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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欲录:觉醒的性与沉睡的爱,一位略有困惑的女权主义者的约炮史

曲奇把这件事讲给女权主义者甲,甲说,约炮不是都这样吗,很正常呀。再讲给女权主义者乙,乙说,真是个合格炮友。

特约撰稿人 曲奇

刊登于 2022-08-28

#约炮#亲密关系#情感政治#爱欲录#女权主义

1. 新世界

曲奇开始约炮了。别着急夸,她才没有什么解放女性身体自主权之类的觉悟,唯有气男人才是第一要务。

在此之前,曲奇交往过政治观念激进的艺术家,但对方总期待着她会成为自己的家庭主妇,她决定不再耽误对方时间。又交往了有才华有理想的的摇滚乐手,但对方明确地表示很爱她但又不想被关系所束缚,她决定不再被对方耽误时间。

当曲奇作为留学生,第一次去往一个新的国家生活,她很快就开始下载Hinge、Feeld、Tinder,“做爱而不恋爱”成为了解救自我的信条。她跟朋友说,“我这么主动是想告诉他们,我不是要被你上而是要上你。”挺巧,不少女权主义者也是这么说的。

好运很快降临了。具体来说,是约炮的附加价值比其本身提前到来了——她发现,以身体作为交换,可能是把native speaker变为免费口语陪练的最简单方式。

那段时间,曲奇一边在Feeld上和哲学爱好者聊关于生命与灵性的诗作,一边让探探上的英国男人(为了约中国女孩,中国朋友推荐给他的)给她科普英语中的色情笑话。然后把关于诗作的讨论写进论文,把色情词汇用于在Hinge上与意大利男人的调情。但她的调情方式实在有点敷衍,以那个意大利男人为例,不论对方说什么,曲奇都以“Yes!” “Of course I like!” “Yeah I want!”回答,包括人生第一次被夸“hot”的时候。反正从对方Instagram上毕赣娄烨王家卫的电影截图来看,他需要的只是一个东方面孔。

当线上练习不再具有挑战性时,曲奇开始想要见面了。她在dating app上放了不少以前拍过的照片,并且备注,她正在进行一个人体摄影项目,想要寻找模特,裸体的。一位英国白男 A 和她match了。在进行了一些关于最喜欢的食物和地点的简单寒暄后,白男竟爽快地答应了拍摄请求。“这……该不会是他还有比我更深的套路吧?”曲奇想。

在紧张了大概三天,预想了紧张到不会说英语在内的诸多糟糕场景,跟几位好朋友都宣布了这个重要任务以便保持联系后,曲奇终于跟着 A,第一次走进一位当地人的家。A 有180左右,抹了发胶,喷了香水,穿了件刚好能体现出肌肉线条的黑色T恤。除此以外,曲奇想不出更多对A的描述了,因为她其实不太在意长相。只不过放在约炮这个语境里,看着眼前这个走在大街上回头率绝对高于自己的男生,她又不得不劝自己,要感恩上天给了她这个大便宜。

苏珊·桑塔格在《论摄影》中写,“相机作为阴茎,无非是大家都会不自觉地使用的那个难以避免的隐喻的小小变体。无论我们对这个幻想的意识多么朦胧,每当我们谈到把胶卷‘装入’相机、拿相机‘对准’某人或‘拍摄’(注:英文‘拍摄’和‘射击’都用‘shoot’)一部电影时,都会毫不掩饰地说到它。”只可惜,这个隐喻放在女摄影师身上,就自动失了效。反倒是 A 主动问了曲奇,“要不要拍摄我的屁股?很性感的呢。”曲奇很快明白了这一暗示,毕竟性别的凝视方向从不会因为相机对准方向的变化就被改变。

但在暗示之后,靠近之前,A 仍然追问了一句,“你想要吗? 你确定?”

“Only yes means yes”,终于到了这个被无数女权主义者们所强调,而曲奇在以往的性经验中却未曾经历过的环节。但是……但是她当然确定!新世界的大门终于要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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