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Waldo,回應《身體站起來,要帶腦袋出去:「飛狗」老崔與他的邀請》
想起回顧八九十年代大眾文化的一種評論,日益豐富多彩也日漸分化的現實生活不再能唱出《同一首歌》,彼時彼刻,是否如此時此刻?當年從整齊劃一泯滅個性中解放出來,現在是否走到了另一個極端,又是徹底的自說自話畫地為牢拉一派打一派?或者這就是自由的盡頭,是個分裂的醜八怪?
anw,沒必要給搖滾賦予那麼多社會含義,至少這澎湃的音樂總能對上年輕人滿溢的荷爾蒙。六月去了一次有崔健的音樂節,全場還是很嗨的,即使心知這時候搭肩膀的兄弟未必同心,也是嗨過再說。
2. zxm1030,回應《越南、中國、菲律賓、印尼、大馬:沿南海而生的普通漁民,掙扎在爭端前線》
中國用行動申明自己的主張不算錯,但這種佔着茅坑的行為擠壓了整個南海的資源,使得很多可以自給自足的傳統捕撈不得不變成亡命一博的IUU捕撈。而自己作為負責大國又抖機靈的大力發展遠洋捕撈,可以說算上越南就是目前南海一暗一明的兩大黑手。
以前看過一個紀錄片是以菲律賓傳統漁村Karihatag為背景的故事,漁民們以捕捉黃鰭金槍魚為生,但近年來附近海域出現了很多合法或非法的大船拖網捕撈導致魚獲減少,為了生存漁民們不得不在海上多呆幾天,因為駕駛的是傳統懸臂漁船加上太平洋上詭譎惡劣的天氣,很多時候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來。
3. EricChan,回應《高雄「城中城」大樓凌晨起火,逾46死,為台灣25年來最慘重火災》
問題在於這些城市中的貧民窟,以及背後的社會問題要用什麼方法處理。這次火災中的大樓作爲城市衰落的產物,業權複雜且混亂,不僅被間隔成密集的小套房,不少業主更長期身處國外難以溝通協商,導致城中城過去兩次都更重建都流拍。如果我們希望這樣的事件不再重演,最有效的辦法就是以相關消防條例爲由。直接查封所有類似的不符合消防條例的套房和建築。至於裏面的住戶不管他們他們有沒有地方落腳居住一律遷出,這也就是北京搞得「驅逐低端人口」的做法,畢竟北京搞驅逐低端人口的由頭也是由於一場大火嗎。
如果是像文中提到高雄市議員的加速都市更新計劃,先不論高雄市府自己有沒有足夠的資金推動這種都市更新計劃,中央要出多少錢去支持。最大的問題在於如何安置裏面的住戶,分配當中的利益。城中城的套房類似香港的板間房,住戶甚多但大多是租戶。面對都更後必然出現的舊區士紳化,原有的住戶必定難以負擔在原區居住的費用。要麼遷往其他租金依舊低廉的舊城區(某種意義上說是一種以經濟手段進行的驅逐低端人口)。要麼是遷入公共房屋以及安置大廈(如香港市建局)的例子,但是問題來了,如果一個城市本身就有足夠的公共房屋和安置大廈供應時,這些弱勢羣體會需要租住這些居住環境惡劣的套房嗎?
