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記情書:給2015,感謝我們曾這樣靠近

2015-12-13

2015 年,一場場沒有槍聲與烽煙的戰爭就在你我熟悉的地方發生;我們的攝影師,都在現場。讓我們一起回顧端傳媒攝影師在世界不同地方拍攝的相片,感謝他們付出的努力。

緬甸大選前,民盟 (NLD) 支持者在仰光中央火車站前舉行造勢大會,經過一天全國投票,結果民盟在大選中以大比數勝出Anthony Kwan / 端傳媒

上月中,80 歲的戰地攝影師 Don McCullin 剛從伊拉克為一本雜誌完成拍攝任務後接受《紐約時報》Lens Blog 訪問,說到不少年輕攝影師來信問他如何可以成為戰地攝影師,他這樣回答:「走去你所住的社區,戰爭正在那裏發生。亅(Go out into the community that you live in. There's wars going on out there.)

2015 年,一場場沒有槍聲與烽煙的戰爭就在你我熟悉的地方發生;我們的攝影師,都在現場。

天津港大爆炸,方圓數公里夷為平地,藍色的火綠色的煙,燒了數天。攝影師穿上保護袍戴上防毒面具,突破公安封鎖線,走在燒成廢鐵的汽車堆中,爬進滿地破碎玻璃的大樓,後樓梯留下逃生者的衣物,牆上是血手印。空氣中只有急速、經過防毒面具而變調的呼吸聲,四周是那不明的有毒氣體,還有恐懼。

緬甸大選,昂山素姬領導的全國民主聯盟大勝。投票日第二天,支持者走到全國民主聯盟位於仰光的黨總部。傍晚的一場大雨把他們和攝影師都全身弄濕,但勝利的興奮沒有絲毫減退,整條街道也是歡呼叫喊聲。在人潮中穿梭拍攝,攝影師和等待了這一場相對公平的選舉二十多年的緬甸人民,雙眼紅了。

歐洲難民潮,各國反應不一,年中一張小孩遇溺的相片,把新聞推上高峰。巴黎恐襲,難民和極端份子的關係再度受到關注,我們的攝影師回到希臘小島 Lesbos -- 難民離開土耳其的第一站。攝影師把鏡頭移離每日仍然冒死搶灘尋求更好生活的家庭,發掘新聞中的其他可能性。一群從歐洲過來的年青人,數月前放棄救生員的工作自發來到 Lesbos,每天在岸邊巡邏,拯救在海中遇險的難民,他們最終成為攝影師拍攝的主角。在一片仇恨中,尋找人性。

很多人誤會了 Robert Capa 那句「如果你的照片不夠好,是因為你不夠近」只是指物理上的遠近,其實拍得好照片最重要的還是攝影師和被攝者心靈上的靠近。我們在別人生命中的重要時刻出現,有時是悲傷,有時是歡欣,更多是無奈。攝影師放開自己去感受,和他們的情感在一起,那怕只是短短一段時間,又需投入下一個工作,都是對人性一種尊重。

互聯網新世紀,打破了媒體影像的慣常。在照片和視頻的爭論未完,更多的新科技如全境相機(VR)、虛擬立體影像等湧現。有時候攝影師忙於學習的新科技轉眼就不再流行,這會讓人不安,但不需要恐懼。從來攝影師的工作只是說故事的人,科技只是平台,只是令我們更好地去說故事的一環,主角永遠也是鏡頭前面的新聞事件中的人物。

2015 年快過,讓我們一起回顧端傳媒攝影師在世界不同地方拍攝的相片,感謝攝影師們付出的努力。願我們每一位攝影師也像 Don McCullin 對新聞永遠保持熱情,在未來的新聞現場看到 80 歲的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