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到了這個時候,女兒的幼稚園都會舉行感恩崇拜,老師鼓勵孩子把家中的罐頭、餅乾等乾糧帶回學校,與老人院的長者分享。家中三歲老么為了這件事,早早就向我們表明:「我不會帶餅乾回學校!」姊姊們把家中茶几上的零食逐一拿到她的跟前「請示」,魚仔餅、動物餅、朱古力餅,小人兒都堅持反對,甚至以小小身軀擋在茶几前,像看守寶藏的侍衞。
見她趣怪的模樣,我忍不住跟她抬摃,隨手拿起一包朱古力曲奇,準備放進書包,想不到她二話不說,嘩的一聲就哭了起來,並從我手裏搶過曲奇,死命把它抱在懷內,怎也不肯就範。十歲的大家姐見這情景,彷彿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語重心長的對妹妹說:「日日,別只看你手上缺什麼,要看你手上擁有什麼!」
對三歲的人兒來說,這無疑是對牛彈琴。只是這句話,確實是我們的「家訓」之一。
因此,當天我在書店遇見《好一個餿主意》,那種喜悅真難以形容。這則猶太人的故事,把「知足」兩個字演繹得太棒了。
開場的圖畫,驟看也真夠糟糕。小小的木屋裏,很有戰場的味道──媽媽準備開餐,四兄弟姊妹在餐桌一角你爭我奪,最小的孩子還光着身子,小手在拉扯高架上的白布,架子上的碗具正要掉下來⋯⋯閣樓另一個孩子還在睡呢!
這是一個貧窮苦命人的家。他與母親、妻子和六個孩子一起過活。
苦命人覺得自己的生活太不堪了,多次向全族最有智慧的長老求救。第一次,長老請他把雞、鵝帶回小木屋裏。(對!苦命人在屋外的雞棚還養了幾隻母雞、一隻公雞和一隻鵝),結果家裏愈來愈吵,除孩子的哭鬧聲,還有滿天羽毛;第二次,長老請他把山羊帶回屋(苦命人有頭老山羊),結果老山羊的角,把人頂來頂去,屋子更顯狹小了;第三次,長老請他把牛也牽到屋子裏去,牛把家中所有東西都踩壞了,可憐的苦命人,只好再跑去找長老。
這次,長老想了一下,慢吞吞的說:「回去吧!可憐的苦命人,回去把所有的動物都放出去。」
苦命人連跑帶跳的趕回家,把母雞、公雞、鵝、老山羊、牛,統統趕出屋子。那天晚上,一屋人睡得好安詳好舒適。
心水清的孩子,這時候都會仔細數數插畫裏的人頭,爸媽、老人、六個孩子,屋子裏的人沒多也沒少啊!
苦命還是幸福,關乎心態。知足,自會常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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