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公司與經紀人,成爲一個獨立音樂人之後,唱作人 Yuki Lovey(勞嘉怡)在2018年發了自己獨立後的第一首歌《Crying Underwater》,然後一連沉寂了兩年。歌迷等待了兩年時間,才迎來了她的第二、第三首歌《Falling Upwards》、《點點》。
向上傾倒:沉鬱但繽紛
最新發佈的《點點》,以電子樂爲主,曲風多變,類似電子遊戲的聲音帶出一種雀躍的效果。這首歌以 Yuki Lovey 遭遇皮膚病的過程爲主軸,她形容儘管「內容沉鬱」,但編曲是「刻意繽紛」的。
皮膚病的背後是從有公司依託到成爲獨立唱作人的壓力。「整塊臉上的皮膚爛掉了,」她形容當時的狀態。「事後才從這些皮膚問題瞭解,原來我當時是不 ok、很大壓力的。」
臉爛了,但工作要繼續。外人問起,也很難三言兩語言說,總有一種笑臉迎人的感覺。這是《點點》編曲跳躍、歌詞內容卻略顯憂傷的由來:「我就想製造這個對比,好像很開心,但其實心裏很沉鬱。」
在早年 Yuki Lovey 的採訪中,提到自己的悲傷會是一種平靜的狀態,她會用畫畫、寫作來沉澱自己。而如今這種用快樂包裹、參雜著不快樂的情緒感受,是她近年才體驗到的一種新的、複雜的情緒狀態。這兩年她個人經歷的事情太多了。
離開公司之後,只出了一首歌,Yuki Lovey 沉寂了兩年。那兩年間,她結了婚,面臨新挑戰,與此同時家中遭遇意外,家人重病,她花了很多精神和時間應對,「一波又一波的挑戰」,她笑說。「可能社交媒體上,人們會覺得『她結婚之後在過少奶奶的生活』,但其實自己在經歷很多事情。」Yuki Lovey 覺得再難在網上分享更多私人感受,也因爲還在經歷與消化,沒有能夠推出作品,因而那兩年變得很少訴說自己的事。
也就是在這個過程中,那種新的情緒感受逐漸衍生。它不僅僅是一種笑臉迎人的外殼,而是從內而外的自發感受:她將在點點之後創作的與搶耳音樂合作的混音歌曲作品命名爲《Falling Upwards》,也準備給自己的下一張 ep 起這個名字。
《Falling Upwards》,是墜落的狀態,但最終落在上方,向上落下,這個短語同時也是天主教神父李察羅爾的自傳書名,講述逆境與挫折的某一種狀態。
Yuki Lovey 想用這個概念來完成這張ep。「我覺得我經歷了之前兩年,最大的收穫就是這個概念。如何墜落又上升呢?我這兩年,人生有很多對比和矛盾。比如家人病了,是很差的事,但我經歷了最開心的時刻也是在這段時間:陪家人的時候感受到的快樂最實在,但不是對方病了,我又未必經歷到。是很矛盾的。」
「香港情況也是。」她補充道。「香港改變了很多,我們沒得去旅行,但正因爲如此,我這段時間去了香港很多不同地方玩,如去不同島嶼露營,才發現原來香港這麼多地方可玩。」
簡而言之,Falling Upwards 大意就是,經歷了主流世界定義爲挫折、失敗的一些過程中,從當中獲取一些價值,整個人反而抵達了更好的層次。能從這個角度看待自己經歷的事情,Yuki Lovey 表示,這種思維方式是創作帶給她的。「我寫歌、寫詞曲,要先消化這些事情帶給我的感受,在這個過程中,讓我從一些新角度看待這些經歷。」
「比如創作《Falling Upwards》這首歌,如果我悲觀些,這首歌可以是很 emo、很慘情的,但我選擇站在另一角度看:會不會我的成長方面有一些收穫?創作給了我多些角度看不同的事情。」她說。
