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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一个“同性恋者”当总统

我想要有一个女同性恋当总统,我想要一个有艾滋病的人当总统,我想要一个男同性恋当总统。我想要......

端传媒记者 周子同 發自香港

刊登于 2016-11-06

#LGBTQIA

1992年,美国艺术家祖伊·莱纳德(Zoe Leonard)写下《我想要一个总统》,致敬以独立身份参选总统的美国女同性恋诗人艾琳·迈尔斯(Eileen Myles)。

时隔24年,2016年美国总统大选在即,伴随着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特朗普(Donald Trump)对于女性权利、种族歧视等极端言论掀起的热潮,这篇作品又出现在公众视野中。

10月,100多名艺术家和活动人士聚集在白宫门口,以快闪的形式,不仅集体朗读了《我想要一个总统》的原版文本,还共同创作了新内容,包括“我想要一个穆斯林难民当总统”、“我想要 Sandra Bland(一名被白人警察枪杀的黑人公民)当总统”等。活动主办者在 Facebook 页面公开表示,活动的信条是“政府应为每一个人发声,包括那些生来便没有特权、处于恶劣条件之中的人”,这个长达一小时的朗读活动向所有相信这一宗旨的人们开放。

人们将Zoe Leonard于1992年的文本再创作,写下对总统的愿望。
人们将 Zoe Leonard 于1992年的文本再创作,写下对总统的愿望。

对于举办集体朗诵的原因,活动组织者 Saisha Grayson 表示:“在这个选举年,右翼制造分裂、丧失人性的雄辩,和想要变革却承受着挫败感的左翼,都使莱纳德的原版作品以强有力的方式发挥作用。”

我想要一个因警察枪杀而失去儿子的人当总统。

2016年集体朗读活动中《我想要一个总统》的新版本

在今届大选期间,特朗普在难民、女性、种族歧视等议题上不断发表极端言论,更被曝光曾涉及多起性骚扰事件。10月7日,《华盛顿邮报》曝出特朗普在2005年以粗鄙语言谈论女性的影片,引发舆论批评。而后多名女性站出来指认,称曾遭到特朗普性侵

事件持续发酵,联合国人权专员扎伊德(Zeid Ra'ad al-Hussein)表示,特朗普的一些观点“令人不安”,许多言行被指对穆斯林、移民、女性及少数族裔等群体非常不友好。

种种事件,都使得莱纳德的作品在这个选举年熠熠发光。

在政治正确的年代,“我想要一个女同性恋当总统”

美国女同性恋诗人艾琳·迈尔斯以诗歌和小说等作品家喻户晓。1992年,她更以独立候选人的身分挑战人们心中固有的政客形象,与乔治·W·布什(George H.W. Bush)、比尔·克林顿(Bill Clinton)共同竞选美国总统。

在迈尔斯看来,1990年代的美国社会还无法接受“少数人”站上国家舞台。“在1991年,不可能出现一位女性、同性恋、艺术家、每年收入少于5万美元、少数族裔成为总统候选人。”艾琳说。

“I want a president...”工作坊。
“I want a president...”工作坊。

1991年,美国权利法案(United States Bill of Rights)颁布200周年之际,迈尔斯发现社会上的自由言论风气逐渐被侵蚀,为了打破社会主流声音对“运动人士、少数族裔、女性、有色人种、同性恋者”的刻板印象,迈尔斯在1991年决定参选美国总统。

迈尔斯说:“在1991年时我差不多41岁,一想到我将成为一名年轻的总统候选人,而不是即将老去的中年诗人或表演艺术家,真是太有趣了,这些想法让我坚定了参与竞选的决定。”

迈尔斯希望引起社会重视,明白每个人都享有参与政治的权利。她的壮举引来莱纳德洋洋洒洒写下《我想要一个总统》。

我想要一个经历过爱情并且受过伤、尊重性、犯过错并且吸取教训的人当总统。我想要一个黑人女总统。我想要一个有坏牙齿、态度不好,吃过难以下咽的医院食物,一个有异装癖、吸过毒、看过心理医生并有过公民抗命的人当总统。

