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学奥数,不如学编程:兴趣为辅,升学才是王道

“编程那么好,那么火,那么前沿,那么重要,别人都在给孩子报班,我不报,那不就是等死吗?”
“如果把奥数看作是过去时的话,那信息学就是现在进行时。”刘达兴说。他觉得奥数是中国教育的昨天,而以编程和机器人等内容为主体构架的信息学,代表着中国教育的明天。
大陆 教育

得知“奥林匹克竞赛高考加分”这一政策被取消时,13岁的男生刘少聪松了口气。他正在广州念初中一年级。不出他的意料,第二天,父亲刘达兴就停掉了他的奥林匹克数学竞赛课(以下简称“奥数”)。

不过,一周后,他又去“机器人兴趣班”报到了。因为父亲嗅到了课外补习的“新风口”。“也就消停了一个星期吧。”刘少聪说。

2018年3月,中国教育部印发《关于做好2018年普通高校招生工作的通知》,对外宣布全面取消体育特长生、中学生学科奥林匹克竞赛、科技类竞赛、省级优秀学生、思想政治品德有突出事迹等全国性高考加分项目。有内地媒体当时做出了这样的预测:曾经席卷中国的“奥数旋风”将就此偃旗息鼓。

这之后,几乎全国所有的奥数杯赛都被叫停了。但细心的中国家长通过翻阅国内各个大学的自主招生简章后发现,奥林匹克竞赛成绩和科创竞赛成绩,如今已成为清华、北大等名校降分甚至破格录取的“两大砝码”。由于奥林匹克竞赛难度大、获奖率低,加之政策不再鼓励,家长们开始把目光锁定在一个分类更细、与升学关系更紧密的新兴学科身上:信息学。

“如果把奥数看作是过去时的话,那信息学就是现在进行时。”刘达兴对端传媒说。他觉得奥数是中国教育的昨天,而以编程和机器人等内容为主体构架的信息学,代表着中国教育的明天。

奥数从刘少聪的生活里消失了。“老爸开始让我学点’明天的学科’。”刘少聪说。

与其学奥数,不如学编程

四年前,也就是刘少聪9岁时,父亲刘达兴给他报了奥数课外班。从此,刘少聪就深陷在“鸡兔同笼”、“追击问题”、“韩信点兵”等等艰深复杂的数学题里。“全班就没几个不在外面补习奥数的”,以致于和同学一起“吐槽奥数”,成了刘少聪在小学期间发展友谊的“另类绝招”。

奥数曾在中国教育发展历程中扮演过重要角色。2000年前后,内地各城市逐步取消了小学至初中的升学考试,改为免试就近入学。而因公立教育资源的发展不均衡,即便是在同一个城市,不同学区的学校质量高低不等,升学率差异很大。为了不让孩子被电脑随机派位,“不走运被分到差学校”,许多家长开始安排孩子学习奥数,希望以出色的奥数成绩扣响重点公立初中或著名私立中学的大门。各地的初中也开始重视奥数,并以此作为衡量优秀生源的重要标准。除了小升初,在很多家长心中,奥数也是初升高、乃进名牌大学、选热门专业的“硬实力”之一。

而教育部“取消奥林匹克竞赛高考加分”的文件甫一发布,刘达兴手机里的家长微信群就响个不停,大家都在询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刘达兴在群里发了一条信息:与其学奥数,不如学编程。

在刘达兴看来,以编程和机器人应用为主的信息学,在实用性和发展潜力上都完胜奥数。

这也是国内绝大多数家长,决定“放弃奥数班”,让孩子“改学编程课”的根本原因:种类单一的奥数只有一项竞赛,学生只能在“独木桥”上突出重围;而体系庞杂的信息学不光有奥林匹克信息学竞赛,还可以通过各类分支学科,制造多项竞赛机会,从而收获更多条通往名牌大学的捷径。