這兩年沒有作品推出,可能給外界帶來她在音樂上有所停滯的感覺。但 Yuki Lovey 認爲,她的個人成長很豐富,從經歷中學到很多。「我自己沒有失落感。」她說,「我在音樂以外,生活上個人成長很多,而我覺得這更重要。如果我想繼續創作,這些收穫就是我的營養。如果之後繼續寫歌,希望慢慢分享這些收穫。」
尋找自己與證明自己
而音樂上,其實也並非全無沉澱。3年後的 Yuki Lovey 回望獨立後的第一首作品《Crying Underwater》,依然能感受到自己當時想要證明自己的那股盡頭。
談起這首歌,她回到自己剛剛決定離開公司、離開一個系統的那瞬間。這個早年玩着弟弟不要的吉他,將自己創作的歌曲上傳到網絡,因而被當時的經紀人發掘,加入其樂隊壞碑唇,就此於2014年出道的歌手,形容當年22歲的自己是個「天真妹」:「什麼都不懂,寫完一首碎片一樣的歌,亂七八糟就丟給經紀人:幫我搞啦!幫我談啦!什麼都不知道。」
「有時聽回以前的作品,可能也是我的某些部分,但始終編曲不是自己做,我還是有時會有不想面對的感覺。」
那幾年她出過那兩張碟,但對那些作品總覺得不認同。「不認同的意思,是總會覺得那些歌不是自己的。可能編曲對我來說很重要。我覺得那些聲音是別人選擇的,這個音樂世界是別人建構出來的。」她承認,當時人沒那麼成熟,比較年輕,也不敢表達自己,沒有那麼主動,造成這個情況,總是覺得自己好像跟那些歌是抽離的,自己也有責任。
2018年左右,Yuki Lovey 家庭有一些問題在醞釀,自己內心也開始有聲音去催促自己成長。她開始思考自己在經紀人保護下這個「天真妹」的狀態:「長期處於這個狀態好像很好,有人幫你處理一切,但其實我心裏很不安,因爲我什麼都不懂。我沒有什麼東西握在手,我覺得自己『站不住』。」
這種不安讓 Yuki Lovey 開始思考:我是不是應該開始試試自己做,對自己的音樂主動參與多一些?這樣我的整個人會不會實在些、開心些?
於是她離開了公司。創作《Crying Underwater》時,她處於過渡狀態,主題同樣有些沉鬱,歌曲的意境是描寫人有不開心、但又不想讓人知道的狀態,「就像你在水底哭,眼淚就不會被人看到了」。因爲 Yuki Lovey 覺得自己有些憂傷是他人不明白的,因而想創造那種沉在水底的畫面。
這首歌元素豐富,內容很多,她清楚地記得歌曲經歷了多次編曲。編曲中那種豐富的層次,除了是自己喜歡的審美,也包含了她的好勝心:「很老實說,那段時間從有公司到沒公司,我有很強的想證明自己的心,很想證明給人看我長大了,我是懂(創作)的。」她想證明自己,想人們看到自己,而且如今回想起來,她很愉快地接受自己當時的狀態。
「年輕人總要經歷這些階段,你總要『掃射』一遍,才會『心熄』。慢慢再長大些,又會再簡潔些,覺得證明完了,我可以做回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容許自己有這個過渡期。」
做這首歌的過程中,她也體驗了很多很多作爲獨立音樂人需要顧及的除了創作之外的事情。比如怎麼將音樂放上音樂平台。「哇,這是很大的課題!我有行政恐懼症。要開公司,要簽很多文件,又要去稅局,哇⋯⋯真的很辛苦。當時學懂了一半,放了兩年。到了《點點》,就繼續撿起了一些我不懂的東西。我現在差不多懂了。」
把開頭打通之後,以後再出歌會容易些,她說。
