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部分内容涉及搜救现场还原,可能引发不适,请读者斟酌阅读。
1.
阳光将隧道的里外切成了两个世界。一边是白天,一边是黑夜。
蔡哲文带起装上 GoPro 的头盔,身穿消防衣,从北口走进隧道。
走进隧道后,眼睛才适应隧道内的黑暗没多久,蔡哲文立即感到一阵晕眩,“当下看到的景象非常震撼,里头有很多大体、尸块就在旁边。虽然说之前也看过一些事故现场的大体,但不会一次看到那么多大体。每往前一步,转头就是大体、尸块和残骸。”
“前半个小时,我几乎是无战力可言。”蔡哲文说自己刚进隧道时,就脑子麻了,身体动弹不得,“讲实话,刚进去搜救时,我没办法做协助,因为我可能搜救 10 分钟,就必须休息一下,可能是我换气过度了。”
这是 4 月 2 日的上午,清水隧道,若搭乘火车自台北、宜兰前往花莲,这座隧道是抵达花莲市区前的必经之地。
蔡哲文是一名有 12 年经验的救护义消——跟随救护车到事故现场救人的义工,花莲人,36 岁,正职是一名商业摄影师。平时一有时间,他就会到花莲市消防局新秀分队待命,多发地震台风的花莲,只要发生什么事故,他都会尽量赶在第一时间去救人。他也会随身带上摄影器材,留下事故现场的救灾记录。
这不是他第一次遇到“大伤”——消防人员用来指代大量伤患的意思。2018 年 2 月 6 日的花莲大地震,许多房屋倒塌,多人死伤,蔡哲文就在现场。而在义消平时的训练中,也有很多“大伤”模拟。但他说,清水隧道里的场面,是从没有面对过的。
清水隧道总长共 2106 公尺,位在和仁车站与崇德车站之间,为单线运输轨道,轨距 1,067 毫米。
根据国家运输安全调查委员的调查,4 月 2 日上午 9 时 26 分至 27分 之间,轨道上方斜坡有一辆工程车滑落至轨道上;9 时 28 分,太鲁阁号刚驶离上一个隧道和仁隧道,准备进入清水隧道,两个隧道距离为 287 公尺。司机员袁淳修看见工程车时,仅剩四秒反应时间,急踩煞车并鸣笛。但由于距离与时间过短,列车撞上工程车后,出轨,往左偏高速撞进清水隧道,巨大的冲击力导致车厢扭曲变形,尤其是最前面的几节车厢,分别是第六节至第八节。
列车在猛烈的来回撞击后紧紧卡死在隧道里。同样卡住的,是时间与生命。这就是蔡哲文和队友们爬进隧道口,所目睹的第一画面。
除了眼前的冲击画面,蔡哲文形容隧道里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气味,一种无法形容的复杂气味,混砸着油味与血腥味,“你很明显就能知道,那绝对不是车子味道而已。”
2.
他当然不能停下。作为一名救护义消,蔡哲文在现场的主要任务是搜救生还者,必须要想办法往前不断深入,找到生还者,将他们送出现场。
蔡哲文一边尽全力冷静,一边继续深入。“我一直告诉自己,如果连我们都逃了,那剩下的伤者,剩下的生还者,剩下的大体怎么办?谁要带他们回去?”