我覺得在討論如何避免這種情況時,最應當避免的誤區是只着眼於建築,消防條例這些死物之上,而是要着眼於裏面居住的人,想象我們怎樣在有限資源之下幫助他們居住在安全的環境,而不是把不安全的居住環境通通消滅就作結,這不過又是一種「老爺心善,見不得窮人」的體現罷了。
4. 穗秋,回應《在垃圾年代重新走進一家書店:香港崩壞時的獨立書店新浪潮》
記得小時候十分享受在書店打書釘,一旦開始就會忘卻時間,可惜之後書店添加了一台遊戲機在門口,也有各種推廣廣播,加上長大後總覺得這樣好似打擾着店家,就很少再打書釘了。很開心獨立書店近年在香港遍地開花,可以重拾打書釘的時光。
5. prince_e、HHHHHHang、Flo24601,回應《中國職校學生的困境:不得已的選擇,「混日子」的學習,看不清的出路》
prince_e:怎麼說呢,曾有人主張,中國和台灣一樣,讓所有孩子都能讀到大學,後來發現不可行,中國太多勞動密集型企業了,例如富士康,根本不需要那麼高學歷的勞工,而台灣的很多製造業都遷往大陸了,本土也會僱傭外來移工。以前玩模擬城市這款遊戲,一開始為了給高污染製造業提供工人,是不會去建立學校的,只有等高污染企業納税足夠多,才會建立學校、推動工業轉型;當學校全區域覆蓋的時候,產業基本都升級到高科技了。
可是當下的中國,難啊,教育如同計劃經濟一般,是為了給工廠輸送勞動力,而不是真正去培養一個全面發展而健全的人。
HHHHHHang:@prince_e:臺灣以前有很不錯的技職教育體系,但是九十年代「教改」之後有不少變化。總體來說教育市場自由化,舊的高職、專科改制成技術學院、科技大學,但是少子化加上大部分的家長還是希望把子女送進大學,所以個人覺得現在臺灣的技職體系已經沒有以前那麼優秀。跟中國的情況相比,臺灣的技職體系沒有那麼受到歧視,職校畢業後,轉進高教系統的可能性也很暢通,甚至有不少技職名校更被企業主青睞。
Flo24601:@prince_e:香港出路更多元些。我band3中學出身,剛畢業。這屆只有一個人能上本地公立大學,所以就還蠻有發言權的……
成績最差但想繼續升學的那一批,會去讀一年制的基礎文憑,讀完可以繼續修讀兩年制的副學士或者高級文憑。又或者就讀職業導向的毅進課程,出來應該是做警察消防員。
成績達到一定門檻的同學有去台灣/內地/海外升大學的,台灣和內地對香港人的收生門檻較低,比如我沒考上本地八大的分數到內地已經能上個985211。在本地繼續升學的要麼選擇1.私立大學 2.副學士和高級文憑。
副學士是本地大學的中轉站。讀一年或者兩年後,根據校內GPA申請大學。樓上有人說副學士升學很難,但隨着這幾年學生人數越來越少,副學士進大學更容易了,升學(本地公立大學)率應該有50%以上。
高級文憑就相對職業導向一些,大多數人讀完直接就業,少部分以校內成績繼續申請大學
至於污名化。網絡上歧視和偏見無處不在,雖然到哪裏都一樣,香港更是一個唯分數論的地方。
6. jonathan11572,回應《吳國光專訪(上):新的世界秩序下,戰爭可能性在增強》
不管怎樣否認,新冷戰實際上已經開始了,之所以說新冷戰,就是要和舊冷戰區分開來。
中美一直就存在分歧,只是大家都為了錢當作沒看到而已。特朗普一手捅破這層紙,即便拜登想淡化修補,那也不是時間可以解決的問題。在核心問題上的分歧,一旦擺上檯面,即便再厚臉皮也無法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也就是說蜜月期一去不返。
新冷戰之所以新,關鍵在於相比舊冷戰,未必會有軍事衝突,也未必有所謂鐵幕宣言這種開幕式,更可能未必有貫穿就冷戰的軍事競賽。新冷戰更可能以經濟上的大規模對抗和競爭為主導,融合舊冷戰時的局部軍事同盟。以奧運參加與否來判斷冷戰重臨與否,未免過於單純。
不管認可與否,這種冷戰模式的對抗事實上就早已來臨。貿易戰、重返亞太、AUKUS聯盟都是例證。
7. jonathan11572,回應《吳國光專訪(下):中共的靈活性,建立於對暴力的依賴和對政權的壟斷》
