現一個感染者就全部隔離,最早出現在西安。西安之後,很多地方開始沿用這種辦法。爲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因爲西安疫情防控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國家認可,也就是說西安做得好,比較嚴格,效果比較好。這就導致此後各地的疫情防控實際上都在「加碼」,儘管這些措施沒有出現在官方方案中。
這並不是一個科學問題,不是說病毒還有多大危害性。而是國家總方針提出動態清零,要求基層在管理方面更嚴厲,由此而來的是責任追究也更嚴厲了。現在如果某一地疫情防控出現紕漏,對人的處理更快更嚴格。
今年早些時候,國家層面還曾提出各地在防疫時不能「層層加碼」,比如核酸常態化。6月時國家衛健委曾明確「沒有疫情發生,也沒有輸入風險的地區,查驗核酸不應成爲一種常態」。但進入9月,國家衛健委又表態說,沒有發生疫情的地區,要按照第九版防控方案要求,開展常態化核酸檢測。9月中旬又提出國慶假期及前後在全國推行「落地檢」。(注:「落地檢」指爲跨省流動人員到達當地後立即進行一次核酸檢測)
過去一些地方的落地檢是屬於層層加碼,是受批評的,但現在明確提出所有跨省人員都要落地檢,不管高中低風險地區。甚至連低風險地區人員,除了48小時核酸之外,落地後還要三天兩檢。
這些政策其實也變相地向各地官員傳達了一個信息,從現在開始,疫情防控要更加嚴格。現在離重要會議(中共二十大)還有一個月時間,從這個角度來看,從現在到會議之前,可能會越來越嚴。
折騰的是誰?體制內的人
Omicron之後,疫情防控進入了第三個階段。這一階段的疫情防控確實問題比較多,很多政策措施都與依法科學精準的要求不符。2021年年末一直到今年,這段時間對國家、經濟、社會、人們心理各個方面的影響都非常大。
壓力最大的角色是誰?
一個社會要保證正常運轉,需要非常多的力量,每家每戶每個人的力量都在其中。現在的問題是,靜態管理之後大家都不能動,在這種情況下,一個機構幾個人去完成所有防控工作肯定不行的。所以我們看到,很多人的醫療服務需求不能滿足。在防疫過程中,頭等大事肯定是疫情防控,就不談診療了。
那麼問題是,不能滿足患者的診療需求這些事,誰知道?比如,上了歲數、行動不便的老人或是有緊急就醫需求的這部分人,他們在這一個月平安度過了嗎?只有家裏出現過類似事件的人才知道,如果不曾發生在自己身邊,很難有體會。因爲它不允許媒體報道,有人因爲搶救不及時去世了,沒人說,誰知道?
不要看文件裏寫的那些東西。疫情防控期間老百姓就醫也確定了方案,由某一家醫院去承擔,但問題在於文件有沒有可操作性。
比如,一家醫院有幾輛救護車,救護車要負責這家醫院承擔的核酸檢測、轉運等防疫工作,通常需要上百人才能完成這些事。這種情況下,救護車能不能忙得過來?全縣所有公共交通中斷,街道全是紅燈,所有私家車不能上路,安排一家醫院去解決居民的看病就醫,救護車跑得過來嗎?居民需要買藥,打電話給這一家醫院,它忙得過來嗎?更不用提老人突發疾病、各種慢性病用藥、突發疾病的轉診救治了。
單純靠官僚機構去維持肯定不行。但現在上面的意思,包括整個系統的慣性,都認爲依靠自己人——公務員、黨員,依靠醫療系統,來面對整個疫情,思維從過去到現在都沒有變化。
這就是中國官僚體制的慣性,體制內人的思維慣性。
爲什麼疫情嚴重的時候,像西安、吉林、長春暴露出的問題好像不多,而現代化程度更高的上海反而暴露出更多問題。主要是上海相對其他城市來說市場化程度更高,居民的公民意識更強,我有不痛快、不舒服我敢說,我膽子比較大。而且上海社區這一塊的服務靠的不僅是社區,而是社會各個組織的服務,所以它在目前這種疫情防控體系下,更不適應。
而很多地方決策者,現在在位置上的這些人仍然認爲,我們動員體制內所有人都去幹這個事兒就能幹好。實際上不行。如果能幹好,我們還改革開放幹什麼?我們還要靠社會、民營經濟幹什麼?
