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期14日围封强检期间,Cherry一家六口的餐桌上,由过往的鲍鱼仔伴西兰花、卤水鸡翼、唐生菜猪扒乌冬,变成蕃茄肉碎汤、蕃茄猪扒,以及更多的蕃茄。
Cherry没有抱怨,甚至感到庆幸。“都不能抱怨了,食都冇得食咁济(差点没有东西吃)……都是求生存。”家庭成员陆续染疫,官方说只能提供4人份量的食物,“就算是其他8人家庭,都是只有4人份量。”看着送上来的五香肉丁罐头、公仔面和一小包米,Cherry无法想像,若果她没有提早在食品电商下单,5岁的女儿和4个月大的儿子,将如何撑过这14天。
“幸好有网购这个习惯。”Cherry说。
香港第五波疫情下,食品供应链受压,又传出全民强检与禁足令风声,超市货架和街市摊档上的食品被扫荡一空。那些担心染疫不敢外出的,以及不想使用“安心出行”或者接种疫苗,而避去街市超市的市民,每天的餐桌不能空白,网购成为了他们的救命索,亦造就了售卖基本食品的电子商务公司(e-commerce,简称电商),在百业萧条中货如轮转。香港龙头网购平台HKTVmall今年2月份的订单交易额达8.54亿港元,与去年同期相比较,增长83.3%。
突如其来的订单潮带来生意,亦揭示了网页背后环环相扣的供应链。于是次报导中接受端传媒访问的电商业者都表示,物流运输才是业务的关键,亦是最脆弱的一环。今年3月,多间食品电商被迫取消订单,甚至停止接受新单。
挨过浪潮,是否代表香港的食品电商,可在疫情之下继续逆流而上?对市民的消费习惯,又带来了什么改变?
“若果没有介绍她网购,她一定会恐慌。”
自从2019年双亲身体抱恙,成为照顾者的Hannah,负起买𩠌的职责。她记得,母亲除了前往街市购买新鲜蔬果与活鱼之外,亦会于电商平台购买香港本地品牌的调味料,和较重的冻肉。
用市场买来的鲜肉来煲汤,味道更鲜甜,不过用冻肉煲汤,亦未至有太大落差。况且,网购回来的冷藏材料有价格优势:“例如咸蛋蒸肉饼,3人份量,在街市就可能要买60、70元的猪肉。若果在网上买西班牙猪肉,大约30元就可以买到相近的份量。”
早期,Hannah和母亲通常使用较为主流、规模相对较大的平台,例如“HKTVmall”及“士多Ztore”。直至2020年中,Hannah记得,不论是工作抑或朋友间的WhatsApp群组,都不断流传一个又一个卖菜、卖肉的网店清单,提供主流电商以外的选择︰“Competition(竞争)开始多。”
一次,Hannah在主流电商找不到某款西班牙品牌的肉碎,意外地发现一家专卖冻肉的小店“冻一冻肉One Frozen”有货。早期这家店舖既没有网站,又没有WhatsApp群组,若要下单,顾客需要自行WhatsApp店家,才会收到货单。这种经营模式,亦合乎电商的定义,皆因只要是涉及网路,或电子交易方式进行的交易活动,都可纳入电商范围。
综合商户和业界说法,香港的网上电商的经营模式,大致可分为三类︰第一种为通路平台,他们会招募不同的商户,将其货品放于平台上供客户挑选,有如网上商场一般运作,这种电商胜在商品种类齐全,例如由王维基于2015年创立的HKTVmall,更在全港各地设有多个自取门市,慢慢渗透港人生活。
第二种则由商家自行采购商品,再放上网络销售。例如百佳、屈臣氏的网购网站,和没有实体店的纯网购平台士多Ztore。一般小型电商亦可归于此类,每次采购量不多,变相亦会提供非主流的商品。
第三种则是直销电商,商品绕过批发及零售,由生产商直接出货到买家手中。直销电商于生产者和消费者中间扮演平台角色,同时包办加工、包装、物流工序。由于省却了中间的通路,货品成本价格一般会相对便宜。在香港,“爽购Zirkol”有不少货品以此模式经营。