在刘达兴看来,以编程和机器人应用为主的信息学,在实用性和发展潜力上都完胜奥数。这也是国内绝大多数家长,决定“放弃奥数班”,让孩子“改学编程课”的根本原因。图为家长和学生们在奥数赛场外等候进场。
在刘达兴看来,以编程和机器人应用为主的信息学,在实用性和发展潜力上都完胜奥数。这也是国内绝大多数家长,决定“放弃奥数班”,让孩子“改学编程课”的根本原因。图为家长和学生们在奥数赛场外等候进场。

奥数成绩目前普遍适用于大学自主招生,而信息学竞赛成绩不光覆盖大学自主招生,还在一定程度上能在中考、小升初考试中起到积极作用。

除此之外,奥数培养的是专业性人才,而编程、人工智能领衔的信息学,能让孩子不输在新时代的起跑线上,能让他们成为“创意型人才、科技型人才、未来型人才”。

刘达兴觉得,这是时代的召唤,也是家长们从实际需求出发,为孩子们做出的决定。就这样,奥数课没了,机器人和编程课来了。

信息学教育已经赶上了“最好的时代”

刘少聪觉得编程和机器人课比奥数简单。“奥数就是死做题,机器人课程不会啊,我可以搭积木,玩乐高,遥控传感机器人。”

但曾在中山大学管理学院做老师的李铿觉得,刘少聪13岁才开始接触信息学,“还是有点晚了。”

四年前,李铿第一次接触到信息学这门“明天的学科”。他在看儿子的小学科技课本时,发现了乐高的奇妙性。“原来觉得乐高就是搭积木呗,但仔细看,里面包含的逻辑和原理还挺多的。”

以李铿对机器人和编程的理解,这两个概念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小朋友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按正常逻辑,应该先学机械原理,了解清楚怎样的建筑模型才最稳固,什么样的小车拼搭起来才不会散架;下一步就学一些传感器的知识,比如楼道里的声控是怎么回事,手机为什么可以横竖屏切换等等。最后就是通过具体的代码和系统控制、指挥传感器,这就要学编程,学代码语言。”

儿子此后被选拔去参加广州市青少年机器人竞赛,李铿随后在中山大学找了五名学自动化专业的学生,在竞赛前对儿子进行辅导。后来他发现,这五个大二的学生中,有三个是在机器人竞赛里拿过名次,并在参加过中大的自主招生考试后,高考降分来到中大读书的。

“机器人竞赛,原来也是升学的一条捷径。”李铿想:儿子以后如果也能走成这条路,那总比去高考这条独木桥上硬挤硬拼更省力吧?
“机器人竞赛,原来也是升学的一条捷径。”李铿想:儿子以后如果也能走成这条路,那总比去高考这条独木桥上硬挤硬拼更省力吧?

“机器人竞赛,原来也是升学的一条捷径。”李铿当时想:儿子以后如果也能走成这条路,那总比去高考这条独木桥上硬挤硬拼更省力吧?

这个做房地产出身,当过大学老师的中年男人,于是开始打起了机器人和编程课的主意。2014年底,他辞职,随后在广州创办了一个机器人课程培训班。他的两个合伙人,就是辅导过儿子参加机器人竞赛的两个中大学生。

据李铿介绍,他开办的普通兴趣班,收费约为300元/小时,“竞赛班按照赛季来算,学费相应高一些。一个赛季如果按五六个月来算,学费大约在两万块人民币。”由于很多信息化课程的设备源于国外,有条件的培训机构会在学费的基础上,把设备的费用平摊到每个学生身上,作为额外加收的“器材费”。

“现在看来,当年的决定确实赶上了后来的风口。”李铿说。

如他所言,2017年8月,也就是李铿创办海客机器人的三年后,国务院出台了《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要求在中小学阶段设置人工智能相关课程,支持开展人工智能竞赛,鼓励进行形式多样的人工智能科普创作。

