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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文化學者徐賁:中國社會的「犬儒病」史無前例

正因為出現了現代的獨裁和極權,才有了今天的犬儒社會。小粉紅和精緻利己主義者都是這種犬儒社會的產物,在古代希臘或者孟德斯鳩時代的法國都找不到類似的現象。

徐賁:鳳凰網可以問奈怎麼給特朗普打分,但絕對不敢問他怎麼給習近平打分。中國讀者肯定更關心怎麼給習近平打分。為什麼不能問呢?言論不自由啊。圖為香港一幅有習近平與特朗普的政治卡通畫。

徐賁:鳳凰網可以問奈怎麼給特朗普打分,但絕對不敢問他怎麼給習近平打分。中國讀者肯定更關心怎麼給習近平打分。為什麼不能問呢?言論不自由啊。圖為香港一幅有習近平與特朗普的政治卡通畫。攝:Dale De La Rey/AFP/Getty Images

特約撰稿人 羅四鴒 發自波士頓

刊登於 2019-05-08

#探索學院#徐賁

自從古希臘哲學家第歐根尼(Diogenes)讓亞歷山大大帝「站到一邊、不要擋住我的陽光」以來,「犬儒主義」(Cynicism)在西方政治思想中就佔有了一席之地。歷經兩千年之後,這一稱謂的內涵已經發生了重大變化,從最初的拒絕世俗價值、回歸自然純樸,演變成為現代社會中憤世嫉俗、懷疑一切。而在二十世紀極權主義在蘇聯、東歐、中國興起之後,犬儒主義又滲入了新的症狀。

20世紀著名哲學家卡爾·波普(Karl Popper)因其對極權主義的非凡見解和深刻批判,而被稱為「診斷思想瘟疫的醫生」。在當下中國,學者徐賁也正是這樣一位診斷思想瘟疫的醫生。從「范跑跑」事件到假疫苗事件,從公民社會到公共政治,從國民教育到公民教育,從「小粉紅」到「自乾五」,從極權制度到美好政治,這十多年來,他密切關注中國當下的每一個熱點話題和事件,敏鋭地捕捉到中國社會思想出現的各種問題,並以紮實的理論基礎、誠實而嚴肅的筆調來提出自己的診斷。這也讓他成為這十餘年來中國最著名的公共知識分子之一。

在諸種「思想瘟疫」之中,中國當代社會的犬儒主義正是他長期關注的問題之一。早在其2004年的文章《當今中國大眾社會的犬儒主義》便指出,當今中國社會的犬儒主義「不只是一種單純的懷疑戒備心態,而更是一種人們在特定的統治和被統治關係中形成的生存方式」。

犬儒主義是一種怎樣的生存方式?如何去看待一個政治玩笑?犬儒、政治玩笑與政治之間,又是何種關係?徐賁為此撰寫了兩本專著:一本是2015年的《頹廢與沉默:透視犬儒文化》;另一本則是2018年的《犬儒與玩笑:假面社會的政治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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