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传媒七周年台湾深度

在台湾,这些人工流产的故事不能说出口

多年来,台湾年度人工流产人次屡屡高于出生人口,不开放的社会氛围却始终让人无法说出自己的经历。

设计:郭瑾烨

端传媒记者 王怡蓁 发自台湾

刊登于 2022-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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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我的身体,我的选择”,一句来自1960年代末的口号,万未料到,会在半个多世纪的未来,再次撞到一堵堵令人心寒的高墙,还是那一堵父权、还是那一堵暴力。这个系列的故事,来自2022年,她们——我们——时而被视作生育机器、时而被道德甚至法律绑架,时而奋力维护自主权、时而被同为女性的至亲质疑⋯⋯想问未来,这些故事还要重演多久?本文来自端传媒七周年专题报导“Not My Choice”,欢迎点击阅读更多关于生育与身体的故事。

甘梅还清楚记得意外怀孕的时间是在10月中,“我的生理期很准时,晚了几天我就觉得惨了,我买了两个不同厂牌的验孕棒,都是两条线。”当时28岁的她在法国游学但不谙法语,在男伴的协助下到医院进行人工流产,他们在上课地点附近找了医院。由于怀孕才五周,医生建议药物流产。

原本得在医院服下药物,因为她们接下来要移动到另一座城市上课,在医生的叮咛下,甘梅在长途移动的前一天先服用第一颗药,隔天再吃第二颗。八小时的车程,她在长途车的后座躺着,渡过漫长、疼痛的流产,“身体很不舒服,每过一段时间,我就要求男伴停车,让我更换吸满血液的卫生棉。虽然痛苦,但我仍觉得人工流产对当时的我是最好的决定,也从不后悔。”留学在海外的她,当时完全没有做好生育的准备。

回台已有大概四年,甘梅从未提起人工流产一事,她不知道如何解释当时发生的状况,“更重要的是,我不想收到负面回馈。”未婚怀孕还流产,在台湾会被异样眼光看待,甘梅身边没有任何人谈论过人工流产经验,找不到有相同经验者、对性并不开放的氛围让她难以开口。

33岁的贝蒂是少数愿意公开谈论人工流产经验的人,在生活或是课堂中,她认为这就是她生命的一部分,却一再收到男性的恶意评论——“妳干嘛不生下来自己养?”“就是因为妳不够坚持才会这样”“妳让我知道流产对身体会不好,我以后不会娶流产过的女人”,贝蒂逐渐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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