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物深度

反修例運動音樂大盤點:唱出來的,沒辦法收回去了

「在大時代,或者更要著眼細微的情感,細微的個人組成。」

2020年6月13日,高登音樂台X 鄭敬基《滅聲機器》眼火爆音樂會以直播形式在網上演出。

2020年6月13日,高登音樂台X 鄭敬基《滅聲機器》眼火爆音樂會以直播形式在網上演出。攝:林振東/端傳媒

特約撰稿人 余婉蘭 發自香港

刊登於 2020-08-26

#香港歌

2019年的反修例運動,樂聲處處。從早於6月12日基督徒開始於警方封鎖線外徹夜合唱聖詩《Sing Hallelujah to the Lord》,以期淨化警察;到下半年民間自發多次「和你Sing」,購物商場變身人民廣場,老少合唱《願榮光歸香港》,管弦樂團也到現場合奏;再到示威街頭,有人唱「啊~」,便有人應下一句「死黑警~」,那是網絡改編歌曲《肥媽有話兒》,2019年9月由網民上載發佈,首月觀看次數已達270萬;香港粵語流行曲經典也「參與」抗爭,8月7日晚千人集聚在尖沙咀太空館,以被警方定義為「攻擊性武器」的鐳射筆觀星抗議,跳唱羅文的《激光中》

流行音樂的挪用、大量二次創作、原創歌曲乃至聖詩「洗腦」,反修例運動湧現的音樂面貌豐富,功用多元。但音樂其事,並非總是為香港的街頭抗爭接納,回顧2014年雨傘運動,當有示威者唱歌打氣,被同路人冠名為「嘉年華式抗爭」,戲謔「唱K可推翻政權?」;而Beyond名曲《海闊天空》本常見於2014之前的遊行示威靜坐,在「雨傘」之時卻也被部分抗爭者批判為失敗主義、乃至「左膠」代名詞。

雨傘運動對音樂參與的負面規範,打破了此前香港社運場景音樂的積極參與,集體意識表現出的鬥爭「潔癖」與音樂作為藝術所享有的自由之間的矛盾,被凸顯到最大。直至2019年反修例運動,因應「兄弟爬山、各自努力」、「無大台」之口號,各種抗爭模式、團結方式和情感方式均有出現,也同時在抗爭現場重新釋放了音樂。大量音樂創作應時而生,記錄著運動多層的情緒與記憶,甚至發展到是由音樂本身一再來建構抗爭的「新情景」。音樂發聲於街頭政治,集聚不同人群,本是這種藝術形式一再締造的歷史場景,本文嘗試梳理香港2019年反修例運動中不同音樂類型的參與,講述現象本身,探討其形成路徑及影響。

「沒有終結的勝利,沒有終結的失敗。音樂是文化思想上另一領域的抗爭。」——Damon Chan

無大台、匿名 vs 主流音樂的缺席

香港音樂評論人黃津珏在2016年出版的文集《拆聲》一書中,描述了香港流行音樂長年去「政治化」的狀況。香港人接收音樂,慣常受限於免費電視台、電台這些狹窄廣播頻譜,廣泛流通的音樂都經過篩選,但卻以為是經過自己的選擇,他說:「香港的流行歌曲,實際上絕大部分都有很強的政治目的,這個目的就是去政治化,粉飾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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