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7香港前途如何?建制、泛民、本土齐激辩

什么是本土?和理非非还是暴力抗争?如何维持香港自主?六位政坛新人畅谈2047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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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法承诺香港回归后五十年不变,2047年“限期”届满后,香港应如何走下去?9月立法会选举将至,对2047年的想像,成为各个阵营不能回避的议题。

端传媒4月28日与香港大学合办“2047政坛新人类政局分析”论坛,邀得现时香港政治光谱中代表各派的政坛新人,包括乡事派何君尧、民建联周浩鼎、自由党李梓敬、民主党区诺轩、青年新政梁颂恒、热血公民郑松泰出席,在学者方志恒的主持下,激辩众人对2047香港前途问题的看法。

在论坛中,众人对一些重要议题,包括对香港2047的想像;什么是本土;和理非非或勇武抗争的政治手段,都有个人的独特看法,以下是精华纪录。

2047的想像

方志恒在开场时表示,由去年政改否决;2月8日旺角骚乱;到2月28日新界东立法会补选,“本土思潮浩浩荡荡”,2047后应推动港独、自治或是一国两制度社会上热烈讨论。

何君尧:谁可以预计30年之后的事呢,我没有水晶球在手。现在到2047年是第三个阶段,高度自治的基本理念和运作模式一切以基本法为准。中国有30年的时间朝着香港来现代化,香港也要继续向前进。香港影响中国的力量不可以忽视。

周浩鼎:我希望现在运作中的一国两治可以延续到2047之后,我们要对自己的制度有信心,而且我们已经习惯,对中国、香港而言,最好都是继续一国两制。

李梓敬:本土不等于港独,而是与市民利益关系较大。近年说到本土,香港人感到切身的,不是对内地人权考量,而是自由行拖行李箱来港带来本土的冲击,这是利益问题。考虑2047问题也应该看利益,而维持一国两制的生活模式是最好。

区诺轩:我服务基层屋邨,这几年因为中港融合问题,公共资源明显有矛盾。“北风”越来越强,未到2047一国两制已经受很大威胁,例如如李波事件,最怕是不守法治。但扩大自治是否一定要到港独?一国两制如果能理想地施行其实是好的。

梁颂恒:中国需要香港,但是否要香港人是另一个课题。香港和中国两个政体博弈要建基于实力,所以要推动2021年前途自决,建构香港民族。对于2047年,所有能够捍卫香港民族尊严的都是选项,但现存一国两制却不是,也就是要有改变才可以。

郑松泰:在座众人的共同点,是大家都很怕一国一制,共同立场是一国两制。我希望2047年,香港人已经争取到独立自觉的国家,不需要担心自己和下一代的生活,我们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未来。我们推动五区公投,全民制宪,理念只有四个字,主权在民。

什么是本土?什么是香港人?

何君尧:每个人对香港人有感情和归属感,都可以是本土,来港时间长短没有法律上的界定。生于斯、长于斯,想这个地方好,但不会无限上岗要脱离谁谁谁自治,本土就是这种情怀,而不是法律或政治问题。

周浩鼎:不应该这样问,香港居民、永久香港居民,这些都是很法律的层面。本土不用看得那么负面,被某些人骑劫了,好像与港独挂钩。任何地方都有自己的本土,对自己的文化有情怀,上海、北京也有自己的本土,但最后大家都是中国人。

李梓敬:本土的概念,是当香港内与香港外的实际利益有冲突时,站在香港这边。例如难民和外佣问题,两套价值有利益对立时,站在香港人的一边,而不是一些团体将自己价值,说成是香港本土价值。

区诺轩:本土定义就是香港人的价值,香港一直处于狭逢中,有流传了中国和西方经验,甚至国共元素,这种混集建构了香港人意识,本土要保留的就是这个,变成全中国或全西方都不是香港。

梁颂恒:本土是一个意识、一种视点,由香港人角度看社会问题,以及找解决方案。香港人应该不分国籍、肤色,而是明白香港与不同国族有不同人口、文化、语言等,有这样的民族主体意识和觉悟就是香港人。

郑松泰:香港人不会需要选择是否离开这里,我们本来就有权在这里。公民责任上,香港人会主动捍卫食水、空气、土地、广东话、正体字和生活模式。我本来就是香港人,隔邻的政权为何要硬生生让我做中国人?