基本上,公務員這一塊的工作全部都停了,疫情防控成爲主要任務,包括黨政機關、事業單位、學校所有工作人員都集中起來做志願者,全部進入到疫情防控各個社區崗位。現在疫情緩解之後,政府要求大家回去上班,因爲解封後居民的生產生活可以自己出去解決,就不用再靠志願者。
現在折騰的是誰?體制內的人。體制內的幹部職工都沒辦法,必須去幹。如果再繼續這樣防疫,基層就全部癱瘓、崩塌了。人員流失在很多基層已經出現了,他們不願意再在這個行業裏待了。比如我是個村醫,是衛生院的,是醫療機構的,我不幹了,你就沒辦法再調動我。
包括衛健系統在內的基層,從剛開始到現在也很痛苦,也不適應,也覺得很疲憊,夜以繼日、通宵達旦,吃在單位睡在單位。他們很多人也知道這樣下去不行,但是沒辦法。作爲基層,它只能落實上面的要求,沒有決策權。
疫情防控從最上邊就有問題,提出了一個不可能實現的目標,採取了一整套看起來管用、實際上(對病毒)無效的管控措施。比如核酸,現在每天做一次核酸,實際密度加強了,但問題是即便如此也發現不了或者不能完全做到及時發現。
爲什麼說動態清零這個目標本身就有問題?我們花了那麼多錢,打了上百億劑次的疫苗,好像什麼用都沒有,防控措施還在以沒打過疫苗的前提來設定。打完疫苗之後如何評價這些疫苗?各地採取強制措施加強疫苗接種,搞了那麼多機制,到底有多大用?沒人說,沒有一個科學的數據去評價。如果打了疫苗有用,疫情防控政策措施爲什麼不調整?當時那些專家說全程接種之後就可以放開了,現在還是沒放,反而更嚴了,老百姓實在是受不了了。
現在說的「靜默」,就是不能說,也不能動,不能亂說亂動,你沒辦法發現受不了。但每一個人的心理都到了承受的臨界點了。
疫情爆發到現在,中國的疫情防控可以分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疫情爆發,2019年12月武漢疫情爆發,一直到2020年4月8日武漢解封。這段時間,對於病毒、對於疫情,大家都不清楚,各方面都沒有做好準備,因此我們也不能輕率地去評價什麼做得好什麼做得不好。總體上,那是一場遭遇戰。
總體效果是好的,儘管損失也很慘重。當時所有人都對病毒一無所知,檢測手段也很落後,全國醫療機構基本上都沒有做核酸檢測的條件,只有到地市一級疾控中心才能做。當時的核酸檢測能力也很有限,核酸採樣到出結果的時間我們就不說了。
第二階段我記得很清楚,大概從2020年5月開始。5月8日,國務院聯防聯控機制出台了《關於做好新冠肺炎疫情常態化防控工作的指導意見》,包括各機構的具體防控方案,對於疫情防控基本上按照依法、科學、精準的要求,就宣布我們疫情防控進入了常態化階段。我感覺,對原始毒株和Delta毒株的防控,文件起了非常好的作用。
Omicron之後,疫情防控應該說進入了第三個階段。這一階段的疫情防控確實問題比較多,很多政策措施都與依法科學精準的防控要求不相符。2021年年末一直到今年,這段時間對國家、經濟、社會、人們心理各個方面的影響都非常大。
不講科學,講政治,講政治就是領導說了算
疫情對於普通中國人的影響,包括對於社會治理的影響,很多人的感受是相通的,就是沒有必要。就像有人分析,現在的疫情防控不是想把疫情控制住,而是想把人控制住。領導不擔心經濟下行,領導擔心的是人不聽話。
我們還是在用過去那一套老辦法應對Omicron。實際上,現在對疫情的評估出現了原則性的問題,現在提的疫情防控,不是講科學,是講政治。
疫情防控過程中的所有違法、不合法和胡來,包括隨意擴大隔離人員範圍、層層加碼都是不科學、不精準。但是我們現在不講科學,我們講政治。一旦講政治,這就沒話說了。講政治就領導說了算,領導說怎麼弄就怎麼弄。
