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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雾、抑郁和疲劳,他们怀疑自己患上Long Covid

“其实没有一项征状影响到你无法工作、无法生活,但它就是存在,它好像跟你的身体一起,变成其中一部分。”

脑雾、抑郁和疲劳,他们怀疑自己患上Long Covid
Long Covid是世界各地的新课题,香港呼吸系统科专科医生梁子超说,“(病者的征状)是否受Covid影响,我们分不清。但治疗的最终目的,是尽量医治身体的病征,和协助他们适应生活。”

告别刀割般的喉咙疼痛,Kimmy康复过来,生活却翻天覆地。今年1月,她搬到悉尼后感染Omicron。发病过程跟其他人大同小异,病毒来得快,去得快,她痊愈后,却在两三个星期后感到很重的疲累。她看着政府和各大媒体对Long Covid(Covid-19长期影响,又称“长新冠”)的报导,“我觉得有机会是后遗症。”

逐渐,她集中力下降、记忆力减退,“你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无法回到感染Covid之前的生活作息,你被逼自己换方式去适应它。”她以往应对抑郁情绪的步伐被病毒打乱,情绪也比以往更容易燃点了,有时根本不用生气的事,“像点一把火,几小时后才平复到。”

悉尼的雨季加深她的忧郁。不久,她辞去兼职工作,跟男朋友分手。

Covid病毒横行两年半,各地医学专家对康复者进行追踪研究,试图找出Covid后遗症的成因和治疗方式。截至目前,他们总结逾50项Long Covid症状,分布在康复者的不同器官,程度有轻有重。

病毒转而以一种更难洞察的方式,蛰伏在康复者身体里。吊诡的是,尽管能够感受到身体与感染前大为不同,他们却无法透过诊断确定自己是Long Covid患者。有康复者经历严重疲劳,无法独自上街;有人感染后抑郁状况加剧;有人焦虑至夜不能寐;也有人怀疑自己有“脑雾”,怕因此在职场被标签、被看轻。

Long Covid症状到底是病毒影响,抑或心理作用?症状何时会减退、能否被根治?他们唯一能肯定的,是症状彻底改变了生活。

康复后的罗小姐戴住口罩,每天从尖沙咀码头走约3公里到黄埔,再折返,从最初2小时勉强走完全程,最后加速至1小时。
康复后的罗小姐戴住口罩,每天从尖沙咀码头走约3公里到黄埔,再折返,从最初2小时勉强走完全程,最后加速至1小时。

“肺穿了一个洞”

康复后,59岁的罗小姐戴住口罩艰难地呼吸,每天从尖沙咀码头走约3公里到黄埔,折返,迎着海风走了3、4个月。每天走远一点、再远一点,从最初2小时勉强走完全程,最后加速至1小时。

她觉得自己好起来了。愈后第一次跟朋友晚上去游泳,她却不住喘气,没法游出浮台,“肺好像穿了一个洞......像气球一样,怎样充气也是在漏气。”

2020年,罗小姐的老公患上Covid-19,她不久亦确诊,辗转在医院留医。出院后,她失去味觉、嗅觉,“除了食饭、去厕所,我就睡在床上,整个人是没气没力的。”有时她想做家务,“吸尘机也拿不起,你叫我站着什么都不做,5分钟,我也不行。”她坐着休息看电视亦觉得没力,躺着才觉呼吸顺畅,情况维持一个多月,“好虚弱,我支撑不到自己的身体,不敢一个人出街,我两只脚是没有力的。”

有次她险些要送院,“突然之间虚脱,迷迷糊糊,呼吸很困难。”她说,“好像跟死亡很接近,很怕……那一刻才发现,原来氧气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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