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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卖车手罢工后记:在演算法和马路之中,他们仍然不堪一击

这次“后工会时代”的工运,车手们得到了多少?“平台经济下,我们不是在应对一间公司,是应对一个电脑,应对整个系统。”

foodpanda 与 Deliveroo 的外卖员。

foodpanda 与 Deliveroo 的外卖员。摄:林振东/端传媒

端传媒记者 李慧筠 发自香港

刊登于 2021-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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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电梯,Waqas Fida的电话响了,foodpanda正催促他尽快送单。一通尖锐刺耳的哔哔声,声量随着时间愈来愈大,吓怕了电梯里的其他小孩子。应用程序多次提醒他清洁保温袋,又指地图显示他没有移动。驶着电单车奔驰在马路上,Waqas想关起电话屏幕,但又不可以这样做,因为怕错过订单,影响自己的送递组别。“保持你的双眼在app上,”他说。

今年11月,foodpanda外卖员发起两天罢工,向资方提出15点要求,Waqas是其中一名谈判代表。历经六天的工人运动,外卖员与foodpanda达成了多项共识。在职工盟解散后、组织行动看来寂静的2021年,这场罢工被形容其为“后工会时代”下的一场胜仗。

三个星期后的一个下午,Waqas邀请了谈判团队的成员到深水埗家楼上聚会。舖上蓝黄色的地布,Waqas端出一早备好的烧鸡,观塘外卖员Nadim则帮忙盛巴基斯坦香饭。九龙湾车手金龙坐在另一边,与工会干事何鸿兴、外卖员权益关注组成员海海(化名)和小唐等人讨论着如何监察foodpanda的改善实况。

笑声充斥天台后不久,他们拿出文件,开始仔细做笔记。罢工完结,但全球送餐服务费下降的趋势中,更多的劳才能多得,而平台经济底下暧昧的雇佣关系、奖赏罚则、工伤工亡,仍然每天上演,且与少数族裔的生存状态纠缠在一起。电子钱包里的数字在跃动,外卖员要不放弃更高收入,要不拼死在马路上风驰电掣。当社会的异议空间收窄,工人又陷入原子化的状态,怎样才能对抗庞大的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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