鲸准研究院在2018年发布的《2018年中国少儿编程教育创投及行业研究报告》显示,2017年国内少儿编程项目成立创历史新高,截至2018年7月,少儿编程领域单笔投资金额高达2017年的4.1倍。根据鲸准洞见的数据,目前国内少儿编程企业共93家,整个少儿编程行业目前的市场规模约10-20亿。

据了解,目前国内6-18岁的青少年是少儿编程教育的核心用户群体。根据国家统计局和教育部的数据,这个年龄段的人数约有2亿人,按照目前中国少儿编程教育的渗透率约1%,每人每年在少儿编程教育上消费金额约600元,粗略估计,目前国内少儿编程市场规模约百亿。

李铿认为,信息学教育已经赶上了“最好的时代”。

兴趣为辅,升学才是王道

在机器人兴趣班里,刘少聪在课堂上研究VEX机器人的底盘结构。他和其他三个同龄的学生被分为一组,作为冲击VEX机器人工程挑战赛的一个重点团队。

下课了,刘达兴问儿子累不累,刘少聪抹了把脸上的汗说不累,想把课堂上的见闻说给爸爸听,刘达兴摆摆手:“看你是累了,先别多说话,咱们回家吃饭去。”

“我们家长懂什么呢?聊机器人,我跟儿子肯定聊不下去,也就完全冲着中考能有点优势,才报了这个班的。”刘达兴说。

“升学为王嘛,家长都信这个。”李铿说。

用李铿的话来说,以机器人和编程为核心内容的信息学,是一个“水很深”的教育行业。目前与升学相关的机器人和编程竞赛,大致分两类:一类是与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并驾齐驱的信息学奥赛。信息学奥赛的主要考查内容,就是对编程和代码的应用。

据了解,在内地90所自主招生的高校中,有超过三分之一的高校,学生获得信息学奥赛省级三等奖就可报名,而清华、北大等学校要求报名者进入全国决赛。从2017年高校自主招生简章来看,有95%以上高校对信息学竞赛奖项有明确要求。

与升学相关的另一类竞赛,则是所谓的“三大科创竞赛”,一般指全国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全国中小学生电脑制作活动和“明天小小科学家”奖励活动。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目前被全国五所大学自主招生认可的赛事,叫做中国青少年机器人竞赛,该赛事涵盖5类不同类型的机器人比赛,刘少聪正在准备参加的,便是其中的一项名叫“VEX机器人工程挑战赛”的比赛。

“优质高中比较看重机器人竞赛的成绩,但具体的门槛和选拔规则没有明文规定,所以我们都告诉学生家长,你小孩学到了,获奖了,就等于在小升初和中考时,多了一点取胜的砝码。”海客机器人教育培训教练陈丹伟说。如果能在VEX机器人工程挑战赛中获奖,广州的不少高中也会根据实际情况“网开一面”。

刘达兴显然是冲着让名校对儿子“网开一面”去的。

“兴趣?可能他(刘少聪)多少有点兴趣吧,但很多事不是你有兴趣就能解决的,我还有兴趣天天打麻将、看电影呢,我能天天去这样做吗?为了生存,我还不得每天上班下班,接他上学嘛,这都是一个道理。”谈及儿子对机器人和编程课程的兴趣,刘达兴这样说。

“说白了,目前国内开展的机器人课程,内核都是奔着’升学为王’去的。”陈丹伟说。在他接触的学生中,不乏“特别痴迷机器人和编程”的学生,这类学生要么是天生热爱,要么就是有可能在未来被家长送出国,“家长希望提前接触一下最前沿的学科”。

而多数报名的学生,对机器人和编程课的态度是:不会太热爱,不过也不排斥,“但不管怎样,这至少比枯燥又抽象的奥数课有意思一点吧。”

“说白了,目前国内开展的机器人课程,内核都是奔着‘升学为王’去的”,陈丹伟说。而多数报名的学生,对机器人和编程课的态度是:不会太热爱,不过也不排斥。
“说白了,目前国内开展的机器人课程,内核都是奔着‘升学为王’去的”,陈丹伟说。而多数报名的学生,对机器人和编程课的态度是:不会太热爱,不过也不排斥。

奥数旋风后,编程旋风卷土重来?