「前兩天我跟幾個朋友談起來,我說中國人現在的思考能力比100年前更差,他們不同意。我說你們覺得中國現在的自由派知識分子和100年前中國主張自由民主的那些人相比,誰的思考的水平高?大家都說,當然100年前那些人水平高很多。我說,你看,你這個民族裏現在最有頭腦的人和100年前那批最有頭腦的人相比水平差很多,整個民族怎麼可能比100年前水平更高了呢?」
其實基本知識水平還是提高了很多,畢竟用的是填鴨式教育,鴨子裡面多少還有點料。
問題在於思考能力確實差了不少,因為只需要背誦標準答案,缺了批判性思維,大家都說是正確答案,即便是錯也能成對的。
簡單而言就是眼界開了,缺了自我意識。
8. 第十一個觀察者,回應《吳國光專訪(下):中共的靈活性,建立於對暴力的依賴和對政權的壟斷》
文章講了一個核心就是「控制」,資本進入中國之後被共產黨控制,吳國光認為這一點是中共和資本共存的前提。同時他認為這是中共採用暴力進行獨裁的一個表現。他說的前半部分內容是不錯的,但我想說明一點,就是這種「控制」並不只是「意識形態的獨裁」「中共的獨裁」而是全球經濟霸主們都在爭奪的「控制經濟」權力,其實就是一個By Who的問題。
我以前一直也相信西方特別是美國的「自由市場」的。直到華為的事情出來之後,我發現美國政府對資本的控制力顯然不輸於中國的,美國政府說不允許給華為芯片,高通,因特爾這些「自由資本大鱷」一個也不敢違背這個意志,這些需要美國政府通過暴力進行嗎?實際上是不需要的,因為在資本框架裏能玩的東西很多,比如你不配合我可以從反壟斷調查上去旁敲側擊你一下,提醒你要配合政府,而暴力是效率最低下的一個。這個邏輯在中國也是行得通的,我不認可吳國光說的中國政府的經濟控制力是通過「黨指揮槍」的軍事暴力實現的。
50-60年代他也許說的是對的,但是現在明顯不一樣,制裁阿里巴巴的時候難道把坦克開到阿里巴巴門口了麼?沒有,中國早就不需要那一套了,升級了,中國現在反而在學習美國,也就是「文明人」的玩法:通過政治經濟控制力來影響企業,而不是通過軍事力量,這一點和其他資本主義國家沒什麼區別,只不過中國強力政府帶來的控制力會更強。
吳光國有一個論斷我很認可,就是資本是資本,民主制度是民主制度。從這一點上我反思:中國崩潰論到底是讓什麼東西崩潰?其實答案很顯而易見,中國崩潰論這個「崩潰」顯然指的是「政權」而不是「市場」。這就是個很有意思的問題,假如政權崩潰了,這個市場屬於誰?西方世界把這塊大蛋糕交給新生的「民主政權」然後大家其樂融融一起發展經濟?當然也有這種可能,但是概率是多少呢,像1900年時代那樣瓜分中國的概率又是多少呢。吳光國說了,中國善於從歷史和批評中吸取經驗,蘇聯解體就是個很好的歷史經驗,蘇聯解體之後以美國為首的北約並沒有想像中那樣「解放蘇聯人民,重建民主俄羅斯」而是像禿鷹一樣啃食俄羅斯的屍體,最大可能的獲取利益,東歐在解體後的慘狀維基百科上都查得到,俄羅斯和車臣的民族問題到現在還沒徹底解決。如果說64讓西方大為震驚,那蘇聯解體後西方國家的所作所為其實對中國來說這個震驚程度是不亞於前者的,蘇聯解體以及之後的十年讓中國看到西方似乎並沒有像它在政治宣傳的承諾中那樣「利他」,讓中國意識到其實西方的政治在這個階段實際上還是利己的,這一個論斷是中國「走自己的路」很重要的一個一個着眼點。
我想提出一個論點,就是意識形態相同也不能完全蓋過利益的爭奪,這些例子有很多:歐洲的天主教和新教的鬥爭,英法百年戰爭。近現代的,日本也是資本主義國家,但是在經濟發展到威脅美國的時候被一紙廣場協議自廢武功。這些都是利益的爭奪,意識形態的同一性並沒有減輕這種利益爭奪。假設有一天中國「民主了」,中國和美國在資本市場仍然會競爭,這個時候「民主政府」被中國人自己控制還是被美國的「代理人」控制,將決定中國的命運。所以我一直論斷,中國可以民主,在未來甚至可以全民公投選總統,但是必須自己完成這個演進,而不是依靠誰,因為一旦依靠誰,中國的命運就不在自己手裏。
