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着辛苦一天賺來的幾元錢,70歲的周守義意識到:自己在北京的拾荒生涯到頭了。
二十多年前,周家六口人從安徽阜陽來到北京,加入「拾荒大軍」。這座城市曾聚集20萬左右的拾荒者,他們活躍在200多個廢品回收市場,回收出北京市三成的生活垃圾進入再利用市場,每年幫政府節省數億元垃圾處理費。
過去幾年,北京逐一定點清除廢品回收市場,拾荒者們被迫不斷向外環搬遷。2017年,周家從南五環北遷近百公里,落腳北六環外的一個村莊。本以為遠離市區便相安無事,沒想到,2017年11月北京大興區的一場大火,不僅奪走了19條生命,還引燃了全市範圍內驅逐「低端人口」的行動。退無可退的周家人,再一次收到了搬遷的命令。
這場大規模的驅逐行動將一些拾荒者逼退到河北燕郊的回收市場。一些人轉行從事其他底層勞動,還有一些則永遠離開了北京,回到老家。據美國南加州大學環境史碩士陳立雯統計,截至2017年底,留在北京的拾荒者不會超過10萬,春節後可能進一步降低。這些留下來苦苦支撐的拾荒者,經歷了什麼、又面臨着怎樣的明天?
他們出門去拾荒,回來發現房子被夷平
大火後沒幾天,周家租住的村莊就張貼告示,責令在此地群居的外來人口三日內搬離。村裏還通知道:不許做飯,不許使用電熱毯、燒水壺、小太陽或任何取暖用的通電設備。
這令本已寒冷的冬天更加難熬。2013年起,為了治理空氣污染,北京開始限制燃煤使用,大力推廣天然氣和電力。但天然氣供不應求,五、六環附近的大量村莊只能使用電力做飯和取暖。且不論電暖氣耗費的電量令不少家庭難以承擔,在村民自建的簡陋房間內,即便打開電暖設備,仍舊寒冷徹骨。周家人在家裏也要裹着大棉襖,睡覺蓋兩床被子都嫌冷。
房東傳達命令的時候有點不好意思,他對周家說,也知道不讓做飯不讓取暖挺難生存的,「但這是上面說的,都易燃。你們趕快走吧,否則罰我的錢。」
北京五環外住着全市一半的人口。如果把北京的中心定位在天安門,二環距天安門平均只有3.5公里,五環有15.5公里,六環最遠,平均25公里。周家定居的北六環外相對偏僻,但周守義仍有不少來自河南固始的競爭對手,這些拾荒者也是一步一步被迫遷至此。
平時周守義和河南鄰居或許會相互抬價搶生意,但「驅逐」開始後,大家都顧不上生意,彼此交換找房信息。北六環外的小村莊,已經十分靠近河北,依舊「一房難尋」。走投無路,許多在京拾荒二十年的人只得在寒冬中告別北京。
周家早已沒有老家可回。1995年的一場意外大火燒燬了他們的全部家當,周家來到北京拾荒。沒想到2017年北京的一場大火,再次令他們無家可歸。
向內一環,北五環拾荒者的日子也不好過。年近五十的袁大姐收到通知,她的窩棚將在幾日內被夷為平地。
袁大姐來自河北,在京拾荒二十多年,前後搬家近十次。他們在北京的第一個落腳處是北三環的安貞橋,之後隨着城市發展被攆到北四環的鳥巢附近。在那裏,袁大姐曾度過一段忙碌的時光。2008年,為迎接奧運而興建、翻新的各類建築產生了大量建築垃圾,袁大姐每天干到晚上12點。那時北四環附近還存在大量的廢品回收站,被個人承包經營。
沒過幾年,鳥巢附近集中清理廢品回收站。拾荒人員繼續北遷,袁大姐一家搬到了北五環外的大型居住社區北苑。在遲遲未開工的綠化規劃區的土丘旁,一家人用撿到的板材搭了窩棚。入口窄小而隱蔽,從大馬路上很難察覺。但從高層俯瞰,可清晰看到一條堆放整齊的廢品帶,主要是紙類、金屬和塑料 。
