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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罪無罪什麼罪:請參與一場對藝術家堅果兄弟的公審

他(們)以藝術之名,做了不少跟社會議題緊密相關的行動,今天,我們且來公審一下,看他(們)到底是誰?

堅果兄弟,攝於2018年7月12日。

堅果兄弟,攝於2018年7月12日。攝:Greg Baker/AFP/Getty Images

特約撰稿人 楊靜 發自香港

刊登於 2020-05-17

#當代中國#行為藝術

堅果兄弟也許有一個,也許有很多個。我們一直蚍蜉撼樹,如果連一點批評你們都不能忍受,也許你們做事之前應該想想,怎麼做才能不被批評。

記者的話:如何訪問一個不願接受採訪的藝術家?如何交叉訪問一個身在疫區內的人?這都是我在面對藝術家「堅果兄弟」時第一時間要處理的問題,他幫我提供了一種解答的可能:「你自己編吧,反正以前記者也是我讓他們隨便寫的。」他是真的不在乎,這個常常能夠抓到社會痛點以荒謬行為登上頭條的湖北藝術家,說這些話的時候是真誠的。除了本身不愛說話外,他也對藝術系統有不信任——「當代藝術有點像時尚產業的一環」。但他確實值得書寫,而從不同角度來看他確實也會有不同解讀。我軟磨硬泡倒真是想到了一個解決辦法:「不如我們做角色扮演,請你得罪過的所有人和公司來控訴你把。也叫藝術史家和記者、營銷號發出他們的聲音。」他當然同意——這也是自己編的一種。於是就有了你將要讀到的這篇奇怪文字:虛擬模擬審批。需要說明的是,稿件中來自藝術記者、大驚小怪晚報記者和公關狂人的部分文字的確來自於藝術記者、媒體好奇心日報和一個叫「公關狂人」的自媒體。

《山頂洞人:播客劇場,虛擬法庭》楊靜

法官:各位陪審員你們好,首先感謝你們在百忙之中履行公民的義務,來到這個公審法庭,聆聽被告人皆為藝術家「堅果兄弟」的四宗訴訟案。也許需要說明,今天的法庭乍看上去並不專業,在這裏,作為法官我先要道歉,因為我沒有受過任何司法教育和訓練,我本來想選擇更擅長的手段——媒體訪問,採訪迷之藝術家堅果兄弟。但是,受訪對象行蹤不定,而且素來有戲弄媒體的惡習,甚至曾經在訪問中找人扮演自己編造假話。這麼多年以來,甚至於堅果兄弟是誰,身在何處——這些問題都撲朔迷離,讓人懷疑他要麼是為了保護自己狡兔三窟,要麼根本有精神健康問題。為了保證信息的準確性,我最終選擇用法庭審判的形式,給與他相關的各方聲音(受害者、朋友、合夥人、反對者)一個表達的機會。因為疫情原因,本法庭在社交網絡上進行,沒有一個有自尊的律師願意為雙方辯護,所以我把發言權交給原告、被告和證人自由發揮。至於審判結果,我也會將決定權交給讀者您,來判斷誰是堅果兄弟?他是否如同每一個被告人篤信的那樣犯下各種罪行?如果您投他有罪,也可以指出是什麼罪,該當何判?

事不宜遲,傳三個自稱是堅果兄弟的疑似被告,在第一個案件審理之前,讓我們搞清楚誰是「堅果兄弟」?傳堅堅、果果、汪總上庭。

堅堅:大家好,我就是堅果兄弟,堅果兄弟有時是一個人,有時不止一個,但是今天的法庭上只有我一個。我是湖北人,中文系畢業的,做過很多工作,比如寫廣告文案,也做過設計,比如給摩托車設計車貼。我一生居無定所,最近藏在上海,平時去很多地方,也去過美帝。美國人邀請我去演講,因為我做磚頭的手藝很好,美國沒有這樣的能工巧匠,我去傳授 這個技藝。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要審判我,最近因為疫情也不見人,但還是不小心被隔空傳票了。上次被審還是在深圳,因為我做玩具的事情,當地公安請我喝茶,在屋外連夜看守,最後我只好打110報警說有人冒充警察騷擾我。110出警發現門外是真警察,他們一起請我喝茶,去了發現哪有茶喝,只是聊天,不過還好管飯,警察很了解我的生活,說:搞藝術的,在外面還吃不上飯吧?警察告訴我藝術家都是垃圾,給我的心靈造成嚴􏰀創傷,但今天我決定勇於面對自我,目前我在尋找一隻鸚鵡,想教會它這句話,讓它天天提醒我,我是個垃圾。

果果:胡說,藝術家不是垃圾,法官大人,陪審員們,我才是堅果兄弟,是一名國際知名的非視覺性新鋭藝術家。我的藝術實踐關注當代城市現象與空間體驗,旨在展現物質空間的社會隱喻,喚起人們對於生存環境的反思。我的藝術挑戰我們對真實/現實的認知。我感興趣的是我們每天看到的、我們生活中的、我們每天存在的一切事物。我平常生活於北京和倫敦,去過世界眾多城市參加展覽,包括紐約、倫敦、巴黎、 巴塞爾、伊斯坦布爾、喀布爾。 獲獎無數,包括麥克·史密斯真相藝術獎、第29屆里約熱內盧三年展新興藝術家獎,之前本來去香港領個深廣創意獎,誰知被人冒領了,我現在懷疑冒領的就是這個叫堅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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