李铿见过的最顽固的家长,是广州市公安系统的一个处长。“平时带他高二的儿子来上课,一路都在骂骂咧咧,‘你这也不行,那也不会,到底想往哪个方面发展啊?’”李铿这对父子的相处模式印象深刻。

后来这个处长来找他,开门见山问到,“老师,学这个机器人课,能不能让我儿子考上985学校?不行的话我就不报名了。”

李铿认为是信息缺失和不对称,让家长变成了叩问师门的“祥林嫂”,并抓住“学还是不学”、“有用还是没用”等问题问个不休。

“说是救命稻草也不为过吧,很多家长报名前会直接问,学这些对小升初有用吗?高中自主招生会不会很看重这个?” 海客机器人教育的培训教练陈丹伟说。

众所周知的是,在欧美国家,信息技术学科的低龄化普及已经铺开:2014 年,英国政府规定,5 岁以上学龄儿童必须学习电脑编程课程;法国则将编程列入初等教育选修范围内;2014年,时任美国总统奥巴马在参加一场编程大会时,用JavaScrip代码画出一个正方形,并在此后发起“编程一小时”运动,让全美小学生开始学习编程。

信息学科的低龄化普及,也让中外家长对此有了不同的理解。今年初,李铿受邀前往广州科学城的一个美国人国际学校,选拔和培训一支由初中生组成的机器人竞赛队。

国际学生的学生母语为英语,他们的父母都在中国工作,多数持有美国绿卡,或是土生土长的美国人。美国家长在上课前找到李铿并提出教学要求:“老师啊,你把原理教会就行,但千万不要动手去帮他们做!小孩考试成绩再差你都不用管,只要让他明白,机械和编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就行了。”

李铿回忆,自己也是在那个瞬间,感受到了中外家长理念的巨大差异。“如果是中国家长,大多数都会请求老师在上课前把机器做好,程序编好,遇到考试、竞赛这些和升学挂钩的赛事,他们甚至恨不得老师直接上场,帮学生去拿个奖回来。”

常年接触和研究机器人、编程课程的谢作如觉得,若课外补习真的刮起“机器人旋风”、“编程旋风”,弊端相当明显。他是浙江温州中学创客教育工作室负责人。在他看来,那些利用家长信息匮乏的培训机构,很可能会舍弃理性宣传,而借用大众媒体上对AI和人类未来的隐忧,刻意制造某种焦虑情绪,让家长意识到送孩子学信息课程的紧迫性,也让学生意识到信息学科影响他们未来升学、就业乃至职业规划的必然性。

“我听过一句很玄乎的话:‘C语言就是二十一世纪的英语,机器人就是移动互联时代的新主人。’”谢作如觉得太夸张。

但他不否认,如果信息学科真的能从中小学就开始普及,“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不能一竿子打死所有课外辅导机构,最起码体制内学校没做好的事情,我看到体制外的力量在尽力弥补。”

信息学进入公立学校后“水土不服”

苹果公司首席执行官蒂姆·库克曾说过一句话:“编程应该成为所有公立学校的必修课。”

在中国,2017年,浙江省将信息技术纳入高考科目里,考试范围包括编程、数据库处理等,且考试方式以上机操作为主。于是,浙江省的公立高中便成为了中国为数不多的,把编程等信息技术课程作为必修课的学校。

但在谢作如看来,在信息学科的教学上,这些公立学校遭遇了太多“疑难杂症”。

首当其中的,是师资力量严重匮乏。温州中学属于浙江省一级重点中学,信息技术的师资情况勉强合格,一个教研组有十余名老师授课。“学校情况不好的,可能一个年级只有一两个信息技术老师。”