這個小小的垃圾回收點覆蓋北苑地區的三個小區,一天就能回收七八百公斤的紙皮,兩天回收易拉罐二十多公斤。社區回收後,袁大姐再把廢品運到廢品回收市場做精細分類,僅塑料就可以分成二十多類。
拆遷那天,來了一百多個聯合執法人員,開着推土機把袁大姐和其他拾荒者的家推平。「他們才不管拆了以後我住哪兒,讓我回老家才好呢。」袁大姐稱廢品的地秤也被城管沒收了,她哭着求城管把秤還給她,城管說:「沒辦法呀,上面要攆外地人,我也沒有辦法讓你們留在這裏。」
在北苑地區的另一處廢品回收處,一戶河南人家覆蓋附近五六個小區的回收工作,一天能回收1.5噸的紙皮。
這戶人家來京拾荒二十年。大興大火後的一天早上,察覺異狀的他們出門前問房東,住處會不會被拆?房東保證說:「你們去做生意吧,肯定不會拆!」
當晚,他們辛苦一天回到家時,發現家園已成廢墟。就在他們走後,一隊聯防人員趁着租戶外出工作,把附近一百多戶房子全砸了。這家人住的地方原本是個倉庫,50釐米厚的牆體倒將下來,把屋內的冰箱彩電砸得稀爛。奮鬥二十年的家,轉眼成空,無處伸冤。
這個冬天,北京拾荒鏈條被徹底打散了
北京切除拾荒者和廢品回收市場並不始自大興這場大火。2012年起,遍布京北的大型廢品回收市場被逐一清除:東小口、東三旗、廂白旗、青龍河……這些名字一個接一個變成北京拾荒人的記憶。
過去幾十年,中國一直沒能建立完善的廢品回收體系,但中國的廢品回收率仍遠高於一些發達國家,靠的是全國三至五百萬拾荒人員。其中,有15-30萬人在北京回收廢品。他們大致可分為13個幫派,最大的是四川幫和河南幫。這些「幫派」劃區而治,分散在北京四環外的82個「營盤」,每個營盤有2000多戶人。算下來,每一位廢品回收者平均服務近100位北京居民。
北京日產垃圾2.3萬噸左右,正是這群「低端人口」的日夜操勞,使得北京生活垃圾中近三成的可回收物免於進入填埋場或焚燒廠。這條廢品回收鏈條曾經高效且有序。一個個廢品回收站承上啟下,千人勞作其中,上游從社區直接回收廢品,靠人力精細分類後賣到下游再生企業。
2003年前,拾荒者們默默承受着動輒被收容遣送的折磨,他們在大馬路上騎着三輪,就可能會被收容。收容制度廢除後,他們以為可以光明正大地撿垃圾了,卻被一環環向外驅趕。
自2009年起,陳立雯長期調研北京的廢品回收行業,回國後積極推進垃圾分類。她訪談的於1980年代末或1990年初到北京的廢品回收者,普遍有10多次搬家經歷。有時剛剛交了租金就得搬走,而每次搬家都意味着辛苦錢打了水漂。據陳立雯統計,2012年後北京每拆遷一個廢品回收市場,就有20%的拾荒者永遠離開廢品回收這個行業。
北京北五環外,佔地500畝的東小口曾經是華北地區最有名也是最重要的廢品村,收集的廢品佔到全北京市廢品產量的四分之一,精細分類後流向河北、山東或南方地區。東小口地處北京中軸線上,聯絡各區。全盛時期,這裏車水馬龍,聚集了幾萬名來自河南固始的回收人員,一個攤位的月租就要5000塊。
陳立雯介紹,美國一些學者認為,東小口的廢品回收行情就能反映中國乃至世界的經濟走勢。2012年開始,被視作「疏解整治硬骨頭」的東小口開始遭遇拆遷,陳立雯在回收站被拆除之前,拍攝了《廢品回收馬師傅》,記錄他們夫妻如何起早貪黑回收廢品,落下一身的病痛。
