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采访中,哈金一直强调西方的文学传统,而在处理自己的每一部作品时,他也在努力从那些传统里寻找营养,与它们相比照,期待日后成为这传统中不可绕过的名字。哈金曾写过一篇文章《语言的背叛》,在那里他历数选择用非母语语言进行创作的作家,剖析了这种选择的痛楚:“最高的背叛是选择用另一种语言写作。”
不过正如某评论所言,这个巨大的挑战也提供给了哈金一片独特的创作空间,可以借由此抵达一片超越意识形态的文学家园。
对当下的哈金来说,以往的身份和标签不再重要,无论是“流亡者”、“移民作家”或是其他什么。“我要把过去踩在脚下”,他尊崇的作家奈保尔的话,也是他的信条。他坦言,他现在也不在意外界的评价。“作家最后都要靠作品,所以我要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纸上”。
关于创意写作
在美国,至少四分之三的作家是从不同的写作班里出来的。当年我们那个班有12个人,其中四、五个后来都成了很出色的作家。
端传媒:你现在的身份是波士顿大学(Boston University)创意写作中心的负责人。能否先简单介绍一下你教授的“创意写作”?我们似乎认为写作是一种天分,是教不出来的。但是美国有不少专门教“创意写作”的学校和机构。
哈金:来我们这里的学生几乎是“百里挑一”选出来的。他们原本就是很好的作家,已经写得非常好,笔头上没问题,绝对达到出版的水平——有个别甚至已经出版过书。但是,一些基本写作的路子,比如怎么把故事讲好,到哪里应该转折、或者铺垫……这些技法还是需要学的。我们的项目(指波士顿大学的创意写作班)每年招18个学生,10个小说的,8个是诗歌的,属于中小型的一个写作坊。有的大型的写作坊会招25-30人左右;当然也有更小的,每年只招4、5个人。
在美国,至少四分之三的作家是从不同的写作班里出来的。当年我们那个班有12个人,其中四、五个后来都成了很出色的作家。也就是说,这里可以“生产”出作家,可是如果你不是那块材料,它并不能把你培养成作家。不过写作不是短跑,所谓才华只是能跑而已;但写作是要跑得远,跑得久,需要有耐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