Hannah用WhatsApp下单的“冻一冻肉”,原则上亦属于第二种类别。小店自行架设网站难度较高,目前虽有不少公司提供现成的网购平台,但费用由每年数千至逾万港元不等。在电商并未全面盛行的年代,通过WhatsApp进行订购,是不少小店及本地农场的最佳选择,亦衍生了现时颇为流行的社区团购模式。
社区团购,是一种基于社区居民共同消费行为。由于集体购买可以减省运费,甚至获得折扣,加上疫情之下外出不便,社区团购生觧食品在中国大陆一度甚为兴盛。2020年,一众企业如美团、拼多多等,锐意投资社区团购平台,直至2021年3月,中国政府以企业利用资金优势,扰乱市场价格秩序为由,对多个社区团购平台处以罚款。
而在香港,因限聚令、禁止堂食等政策而大受打击的店舖,亦纷纷发起社区团购救亡。这些店舖多为支持反修例运动的餐厅,团购的商品,大多是已烹调好的食品。由于操作简单,只需一个网上群组,一份货单或Google表格即可运作,所需成本不高,亦有本地的农庄透过社区团购出售货品,并以社交平台和群组与消费者连结。
蓝地前区议员张锦雄,亦早于2020年与当地的本地农场合作,开办本地农产的社区团购。每星期,农场都会将货品运至社区一家小店作交收。早期,平均每次订单不过10人,“当时农夫都说,有3个人下订已经很好了。”
及后,因菜价腾飞,订单逐步上升。张锦雄本以为,不过三分钟热度,疫情过后,总会有流失。岂料,“现在都3月底,由过年都现在大约10个星期,都是大约40人落单。农场那边,租多了两块地,请多了点人,菜的种类亦越来越多,又10几种到现在的20几种。”最近,团购纳入社区周边的本地花农、鸡农的产品。
于疫情期间搬到湾仔的Mattia,是这类社区团购的常客。2021年,她一位居于八乡的农夫朋友提到,若果有十数位街坊愿意共购,农夫可以每星期运送蔬菜来港岛,真正的“From farm to the table(从农场到餐桌)”。由于规模不大,每款蔬菜半斤起,但没有限制最低的订单量。
Mattia询问朋友及新邻居意愿,反应不俗。尤其是今年2月,不少中港司机需要隔离,导致菜价腾飞,远超价格本来相对较贵的本地蔬菜︰“一些住在北角和上环的朋友都有兴趣,亦有远在坪洲的朋友,他下班会经过湾仔,大家都是放工或者午饭时间过来拿菜。我这里就变成了取菜点,港岛共购组。”逢星期三,农夫会发来菜单,他们就会在WhatsApp群组内下单,到星期五中午,农夫就会运送蔬菜到Mattia的住址。目前,每星期大约有8至10人订菜,每次大约8到10几款。
在Mattia的鼓动下,新邻居由“地狱厨神”,变为厨艺不俗的厨师;在3月疫情混乱之中,少有网购的邻居,也随Mattia到一个名叫“瓹窿瓹罅”的电商网购冻肉,得到免于恐惧的自由︰“我邻居去到百佳,说很多人在抢,我跟她说,你不用抢,去这个网站揾,她又困扰了,有选择困难症。”
“瓹窿瓹罅”的创办人阿晴和拍档阿光,本来是一个东南亚饮料的代理,“我们是真的觉得好好味呀!但是,我们好勤力去超级市场、小店、报纸档敲门,都没有人理。我们发觉,原来在香港,一个小品牌是好难生存。”他们于是产生了开办电商的念头,“既然我们都这么困难,有相同感受的人一定很多。不如我买他们的product一起卖吧。”于是,需求与供应就接轨了。
“若果没有介绍邻居网购,她一定会恐慌。”Mattia道。
疫情之下,脆弱的供应链
今年1月,香港政府宣布所有学校须暂停面授课堂。为了留家照顾女儿,Cherry家中餐桌上的食物,几近全部来自网购。网购食品水准不俗,足不出户即可购买,她未曾担忧会否缺粮。