春節是「外地人走後北京會怎樣」的天然實驗。每年春節後,馬師傅一家都要連軸轉上一個禮拜,才能把周邊家庭累積的廢品收完。
但2012年後,下游回收市場破壞嚴重,收來的廢品不知銷往何處;另一方面,廢品價格急跌。馬師傅只好退出這個行當。不少拾荒者的後代轉行去做了網約車司機。但2017年3月的「京人京車」新政(即從事網約車的司機必須具有北京戶籍,車輛必須是北京市牌照),徹底斷了這些年輕人的就業念想。
2017年冬天,持續露出疲態的北京拾荒鏈條被徹底打散了。陳立雯無法想像,驅趕了二十多萬的京城拾荒者,北京垃圾分類中的可回收物要怎麼做。據她了解,在2017年,北京垃圾的非正常增長已達3%,幾乎全都來自廢品。
廢品市場的快速拆遷恰恰伴隨着城市廢品的快速增長,北京愈加依賴垃圾焚燒。從2005年至2014年,北京的生活垃圾的焚燒量從7.4萬噸增至156.1萬噸。
陳立雯介紹,2008年,北京只有高安屯一個垃圾焚燒廠,日焚燒量1800噸左右。十年後的今天,北京正在運行的垃圾焚燒廠就有五個。據2017年3月發布的《北京市城市生活垃圾焚燒社會成本評估報告》,2018年北京共有11座焚燒廠投入運營,年焚燒量達597萬噸。如此規模的垃圾焚燒將產生大量二噁英,每年致癌的人數約為3779人。11座焚燒廠生活垃圾管理全過程的社會成本將超過373億每年,預計佔2018北京市GDP的1.33%。
被驅逐後,袁大姐接到物業電話,暗示她回來收廢品
家園被夷平的河南一家人,不得不在河北落腳,每天早上開着裝紙品的小卡車,耗時近兩小時來到北苑,下午再把廢品賣到燕郊。飽受驚嚇的一家人對任何人的靠近和攀談充滿警惕。「不要採訪我們了,我們的生活已經夠艱難的了,都被北京人騙了。」他們拒絕透露廢品的去處,「再被拆了我們就不知道怎麼辦了。」
袁大姐如今住在原居所往北幾公里的黃港橋附近。平時300元的一間房,大火後漲到800元,依舊一房難求。「我們在北京這麼多年,從來沒有犯過錯誤。辛苦受累都不怕,只要能掙到錢就行。」袁大姐用粗糙的手背擦着臉龐說。她每天蹬着三輪把收到的廢品運到往北七八公里處的南七家廢品處理中心。
過去,南七家因為路況差、價格低,在廢品回收業內根本排不上號。但現在這裏是北六環內僅存的一處廢品回收市場,陸續有騎着小三輪的拾荒者從幾公里甚至十幾公里外的地方過來。
尋不到住所的周守義夫婦搬來和兩個女兒冰玉和冰清合住。雖然規定不讓做飯和取暖,但房東開恩,允許他們一家居住,也沒有禁止他們做飯和取暖。
冰玉和冰清打工的餐館也受到影響。餐館老闆另一處店面的外地服務人員全走光了,兩姐妹所在的店面尚能勉強維持。但快遞費瘋漲加大了他們的成本。以前他們給客人寄發票,市內十元,現在漲到了15元。附近的水果攤、包子鋪、煎餅攤都關門了。如今,姐妹倆已經找不到吃得起的飯館了。
姐妹倆唯一欣慰的是——父母再也不去收垃圾了。
周守義年輕時在施工中失去了左腿。過去他總是不聽勸,戴上義肢,蹬着三輪,四處收廢品。有時一天也見不着人,兩姐妹總擔心父親出事,跟他吵也沒用。
如今倒也不用勸了。家附近的回收點都被拆了,周守義即便撿了廢品來,也不知道賣去哪裏。偶爾有銷路,一天就掙兩三塊錢,還不夠買個大包子。
兩姐妹一天工作十多個小時,月薪3000元出頭,支付家庭開支日感吃力。她們打算春節後找份工資高點的工作,但在附近飯館紛紛關閉的情況下,到哪兒找到更賺錢的工作呢?
