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物深度伞运周年

如何做“好”一名伞后遗民?廖韬和她的“六点”自救行动

但世上有无赌徒能“绰绰有余”,即是无论输赢都知道“没什么不好”?绰绰有余是《武士道》对勇气的注解,说的是“毫无顾虑、杂念,还有可容纳更多的心胸”⋯⋯

928当天,纪录片《扯旗、我要真普选和⋯⋯》于湾仔的一场户外放映活动现场。

928当天,纪录片《扯旗、我要真普选和⋯⋯》于湾仔的一场户外放映活动现场。摄:Stanley Leung/端传媒

特约撰稿人 Lo 发自香港

刊登于 2018-09-27

#伞运周年#雨伞运动#香港

928四周年,两部关于伞运的纪录片在港首映,一部昨日介绍的英国导演Matthew Torne 《分域大道》;另一部则是香港八十后导演廖韬的《扯旗、我要真普选和⋯⋯》(Like an abortion, for the very first time,后称《扯旗》),这部作品令她待机四年,如今才敢捡拾勇气,在香港街头举办“928放映行动”,以放映游击重返“扩增”(Augmented)现场,她称此举动为“左胶自救”,让微光透现黑夜底层令人不堪的旺角“博奕”。——作者

没有星级角色与跨国团队,只有一个人,情况恰如廖韬于2015年香港独立电影节“雨伞特辑”放映的短片名字《手持摄影机的人》。如今的作品《扯旗》,由初版3小时删剪为1.5小时,影像中没有“洁癖”金钟可向世界展示的有序公民村,只有旺角底层的暗黑失焦;没有杜浩纶的迷人航拍,只有近距离放大、让人看得极度不舒服的粗糙质感;也没有媒体必需的冲突对峙镜头,只有语焉不详的“胶著”——某程度上,这正正折射了香港伞后的状态。

这些2014年拍下的100多个小时录像与录音片段,廖韬直至去年才敢重新面对。她由头到尾翻看,真正要处理的并非是如何剪辑电脑输出,倒是如何“处理”自己的伞运记忆,以及“创伤后遗症”。而如今,再带著《扯旗》重回“扩增”现场,在街头放映,公开面对自己和大家,需要更多的勇气,片名中的“⋯⋯”,征示后遗治愈尚未完成?

廖韬:生于云南昆明。四岁跟随家人移居香港,自小在九龙上学和生活。2012年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文学系。主修电影编剧,却热衷于纪录片,拍摄正在进行中⋯⋯

纪录片《扯旗、我要真普选和⋯⋯》预告片。

没有被看见的创伤

“一路下来太多创伤,而且是没有被看见的创伤,很多人可能都有相同感受。我之前还是一直在等人救,等待获得支持或别人的帮助,却令自己更绝望。搞这个‘928放映行动’首先是自救吧,不想再无力下去。至少起动了这个行动后,我不用再与抑郁碰面。对自己负责的话,所谓的(后遗)障碍,也可能是自己退缩、自己固执。片名中的‘⋯⋯’,有充满可能性的意思。电影第一节叫〈扯旗〉;第二节叫〈我要真普选〉;用〈⋯⋯〉代表第三节“旺角,再见旺角”(True Mongkok Story),也有不说出来但其实这才是我最想说的意思。因为这个删节号,我给电影改了一个暱称叫‘六点’。”

2015香港独立电影节播放的五部雨伞短片,竟然全是女导演。其中廖韬的7分半钟短片,纪录旺角某个深夜最后防线,手摄小小摄录机的她,被警察截停辱骂,感觉受到伤害,嗔恨心起。伞后抑郁,来自“流产”之痛,怀胎79天,共同体孕育“香港未来”却被打个血泪流满面。《扯旗》英文片名中的“abortion”,可会指向“革命流产了”,又或企图把“伞后抑郁”打掉(堕胎)?是逼不得已,还是自主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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