直至2月底,Cherry记得,不论哪个电商,只要是基本食品,上架没两三小时就会沽清。来到每日数千至数万宗确诊个案的3月,食品更在数十分钟内“清零”︰“由于我要喂母乳,凌晨4点多就要起床。其他妈妈朋友都说,这个时间(电商)会有货,我就会去下订……通常去到早上8、9点,都会被买光。”
有货还好,不少电商在这段时期,不是延迟订单,就是直接取消订单,并停止接收新单。被业界公认拥有强大物流系统的HKTVmall,亦于3月6日通知所有客户,订单有被取消的可能;由客户自己决定是否继续落单。
“最困难的地方就是每一部分的关联。每一部分单独地做,是做到的。但要将齿轮一起运行到最后一步,这个就比较困难。”阿晴说。“瓹窿瓹罅”本是售卖杂货为主,因亦有出售冻肉货品,于2、3月吸引了大批新客。
抢购潮中,“瓹窿瓹罅”亦是苦苦支撑︰员工家人确诊,送货服务一度由7个工作天内送到,改为14天。阿晴说,环环相扣的供应链,只要其中一层断开,她们可能已无能为力,“大公司会好一点,小店就会有这些问题。大公司可能已经有存货,3个星期,我们就没有办法。”
以生鲜食品为例,香港所有的活牛、近9成蔬菜、活猪,都来自中国大陆。农场出产货品后,中间经过采购、包装、加工,再经出口商转运到香港;进口并清关后,再经代理商、批发商、零售商,透过本地的物流运输,将货品送到顾客手上。
视乎成本和经营模式,某些电商会直接控制某部分的供应链。“爽购Zirkol”负责人Samson表示,部分货品例如泰国的鸡,或中国的黄花鱼等等,他们会直接从农场和渔场取货,并承担包办仓储、包装等工序。亦有本来专营供货予餐厅或酒店的本地批发商,因疫情生意下跌8、9成,故加入了电商行列。HKTVmall则设有自己的物流中心和运输车队,其平台上的商户,会将货品送到HKTVmall4间大型物流中心统整,最后进行“最后一哩运送”,货物由零售商直接运送到消费者手上。
一般而言,直接控制供应链,会令供货更为稳定。然而,Samson指出:“疫情令供应链脆弱得很明显。”例如,中国奉行清零政策,4个最大的港口城市:上海、大连、天津和深圳,都曾因疫情而采取针对性的封闭措施。除了大陆供港货品,来自外国的冻肉食品,“有些货品要经大连港,不用香港(供应链)出事,都会有问题。”
轻微的天气因素,亦足以令供应链出现问题。“早几日大雾,因此船只较难出海或泊岸,几间关键的供应商的货品来不到。”Samson道。
这段时间,“瓹窿瓹罅”生意额上升逾1倍。然而,同时上升的,还有货品的来货价格。阿晴表示,不少供应商的货品,“他们一船货,可能3个星期或者1个月才返一次。”运输一有问题,香港就会出现抢购,“(供应商)他本来预给3月份的货,一下子卖光了……变相令价钱markup(涨价)到很高,有一款鸡翼加价了50%。”阿晴说,以往看着供应商的货单,不需要过于费神,只需挑选一直有入货的货品,“现在是不行的,你会好惊,你按完之后会惊自己入了贵货,就像买股票一样。”
货品总算到达中港关口,但只要有一名司机确诊,亦足以令供应链断裂。本身为蔬菜供应商、现为食品电商“卖菜仔”的负责人Bell记得,今年2月,不少中港司机在落马洲的关口需要隔离,“有一天是只有两三架货车可以下来……司机的人工突然间飙升至5至6倍,运费自然要计算在成本之内,一层一层,就导致全香港的菜会贵了很多。”
货品来到香港,依然困难重重。冻肉和蔬菜等食品,大多会先运到本地大型的冻仓。3月初,一家著名冻仓因有员工染疫,要停止运作。加上上水屠房停止运作、禁足令风声、运输司机家人确诊,阿晴说,一切都乱了套︰“说送货的不送货,说落单的不落单……(供应商)sales接单后,他们会说落不到,工场没有人返工,工场可以做之后,又跟你说运输没有人。运输有人后,冻仓又可能关闭了。过到第一层,就过不到第二层。sales会联络你说,我(供应商)做到就嚟想自杀(快要自杀)。”
网购食品将就此普及?
