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本文首發於微信公眾號「多數事務社」,原標題為《性別:豆瓣激進女權的迷思與困境》,端傳媒獲授權轉載。
繼肖美麗等女權博主以「港獨」傾向為由被圍獵和封號後,豆瓣社區的八個女權主義小組在一夜之間接連被封禁。破產版雅典學院小組、破罐子不摔小組、6b4t小組等,是豆瓣上知名的「激進女權」小組,成員之間核心的共識為反婚反育。同時,「6b4t」一詞在整個豆瓣平台成為了違禁詞(下文會予以詳細解釋)。經此變故,其餘有類似主張、但因規模較小未引起官方注意的小組,如lesbian feminism小組,紛紛轉為私密,貼文內容不再對外可見。遭遇封禁後,原破產版雅典學院的成員們迅速再次組建了一個低調的新小組,名為「假裝生活在2137年」,並恢復了大量高質量的討論與文獻搬運。然而新組也在不到兩週內被封禁,成員僅達到八千多人。
兩次「炸組」後,原本就淪陷在與反女權人士、温和派女權的論戰中的激進女權,愈發失去了辯解與觀點輸出的空間。無論是旁觀者還是其餘反對激進主張的女權主義者,都對「激進女權」所代表的觀點和人群有着極深的誤解和污名化。
1. 什麼是激進女權?
激進女權(radical feminism),也被譯為基進女權,起源於1970年代的美國,比起自由主義女權更具革命性和進步性,其主張主要包括對父權制度的批判、女本位的性別角色以及對性關係的批判。
在豆瓣社區中,激進女權的具體主張可以參見小組的組規。為了保證小組內討論的深度和集中性,避免沒有建設性的反覆爭論佔用空間,激進女權小組通常會制訂一些成員之間的共識,在認同的情況下才能申請入組,發言一旦違反了共識則會被踢出小組。人數和發言最多、最具代表性的破產版雅典學院小組的基本共識為:1)不罵小三、妓女 2)腐女身份與女權相悖 3)向下的自由(如化粧、穿高跟鞋,詳細解釋見下文)不是自由,不予以支持。
除此之外,組員之間還有一些普遍的觀點,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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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持6b4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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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思自身的厭女傾向是女權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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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對納入式性行為,認為納入式對於女性來說是生殖行為,因為女性的性器官不是陰道而是陰蒂,大部分女性無法在納入式性行為中獲得陰道高潮,同時具有染病與懷孕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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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對性緣關係和異性戀敘事,認為性慾是被社會構建的而非自然形成的,愛情是維持婚姻制度的洗腦話術,鼓勵女性之間形成非性緣的親密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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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對跨性別的概念,只承認男/女二分的生理性別,否認性別可以由主觀的心理認同決定,因為這種心理認同脱離不開父權社會對男性、女性氣質的刻板印象,也否認男性切除生殖器、造出陰道後就可以成為女人。
2. 豆瓣激進女權為何遭到封禁?
此次被封禁的八個小組的共同特點是以6b4t為共識,有大量關於反婚反育的貼文。與此同時,在其他內容較雜亂、並非單純探討女權話題的小組中,諸如「反對納入式性行為」的貼文也遭到刪除。
在此需要特別解釋的是6b4t,一個從韓國女權處借鑑過來的概念。6b指:不和男人結婚、不和男人戀愛、不和男人發生性行為、不和男性生育、不消費厭女辱女品牌、單身女性互助不與已婚女性互助。4T指:脱束身衣、脱宗教、脱偶像、脱宅脱腐。簡而言之就是通過避開戀愛、婚姻等父權制框架下的異性關係,以避免遭受對女性的剝削,同時形成單女互助以補償親密關係的缺失。
耐人尋味的是,6b4t的主張雖然因為偏離傳統的社會框架而被歸類為激進,但落實在具體的行動中卻是不具備任何「破壞力「的。6b4t不對修改法律有任何訴求,也沒有像幾年前的行動派那樣有任何發起線下行動的意圖。相比之下,豆瓣上有關爭取冠姓權、爭取平等的就業機會或男性對女性的惡性暴力事件的貼文,即使有「挑動男女對立」的厭男傾向和對現存制度的不滿,也一概沒有被刪除。