苹果公司首席执行官库克曾说过一句话:“编程应该成为所有公立学校的必修课。”但在谢作如看来,在信息学科的教学上,这些公立学校遭遇了太多“疑难杂症”。
苹果公司首席执行官库克曾说过一句话:“编程应该成为所有公立学校的必修课。”但在谢作如看来,在信息学科的教学上,这些公立学校遭遇了太多“疑难杂症”。

在信息技术科目的普及方面,浙江已算走在全国前列。“北京、上海、浙江,这些地方的初高中信息技术课程,不论从师资力量还是教学理念,都是(国内)最先进的。”陈丹伟觉得,广东的情况稍弱一些。

以刘少聪所在的广州某公立初中为例,“语数外是主课,信息科学是’校本课程’,平时没人重视,都把这个课看作是兴趣课。”

三年前,陈丹伟看到海客机器人的招聘时,发现上面的“自动化、计算机、机电工程专业本科毕业生,有一定教学经验”要求,和自己的经历比较类似。“我大学期间做过家教,让中小学生喜欢上机器人和编程,对我来说并不算太难。”

此前,他在东莞的一个工厂做电机工程师。“我是机电工程专业毕业,之后一直在企业做技术,没想到三年前换了份工作,误打误撞进了教育行业。”类似的机器人和编程培训机构,招收的培训和竞赛教练多出身自自动化、计算机、机电工程等专业。

如今,陈丹伟每周得抽时间去广州的一些公立学校,以“外援”的方式教课,内容是机械原理、机器人应用和基础编程。他坦言,“信息技术在国内的小学和初中都算是选修课,没有固定教程,也没有系统训练,所以每次备课都头大。”

这也正是谢作如的烦恼。由于国内的小学和初中生在校期间,没有经过系统的信息和编程训练,一到高中,作为高考科目的信息技术课,这时就显出自己的重要作用,这也让高中信息技术老师的压力徒增。

“面对一群信息基础不牢的学生,要让他们在高考里每分必争,难度确实太大,”谢作如说,“另一方面,信息技术在小学和初中被定为选修课,也间接让信息技术老师能偷点懒,反正都在体制内,求稳就行,作为学校的课本课程,你是被边缘化的,你自然不会求上进,教出的学生也只会些三脚猫功夫。”

“大家都很惶恐,但谁都不敢下车。”

刘达兴为儿子设定的规划是:在VEX机器人工程挑战赛中拿到名次,并以此作为进入广东省一级高中的“敲门砖”;高中争取参加信息奥赛拿名次,如果不行的话,至少也要继续在机器人大赛高中组的比赛里取得好成绩,这样就有了去参加“985名校”组织的自主招生的底气。

儿子刘少聪觉得负重累累,“有时会这么想,如果我在国外、在美国,如果只是单纯喜欢这门功课,那还用得着参加这些竞赛吗?”

谢作如觉得刘少聪的这个提问,为研究中外的信息学学科教育提供了一个不错的角度。

他提到了风靡欧美的STEM课程。STEM课程是上世纪80年代美国提出的,旨在以科学(Science)、技术(Technology)、工程(Engineering)和数学(Mathematics)四大学科集成战略,培养训练有素的数学家、科学家、工程师、技术人员和具备科学素养的美国公民。近期,美国教育界把艺术(Arts)这个元素也融入其中,形成了一套完整的STEAM教育理念,在这个理念的号召下,机器人、3D打印机进入学校,美国中小学里写代码、懂编程的学生也越来越多。

“国外通常把机械逻辑和编程思维看作是学生的一种能力,是和通识教育相辅相成的基本素质,而在国内,在’万人抢过独木桥’的升学浪潮里,在人工智能和移动互联网的时代背景下,编程和机器人被异化为了某种工具化的符号。”北京某高校的一位信息学科老师这样说。