比如從這次貴陽轉運大巴側翻事故,就可以知道我們並沒有因爲感染新冠(Covid-19)死亡多少人,事實上危重症病例並不多。但是因爲疫情防控,我們死了很多人。這個數字到底是多少沒有人知道,它成了一個黑箱。
而且這些(動態清零)措施,對國家在全球經濟地位有影響,對政治影響更大。全球各個國家都放開或準備放開了,但中國還堅持清零,看起來很怪、很另類、不協調。
我覺得問題是中國人好面子。什麼叫面子?臉是誰給的?好面子實際上是不自信,但嘴上還在講「四個自信」。我們過去長期被人看不起,這種陰影就在我們基因裏,總感覺自己是窮人,擔心被人看不起。這種不自信走向極端就是過於自信。不相信科學、不相信法律,只相信領導說的就是對的。過於自信就是不自信,本來就是一回事兒。只相信自己,別人說的都不對,不敢接受別人的觀念。
很多人希望這一次重要會議之後政策能調整,但是我認爲調整的可能性不大。如果會議之後突然調整,會讓人感覺是不是專門爲了這個會議才堅持清零?好像政策的堅持或調整,各方面來看都不科學、很隨意?
很多下台階的機會都已經錯失了。我的判斷主要是基於疫情防控是講政治,而不是講科學。最近一次國務院疫情防控聯防聯控機制會議上,高層傳遞出來的信息還在強調,現在的疫情防控措施是全世界最好的,還在講疫情防控措施是算的總賬、講的大局、幹的大事,裏邊蘊含着大智慧。
比如,9月中旬後核酸常態化在更多城市實施,你想在重要會議之後馬上取消,可能性不大。更核心的問題是,疫情防控的官員責任追究機制不改,即使上邊不強調,下邊也會繼續這樣做。所以我對政策調整並不樂觀。
疫情對於我們的影響,對於普通中國人的影響,對於社會治理的影響,很多人的感受是相通的,就是沒有必要。就像有人分析,現在的疫情防控不是想把疫情控制住,而是想把人控制住。領導不擔心經濟下行,領導擔心的是人不聽話。
三年搞到現在,很多東西已經深入個人骨髓了。普通民衆看到核酸檢測點,也不再緊張,自覺排隊,好像習慣了做核酸這個動作。特別是近幾年出生的孩子,他們一出生就要戴口罩、採核酸,很多小朋友還不會說話,但見到「大白」的第一反應是張開嘴。我們一定要看到他們。
現在的疫情防控,其實喚醒了部分中國人的公民意識。改革開放40年,像我們這一代年輕人,包括更年輕那一代人,從小享受的是一種比較自由的、市場經濟的環境。而這一次疫情喚醒了甘願服從、甘願做奴隸的更老一輩人。
很多人之所以排隊做核酸,是因爲不做會被懲罰甚至被警察逮捕,大家是怕,不是心服口服。很多人不服,包括上海大部分人可能都不願意服從。但政府有辦法讓你服,慢慢地就形成習慣了,後面再延續政策也就更順利。我們當時說封三天,三天後社區通知還要繼續靜默,普通人肯定很不舒服,但我們只能配合,我們沒有權力說不,有痛苦也不能喊。
但必須要承認有很多人還是心服口服的,要承認有一個社會基礎在這裏。他們認爲國家採取的任何措施都是合法正當、有理由的,這類人仍然很多。清零政策之所以能持續,這是一個很關鍵的基礎。這次封控前,我看到很多老幹部老同志認爲國家就應該管得嚴,不允許人胡跑,在通報了某某給當地帶來疫情時,大家恨之入骨。
現在就是一個字——熬。說是那麼說,但疫情防控的措施該配合還是要配合,我們又沒有權利能做什麼。只要不影響我正常生活就行了,沒有更多權利要求。
樓下說的用台灣拼音,這東西也不是中文傳統啊。只是幾十年前受日本假名啟發的系統,看起來也像片平假名不是嗎。
”現在的疫情防控,其實喚醒了部分中國人的公民意識。改革開放40年,像我們這一代年輕人,包括更年輕那一代人,從小享受的是一種比較自由的、市場經濟的環境。而這一次疫情喚醒了甘願服從、甘願做奴隸的更老一輩人。“
看到这段话,我都想笑了
司马00后顺从的批爆看不见?