端传媒与香港大学合办论坛,吸引近200名观众。摄:卢翊铭/端传媒
端传媒与香港大学合办论坛,吸引近200名观众。

和理非非?还是勇武暴力?

何君尧:如果有人攻击你,你刚刚手上拿着利器抵抗,碰巧对方这种死了,这个才是Self Defense(自卫),暴力抗争并非自卫。

周浩鼎:不赞成暴力抗争,看世界历史,不同地方讲独立运动,都会强调考虑实际环境,例如经济是否可以支持。香港有自己独特的历史和文化,但如果要切割,会挑动了某种情绪,我认为不要不断强调香港是一个民族、要和中国分离,而要考虑实际上是否可以生存。

欧诺轩:我支持非暴力抗争,我不希望抗争的时候伤害别人,我为某个议题争取时,我觉得非暴力抗争还有空间。我最近去反对领展,我觉得非暴力抗争是可以走出一条路。这是一个形势判断的问题,现在政权是很极权,但我不会做暴力的事情,我做不到。

梁颂恒:抗争不是以暴力去区分,而是看是否能解决问题,我不会觉得去放风筝就能争取民主,又例如若果跳海、喝几口维多利亚港的污水就能争取民主,我跳海有什么所谓,问题是有用就应该去做。

郑松泰:抗争手段要看能否达到效果,以往的形式如果有效无所谓,但行动如果只是为了唱歌、拍张大合照,这就是问题所在。香港人对抗争有误解,以为象征性的、非直接的方式,能够感动政权,但回归后十多年,曾经几次有数十万人上街,但结果都是无效,为何不试试其他方法呢?

如何保持香港自主?

何君尧:香港过去30年一直在影响中国,例如香港的公司法虽然沿自英国的,但中国1994年也订立和通过了,证明香港元素一直影响中国,不要看轻自己。

周浩鼎:有人要推动港独,但他们真的觉得现时的国际环境下,这样做是否可以令全世界认同香港是独立国家?即使独立,中国因素是否会消失?他们提出的港独选项,是否真的确切保护了香港人整体利益?我们不需要、不应该去挑动中央政府对我们的反弹,这些反弹会令我们更难维持自主。

李梓敬:民主党是一个我很欣赏的泛民政党,2010年政改他们愿意与中央沟通,成功令民主走了一步。香港不要和中央政府有对抗性立场,如果像民主党这样愿意沟通,可以争取到更多自治。回归最初几年,香港人抗争意识没有这么强的时候,香港人的空间反而多一些。

区诺轩:习近平管治下,对中国内地的控制也很强,再加上特首梁振英治港。2010年民主党政改的沟通不是成功例子,如果成功我们应该现在应该有民主了。对话之路已死,习近平对中国控制很强,中国因素很大,如何对抗呢?

梁颂恒:中国制度是否与我们香港有关呢﹖其实与香港没有必然关系,踢行李箱后,一签多行就变成一周一行,原来要这样才有效。其实过去19年时间,是否与中国关系好就有好事,不是这样。对于保持香港自主,我感到悲观,现在一国两制已经证明不可行,港独未曾尝试过,我们就去试。

郑松泰:我反而是乐观的,我相信香港人,公投是风险管理,目的正正要预防中国因素,我们香港人要眼界扩阔,一来中国经济有机会硬著陆,二来2047大限,地租等问题也不知如何处理。九月立法会选举中,推动公投的议题很重要,这是我们需要的风险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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