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00多家店舖的門消失了,誰讓街道閉上了眼睛?

轟轟烈烈的「整治開牆打洞行動」正從北京蔓延到上海、廣州、武漢……它的背後邏輯到底是什麼?
北京切除 大陸 政治 社會

目前,整治「拆牆打洞」不止發生在北京,也發生在上海、廣州和武漢等城市,更像是一場全國性的運動。其中著名的上海永康路酒吧街,因位於「衡山-復興歷史文化風貌區」、破壞歷史文化風貌而遭到整治,引發激烈的社會輿論。

「在上海,近年來『有機更新』、『漸進式更新』、『微更新』等新概念可以說不絕於耳,」同濟大學建築與城市規劃學院的教授張鬆撰文稱,「然而現實中卻依然是粗暴干預、『拆除』領先。」

香港大學建築學系副教授朱濤更願意引用簡·雅各布斯(Jane Jacobs)的著作《美國大城市的生與死》來解讀「封牆打洞」對於城市的影響。簡·雅各布斯曾寫道,「在大城市的街道兩邊,最令人讚賞和最使人賞心悅目的精緻之一是那些經過匠心獨運的改造而形成新用途的舊建築……一個地下室變成了移民俱樂部,一個車庫或釀酒廠變成了一家劇院……」,「它們對街道和街區的安全和公共生活是一種必需」——封堵了舊城店鋪的門面,就好像閉上了舊城街道的眼睛。

北京一家酒吧,前門被磚封起來了,酒吧生意慘淡。
北京一家酒吧,前門被磚封起來了,酒吧生意慘淡。

要封,還是要鼓勵,朱濤說,這取決於決策者將舊城「當做一個靜止的古董,抑或流動的生命體。」

曾有專業人士在體制內發聲,希望政府對舊城改造進行通融,至少不要「一刀切」,「不要醜的沒有變美,美的也被抵消了」。譬如組織專家協商隊伍,對每條街制定針對性改造措施。

「這很難嗎?」我問。

「技術上不難。先釐清權屬,再評判風貌,只要存在可執行的標準,拿出現在落實『封牆堵洞』的執行力,什麼都幹成了。」其中一位參與協商的學者回答,「但這標準好難制定啊,制定了又會執行成什麼樣呢?有幾個人真懂城市這麼複雜的事情呢。」

容易實現的,是一條鐵令,近萬家店鋪的門面消失。維護法規?疏散低端人口?政府方便收地?高層的隨機非理性決策?令專家們捉摸不透的動機,擋不住重回視野的,新鮮的牆。

(應受訪者要求,陳文、劉港生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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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者評論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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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早就该拆了,好人谁大半夜跑三里屯玩

  2. 繼舉辦北京奧運後,再一次的中國式都更
    作為一個曾在那北飄的台灣人
    當初選擇去北京不去上海的原因是北京的文化環境好多了
    為了奧運,再有特色的胡同都要拆,窮人就到五環外
    為了都更,再有文化的胡同還是拆,窮人連環外都沒得住
    這就是為了保持五千年來的愛面子文化
    只要你窮,這肯定是你問題,別往國家別往黨找事去
    大佛普拉斯與血觀音,這兩部不會在中國上映的電影
    就這麼在五環外同時放映著真人版

  3. 看标题就可以开骂了,管我是不是北京人咯。。

  4. @熊娃 你确定北京胡同是你的小区????

  5. 早该拆,评论里的人你们住在北京吗?有什么权利评论。

  6. 大衛哈維解釋不了的現象

  7. 的确,事实上中国政府的行政能力非常差,在平时做不到精细化管理,实际上我相信有一些违建确实拆了比留着好,但能力低下,平时不管不问,到成势了再野蛮的全部打倒,这是一个全领域都能看到的现象,互联网以及盗版现象的大整治与此非常相似

  8. 北京这个城市早就死了,现在不过是棺材上钉个钉子而已。我只希望南方城市能聪明点,市民反弹力度大一些,形成一个制衡作用。

  9. 小区外面的商铺,有的已经延伸到小区内,特别是小饭店把小区搞得臭气熏天。
    再有小区内一楼天井(院子)违章搭建后开门。
    还有一种小区没有院墙的,直接一楼做成商铺。
    这些不拆不整才怪,不要什么都搭上政治好吗

  10. 共產黨是世界上最大的地產商,14億蟻民都只是它的租客,高興時隨時把蟻民家鄉的地皮回收了,不高興時連毛主席的遺體佔地也覺礙眼。

  11. 台北這邊,因為房租上漲人們擔心沒人租店面呢
    年輕人們跑進小巷子裡開店建立自己的聚落,倒也有點意思
    結果北京這邊卻是大手一揮把這些活潑熱鬧的門面給封了
    恕我直言,
    你得承認為了門面做這些擾民的事情還蠻蠢的

  12. 墙内的人都是蝼蚁。

  13. 在”國家”這個巨大的機器下,人民居住生活的權益渺小的一無是處

  14. 完璧归赵咯,你建的再漂亮,解决了再多的就业问题,提升了再多的文化品质也没用,赵家人眼红自然可以用“合法”的手段把你的东西拿过来,嘻嘻。

  15. 中国就是政治第一,在充分讨论利弊前先把它当政治任务一样完成了,结果后面要后悔的话也来不及喽

  16. 百花深处,十分钟年华老去

  17. 畢竟包子好面子,市井怎麼靜謐?

  18. 我以為北京作為首府,在城市計畫上是比較有智識或包容觀的。看來我錯了。

  19. 想起了百花深处,不知道有没有端友知道的

  20. 治理开墙打洞:)“墙”可不仅仅只现实生活的墙.. 最近很多VPN都关了

  21. 这和中产精英有多大关系……拆墙打洞后走路更顺畅了,我还是挺支持的,平时脏乱差的街边现在很干净没油污了

  22. 挺好的 不然怎么配的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
    把这些小资产阶级布尔乔亚的品味文化都赶出北京 这样才能突出北京的味道

  23. 不要以为自己的小资生活是岁月静好,因为只要中共一声令下,你的生活方式就会瞬间遭到根本性的改变。需要你的时候,大喊“大众创业,万众创新”,当需要收割的时候,管你倾家荡产,直接把你扫地出门也算是仁慈了

  24. 怪不得这几年我喜欢的北京小苍蝇馆子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栅栏和墙。

  25. 治理“开墙打洞”的行动大概既体现了中国首都的包容力(……可以说是无)也透露了中国执政者的傲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