與《Crying Underwater》相比,《Falling Upwards》和《點點》各自需要的時間不同,但都清晰很多。《點點》花的時間比較久,從家中變故發生前到之後,從念頭出現到完成,慢慢花了一年多兩年,過渡期很長,也需要自己跟進行政方面的東西。《Falling Upwards》僅用了一兩個禮拜做完,一來有截稿日期,她笑說,二來這段時間她聽多了很多歌,對這個概念已經非常確信、根深蒂固,廠牌計劃也讓她節省了一些行政的力氣。
但對比兩首新作和自主創作的第一首歌,Yuki Lovey 感覺,儘管情況不同,技術也會進步,但創作這三首歌的滿足程度對她來說是差不多的。「自從我獨立,(這些歌) 從錄音、寫歌、編曲,全部自己做,我整個人覺得踏實了很多,真的覺得作品代表了我。」
我現在開心的是認同了自己,整個人踏實了,也對這些作品感到自豪。她說。
更豐富的聲音
Yuki Lovey 說,儘管以前詞曲是自己的,但那時對編曲完全沒有涉獵,技術也沒那麼好,根本無法應對。重新出發後的 Yuki Lovey,把大量時間用在編曲上。「我覺得編曲也很重要。因爲你聽歌的第一印象,就是音樂氛圍帶給你什麼感覺。我選擇每一顆聲音、每一種合成器,都很影響觀衆的觀感。所以我現在一定會自己做編曲。」
從一開始抱着吉他彈唱,被主流定義「小清新」文青風的音樂,到如今轉變以迷離跳脫的電子樂爲主,是 Yuki Lovey 音樂審美的選擇。「我真的很喜歡電子聲。我有自己一個收藏的素材庫,會自己錄水聲、敲擊金屬聲,存下這些不同聲音。」她喜歡採用 sampling(聲音採樣),選取不同的聲音做 beat,那些未必是很既定的鼓聲。
慢慢地,她從以前的技術不足,不足以呈現自己心中想達到的狀態,到現在有所進步,可以呈現自己想要的編曲。在體現「向上墜落」概念時,有時她完成了一種情緒的音樂段落,要再開新的一段,就會覺得很頭痛,沒什麼靈感。「我會開一個新的 Project,又試試彈點內容進去,試試將兩個 project 放在一起——又 ok 喎。很多時候是這樣的實驗,這樣碰撞出來。」她喜歡採用 sampling(聲音採樣),搜集不同聲音加入編曲,另外也會選取不同的聲音做beat,那些未必是很既定的鼓聲。《Crying Underwater》中,就加入了一點水聲,令聲音的感覺更吻合感受。
而儲存聲音的習慣來源於廣告音樂的製作經驗,這是她目前主要的收入來源。「廣告音樂和做自己的歌很不同,有很多不同要求。我試過一個月做幾首廣告歌:有的要求我做一首金屬,有的要求我做得爵士一些,有的要求一些弦樂⋯⋯我的庫存要很豐富才能應對這些需求。」於是,她開始儲存不同的聲音,涉獵不同音樂。
做廣告音樂也給她帶來快樂,有時快樂大於做自己的音樂。「因爲廣告音樂是匿名的,很多人都不知道是 Yuki Lovey 做的。但做出來通過了,整條街都聽到(這首歌),對我說一個很大的認同。」她說,「不是因爲我是誰而收貨,而是因爲我達到了某個標準。」
她最近參與的最近有一個頗有趣的企劃,是攝影師 Miss Bean 爲 Vogue 擺設的 Chanel 宣傳片。她需要提供的甚至已經不是旋律,而是音效:例如模特掰橙,模特跳起,模特玩滑板,分別可以搭配什麼聲音?這是近期令她搜集了最多有趣聲音的企劃,類似項目都令她大受啓發。
更豐富的聲音也讓她重新審視自己過去的作品。「我時不時會拿自己以前的歌去重新編排,也會重新編曲。」她坦言,雖然有時會「看不起」自己以前的作品,但又不希望自己有這個心態。「其實也是自己寫的,不如拿出來重新編,重新定義它。不需要完全抹去以前的自己。」
