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女王》被大陸觀眾當作一部女性意識覺醒劇來吹捧,大概是這個冬天一大美麗的誤會。香港新聞工作者區家麟曾引述大陸觀衆提及的兩個橋段,被觀眾用來證明《新聞女王》是「女權劇」:其一是劇集前段一名能力不濟的女性員工,被教訓道專業能力不行、心計不行,還是「找個男人嫁了吧」。 這段劇情確實引起熱議,幫助劇集播出兩集就上了微博熱搜,成爲該劇最早「出圈」的內容。這句話聽上去好像在貶低女性,但爲什麼被當成女性意識的體現?這一層邏輯對於本地觀衆來說似乎有點繞,簡而言之,就是在很多國產劇集中,女性談戀愛、「有男人要」被當成女性角色的勝利和美好結局,故事常常宣揚女性回歸愛情和家庭才是幸福,並不書寫女性在職場的專業模樣。在同期的國產劇中,主角用「你沒男人」之類的話來刺激女反派,而港劇卻在用「找個男人」來貶低女角色,同樣是罵人,方向卻南轅北轍。女角色居然都在搞事業,而感情戲被弱化,這看上去已經足夠讓國產劇觀衆覺得耳目一新。
而結尾的容易預測,也說明了 TVB 創作的某種典型套路。從第一集開始我就對友人說,結局大概會用一個大型新聞事件,讓所有角色在其中發揮作用,找到初心,回歸專業。於是在宮鬥到你死我活家破人亡的狀態下,劇情最後又突然想起這只是一個職場,甚至只是一個公司了,所有人又舉重若輕,重新開始。畢竟在大陸市場吸收了大量短劇的經驗之後,TVB 也知道,要做一個爆款爽劇,開頭吸引人、結尾大高潮就足夠,中間的劇情滑水過去就可以了,沒人會記得的。
但如果寫女性「搞事業」就算女性意識覺醒,那女權主義的功課未免太容易完成了。這部由 TVB 和優酷聯合出品的電視劇,與其說是女權主義,不如說是「獨立大女主爽文」。其區別在於,女權主義是人權的一種形態,它要求問責父權,追求某一層面上的正義與平等;而大女主爽文由開掛的實力、打臉的劇情和激昂的金句組成,以觀衆喜愛、代入的女性角色登頂爲結束。撇開了爽劇部分,《新聞女王》和香港傳統的電視劇創作相比,有哪些真正的意識進步,或者說跟上了時代步伐嗎?只能說,這部劇和國產劇的性別觀比,確實是「進步」的,但只是因爲國產劇的起跑線實在太靠後了;而如果放進 TVB 劇集、乃至香港主流創作的性別意識討論,只能算是原地踏步,甚至有些退步,而且實際上遠遠落後於時代。
與女性主義背道而馳
當然,本劇確實對社會現象提出一些女性主義角度的思考,除了劇迷最津津樂道的「全員搞事業」,比如前期對精英女性被家暴的描寫、精英女性進入高層體系面對全男社群時的艱難,都可圈可點。但這也是《新聞女王》的聰明之處:這些劇情集中在故事的前段,充滿激昂的片段和金句,看得觀衆正中紅心。但漸漸地,後來的劇情就會揭示創作者真正的價值觀。表面上看,女性角色們個個是行業精英,其實她們職業啓蒙的領路人、乃至原動力,都是她們的親密男性。大女主文慧心年輕時的事業由攝影記者男友引導,嘴上說着上一代女主播是導師,實際上劇情展現的處處都是更資深的男友的教育和幫助,最後她徹底醉心事業,也是在男友遭遇意外、二人分手出國夢碎之後;張家妍一個新聞專業高材生,犯下採訪錄音時有電話打入這種錯誤,同爲記者的男友循循善誘,還送給她代表專業的第一支錄音筆;徐曉薇短暫的專業主義甦醒時段,每一宗做出來的大新聞都由暗戀她的男性默默幫助(許詩情爭當主播是爲了讓老年癡呆但卻對主播有哪些專業技能頭頭是道的父親認出自己)。這種由愛人來影響女性職業發展的橋段,不得不說非常老套,也在削弱著女性角色的主體性。