微信朋友圈關於疏解北京人口的消息讓冰清更加着急。這類文章中的一篇叫做:《注意:又一大批人要搬出北京!擼起袖子加油搬!》。其中寫道:「搬出它一個青山綠水的生態之城。」文中甚至定義了北京不歡迎的「四無人員」:無專業、無特長、無能力、無穩定收入。
「一看到說每天要攆多少人,我就知道自己也屬於那一撥裏的。」 冰清說。誰也不敢保證,她們眼下租住的房子,過兩天不會貼出「三天內搬家」的告示。
看着北六環一帶日漸「豐滿」的垃圾桶,周太太無比惋惜。過去十幾年,每個垃圾桶都會被各撥拾荒人輪番「掃蕩」。中國的礦泉水瓶子回收率曾高達99%。拾荒者被驅逐後,垃圾桶裏的瓶子馬上多了起來。
與周太太一樣,陳立雯也喜歡觀察垃圾桶。她們的共同發現是:收廢品的人越來越少,可回收的廢品越來越多,其中不乏高質量的可回收物,比如塑料。以前,老一輩的人習慣分離出紙皮、塑料等廢品賣給拾荒者,但年輕一代普遍欠缺垃圾分類的習慣。拾荒者離開後,人們更懶得從垃圾源頭中分離出可回收物了。
但垃圾自己會說話。袁大姐休息的短短几天,小區內的垃圾就成了災。雙十一剛過沒多久,每個樓道都滯留着大量快遞包裝盒。袁大姐聽說,由於垃圾顯著增加,物業要多花五萬運輸費。重拳清理回收廢品的「低端人口」後,北京北四環外望京地區的環衞工人也明確表示,各個小區內的垃圾比以往更多,他們的負擔加重了。
住戶投訴垃圾增多,物業沒辦法,又打電話暗示袁大姐回來收廢品,只不過要保持低調,收完趕緊走。
袁大姐終於把秤要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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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忍卒读
真正的高贵又是什么?
但願袁大姊一切安好
谢谢端媒体,让我们能在国内深度媒体几乎全被阉割的情况下还能看到这么好的深度报告,帮助我们时刻保持清醒,心怀慈悲~~十分感谢
我觉得中国这么多年垃圾不好好分类(我的结论源于亲身感受:毕竟作为低端屁民,只听到浩浩荡荡的垃圾分类宣传,从未被具体教导垃圾怎么分类,以及分类后扔进的垃圾桶 又 的 确 没有分类设计,或,有些垃圾桶有分可回收 不可回收,里面的垃圾也被当一种被垃圾车提走)基本靠拾荒者(片面发言),暴力清除他们必然会让政府,以及环境短期内有一定好受。
又,我觉得政府干出这事单纯因为不把屁民当人看,安置他们的设施跟不上就开始赶人,火急火燎的先把都城搞好,别的就随他们去,屁民的苦屁民自己受,政府要做的是把春秋大梦完成,别的往后排就对了,反正有文字狱不是吗。
朱门酒肉臭,
路有冻死骨
谢谢端媒体,让我们能在国内深度媒体几乎全被阉割的情况下还能看到这么好的深度报告,帮助我们时刻保持清醒,心怀慈悲~~十分感谢
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天子脚下只能有天子格权贵。
留下,是安全隐患
赶走,是民生隐患
垃圾回收流程和机制存在严重的问题已经是毋庸置疑了,希望天子脚下的这块地方的问题能好好被处理吧
以低端人口来指代一类人群,本身就是不尊重人的表现。建议贵媒别用这么歧视性的词汇。
顺便怼一下评论里某位“成都人”,中国大陆前几十年都在回收欧美垃圾转门处理回收,去年刚停。不分类就处理,你以为你在过家家?
回答一下港澳台同胞的问题。在微博上搜索 低端人口 是直接根据法律法规不予显示的。 这就是大陆的言论限制的程度。
但是在一些小众媒体上,还是会有详细深刻的报道。不过下面的评论大家都是希望别被封了。 珍惜言论自由。
前面问大陆是否有实行专用垃圾袋政策的,明确告诉你,是完全没有的。国内的分类大概就只有可回收和不可回收,而且完全没有普及教育,哪些是可回收,哪些是不可回收的。这其实比塑料金属这种分类更让人疑惑。 所以我觉得国内的垃圾分类普及是非常糟糕的。不过现在又看到一些创业公司在做 Ecosystem各种项目,答主坐标成都。
让我想起了从20世纪整个50年代持续到70年代后期的工农剪刀差,以牺牲整体农民的利益换来了国家发展的前期资本和如今的巨大贫富差距,但就不晓得这二十万的拾荒者换来的又是换来了什么,时间会见证这一切的。
引人反思
對啊,政府是有宣傳、學校也有教育垃圾分類,但是街上的垃圾分類(並且通常只分為兩類:可回收➕不可回收)並沒有發揮什麼作用,聽說國內的垃圾收撿員都是不管分類、直接提走垃圾,那麼這就成了死循環,誰還會去按照分類丟垃圾?
請問中國的城市有施行專用垃圾袋政策嗎?
涉及敏感話題的都不允許討論嘛 ——中國網友
想問一下中國的網友們,關於這樣的事情,低端人口事件或是垃圾圍城這類電影,如果在微薄上討論會被刪除或禁止討論嗎?