說來也是怪,ta 這種用法也是行之有年,端也不是第一次這樣使用,怎麼來自台灣的不解和抱怨突然在這一篇大爆發?
煞笔,包子皇帝
被评论区台湾人的无聊和麻木震撼了。是都只看完了第一段吗?
简中语境下ta=她或他,作为女性,不认为“他”有模糊性别的功能。
用“ta”是为了隐藏性别啊,进一步提高这位基层官员被找到的难度。你们不在内地,太不了解官方有多强大了,但凡文章中透露出一两个特别的细节,那么要找到人非常简单。
在简中新闻已经灭亡的当下,感谢端,感谢这篇报道,记录下这个荒谬的时代。
我一開始看到Ta也是以為是助教,後來才想起牆內的用法,印象中,我也沒在台灣的貼文看過這個用法(可能是因為我沒參加彩虹社群),只是看過有人認為應該用人字邊的他,不用分男女。所以我個人也覺得下次如果要用拼音或是拼音縮寫,可以放個註解,不然引起誤解會影響閱讀..........
喚醒老一輩的服從意識這點放在中國語境,確實有一定根據。帶來天翻地覆的改革開放成為意識的分水流,重視經濟多於意識形態的人更能接受與世界防疫大勢融合,相信這樣的人也佔青壯年的大多數。
問題是參與防疫政策制訂的主要決策層,可能已經不是當年主導改革開放的人或他們意志的繼承者。最近出台的政策屢屢倒退,政治先行的意味濃厚,會歡迎這樣被嚴管的往往是被嚴管過的人,畢竟他們當真相信國家出手在中國是治好萬病的唯一法則。
可是,即便現在是由重視經濟、相信改革開放成果、樂意向世界開放的人擔當領導層,在擁有全世界最便捷的管治機器及最易控制的人民的情況下,肯定也不會讓此刻的中國人過真正的好日子。
插句和文章内容无关的:支持"ta"这种用法。性别未知或保密时,用“ta”非常简洁易懂,无歧义,又消解了单人旁的霸权。语言是在时刻进化的。
TA完全可能是受訪者要求的啊,為何沒有人意識到這一點呢?
並且TA並不是簡體中文才會用的,台灣的彩虹社群都會用這個代稱,如果平常有看這類文章的話應該不陌生才是。
好难得的基层人员详细自述,讲述的矛盾点很真实也很重要,希望还能看到更多的基层采访。
這篇文章,樓下的討論重點均在「TA」這個稱呼,而非事件本身。
正如文章所言,現在中國的疫情控制,重點已放在測試控制性系統,無論是控制官員行為,還是控制人民行為。
經濟上保增長,人民生活保建康,已不再重要。
而在香港,這幾個月有關中國疫情的報導也減少了,政客們呼籲學中國防疫的聲音也減少了。
基层确实累,扯一个不相干的话题:八月份,我们这边迎接创城检查。一个在教育局工作的朋友被安排作志愿者,腾不出时间,找我顶替。那一天,我代替他干的活就是:在一个小区不停的来回走动,捡垃圾,入户宣传。只要创城没结束,他们就得这么一直干下去。。。期间问他的一些同事,说这一个多月了,他们基本上没有双休,除了迎接创城,之前防汛等等,都要他们取消双休。。。而且这种周末加班是无偿性的。。。。
求仁得仁
謝謝大家解釋ta之意,我至此才知道在此文是不分性別的代稱,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大學裡的助教(TA、RA)....。我認同其他讀者的建議,中文中的「他」即有不分性別之分,即使選用ta也應於第一次出現時說明阿!