「有男人要」的評價真的在港劇價值觀中消失了嗎?區家麟引述的第二個走紅橋段是成熟的女主角與年輕男下屬保持蜻蜓點水的肉體關係,在關係中是主導者,而男方對她死心塌地。這可以被當作是對女性性自主的擁護,但一個隨叫隨到的忠誠年輕男性,無論如何更像一個爽文設置,更何況主角最後還是選擇了和她年紀相仿的引導者。這種多元開局來引發觀衆討論、結局回歸傳統模式的寫法,是 TVB 的常用手段。如果說文慧心的情感線是這種手段的正面體現,張家妍的感情線則從反向說明了創作者的價值觀。這名在前期全局對新聞專業最爲堅持的女性,一直掙扎在事業和家庭的兩難選擇之中,男友希望她當全職太太,生育一兒一女;而後期她放棄職業道德堅持、加入職場權鬥的一個標誌,就是她選擇與捨棄婚約,與男友分手。捨棄家庭,捨棄好歸宿,捨棄浪漫愛,成了張家妍墮落的標誌,一同被捨棄的還有她的善良和專業,在這之後,她成爲全劇最沒有底線的反派。編劇甚至創作了她男友這樣一個割裂的人物:一方面他在日常無限支持和包容張的工作,一方面又彷彿聽不見張強調工作對自己的重要,終日要求她成爲家庭主婦;一方面他希望女友放下新聞事業成爲自己的門面,另一方面當女友分手後捨棄新聞原則時他又開始譴責她的改變,開始幫助小型新聞團體,成爲她已經埋沒的良心。爲了凸顯張家妍捨棄了傳統家庭道路後的墮落,他彷彿人格分裂,在極度尊重伴侶和極度大男子主義之間反覆跳躍,也引發了本劇於網絡上「張家妍到底有沒有對不起邵律師」的最大爭吵。
事實上,我覺得沒有任何一個有基本女性意識的人會看到中間職場 #metoo 劇情後還會覺得這部劇是一部女性意識多麼進步的劇。劇情中段,公司高層收到下屬的匿名信件,舉報男主角性騷擾,此事成爲了權鬥的砝碼,角色之間大動干戈,最後查明真相,幾個指控中,一份是敵軍手下的誣告,一份是男主與女友的交往被偷拍,還有一份竟然是一名患有鍾情妄想的女下屬暗戀男主角,希望引起對方注意。最後真相大白,職場處處都是女下屬在試圖用身體誣告男上司。在現實職場上下級性騷擾如此普遍、並且在現行制度下很難獲得公道的現狀下,在香港大部分企業都不存在應對職場性騷擾的機制的現狀下,劇本強調了「誣告」如此小概率的事件,甚至連暗戀不得的「瘋女人」都刻劃了一個,給職場性騷擾的指控者們結結實實潑了一身髒水。
可能也是意識到「女性意識」的招牌就快寫沒了,下一段劇情馬上安排了另一個發生在球隊中的教練性騷擾運動員的橋段,還寫得這次 #metoo 事出有因,申訴得直。選擇年輕的學生、運動員這類社會環境相對單純、更接近「完美受害者」的形象完成 #metoo 劇情任務,讓背景複雜的職場女性去完成誣告劇情,《新聞女王》倒是可以在這一極俱爭議的議題上成功地走了鋼絲,兩邊不得罪,看了球隊中 girls help girls 爽到的女劇迷,也早就忘了前一段割腕自殺的「瘋女人」。
如果對比這兩類劇情的創作,就會發現,前面一類展示女性議題的劇情議題安全、是非清晰,也是顯性的,是彷彿被劃出重點的,是口號金句頻出、準備好了給觀衆截圖的;而那些傳統的、保守主義的劇情,則是深入脈絡的、潛移默化的,是最體現創作者潛意識的。
TVB 描寫職業女性的工作狀態,是什麼稀奇的大進步嗎?我以爲大陸觀衆從《陀槍師姐》甚至更早的職業劇中就已經看見了這樣的女性,這些故事有一些女性意識,但並不多,也一直止於2000年左右的性別思潮原地踏步。劇情中的女性事業風生水起,但她作為女人始終應該「找個好歸宿」。那些透露性別刻板印象的對白,在《新聞女王》的全劇比比皆是:「貞操對一個女人來說很重要。」「男人看手錶,女人看包包。」「女人的人緣你沒有,女人的直覺你沒有,你怎麼跟她們鬥?」……這些脫口而出的對白,在當下的現實思潮中,真的能算很進步嗎?
