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悼念活動被禁止,集會場地被封鎖,如想繼續面對記憶深處的集體哀痛,還可以做些什麼?怎樣做?我們帶著這些日子縈繞於許多香港人心頭的疑問,訪問了五位香港藝術家。藝術未必能給我們確切的解決方法,但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方式,來思考這件事。
在書裏傳遞維園「燭光」
「當人打開書本,就見到一隻燭火。」漂書架裏的書,總是在不同人手上流轉,書中藏着的「燭光」也會在不同人手中傳遞。
雖是藝術家,程展緯卻常出現在民生、社區有關的新聞版面上,他擅於從小處入手,再利用藝術手法,去推動一些社會議題,且往往能引起很多人的關注,比如為香港待遇較為苛刻的保安員、收銀員爭取一張可以坐的櫈子,或是改造街頭垃圾桶上的煙灰缸,方便清潔工倒煙灰。
有次在維園漫步,他看到大葉桉樹的落葉長得就像燭光。這種樹葉尖尖長長的,且有紅黃綠各種顏色,落在地上,猶如一地的燭光。
「像我這樣1970年代出生的人,一見到眾數的東西,就很容易有所觸動。譬如我現身在芬蘭,見到外面一大片蒲公英,也會想起30多年來,我們在維園締造的集體記憶。六四集會上,每個人都好像一個pixel,一個發光的最小單位。大家集結在一起,將維園發光,維園容納不下,就擴散出去。大家互相見到彼此,並在那個場合下再次互相肯定,大家仍然記住這樣一件事。所謂紀念儀式,就是為了確認大家同在一起,其實投票也是一樣,給大家確認一次理念相同的人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