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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林・努戈罗和:我的电影里有印尼的全部缩影

所有生活在印尼的人民,都经历过历史、政治带来的创伤,如果你没办法将这些伤口打开,检视与讨论,这些创伤就可能反覆出现。

印尼导演嘎林・努戈罗和。

印尼导演嘎林・努戈罗和。摄:陈焯煇/端传媒

特约作者 谢以萱 发自台北

刊登于 2019-11-01

#电影

嘎林・努戈罗和(Garin Nugroho)是当今国际最知名的印尼导演,从1980 年代独裁政权苏哈托统治的“新秩序时期”开始拍片,至今 30 多年,风格与类型多变,作品有纪录片、剧情片,也跨足剧场编导。今年七月,嘎林受邀出席台北电影节,而那之前,他才刚刚在日本东京完成现场电影《Satan Jawa》的演出,作为他“扩延电影”(Expanded Cinema)计划的一部分,他把讲述1926 年荷兰殖民时期爪哇社会的黑白默片投影在舞台上,与舞者及乐团一起现场演出。

在台北电影节见到刚下飞机的嘎林,他虽将届花甲却无疲态,随即前往参加自己最新剧情长片《我身记忆》(Memories of My Body,2018)在台湾首映的观众交流。这部电影为他获得了南特三洲影展最佳影片金热气球奖,也即将代表印尼角逐明年揭晓的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外语片。

剧情长片《我身记忆》剧照。
剧情长片《我身记忆》剧照。图 : 作者提供

从来不服从权威

《我身记忆》以曾来台演出舞剧《方寸之间》的印尼著名编舞家里安多(Rianto)的故事为基础,讲述拥有阴柔气质的男舞者学习中爪哇传统跨性别舞蹈“凌雅”(Lengger)和虎面孔雀羽冠舞(Reog),探索自我性别认同与身体的故事。嘎林的说故事方式和场面调度技巧纯熟,流畅运用凌雅舞蹈的力与美,结合传统和现代音乐元素。编舞家里安多也亲自现身,如说书人般串接起主角人生的不同阶段。这部电影优雅、可口,却因题材触及同性情欲,在印尼几个伊斯兰基本教义盛行的城市禁演。嘎林对此不感意外,《我身记忆》并非直接探讨 LGBT 群体的处境,反而借由那同时体现在肉身的阳刚和阴柔气质,呈现出人们以为 LGBT 是某种现代才出现的“生活风格”,但其实他们老早就存在于印尼传统文化之中,只是过往社会都选择性的不去理解和关注。

嘎林的电影并非第一次在印尼社会引发争议,这位早从苏哈托新秩序时期便拍电影至今的导演,一直以来不断地以创作挑动社会敏感的神经,唤起大众关注被边缘化的区域、被忽略的沈痛历史。他从来就不是一位服从权威的创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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