大陸觀衆對《新聞女王》的甘之如飴,並不是對女權劇的甘之如飴,而是對大女主爽劇甘之如飴,畢竟我們都知道大陸的大女主爽劇最喜歡的就是掛羊頭賣狗肉,打著搞事業的旗號,最終專注的還是戀愛、豔壓、打小三。可能不是走得太前,可能只是同行襯托。不要對香港影視業的性別意識有太多幻想了,看看近10年的香港警匪大片裡面女性角色都在幹什麼吧。
職場宮鬥大戲
而使得本劇劇情無法真正有多麼性別進步的另一大桎梏,可能在於本質上本劇只是把宮鬥劇的模式套用在了職場環境之中。性別意識之外,這種宮鬥套殼其實令全劇的根基就有些站不住腳:在宮鬥那種古代深宮、關乎生存的世界形態下,各種極端手段、你死我活才顯得合理,角色性格和價值觀激烈的巨變也不會突兀;而在一個現代職場,乃至一家公司之中,無論是多麼大的公司,員工也只是打份工而已。這就使得劇中鬥爭的激烈顯得沒有說服力:這種要麼當主播、要麼死的勁頭,不惜衝破法律與道德,拋下情感與原則,鬥到精神失常、家人喪命,機構的擁有者還要時常做一些原因不明、不符合決策思路的挑撥,讓人摸不着頭腦。要麼編劇就設計一個架空些的背景,使得這家電視台的高層能夠擁有左右全城至高權力一類的能力,來說服觀衆;但劇情又不想,因爲一方面還想和打工人製造共鳴。一些不可能發生在真正新聞工作中的鬥爭(例如在開播前幾秒威脅高層)、一些根本沒有爭議餘地可言的爭執(例如到底說當事人在畫面中是持有「手槍型物體」還是「手槍」),中國大陸觀衆乃至新聞工作者在點評時,都只能怯怯地用一句「香港那邊可能跟我們不一樣」來幫編劇合理化劇情。
不,真的沒有那麼不一樣。
然而,這種宮鬥套殼的寫法,在使得劇情十分突兀的同時,卻反而弔詭地呼應了當今中國網絡下沉世界最推崇的某種「女性精神」。在宮鬥模式中,所有角色在資源有限的情況下,只能順應一個權威,自發地進入互害,才能安身立命,沒有平等相處,能幹的、有資源的人才能成功,好人永遠多才多藝、資本雄厚,完成能力和心計的輾壓,成功者獲得權力與資源,失敗者死無葬身之地;而觀衆的視角永遠追隨成功者,失敗者顯然都只能是非蠢即壞、又蠢又壞。
這種精英主義和宮鬥的殼子一併被套用到《新聞女王》中,說來說去,劇中最主要的女性主義色彩無非是鼓勵女性發展事業,不要「戀愛腦」,一方面自強不息肯定沒有錯,另一方面在當下大環境各種是非觀虛無的現實中,對錢與權力的推崇其實蔓延在社會價值觀的各方各面,包括女性意識。給自己「搞錢搞權」,成了打破女性的傳統浪漫愛幻想最有用的第一步利器——這當然無可厚非,人都有追求利益的生存必要,也是最貼身的需求。但這背後始終有一個空虛的價值大洞沒有填補。
這也算切中了時代脈絡:當下流行的一派女權,是精英主義的慕強女權,這類論述言語上很不客氣,殺天殺地殺男人,實際上大多關乎女性的自我認同,以及女性內部的強者弱者分野。這是建立在資源崇拜之上的強者女權,在這個體系下,我們僅討論都市女性,有能力還有國家力量的谷愛凌們是強者,而在戀愛和婚育中受苦的是選擇這條路所以活該的弱者,輸掉的人活該被淘汰,甚至是女權運動的背叛者和敵人;而都市女性以外的女性,我們一律僅以抽離的同情觀看。
