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假裝自己有秘密

文/端生活文化組

不時就會想起王爾德的短篇《沒有秘密的斯芬克斯》。故事裏女子定期要去一間屋子裏，過幾個小時後再出來。她的情人嫉妒的發瘋，以為這女子是去約見秘密情人。後來女子死了，情人終於得以進入那間撓得他心痛的房子，發現裏面什麼也沒有，女子只是去那裏坐坐，發發呆，沒有約見任何人。

她的秘密，就是，假裝自己有一個秘密。

小說情節沒有再寫下去，但我總忍不住想像情人發現這秘密時的心情。是如釋重負，因她終究沒有欺瞞他？還是更悵然所失？也許虛構女子的心情，和那位情人一樣，打開房門，卻敲不開心門，總是不得其門而入。直到見到關尚智在台北的最新展覽題目，場景忽然就浮現出來了。

「嗯，你可以擁有我所剩下的。」死去的女子對活着的男子說，帶着笑，有種淡漠的殘忍，因為即使這剩下的，也幾近於無。

關的展覽由一句「嗯，你可以擁有我所剩下的」作為開始，他將整個畫廊空間改造成一間人去樓空的房間，我們能見的有放在角落的電風扇、被填滿的煙灰缸、褪色的月曆、蒙了霧的鏡子、乾枯的花、便條紙……

關還在屋內掛了兩個一組的兩組時鐘，每組的時鐘外形一樣，只是速度不同：要不就是一隻需要 61 秒才能走完一分鐘，要不就是一隻是逆時針運作的。這或許是個微妙的提醒，兩人漸行漸遠，是個與時間有關的問題：來得晚的人，見到的處處都是過去的痕跡，同時也是什麼都不確定的悵然感。

嗯，你可以擁有我所剩下的。

日期：即日至10月11日

地點：就在藝術空間 台北市大安區信義路三段 147 巷 45 弄 2 號一樓

網址：www.pfart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