“国外通常把机械逻辑和编程思维看作是学生的一种能力,是和通识教育相辅相成的基本素质,而在国内,编程和机器人被异化为了某种工具化的符号。”图为一个广州一个融合艺术和科技的跨媒体艺术展览。
“国外通常把机械逻辑和编程思维看作是学生的一种能力,是和通识教育相辅相成的基本素质,而在国内,编程和机器人被异化为了某种工具化的符号。”图为一个广州一个融合艺术和科技的跨媒体艺术展览。

李铿则认为,国外的STEAM理念,其实间接助推了中国大陆在科创课程和通识教育方面的尝试,众多高校的自主招生考试便是一个重要体现。

不过他并不看好国内高校自主招生的进一步扩展与铺开。“就像在升学的塑料袋上开了个小口,以前大家都适应内部的真空环境,一旦和外界接触多了,塑料袋内部的复杂环境,就会企图进来的一切新鲜空气都变坏。”

“不管是数学、物理、化学、生物,还是现在被热炒的信息学,它们的作用都不应该被过度夸大。一旦这些学科在自主招生里的权重持续加大,会造成从学生到家长的更大的恐慌,结果可能适得其反。”

前南方科技大学校长朱清时曾说过:“中国的高校、教育界就像在一列高速行驶的列车上,大家都知道开错了方向,大家都很惶恐,但谁都不敢下车。”

李铿表示特别理解中国家长那种“打死也不下车”的心理。“编程那么好,那么火,那么前沿,那么重要,别人都在给孩子报班,我不报,那不就是等死吗?”

“家长们其实都知道太过激了,有时候一股脑跟风学编程也不理智,学校其实也清楚,但大家都按兵不动,因为身边人都没动,都在忍着痛匍匐前进,谁动,谁就会自我恐慌;谁动,谁就先输了一阵。”

(应受访者要求,文中刘少聪和刘达兴为化名)

读者评论 5

会员专属评论功能升级中,稍后上线。加入会员可阅读全站内容,享受更多会员福利。
  1. 作者连很基本的概念都区分不清,是觉得只要把长得看起来相似的内容随便拼凑下就是篇报道了吗?端继续纵容这种水准的报道真的让人没法看下去了

  2. 唉,程式(編程)的基礎是演算法,演算法的基礎就是數學啊⋯⋯
    一窩蜂趕流行,永遠不會出類拔萃。
    本人大學教師,主攻演算法和財務工程。

  3. 我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喜欢跟大孩子玩,有时候跟他们聊天,感慨还是越早当学生越好,在我之前的几代的小学生小学都不用学英语,结果到我就要学了,现在又开始学编程这些了。
    我接受义务教育那会应该是奥数热的阶段吧,不过我九年义务教育几乎没补过奥数课,主要是因为穷,加上信息闭塞,不过最后也考上了一本大学,不过是不是985我不是很清楚……感觉可能觉悟很高的那部分家长占少数,只要孩子健康快乐成长就行了,大多数家长是尽量让自己的孩子不要脱离大部队,像我的家长就属于比较底层的,啥也不知道,这样倒也给了我小时候挺多玩耍的机会

  4. 我从小学时出于兴趣开始编程,大概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从BASIC到VB6到VB.net,结果走捷径绕了弯子,一些比较重要的概念直到学过C才捡起来。太早学就有这种似懂非懂的问题。
    不过,高中我们唯一一节计算机课,发现机房里装的还是Windows 95(2009年啊!),老师的机器稍微高级一些,是98……就这个样子怎么开课?

  5. 看着截图里的FLL和VEX机器人,想到我就是玩这些比赛度过了高中的一年半,当时还玩过还有FTC和 WRO,拿了不少奖。当时很少为了升学的目的,只是觉得好玩,去参加的也多是外国语学校、附属中学这种无所谓升学压力的大拿,大家场间也经常聊天,特别是非教育部主管的赛事组织方也有很多大学志愿者,大家都聊得来,教育部主管的比赛就比较压抑,奖项有含金量,但是过程没什么意思。想到功利目的放到机器人比赛的时候,也就不那么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