歸於道德虛無
網上的運動指向這個方向,至於女權運動本身作爲一種人權運動在歷史上自帶的內核,例如追求公平、自由和正義,非暴力溝通,都不是當下爽文式女權需要關心的問題。這在根本上與香港歷史中女性如何從家庭勞動中如出一轍:香港女性勞動力的大規模解放主要未必是因爲婦女運動,而是上世紀80年代勞動力緊缺的現實下,香港引進了價格極其低廉的菲傭制度,把香港女性的家務外包給另一名權利遠未被保障的女性,改變了「男主外、女主內」的格局。這種脈絡和精英大女主們可謂十分呼應:同樣都基於階層的、基於權力的、只看得見強者女性的解放(事實上,香港的婦女運動到現在還在爭取菲傭的平等權利)。
這一歷史帶來了後十年開始出現的有職業女性的港劇,而影視劇的思考僅止於此;後來這些角色被渴望出現職業女性劇情的大陸觀眾看見。而對「找個男人嫁了吧」集體狂歡的背後,就是對這種價值的默認:在肯定職業女性能力同時,這句話背後的潛臺詞是對已婚女性、家庭婦女的貶低,默認她們愚蠢、缺乏能力,沒有貢獻,只配在那一畝三分地中耕耘。
這種道德虛無,不僅體現在女頻爽劇背後的價值空洞,也體現在各種劇情的價值處理。高層權錢交易的案件被輕飄飄解決,財閥大手一揮就沒有任何後果;主角互害到了家人性命喪生的地步,後來同樣輕飄飄的大家一同喝水聊天。有人會說,正義得不到伸張是現實,但大衆電視劇的任務不是只把「現實」擺上來,用哪一種筆觸去批判現實,也非常重要。
而最能體現這種道德虛無的,是劇集中一開始最堅守專業主義的角色張家妍,後期因爲失權的無力感而開始了最沒有底線的「黑化」,比起幾乎所有角色,她把新聞專業主義的所有原則全部違背了個遍,也背棄了個人道德和所有與他人連結的感情。張家妍這一人物在劇中被大肆讚美的專業精神,現實上明明是香港本地新聞行業中,至少在真正的媒體裏面你能見到的、不少前線行家的精神面貌,並不是特別高的道德標杆,如果這些原則那麼容易被打碎,那整個香港新聞業早就滿地宮鬥劇了;但這種幾乎不可能出現的人物發展弧線、人物塑造的崩塌,卻得到了大量劇迷的維護:他們長篇大論地論證其變壞的合理性,在前期的蛛絲馬跡中尋找線索。
出現這種創作的原因可以很簡單,在職業劇中不合理的,放回宮鬥劇的殼裡就合理了。我最開始會認爲,是觀衆太愛這部劇,或者太愛佘詩曼塑造的主角,所以無論反派人物刻劃如何不合理,觀衆都只願意通過自己的補充想像替創作者自圓其說,而不會跳出故事的框架來質疑創作的水平。
後來我意識到,這一種道德混沌對一些觀衆來說是必須成立的:在劇情早期,網絡上就已經有一批觀衆看不慣其「衛道士」「假清高」了,對於這類價值觀的人來說,這種職業道德乃至新聞專業主義是不可能存在的,人是不可能那麼正直的,因此她必然屬於某種左翼的虛僞,因爲相信他人正直,會顯得自己面目可憎;所以張後來壞事做盡、從最有新聞原則的人一躍成爲最毫無底線的角色時,有的觀衆擁抱她的墮落劇情,認爲無比合理,只有這樣才能揭露那些正義人士的真面目都是一樣壞,理想主義並不存在,理想主義者才是「最壞的人」,這樣才符合一類人對於是世界的想像。這不可不謂是一種民粹。這類觀衆同時最認可的「正義」,是女主角那種一邊把慈善機構貪腐黑幕壓下去做權力交易、一方面聲稱這樣保證了機構能繼續存在、孤兒們能繼續被照護的「顧全大局」式「正義」。他們可能也很愛強調「哪裏都一樣」,歌頌複雜,歌頌「世界不是非黑即白」,歌頌厚黑美學,沉迷某種崎嶇底線邊緣徘徊走出來的「善」,而這種「善」通常都是在爲自己的利益而服務。