第五波疫情期间,在Facebook随意搜寻,至少会出现十数家售卖食品的电商广告。然而,当恶梦的3月过去,食品电商普及之路仍远非顺遂。中大商学院市场学系副教授、消费者研究中心主任胡曼恬认为,最近的狂潮,来自恐慌下的冲动;在恐慌之前的数字,某程度上更能准确反映现况。
她以香港于统计处2019/20年度进行的“住户开支统计调查”为例,香港住户每月平均户开支为30230元,其中只有3.3%(约1000元)与网上交易有关。而在购基本食品方面,住户每月会为此花费3061元,仅2.8%为网上购物。由此可见,至少于2019、2020年,“我们的(食品)线上消费并不是普遍流行。”
值得注意的是,该份报告亦详细列出不同的食品类别。从中可见,在网上购物时,相比生鲜食品,市民更倾向购买加工过、包装过的肉类,或者饮料这些标准化的东西。胡曼恬指出,在实体商店购物,市民可以接触实物以确保品质;但网购时可依靠的,则只有几张图片︰“当大家开始网购时,最重要的问题就是质量控制……例如冻肉,在网上买,差别亦不会太大。”
HKTVmall的销售数据,可见同样的趋势。胡曼恬与团队抽取香港第二波疫情——2020年3月15日前后两星期的销售数字,发现在14个货品类别当中,超市百货(即一般可于超市购买的货品,包括蔬果肉类等基本食品)的单日平均每份订单的消费额,较疫情前轻微下跌;显著上升的,反而是儿童衣物和电子产品。
这并非表示香港市民于疫情期间,未有以网购方式购入更多食品。胡曼恬再对比被围封强检的市民与一般市民的消费数字,超市百货的消费额相差30.86%。若再细分货品种类,则与统计处的结果相似,冻肉、饮料等标准化货品,是被围封强检的市民的优先选择。
上述数据,反映香港市民从实体店购入生鲜食品的消费习惯,在疫情初期纵使有所增加,但未至普及。Samson亦认为,基于香港人口密度极高,十步一家便利店,百步之内必见超市,实体店购物的习惯早已植根多年。一旦疫情缓和,食品电商将重新面对实体店零售的挑战:“就算用Pandamart(电商Foodpanda的百货网购平台),司机最快也要20至30分钟才到达吧,总比你下楼购物为慢。”
况且,生鲜食品电商从来难做。Samson表示,相比可以长期储存的货品,食品的存放期有限,入货量、货品于运输期间的损耗、受突发事件影响的消费倾向,都需要精准的计算。“现在(3月)多了单,但大部分电商可能都是蚀本去做。供应商无法提供货品,你可能要退钱给客人,没有司机,你亦要加钱聘请。”
Bell亦感同身受,“由Day1开始我都说,疫情一完,我就不做了。不是一件很赚钱的生意,牵涉的人手和成本又高。”早上接单,黄昏截单,发单到不同的供应商。凌晨,新鲜蔬菜开始到货,太阳初升,新鲜海产、肉类陆续到达。整理好货品,赶在下午前发给司机,送到客户手中,流程日日重复。3月乱局,供应商自身应接不暇,拒绝供货,Bell冲进超市,与师奶争夺哪怕一块鸡扒。“当时我们才5人,基本上是不用睡觉的。不堪回首。”
每逢确诊数字上升,香港就会有多间食品电商冒出头来。数字下降,这些新电商又会随之消失。这个循环,Bell和Samson同样看过几次。
目前,爽购的客户年龄,主要分布于25至55岁,随着时代更替,惯于使用网购的消费者终将成主流。Samson预计,疫情过后,食品电商的生意总会上升,但大部分新出现的小店,可能都会离开市场。
回不去的消费文化改变
即使如HKTVmall这个电商龙头,在2022年2月,曾于其购物的独立客户数量有58.2万,较去年同期38.2万大幅上升,但仍占香港人口比例不足一成。目前,香港仍未出现一家如大陆的美团、拼多多般,独占大量货源及消费者信息的企业巨头。