每当他感到身体快动不了,就赶紧用仅存的意志按下快门,把眼前的东西拍下来。想办法带回生还者,和带回事故现况的重要、甚至唯一记录,对他而言,是双重责任。
他决定从第三节车厢慢慢前进。太鲁阁号总共八节车厢,此次事故导致六节车厢卡进隧道,分别是第三节至第八节。由于第三节车厢属于末端的几节车厢之一,除了出轨,车厢尚属完整,没有大范围扭曲变形,仅有前后挤压状况。整台列车从第四节开始出现变形、挤压情形,越往前越严重。
不过,由于清水隧道是单向运输轨道,隧道狭窄,一旦卡进庞大的车体,两侧可通行的空间不多。现场几十名搜救人员仅能从隧道外的第二节车厢右侧进去,接着,从车厢入口进到车厢里救人,若遇上轻中伤的伤患,还能先在车厢内移动,但若遇上难以行走的伤患,就得将伤患以担架带离车厢,从狭窄的通道往来,增加搜救困难。
搜救初始,由于物资尚在运送阶段,许多搜救人员都是抢第一时间,进到隧道内抢救,后来发现前面几节车厢变形状况严重,不像第三节车厢一样,可在车厢内通行,第五节至第六节之间的通道受损,无法通行、第六节与第七节之间则是整个断开。有些车厢需通过现场破坏才可以加速通行。而为了加快搜救,部分搜救人员必须架上梯子,爬上车体上方,前进到不同车厢再下到轨道去搜救。
从第三节慢慢前进到第六节的瞬间,蔡哲文楞住了。他看到第六节与第七节车厢之间整个断开,所以得从第六节车厢的右侧,爬梯子下到轨道,“这里的状况是我最不能承受的。”蔡哲文回忆至此,停顿近十秒才继续说,“当我下梯时,有一个小女孩就在旁边,肢体明显分离,她爸爸在旁边抱着她。”
眼下的搜救状况越来越艰难,相较于前面的几节车厢,第七、第八节车厢因直接撞进隧道,车体受到强烈毁损,死伤惨重。据蔡哲文转述,在现场很多时候,“完全无法分辨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被夹住。”
“在事故现场,我们俗称大体叫『黑卡』,就是明显死亡的,这种第一时间我们不会去动他们,而是继续挺进,看能不能赶紧找到生还者。”
狭窄的清水隧道,被碎裂变形的车体塞满,搜救人员的行进已经非常不容易,若还要扛着伤患与大体回到北口,几乎是举步维艰。因此,搜救指挥官请求台铁调度一辆列车,让搜救人员将伤者和大体,可以从隧道的另一侧,也就是南口,一起载出去。
蔡哲文不知道自己到底进来隧道多久了。时间仿佛停止了。他能做的,就是一边拍照纪录、一边前进搜寻伤者。
“当时救生员就在中间,两侧都是大体。一开始天使袋(大体袋)不够,没办法把他们包起来,只能先放着。”蔡哲文记得有队员直接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盖住大体,“学长说(调度过来运送伤患与大体的)车准备要(从南口)进来了。我们的想法是,既然人都走了,要让他有尊严地走,不要暴露在那边,至少盖一下,不要让人家直视他们的脸。”
3.
当蔡哲文终于到达隧道最深处的车厢,也就是直接遭受撞击、受损最惨烈的车头时,突然间手机响了,是表姐来电。表姐问蔡哲文,有没有看到她的女儿,她也是搭乘这班列车回台东。蔡哲文愣了一下回问,外甥女坐在第几车厢,表姐说是第八车厢。
“一开始我没意会过来,以为第八节是在隧道外,最前面是第一节”,蔡哲文在茫然中问身边的搜救伙伴,伙伴告诉他,“这就是第八节。”他才意识到自己身处的,最糟糕的现场,就是外甥女所在的车厢。“我当下整个头皮发麻,濒临崩溃。”
“但我不能在表姐面前崩溃。我跟她说,目前状况不太乐观,先不要抱太大希望。其实我的内心,已经知道希望微乎其微。”
第八节车厢因直接撞击至隧道,导致车体严重毁损,车厢玻璃全碎,左侧车头与车厢被削去一半。车厢内的座椅严重毁损,与车架上方的行李相互堆叠。许多伤者与死者就被困在座椅之间。此车厢的死亡人数也是所有车厢最高,一共有 28 名死者。
蔡哲文最后走出隧道时,已经是下午四点。这时,大部分伤患与大体陆续撤离,现场救援进度大约完成八、九成。
走出隧道后,蔡哲文又接到一通电话,是妈妈打来的。电话那头的声音告诉他,表姐刚刚收到通知,外甥女确定在这次事故中身亡。蔡哲文没办法告诉母亲,自己早就知道了。他也没办法去看望表姐。“我当时的身心状况真的非常糟糕。真的不行了。”
除了救助伤员,蔡哲文还一共带出了三百多张照片,十八个档案的影像画面。
这次事故发生在隧道内,第一时间很少有媒体有办法进入隧道内纪录,这使得蔡哲文拍摄的照片成了关键纪录。事后,他选出近一百张放上脸书,“只要有大体和家属的基本上是不可能会公开的。”而他的照片被许多媒体转载引用。
但是影片他一直没有办法整理。原本准备整理后提供给消防单位,可当他一打开第一部影片,立刻就把档案关掉。眼前残酷的画面,让他无法离开隧道。
4.