原本最具理想主義的角色因為失權徹底幻滅後成為最大反派,這不是上世紀末《創世紀》就有的港劇情節套路嗎? 🤣🤣🤣
感觉这种电视剧蛮像流浪地球的,通篇讲的都是弱肉强食与《孤勇者》式的英雄主义,新瓶装旧酒,但精准地香到每一个大陆特色女权主义者们的爽点。去年看过最爱的是hacks绝望写手,我的天才老年/青年女友。拥有无数成功、也拥有无数错误的,才是活生生的女性。
另外,大陆一直将理想主义、善良、正义冠以“圣母”之名,所以看到张的做法很是排斥甚至诋毁,看到文的做法就觉得“这才是我要的正确”,这也何尝不是大陆的现实。
这类观众同时最认可的“正义”,是女主角那种一边把慈善机构贪腐黑幕压下去做权力交易、一方面声称这样保证了机构能继续存在、孤儿们能继续被照护的“顾全大局”式“正义”。(感觉这才是新闻女王的主旨,看到最后就会发现,原来女主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知道香港的电视媒体活的还好么?大陆的电视基本只有老年人看,这个剧对于新闻行业的设定在电视的收视率也颇为奇怪。另外香港媒体和大陆媒体,目前在选题方面上应该是非常不同吧,新闻制作的风格和呈现上我觉得也挺大不同的,更何况在当下这个时代,应该区别是更大了。
理想主義者並不是最壞,但跟現實主義者一樣,有種說不清的討厭,左膠與右翼人士真的五十步笑百步。
Anyway, 大致同意作者觀點,雖然《新聞女王》我一集都沒看過,TVB劇在香港的受眾普遍是年過50的老年人,至於這部TVB式狗血宮鬥劇,我都很頗肯定是女性主義的誤讀了,特別是大陸,我估計只有大陸會討論此劇吧?
言下之意,作者上升到道德層面討論此劇,也太看得起此劇吧。
最后一段非常好!
要說現在華語劇標竿的話,還得看臺灣。[人選之人] [她和她的她][俗女養成記]這些劇,無論題材,深度,廣度,都屌打港劇。就算同為新聞工作者題材,hktv拍的[導火新聞綫]也是按著tvb來打。tvb還是抱著那種冥頑不靈的廢老思維,早就應被掃進歷史的垃圾堆。
老實講,華語宮鬥劇始祖《金枝慾孽》(當然還有同一班底製作的《火舞黃沙》)的立意似乎比差不多20年後的《新聞女王》更高🙄。
這篇評論最該放在延伸閱讀的文章是上週 中國激女 的那篇評論。跟這部劇背後的價值 以及 各自媒體對於這部劇的讚揚 可以相互映照。
与其说它真选了什么题材,倒不如说是庸俗。现代版辫子戏。
怎么看不到文章
有點好奇還有多少的年輕人會看TVB的劇集?
看不到文章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