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乡人大陆香港女人没有国家?深度

异乡人:原乡流浪,内心流亡

在成长的土地上流浪是怎样的感觉?另外在怀念、不舍或无感中,我们如何看待未来的栖息地,还是否需要一个落脚之地?

2022年10月7日,香港,天星小轮经过青马大桥。

2022年10月7日,香港,天星小轮经过青马大桥。摄:林振东/端传媒

殷予、其微、金云森

刊登于 2022-12-24

#异乡人

【编者按】:编辑过程中,编辑想起来是三位女性在讲自己的乡土和离散思考,其中一位还带有性别视角,因此决定把稿子也放入“女人没有国家?”专栏。“女人没有国家?”是端传媒新开设的专栏,名字源于伍尔芙的一句话“As a woman I have no country”,但我们保留了一个问号,希望能从问号出发,与你探讨女性和国家的关系,聆听离散中的女性故事和女性经验。

2019年后的香港,和2020年后的大陆,都经过了历史上的分水岭。我们听到的一个问题变多了,你还要不要留在故土,要“去”还是要“留”?能思考这个问题,当然与人们的流动资本有关,但它也指向一个本质是,所谓“故乡”正在发生什么样的变化,让人开始思考这样的抉择?在成长的土地上流浪是怎样的感觉?另外在怀念、不舍或无感中,我们如何看待未来的栖息地,还是否需要一个落脚之地?

殷予,一直在流动

故乡

我在城市长大,从父母的父母一辈,就一直在流动:外公外婆从遥远的海岛分配到大西北做支援工作,父母小时候就看过了各种上山下乡,父母通过读书去到一个大城市定居,我就在那里出生长大,我们三口之家脱离了所有的亲戚,在这座城市里相依为命做新移民。爸妈打下了在那地生活的根基,读大学时我却挣扎着离开家人羽翼,一直到后来来了香港。在我能跳出自己的小世界,有心去深入认识和了解一座城市的肌理时,那座城市已经是香港。

但我迷恋“乡土”。费孝通写“乡土中国”,这个书名已经满足了我对乡的想像——乡和土地是离不开的,土地是一种原始的产权,也是最初的生产活动和生产关系诞生的地方,城市人从土地上向外流动出来,常常自诩高人一等,却忘了乡土的根基。我的祖籍,一个海岛,是一个非常典型的乡土社会,大年大节,城市里几乎都是空的,所有人都回到乡下过年。我经过过太多次那样的公路,从高速下来,走入两边都是丛林的柏油路,前面一辆车在一个路口突然转弯,不见了,又一辆车转弯,不见了。它们转入密密麻麻的树林,转入了故乡。

也因此,乡对我自己来说,却是碎裂的概念。我所长大的城市,真的能叫“乡”吗?当人们跟我说起“故乡”,我依然想起的是所有家人所来自的一片莽原,然而那样的一片莽原又何尝不是我每几年才会回去一次、旅游景点一般的地方呢?我去过中国南方的、中部的、北方的乡村,景观人文大不同,那么多元的中国土地面貌,难道能统一地被称之为“一个乡”吗?或许,“故乡”本来就是相对的,当人们离得越远,它就越抽象、越简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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