在事故现场,搜救是多线进行的,一收到伤患就要赶紧送去救治,至于大体,则要送到检警、法医那进行 DNA 鉴定,接着送往殡仪馆给家属指认身份。
蔡哲文的工作是在事故现场拯救生还者,并将死者有尊严地带离现场。而对王薇君来说,接下来就是她们的事,她的工作是接续搜救人员后,帮助不幸罹难的死者得以安息,让家属感到抚慰。
为了收留由事故现场送来的遗体并协助后事,花莲市立殡仪馆在馆内设置一个专门悼念事故死者的灵堂。灵堂左前方的空地,有家属关怀区,分别由不同单位设置,像是台铁所设置一对一家属关怀服务,以及遗物认领区,此外也有花莲市警方设置的指认身份区域,或是由宗教团体自发性前来的关怀、医疗小组与物资集结区。
在灵堂旁边的冷冻室为摆放遗体的地方,面对冷冻室的左侧也有一块搭起白色帐篷的区域,此为“76行者遗体修复团队”的工作区域,协助死者的遗体进行修复。
王薇君,59 岁,“76行者遗体修复团队” 的发言人,负责调度、联系遗体修复师(又称入殓师)前往事故现场为死者整修面容和身体,通过修补与化妆技术,尽可能还原死者生前的容貌,让死者可以以完整的状态离开。
2011 年,王薇君的侄儿王昊遭人凌虐致死,死时,他的身上出现多处遭到虐待的痕迹。王昊的死,给王薇君沈痛的打击,她开始奔走各地致力推动儿少以及被害家属的权益。多年来,她在各大事故现场义务协助,因而受到关注,媒体给了她一个称号“姑姑”(即王昊姑姑)。
“通过修复让死者完整地离开,绝对可以给家属带来安慰。”王薇君坚定地说。
事发当天上午,正当蔡哲文赶往事故现场时,人在基隆的王薇君也同样是一看到快讯,立即驱车前往花莲,她先是准备物资,接着联系工作伙伴王瓜仔与修复师陈修将,表示要找人前往现场支援。
王薇君回忆,起先听到新闻说一人死亡,心想好险,不是太严重的事故,结果南下的路上就听到媒体不停上报死亡人数,她的心越来越着急,以多年经验判断,想着这次情况可能非常不妙。赶到花莲殡仪馆后,她开始设立工作区域,与此同时,遗体也陆续从事故现场送到殡仪馆。
即便没到事故现场,王薇君一看见遗体,就知道现场状况有多严重,“从他们身上,完全能够看见他们死亡前经历了些什么。这次的事故真的很严重,有多名死者的遗体破碎,还有一些死者的皮肤残留车体或是玻璃残骸,可见他们受到多大的冲击。”
很快地,王薇君与陈修将从各地找来上百名遗体修复师义务修复遗体。这个自发性的团体,是自 2014 年澎湖空难以及高雄气爆事件后聚集而成的一群志士,此后,只要台湾社会发生重大事故,现场都会看到他们的身影。团体名称“76 行者”中的76,正是两次事件死者人数总和。
王薇君表示,由于民间信仰的关系,许多人避讳谈及死亡或是遗体,认为这是禁忌,或质疑遗体修复的必要性,认为反正最后都要火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进行修复?对于批评,王薇君并不特别在意。她真正在意的,是该如何避免死者家属受到二次伤害,“如果家属瞻仰仪容的时候,看到遗体是破碎的,真的会很冲击。”这也是王薇君自己亲身的经验,十年前当她第一次看到侄儿王昊的受虐遗体,与她记忆所及的可爱孩童的样子完全不一样,让她备受打击。
事故发生后的几天内,王薇君与修复师们奔走于花莲殡仪馆内,彻夜未眠,反覆与家属沟通,同时进行遗体修复。通常来说,遗体修复会由陈修将主要判断每一个死者的状况,并给予其他修复师指导方向,一名死者会由六名以上的修复师一同协助修复。
“我们把每一名死者视为自己的亲友,给予绝对的尊重,当修复师在修复过程,死者的隐私部位会全程盖住。另外在修补的时候,我们也会尽可能将身体与容貌还原到生前的样子。”王薇君说。
“以我们救护义消的工作来讲,是把人带出来,都希望是完整的。我觉得(76行者)他们做的事也是类似的事,就是既然人已经走了,就要让他完整地走。”蔡哲文的外甥女也在家属同意之下,在事故后进行遗体修补。
5.