面對過去的自己
對過去自己的厭棄、接受和革新,是一個在不同範疇同時發生的課題。
Yuki Lovey 想過換掉這個藝名。這個名字的由來,她自述是「沒什麼特別意思。」
「首先我叫 Yuki 已經非常不特別,搜索我已經很困難了。」她笑說。而 Lovey 是早年有段時間一直出現在她腦海中的一個詞彙,大學時,她畫完畫,會用之來簽名。後來爲了方便搜索,辨識度更高,就把它加在了英文名的後面。
獨立之後,她回望這個名字覺得好像有些幼稚,也想過改用本名勞嘉怡開始。後來她想通了這件事,覺得還是覺得不要厭棄以前的自己。而且名字其實不是很重要,作品怎麼樣才重要。而且還有一個實際問題:如果換了名字,一些東西又要重新建立。「我寧願花心力做好作品,好過去掙扎叫什麼名字。」
樂器和台風也是逐漸選擇的。一開始以抱着吉他形象出現的 Yuki Lovey,直到在六七年前的報道中,還提及自己在自學吉他。「吉他我現在完全不學,幾年沒彈了。我反而現在越來越不喜歡吉他。我技術真的一般。」她乾脆地說。
「我以前死都要拿着吉他,是因爲覺得站在台上好看,彈彈吉他什麼的,但其實自己彈得不好。」吉他帶給她舞台上的安全感,抱着吉他不用兩手空空,但久了她感覺到自己的不自在;而更嚴重的是,她發現自己在台上不自在,觀衆是感受得到的。
「我看過一些演出,表演者在台上很緊張,我就會替他緊張,然後我就會看得很不舒服,覺得你不要這樣⋯⋯我會覺得很尷尬。然後我回想起自己的演出。」
幾年前有段時間,她開始不滿足一把吉他,一把人聲,覺得過於赤裸,想舞台豐富些。她開始於沉迷於 Looper(循環器),一個人做出一點吉他聲,錄一些鼓聲,再錄些和聲,讓他們循環,這樣就有一首完整歌曲了。那段時間,她覺得自己特別厲害,一個人彷彿一整隊樂隊。但她開始收到朋友反饋,說那段時間看她的演出看得出她很緊張。她自己回想了一下,確實緊張。「如果一個地方出錯,彈的話可能是錯一次,但我會是錯一整首。」
Yuki Lovey 開始思考,其實觀衆去看表演也只是想輕鬆一下,表演者那麼緊張,說明沒準備好 ,「你的尷尬別人是感受得到的」。她不想自己演出現場的能量是這樣緊繃的,她希望觀衆自在。「不如我不要那麼執着,彈得不好就不好,做回自己擅長的東西。」
「我和音樂人朋友經常討論,有時在台上,你要做很多事情才覺得自己存在,但其實是不需要的,不用執着我要彈這個彈那個,才覺得自己是在付出。反而你自在地去做自己,人家感受到你是很自然的,這對我來說才是一個好的表演。」
她先是不再執着一個人做所有事,加入了樂隊;再開始學習放下自我。「我覺得彈不好就承認吧,而且彈得不好也是一個限制。不如試試不要彈?不如彈自己熟悉的東西?」 她覺得自己其實彈電子琴最自在,彈琴時,自己做到的事情是多很多的。於是舞台就成了如今這個模樣。
她也維持了自己與觀衆娓娓道來交流的舞台風格。「我喜歡說說心裏話,『Pillow talk』。 我也希望自己可以蹦蹦跳跳,『舉高雙手!』之類,但我接受了自己,不是(那樣的人),就不是。」對她來說,安靜說着有啓發性的話的安溥,跳起來的李拾壹,都是各自精彩的舞台,大家有自己的風格,做自己就可以。
展示真正屬於自己的音樂,也讓她收穫了不一樣的觀衆。Yuki Lovey 回憶起以前的表演,總有一些讓她感覺不舒服的現象:有一些令她略感不適的男性觀衆,或會拿着大大的相機來看演出,或在結束後提出些諸如「要求 Yuki Lovey 拿着男觀衆自己的電話自拍」這類奇怪的要求。「根本就不是真的來看(音樂演出)的」,她說。