加上香港人口密度极高、实体店密集,消费文化惯于依赖实体店主流的货品。难以支付通路上架费用、或者没有相关人脉的小型品牌,自然难以出头;销售商以现实考量,亦不会轻易甘冒风险,阿晴和阿光“瓹窿瓹罅”的例子,并非少数。
带有市场分割特质的社区团购,有潜力对应上述问题。消费者达一定数量方可成团,小型商家可减省运输费用和确保利润;又不需要依靠主流的销售通路,可以直接与消费者连结,将产品跨区出售。
亦因如此,近月社区团购在各区百花齐放。然而,张锦雄表示仍难以估计其未来发展。以熟食为例,那些支持反修例运动餐厅团购,不过是救亡而已︰“老实说,片皮鸭送到过来,翻叮(翻热)还好吃吗?”
至于生鲜食品,似乎较有机会突围而出。至3月底,蓝地的社区团购仍能保持客量,不过张锦雄强调,蓝地有其独特性。“蓝地大街的街市,以前卖鸡卖鱼的摊档,都关门了,所以蓝地是有一个先天的因素。”社区小店愿意义务借出场地,亦是关键︰“如果是一般街道,10几箱货,几十个街坊不同时间过来,可能会被抄牌,投诉阻塞交通。”
最重要的,是群组内的交流。群内除了下单,街坊还会分享食谱信息,以至对时事的看法。“例如有人分享香菇的食谱,那星期就会多了几单买菇的订单……如果农场只是买卖种植,没有和街坊建立关系,是真的较难留到客人。”另外,供货农场的农夫亦经常在群组内发声,指本地菜比一般蔬菜稍贵,但对比工厂式加工的产品,本地菜“菜有菜味,瓜有瓜味,让他们知道多出来的钱是交了去哪。”
“这里(蓝地)的模式,不是那么容易复制的,”张锦雄说,“若果是去到100个人,现在的规模是没有问题的。但要是说长远香港,会否有几万人食本地菜,我就觉得不会了。”
不过,胡曼恬对社区团购则相对乐观。以她观察,香港不小中小企的最大困难,是自身和消费者都难以踏出数码化的第一步。但是,看着人烟稀少的街道与店面,再固执的商家都会尝试设立一个简单的WhatsApp群组;当超市货品“清零”,餐桌空空,以往较少使用电子平台消费年长的市民,都会自己尝试或者拜托亲友进行电商购物。社区团购的崛起,亦令市民知道,“不见得一定要在百佳或者HKTVmall,我对新鲜蔬菜的需求,可以依赖社区团购。”
“虽然香港是经过了一段恐慌混乱的时间,但正是这段时间,让社区团购有一个发展的契机……毕竟它带来了很大的便利,大家一旦习惯了,要放下就没有这么容易。”胡曼恬道。
阿晴和阿光亦觉得,因为疫情,香港的购物模式改变了许多。他们一直认为,除了大财团主导的市场,世间还有很多价廉物美的商品:“我们很想说的是,不是因为你落楼下的百佳,可以找到这些货品,就代表货品是好的,只是因为他们(供应商)有付上架费。”
“最重要是如何让他们尝试。”由于疫情,以往费尽唇舌亦不一会改变习惯的消费者,也被迫改变,“尝试之后,觉得这块肉好吃呀,自然就会继续买下去。”
謝謝樓下的Cloe
可以參考義大利的這個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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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newsmarket.com.tw/blog/154584/
很有趣的題目,內文資料也很豐富。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