难怪现在单位开始强制要求我们垃圾分类了
唉
每個職位都該被尊重,北京切除?人麼,何為低端人,沒地位,沒錢,沒權利,就該被看不起麼? 如果只是一味的高端,人比人 比死人。沒有盡頭
作者对北京不熟悉啊,北六环不是南六环,离河北还远。
垃圾會說話
最近有线电视中国组刚刚做了关于中国垃圾围城废品回收困境的问题,其中提到根本原因是政府从没有真正打算推广垃圾分类而只寻求疯狂补助火力焚烧,因此拾荒者们本应可发挥的角色就被政府完全忽略了
比忽略更令人愤恨的,那就是抹杀、摧毁这些社会底层人士的一辈子的努力。我们眼睁睁看着新时代的纳粹耀武扬威,却渺小得束手无策
面对这样的政策我们到底该怎么办?课堂上老师的欲言又止,课堂下院长要求我们把好口风,不要说不该说的话。政府出来说要辟谣,说是为了大家好,为了疏解北京的非首都功能。身边的人在不停的赞美这项政策。可,我很难为大众的媒体找到那些被驱逐的劳动人员,他们现在又如何?一群学者会一脸道义的说这是为了他们好,让他们在家找工作。可是如果家真的有那么好有那些机会,为什么他们不会自愿回家工作。有的人告诉我,政策是好的,只是执行的太生硬了。可是,那些被执行的人员,他们到底犯了什么法?他们能得到什么赔偿吗?我不知道。每当面临这些疑问时我能得到的大致是三种。一种说是全面否定,一种说是全面赞扬,更多的就一句这是中国国情所决定的。可是,我国的国情到底是什么,能不能有一个比较有温度的执行策略?很多身边的人都问我,北京的事和你一个大学生有什么关系。我说是啊,我现在是在大学,那些事情离我看起来很远,可是谁能保证下一个被执行人不是我呢?当那天来临时,我又该怎么办?
为什么实施政策的人要这么残忍?这么酷烈?政策本身就算了,身在其中的人不是不可以稍微留一点余地啊。
我關注的點很偏⋯ 我想知道全文開頭那個中國垃圾回收率比別國高的數據是哪裡看到的。如果新聞也有reference就好了……
难道政府一直都不懂得万物都会联系吗,斩脚趾避沙虫……
共產黨不倒,中國不會好。
都走吧。。。到南方的城市🙃讓瘋狂的報應來得更徹底吧
国内关于低端人口的讨论都没有了。
北京的垃圾車在回收垃圾的時候把所有垃圾都一車拉走。所以即使在丟垃圾的時候注意分類也無濟於事,政府不在該作爲的地方作爲,而淨做一些“擼起袖子”像野蠻人一樣的行徑。那些被政府歸於底端人口的人羣正是維持整個社會有序運轉的“分解者”,政府難道應該做的不是去改善他們的生活,提高社會福利,讓整個社會變得更加公平嗎?
想着這樣的野蠻、短視的政府在管控、引導我們的國家,我就對未來充滿了絕望。
既荒唐又可笑。隨便找個行政人員都不會用這種方式幹情。
雪崩之前没有以一片雪花是无辜的!这次驱赶的是所谓的”低端人口”,下次就轮到”高端人口”的赵家人和其帮凶们了。
“过去他总是不听劝,戴上义肢,蹬着三轮,四处收废品……如今倒也不用劝了。”一组讽刺的对照,残躯无法阻止一个人去讨生活,阻止他的是强力。
感觉国内做事情总是走极端,看不行了,在想办法!就像之前的大规模计划生育,发现劳动力不足了,然后在放开。发现好多人已经要不起二胎了。
感謝了 希望端傳媒能夠繼續跟進這個北京切除專題👩💻
看完这篇更能体会什么叫“命运共同体”。
感谢端,还在跟进这件事
政府花了多少錢和政策來教學生們垃圾分類,也在學校徹底實施。但有多少人在生活中徹底實踐?
现在连收个垃圾都要转入地下了!还真是威武!支持!有希望!
看完心里难受得不行
我小時候和祖父母住在一起,他們教給了我良好的回收分類垃圾的習慣,而如今騎三輪車回收垃圾的人都不見了,小區裡的垃圾也都混在一起,垃圾回收體制形同虛設,談何環保和可持續發展?要是政府出面返聘低端人口,簡單培訓然後用來做好垃圾回收豈不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