其實「他」本身就帶有不分性別的意思,作者或端傳媒編輯不可能不知道,但可能出於其他因素,而選擇使用更流行於簡體中文圈的「ta」,在此不對其動機進行推測。但本篇文章在描述的是簡體中文圈發生的事情,選擇使用簡體中文圈的固定用法倒也不太奇怪。只是作為一個受眾分布甚廣的平台,還是要盡量考慮到各讀者圈的閱讀習慣吧。我敢保證大部分台灣讀者並不了解「ta」是什麼意思,雖然看多了會理解意思,但在繁體中文圈並不是一個普及或正規的用法,最起碼應該要加註一下,才是比較能顯示尊重的做法。
我反對用ta。古代「他」字不分性別的,是到劉半農才造了一個「她」字。之後又借了「它」,造了「牠」「祂」,作成了標準,搞得人很煩。到現在要一個不分性別的第三人稱的字,沒有了,要用拼音,這是什麼循環?我強烈建議:就回復到用「他」,第一次出現時,夾注一下說本文的「他」不分性別,也就是了。
“他”在简体中文中基本是特指男性,台湾所用注音,在中国很少有人能看懂,如果用“ta”也有读者不乐意,“受访者”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好文章。
謝謝作者,謝謝端。
台湾的注音并不是所有说中文的人都能看懂吧
“他”的释义是你、我以外的第三人,不过一般用于男性。为什么作者用“TA”而不用“ㄊㄚ”呢?明明中文中有替代品还用英语字母,有点搞笑。
为了一个并无科学根据且不合理的疫情防控管理行政政策,官僚之内层层加码,不禁让人联想起当年大跃进时的放卫星、对饥荒的瞒报谎报。感叹一个没有监督的权力,从不缺盲从者或者帮凶者。ps.希望能看到更多基层人员的采访。
很難得看見體制內的人寫出這樣的文章,體制內還是有很多明白人的,只是迫於無奈不敢說真話,有一天總會牆倒眾人推。
“他”是中文里一个已经被性别化的指代,用ta,一是为了隐藏受访者的性别,二也是尊重非二元性别者的选择。没有什么足够不足够的,端这样的改变挺好的啊
同意不需用ta,用他就足夠表達了吧
補充一點,現在墻内的防疫政策走向是外松内緊,外松直白點來說就是假裝能正常生活工作,内緊是一旦發現病例就采取更嚴格的措施,例如二十大前各地政策明面上沒有太大變化,實際操作上是加碼升級,先把人送進集中隔離點再說,因爲在集中隔離點陽性就不算社會面新增病例。再例如,現在很多城市很少會說進行全員核酸檢測,但檢測核算的密度和頻率反而比以往更大了,還有内部會給基層下達核酸檢測數量,就跟銀行開卡KPI一樣,達不到數量就繼續做,這實際上就是一種全員核酸檢測。這種外松内緊的政策,最先壓垮的自然就是基層。
認識一些在墻内社區和基層單位工作的人,情況跟文中說的十分一致,本質還是楚王好細腰。
第一次看到关于疫情采访体制内的报道,赞。鉴于这三年如此大规模的防控体系,体制内相关个体的数量、区域、感受角度、深度都会相当丰厚且有层次,建议端传媒能否以此为韧,持续挖掘一些敢于讲述事实和真实感受的爆料人,形成更立体的报道组合
to ypp: “Ta”作為大陸拼音可以是「他」或「她」,在大陸使用“Ta”通常是為了隱藏性別信息,也有可能是受訪者不認可傳統的二元性別。也許端以後可以用「受訪者」來作指代,因為港台讀者可能都不甚熟悉這個比較大陸的用法😂
不错 很有意思的个人体会 特别有意思的地方是里头有不少上下文互相矛盾的表述 比如先说公民意识觉醒了 然后又说公民会越来越服从 值得琢磨
最近在幾篇端的文章中都會出現「TA」,推測上下文應為中文的「他」?閱讀起來都還能理解,但仍建議確實校對,畢竟還是對閱讀體驗造成影響了
生在中國,世代為奴。
从基层官员口中能说出来这些,有点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