祖伊·莱纳德作品《我想要一个总统》

莱纳德以创作摄影、电影、雕塑而闻名,也是一名女权主义者和同性恋者活动人士。1980至1990年代艾滋病危机期间,莱纳德还以艺术作品纪念因病离世的朋友、艺术家和活动人士。

在《我想要一个总统》中,莱纳德刻画了从未出现过的总统形象,她认为并非只有高高在上的精英才能成为总统,包括同性恋者、失业者、被性骚扰的受害者、黑人女性、曾经堕胎的女人、需要福利所救济的人等被贴上“少数人”标签的人们,都可以成为一名总统。

政治权利是永不过时的诉求

当时,这篇作品本会发表在酷儿杂志,虽然最终没有出版,还是在艺术家圈子中广为流传。直到2006年,女权主义跨性别酷儿杂志《LTTR》才刊登《我想要一个总统》,为许多人所阅读、重新演绎。人们认为,这篇作品能够回击政客在种族主义分子、性别歧视者、仇视同性恋者等议题上的论述。

身兼表演艺术家、诗人等多重身份的美国同志说唱歌手 Mykki Blanco,在不久前便录制了一个视频,以朗读的形式重现这篇作品。

在1992年,艾滋病危机时期的政治沉默,证明了这个体制忽视了最容易受到影响的人们的利益;时至今日,我们面对著一个相似的处境,那就是对于生命逝去、法治受到践踏的全然接受。

《我想要一个总统》集体朗读会活动组织者之一 Saisha Grayson

饶舌歌手Mykki Blanco亦有用Zoe Leonard的文本进行创作。
饶舌歌手 Mykki Blanco 亦有用 Zoe Leonard 的文本进行创作。

今年10月,《我想要一个总统》在美国纽约高线公园(High Line Park)展出。“艾滋病危机的年代,莱纳德的文字流淌著悲伤、愤怒、深深的失望,而当时政治上的不作为给美国文化留下难以抹去的伤疤,”高线助理策展人(Melanie Kress)对莱纳德评价道,“她的文字与健康、财富、遗失与爱等永恒话题紧密相关。”

在《我想要一个总统》的结尾,莱纳德发问:“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们习惯总统永远是小丑;永远是嫖客而不是妓女;永远是老板而不是打工者;永远是说谎的人,是小偷,却永远逍遥法外。”

莱纳德表示,往后或许不会再创造出《我想要一个总统》的新篇,但其中所要争取的诉求却是永远不会过时的。

“我感兴趣的是,这些文字如何启发我们的想像,并表达我们寄予领导人的诉求,甚至是思考社会的未来,”莱纳德表示,“我始终认为,直言不讳本身便是至关重要且强有力的政治行动。”

酷儿

“酷儿”一词来自英文“Queer”,本意指“古怪的、与通常的不同的”,与 odd 同义。用来统称社会上性取向或性别认同,诸如同性恋、双性恋和变性者等少数人。这个词通常还隐藏“只因为他们是这样而受到压迫”的含义。在20世纪,由于这个词源,以及很多环境的影响,“酷儿”成为一个对同性恋者带有贬损意味的称呼。尽管很多人是在反同性恋的立场上使用“酷儿”这个词,例如同性恋恐惧者,大部分性小数团体都不太喜欢使用这个词。但从1980年代开始,“酷儿”在同性恋族群中被广泛的使用,其涉及对象亦变为那些对性爱表达方式所持立场与传统标准不同的人,而不一定是同性恋者。许多同性恋、双性恋、甚至部分性爱方式与传统一夫一妻的异性婚姻有所不同的异性恋者都接受了“酷儿”这个称呼。在学术界,“酷儿”是与“酷儿理论”的研究方法和认知方式联系在一起的。“酷儿研究”现在在很多大学都是一个学科项目。(资料来自维基百科,百科内容以 CC BY-SA 3.0 授权)

来源:Huffington PostHyperallergicThe Slot纽约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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