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岁的陈济盈和年轻时一样,戴一副很厚的近视镜片,略微社恐,是一个刻板印象里的典型理工男。
过去的三十三年,他偶尔会想起那场运动。譬如,只要听到崔健的歌,就会想起他们在上海市政府门口静坐的那一夜。大家合唱了《新长征路上的摇滚》,而后是《不是我不明白》。那时,他有一种投身于时代革命的使命感,兴奋、热血。因时间过去太久,他脑中的场景早已看不清人脸,皱巴巴一片,像卡顿后无法重启的录像带。他只记得,5月的后半夜颇有些凉,微风吹在身上冷飕飕的。
一个多月前,陈济盈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完了崔健的线上演唱会。结束后,他久违地发了一条朋友圈:“89夏夜,外滩,一群群毫无睡意浑身躁动的少年唱着吼着......”几个大学同学给他点了赞。
1989年,刚进入大学不到一年的陈济盈和室友目睹了一场爱国民主运动的兴起、高潮和坠落。他们曾奋力参与其中,或寄予美好期盼,或不自觉地跟随大流,但在那个夏天之后,却都陷入了长达三十三年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