4 月 6 日,距离太鲁阁号事故的第四天下午,和搜救队员一起做了心理谘商之后,蔡哲文才有办法走进花莲市立殡仪馆探视表姐以及在事故中不幸罹难的外甥女。
“他们说我外甥女的脸已经找到了,今天会赶工做遗体修复,明天就可以回家,回台东了。”讲述这句话的时候,蔡哲文的脸是一种逼近麻木的冷静。
王薇君表示,此次事故,越后面送来的死者遗体,也就是第七、第八节车厢的乘客,部分死者的身体出现破损情况,很多时候法医得分批鉴定身份,待确认之后,若家属同意修复,则需要花较长时间修复。
在此之前,蔡哲文只要一阖上眼,就会想起事故现场,无论是画面、气味,以及搜救时表姐通知他外甥女也在车上的那一通电话。
世界彷佛凝结在他走进隧道的那一刻,无法向前。他向我们说,这是他最后一次完整讲述那天的记忆。因为只要每说一次,就得困在那隧道里一次。
6.
所有人都希望伤害能赶紧修复,但不容易。
4 月 7 日下午,卡在隧道内的几节车厢都已经拖出隧道,挖土机则不停来回清理残骸。尽管事发地点上方的施工处,就是工程车滑落的斜坡,因为大风的关系,不时扬起漫天泥沙,造成视线不佳,给施工增加一些难度。但没多久,一台水车就从外头驶入,所到之处,大范围地洒上水,飞扬的尘土立刻受到控制。对比于事发当天,现场明显少了些混乱,多了些秩序。
在救援任务结束之后,台铁的抢修人员接续进入隧道,进行清理与修复工程,希望早日抢通隧道。现阶段因为抢修工程,东部干线少了一条单线轨道可以调度列车,所有南来北往的列车,凡是经过和仁—崇德之间,都会稍作暂停,等待交会列车通过。每一次的停顿,都像一次时空凝结。
在隧道内,不光是救援作业困难,就连抢修工程的难度也非常高。由于第八节车厢撞击过猛,导致列车拖出不易。抢修人员评估最坏的状况是,进行切割车体,将车体分批带出。
最终,一名义务前来帮忙的 70 岁 钢索行老板陈永郎,赶到事故现场给予抢修人员建议,通过钢索拖拉技术,才让车体免于切割,得以整台离开隧道。
“国家有难,就来一起解决”陈永郎说,做这么多年,从来不曾遇过这种状况,这次主动前来帮忙,单纯是希望能帮助抢修人员,恢复交通,恢复社会秩序。
7.
