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的法兰克福书展,刚好是70周年。时间是10月上旬,大会对自身的周年纪念低调得很,即使各类活动依旧大爆炸,就是没什么庆祝活动。主题国格鲁吉亚馆也不算特别盛大;今年多开了一个角色扮演(Cosplay)区,人人奇装异服,整体人流却大不如前——从前会场开到八号馆,如今只开到六号馆。而这些,都是我抵埗后才知道的。
法兰克福书展似是文化人、出版人的朝圣之地,一生人必定要去一次的样子。它是全球最大型的书展,多达7000多个参展商逾百国家参与,它同时是最大型的版权交易中心,来自世界各地的出版社都来洽谈生意,当然少不得几乎占了整个展场1/10空间的“五大”出版社——企鹅兰登书屋 (Penguin Random House)、阿歇特出版公司(Hachette Livre)、哈泼柯林斯出版集团 (HarperCollins)、麦克米伦出版公司(Macmillan Publishers)和西蒙与舒斯特(Simon & Schuster)。这些出版社的展区排满了生意桌,单是企鹅兰登书屋的桌号就排到100。一般来说会有一位笑容可掬的接待员问你有没有预先约见哪位代理,然后他便带你到安排好的生意桌,和会议排得密密麻麻的代理见面。你还可以自添茶水,翻翻他们公司最新的出版目录,看到2018年底至2019年即将出版的各类书籍。
所谓的版权买卖,对华语地区及其他亚洲国家来说,主要是买入英语国家的畅销书,再看看有没有机会卖出自家国家的书籍版权。
我和这些自是无缘。作为初次踏足法兰克福书展的香港文学出版社(编注:作者为香港文学杂志《字花》主编,水煮鱼出版社文化行政总监),要预先约人谈生意并不容易。谁会在他们的国家出版香港作家的作品呢?一直以来,英语国家,特别是美国和英国,都是重要的版权输出国。他们的畅销书、工具书、文学类书,很快便被转译到中国和台湾,相反,他们译入外国作品的出版,只占自己每年出版量的3个百分比。由此推想,所谓的版权买卖,对华语地区及其他亚洲国家来说,主要是买入英语国家的畅销书,再看看有没有机会卖出自家国家的书籍版权。然而实体书市场不景气,出版社经营步步维艰,我向外国的出版社介绍香港作品,到底是白做,还是走反市场的逻辑,开一条新路?
这正是我想问的问题,同时也在会场找寻同路人,特别留意不同国家的独立出版,也看看一些小语种国家如何推广自己的文学。我在过程中误打误撞,厚颜地在人家等待下一个约会之时,挤身去花五分钟自我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