基於禮貌,她會照做,但並不開心。她希望自己演出的觀衆是一些真的很想聽音樂的人,而不是來審視她女性樣態的人。而可喜的變化是,現在的演出,觀衆是少了,但她沒有再見到那類型的觀衆,來的人也安靜地聽歌。她很開心有這個改變。「也有人發信息說,感受到你現在的編曲有心思了很多,見到你這幾年的改變我很開心。看到這些反饋,我也很開心。」
她覺得接受以前的自己很重要。「有時回想自己以前很多『黑歷史』,很尷尬,但退遠一點看自己,作爲觀衆,我見到一個音樂人的成長有高有低,整個時間線我覺得是一個很有趣的故事。不需要見到有些事情很差,我就抹殺了它。可能感動人的,正是這一份成長?」
我不可以抹殺這些。所以就學着接受它們。她說。
未來:走向明朗,Upwards
《Falling Upwards》整張 ep 現在完成了一半,歌曲的排序,聽衆感受的編排,她已經大致決定。 ep 最開始,會是《Crying Underwater》、《點點》這些講述低落時期的自己的歌曲,之後會逐漸明朗化,慢慢講些開心的內容,越來越豁達。
「未來的歌可以沒有那麼沉重,因爲做到碟的後面一部分,我有些釋懷的感覺。」訪問期間,Yuki Lovey 正在創作的下一首歌,暫名爲《無人沙灘》,本身有基督教信仰的她形容這首歌「有宗教意味」。 幾年前,她坐在泰國布吉一個完全無人的沙灘,感受片刻寧靜,在那一瞬間,她突然見到天空雲朵散開,太陽以線性姿態綻放,光芒萬丈。
「那一刻我覺得,什麼是與神對話?可能我和神的溝通就是我感受到這一刻太陽的溫度,可能是我感受到大自然時發出的讚歎,這可能就是無聲的溝通⋯⋯什麼是和上帝溝通,這種對望也可以是溝通,是一種感恩的心。」
Yuki Lovey 形容,她現在的心情狀態,更接近 ep 後半部分的歌曲,偏向明朗豁達,但《點點》那樣的心境時不時會出現,「城市人就是如此,一旦壓力大就會出現」她說。
「但我覺得生態有些不同:以前會被這些嚇到,但我現在淡定些了,能自在地去看這些挫折。」
除了完成 ep,Yuki Lovey 的未來計劃還包括跟隨字體設計師丈夫的實習機會,年底紐約生活一年。她形容這將是自己的 gap year,希望在紐約這個充滿了戲劇、畫廊、音樂演出的城市盡情吸收,並在紐約做一張 ep。「我沒有很宏大的目標,作爲獨立音樂人,我有自覺定期出作品,對我來說已經是一個偉大的成就。」
回望自從屬與一個公司結構中,到離開系統走向獨立,這一整個豐富的經歷,Yuki Lovey 感受到最大的不同是「自由度」。 舊公司本身也是獨立製作公司,也給她很多自由,但始終她要顧及不只是自己的感受,經紀人、公司也有自己的品位,「那時未必呈現出我心中的圖景」。
「但現在我就很任性地,做什麼都可以。」流行曲有既定曲式,主歌、副歌搭配,但她自己的歌曲已經可以打破那個框架。「我現在有自由這麼做。以前未必可以,但現在這種任性是 ok 的,我不需要爲任何人負責任。⋯⋯如果連做自己的事情我都不能很自在,那將是我自己的問題。所以我覺得現在這樣是挺好的。」
「我覺得,如果在這個地方,有一點點的自主權或者一點點的自由,我就要抓緊它。」Yuki Lovey 最後說。
「她喜歡採用 sampling(聲音採樣),搜集不同聲音加入編曲,另外也會選取不同的聲音做beat,那些未必是很既定的鼓聲。」
重複了,上一段已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