在采访蔡哲文期间,我曾问他,在历经过此次事故后,会不会考虑暂停救护义消的工作,他不假思索地说“不会,我会继续做。虽然没有人想看见事故发生,但每经历过一次事故,对我们都是一次成长。”
结束采访,蔡哲文说自己会努力回复心情,重建生活。
此时,一名坐在附近的花莲市民,突然前来递上一张纸条,说了声“加油”便转身离去。纸条上写着:“无意间听到你们的访谈,辛苦了!难以想像现场有多么地残酷,谢谢你当下的救助与拍摄,相信这些珍贵的影像可以厘清当时的状况,让亡者安心走完最后一程,谢谢。”
时间来到4月8日,事发第七天。按照台湾习俗,认为死者的魂魄会在这一天“返家”。
上午 9 时 28 分,全台一共有 120 台列车在同一时间鸣笛,台铁员工在胸口别上黄丝带,向事故中的罹难者们表达悼念之意,并向二位殉职的司机员袁淳修与助理司机员江沛峰致敬。同一时间,花莲市立殡仪馆内专门为事故设置的灵堂,也举行了头七法会。
蔡哲文的外甥女,在家属陪同之下,与其他罹难者一样,回到了台东老家。
谢谢这份记录
衷心感謝在場幫忙的每一位義工志士和救援人員。
願每位亡魂安息,傷患早日痊癒。
謝謝端傳媒的報導。
感谢报道,让我看到了台湾公民社会的力量。🙏
這樣的悲劇發生,背後一定有好多細碎的、系統性的問題。不論是端、報導者、公視、甚至是不同外媒的報導切入點,都能帶出不同的觀點讓群眾共同反思在這樣的票價、施工文化、決標方式之下,大家付出的代價是什麼。我個人看了這次的報導方向,覺得台灣的媒體和民眾正在進化。沒有一篇報導直接呈現出大體,雖然還有煽情式的報導,但對比九二一大地震、維冠金龍大樓倒塌的地震報導,都顯得全面性許多。黑暗中還有光,希望這場悲劇激起的討論與反思延綿不絕,不要讓這些悲劇一再重演。
看到特搜隊員的訪談很難過,這是一場人禍造成的悲劇。
身為在都市長大的台北人,渡假時去東部是心中的人間仙境,廣闊的大地,湛藍的海景,坐在火車窗邊看著窗外,是讓人有說不出的歡喜。這列在連假第一天的太魯閣號,早上七點多發車,正是想去花東旅客及返鄉遊子的首選,今年台灣早早邁入夏季,一定有很多人期待著四天連假晴朗天氣可以看看親人,可以出去遊玩,沒想到一個不注重安全的意外打碎了所有的一切。
當天中午,看著新聞報導死傷數高達30幾人時,已經覺得十分誇張,兩年前的普悠瑪號出軌意外已經讓國人震驚,沒想到0402的事故更是慘重,這是一個結構性的問題,是我們國家文化中對於「安全」這件事永遠都不是第一位,如果我們重視,我們不會放任火車軌道旁毫無任何防護狀況下,卻有各式各樣重型工具車執行施工,如果我們重視,我們不會一直允許有著違法前科廠商持續施作公共工程,如果我們重視,我們不會跟著民代起舞,以為立委與議員諸公幫大家爭取票價凍漲20多年是德政,而應該想到的是背後是冒著安全風險在營運的百年老店。
這次50位寶貴的生命,如果不能喚醒我們文化中講求CP值的小確幸,改為「安全至上」的民族魂,我們只是在賭下一次發生更嚴重意外的時日何時來到。
可是我覺得端的這篇現場故事寫得比報導者跟鏡週刊好很多欸。
關係檢討台鐵體質,個人強力推薦報讀者的專題調查
https://www.twreporter.org/topics/taiwan-railway-examination-report
又,個人認為端的台鐵專題報道可能會更以個人作為切入點,未必會有你期望的大型報道,但我更喜歡這種風格。
感謝各位,辛苦了;願往生者安息。
我在其他媒體例如報導者或鏡週刊電視專訪上都讀過搜救現場以及採訪 76 行者的新聞,都已經描述過搜救者當下面臨的衝擊以及大體如何不完整等等修補的事情。我很尊敬搜救人員以及修補大體志願者,只是關於這些事,讀者已經知道的太多,更別提某些電視新聞已經一直全天放送就像獵奇一樣的衝點閱率。我期待端傳媒能夠有其他的切入角度,例如檢討台鐵體質、監督政府後續作為,而不是讓我們知道更多現場的細節。
端,也谢谢你们。
泪目
感动。
🙏
多謝。
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