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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ogle員工的「少數派」工會,能否成為科技界打工者未來的聯合方式?

在大型科技公司內部,項目和工作組林立,很多人既是工人也同時是團隊負責人,身份與管理的複雜性讓勞工的對抗目標很難統一起來。

2018年11月1日,美國加州,互聯網公司Google的員工抗議公司處理辦公室性騷擾指控的手法。

2018年11月1日,美國加州,互聯網公司Google的員工抗議公司處理辦公室性騷擾指控的手法。攝:Noah Berger/AP/達志影像

刊登於 2021-01-14

#打工人#谷歌#工會#評論#夕岸

Google母公司Alphabet員工組建工會,成了最近科技界的頭條新聞。由兩百多位Google僱員,主要是灣區工程師牽頭組建的Alphabet Workers Union(AWU),力圖在科技業發軔多時的勞工運動中再添一把薪火。截止到1月10日,同意貢獻出百分之一年度收入加入AWU的員工已經有近700名。被視為高薪白領的Google員工,近年來頻繁介入各類種族、性別、移民和反審查運動,在公司內部建立起了小有規模的行動網絡,而AWU成為了這些網絡的自然延伸。1月7日,AWU就國會衝擊事件發表了聲明,呼籲YouTube封禁特朗普的賬戶,這也顯示工會將會延續Google員工介入社會行動的文化。

AWU所採用的少數派工會(Members-only或Minority Union)模式,不需要半數以上僱員投票支持即可成立。它雖然無法像多數派工會那樣和僱主進行工資集體協商,卻拓展了動員人群和議題的邊界,創造性回應了大科技公司內部難以發起工會投票的困境。同時,在既有身份政治和疫情的聯合絞殺下,科技業勞工行動的破碎性依然存在,未來的行動圖景仰賴於領域內全職技術工人運動對外包和服務業工人的反哺。

Google工會的推動力:行業變遷與行動擴散

隨着機構人員擴張,官僚化不可避免,科技公司早先看似民主的決策方式愈發失靈,員工對公司的不滿逐步累積。

AWU成立的背後除了有科技勞工們多年的組織積累,也得益於幾股力量的助推。首先,全球科技行業的規模變遷提升了科技行業工會的必要性。一方面,體量精巧的矽谷獨角獸們接連上演通過IPO圈錢的遊戲,另一方面,則是壟斷性科技公司不斷膨脹的僱員規模。2019年上半年,Google的總僱員數量首次突破了十萬人,經過一年多的時間目前已經超越12萬人,僅僅灣區一地就聚集了2.5萬人,已可以和很多大型製造業工廠匹敵。依靠大量倉儲、物流員工的亞馬遜更是有80多萬穩定職工,早就躍升為全球僱員最多的企業之一。

伴隨着科技公司影響力和規模膨脹的是公司內部的官僚化和勞工待遇的分化。運營模式日臻成熟後,早期的理想主義褪色,公司很難再用創新的雞血煽動員工賣命。經濟社會學者Catherine Turco在一家中型科技公司所做的民族誌中發現,隨着機構人員擴張,官僚化不可避免,早先看似民主的決策方式愈發失靈,員工對公司的不滿逐步累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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