吳國光說中國人比不上100年前,我覺得這點有點狂妄了,100年前我們喜歡全盤照抄,要不全盤西化,要不全盤蘇化,結果都沒啥好結果,全盤西化但三權制衡沒有實踐基礎,革命果實輕易被袁世凱竊取,全盤蘇化的教條主義差點搞死新生的中國共產黨。所以我很認同「中國人要走自己的路」。
最後說一點:吳他說了那麼多,但是核心的點其實他也在無意中透露了就是「世界上這麼多對於中國崩潰的種種分析,也反過來幫了它。你說它這裏有問題那裏有問題,它會從這裏反饋、調整、改進。所以,至少最近20年,我不去批評中國政府說你做的不好,我不想幫這個忙。」這句話非常、非常關鍵,這句話說明了一些根本立場上的東西。因為事實確實是這樣,其實美國和其他西方國家對付中國的切入點和吳一樣:永遠不會是「讓你更好」,我覺得這是分辨敵友的一個重要環節,你批評政府是為了讓他更好?還是想搞垮他換一個主人?比如高房價,勞工權益問題,這種問題國內被討論的非常多,我相信美國智庫們不可能看不見,但這種核心問題美國從來沒拿出來在國際政治舞台上說過,因為美國知道如果把這種問題拿出來當批評中國政府的點,一旦這些問題被重點解決了,中國只會更強,而不是更弱,美國不想去幫這種忙。只有想清楚這個問題,才能想明白美國和其他西方國家做的一些政策和國際政治棋盤上到底在下什麼棋,其中就包括台灣問題,維吾爾問題。
9. 第二性,回應《吳國光專訪(下):中共的靈活性,建立於對暴力的依賴和對政權的壟斷》
我同意「中國的未來不能只依靠外國人」的觀點。簡單一點說,鄰居無論是不是好人,都沒有特別的理由要去關注你家裏的女人和小孩有沒有被家暴,日子過得好不好。鄰居首先只求你家的事情不要影響到別人,其次如果有好處拿是最好。如果家裏的男人總是家暴婦女兒童,但對外卻裝得人模狗樣,和鄰居相處和睦,談笑風生,那其實是最糟糕的事情。雖然也有所謂「普世價值」存在,男人打女人打得鬼哭狼嚎,鄰居家也有看不下去的時候,但也僅止於「不要太狠」,什麼平權不要想。說到底,自己的權利得自己去爭取,外人也只是幫忙,無法成為依靠。硬要依靠的結果,很可能是引狼入室,一如當年。
不過,也不是說來自鄰居的幫助就不重要。我有一個觀點:如果沒人給執政黨找麻煩,那麼它就會來霍霍人民。這個找麻煩的人,可以是自己家裏的人,也可以是外面的人。 不受監督的權力是最危險的東西,能有內部的制衡機制當然最好,實在不行,有外部的也不錯。如果連外部的牽制力量都沒有了,人類的命運我不敢想像。希望不會有那一天。
吳國光說的有一點提醒了我。我反對的也不是共產黨,或者共產主義,而是它們現在所導致的這個糟糕的制度。政治獨裁也許都可以忍,但全方面的獨裁,必然導致人類文明的退步。多元化才能保證創造力及其成果。正如生物的多樣性保證生命的存續一般。
也許,快到了檢驗人類文明多樣性的關鍵時刻了。
10. knh190,回應《異鄉人:疫情之年,我在新加坡苦苦等候美國簽證,最終卻又回到中國》
我一月中,同樣在新加坡轉機拿到學生美簽到紐約,比作者的三月早很多。我應該是新加坡第一批申請美國簽證的中國學生,當時新加坡對中國開放航班只有兩三天,新加坡美使館預約已經被中介擠得爆滿,好在名額是使館分批放出才有可能讓個人申請到。
我已經在中國黑白顛倒上了整整一年網課,在之前申請學校又兩年,無論如何都不想再拖延。比我年輕的同學則會選擇 defer 和推遲半年入境。
紐約沒有疫情的壓力和感覺,但國家之間互相為難,這種經歷很難讓人忘記自己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選擇。對我來說,這種選擇當然是對的。
小伙伴们还记得常玮平吗?
律师常玮平,一个不见容于国家的人
https://theinitium.com/article/20210608-mainland-changweiping/
文章里不是提过他想拍电影吗?我有了两本关于电影的书,你们有兴趣的话,也可以邮寄。下面是微博原帖。
https://weibo.com/7456253144/KC82G8dK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