主張6b4t的激進女權所討論的內容更多圍繞「自身」而非「社會」,姿態是「拒絕」而非「爭取」——畢竟,一旦破解了戀愛與婚姻的敘事、完全脱離男性,温和派女權在和男性伴侶的零和遊戲中所需要爭取的冠姓權、家務勞動均分便不存在了;脱離了擇偶的語境,男性凝視和病態審美標準也很難再成為需要費力掙脱的枷鎖。
因此她們唯一值得官方忌憚的,是反婚反育的思潮一旦成為主流,將會對婚姻制度和生育率所產生的影響。豆瓣網友們推測此次封禁和即將公布的第七次人口普查有緊密的關係。
3. 激進女權被誤解的形象
在對中國女權動向不甚了解的旁觀者眼中,談到激進女權往往聯想起前些年的微博辱罵papi醬「婚驢」的事件,以及最近發生的在豆瓣上徵婚的清華姚班男被外貌羞辱一事。認為打着女權主義旗號對普通女性惡語相向、無故打擊男性自尊的那一批人,便可稱作激進女權,甚至和極端女權是同義詞。然而激進的行為必然意味着做出這些行為的人持有激進的觀點嗎?反之,選擇接受激進思想的女權主義者必然會以欠妥的方式輸出自己的觀點嗎?事實上,爭取冠姓權、對男性的外貌要求等議題,因為和性緣、婚姻關係緊密相連,更多被劃分在温和女權的範疇裏,反而不是激進女權所重點關注的。
辨別一場運動中的温和派與激進派,必然是從他們所持的觀點出發,而非從輸出觀點的方式反推立場。激進女權之所以得名,是因為她們比起自由派女權,對於化粧打扮、性關係、婚姻制度等社會慣例的拒絕更為堅定,並不意味着她們的厭男情緒更為強烈、攻擊性更高。同理,因為一部分人的攻擊性行為而批評激進女權,屬於完全沒有分清自己所談論的對象。這種失實的指責造成的最大傷害在於,人們會將激進女權理論和激進女權主義者(實際未必是這一批人)的過激人格聯繫在一起,從先入為主地而將「反婚反育」貼上過激行為的標籤,使激進女權進一步失去了對其觀點展開理性論述的空間。
4. 爹味女權與向下的自由
如果說將激進立場與激進行為混為一談展開批判的行為,是由旁觀者的身份帶來的離地和缺乏認知,那麼更值得引起注意的,是豆瓣社區的女權主義者內部產生的分歧。就在激進女權小組被封禁的前一天,一個科普納入式性行為是男本位的生殖行為、呼籲拒絕納入式性行為的帖子,因為其中過激的用詞(指出在女性無法獲得陰道高潮的情況下仍採取納入式性行為相當於自願成為「恆温飛機杯」),引起了温和派女權主義者的反感,指責激進女權「限制女性行為」的做法與父權規訓無異,是換了一套說辭的「新女德」。
除性關係之外,在人數較多、立場混雜的小組裏被討論最多的,是對於女性化粧打扮等迎合主流審美的行為背後的意義。自由派女權極力駁斥「化粧打扮是媚男行為」的指控(這一指控在過去來自男性,現在在自由派眼中,似乎也來自激進女權),認為女性本身擁有、也需要爭取取悅自身的自由;激進女權則更多關注女性以「關注外貌獲得自身價值「這一心態本身背後的動因,認為在女性或多或少受到父權審美影響的當下,宣稱化粧打扮是出於完全「自願」並不合理(自願並不等於自由)。同樣的邏輯可以適用於當家庭主婦、放棄冠姓權等被激進女權歸類為「向下的自由」的行為,爭取向下的自由實際是一種退步。
也正是因為對於向下的自由的明確拒絕和嚴厲抨擊,激進女權被冠以「爹味女權」的頭銜,並被誤解為與父權有着異曲同工的高傲與厭女的心態。需要承認的是,以直接冒犯他人的言語表達觀點的做法欠缺素養,也更難獲得對方的認可,但確實是網絡互動中難以規避的現象。例如以「婚驢」形容在婚姻中以愛之名放棄事業且得不到足夠的家務勞動報酬、生育補償的女性,指出婚姻對女性的剝削本質並無不妥,但用「婚驢」直接形容個人便造成了冒犯,其中的分寸在網絡論壇的交流中更加難以把握。
但將激進女權的主張與父權規訓作類比,無疑是失實的指控。父權阻止女性化粧、穿着暴露、進行性行為是出於將女性物化的掌控欲;激進女權則在為女性開拓在父權制框架下的「自由」之外的其他選項,即不通過外貌獲取自我認同、不依靠男性獲取性快感的自由。與父權制對家庭主婦的輕視進而想要達到否定女性婚內權益的目的不同,激進女權反對家庭主婦的幸福敘事,其目的是鼓勵女性進入公共領域、經濟獨立。「厭女」一詞的前提是將女性視為客體化的第二性,女本位的激進女權恰恰是厭女的反面。
再者,違背父權規訓所面臨的是失去被男性伴侶挑選、進入親密關係的機會,以及來自社會輿論與制度的懲罰。「規訓」本身是上級對下級的行為,只有掌握權力、能夠施加懲罰的一方才具備規訓的能力。這不是「婚驢」、「恆温飛機杯」等詞彙所體現的所謂「惡意」可以同日而語的。父權社會通過規訓收割了女性的性價值、生育價值和家務勞動,激進女權在女性同類身上並無利可圖。
5. 劍走偏鋒的割席分化?
在上述爭論中,激進女權往往被視作因其他女權主義者無法達到「門檻」而主動割席的一方,尤其是6b4t中「不與婚女互助」一條,被指責破壞了女性之間的團結。更有評論斥責激進女權排跨的立場(具體表現為不承認男跨女為女性),認為女性與跨性別人士同為父權制的受害者,不應互相傾軋。
提出這些批評的人未曾注意到立場與策略的區別,透露出旁觀者對女性面臨困境的複雜性的無知。立場以理論為基礎,是需要被反覆細化、愈辯愈明的。一味執着於「女性共同體」、「團結弱勢群體」的宏大敘事下的討論,反而混沌一片,難理頭緒。至於團結與分化的策略,需要視具體的運動展開情況而定。
然而,通過犧牲對部分觀點的堅持所達成的團結,在中國的語境下又有多少現實意義呢?中國內地的網絡女權,最力所能及的貢獻,是通過知識的傳播使受到父權壓迫的女性覺醒。至於依靠眾人力量推動法律與制度的改變,考慮到線下運動的開展所要付出的沉重代價,是更為遙遠的。在這種情況下,不同女權流派或弱勢群體之間的「求同」或許沒有「存異」更為重要。如果為了團結婚女放棄對婚姻制度的分析和批判,為了團結跨性別被迫認同性別不是由生理而是由主觀定義的觀點,那麼女權主義便缺少了很重要的敘事空間和討論餘地。
對於女權主義者「應當包容、博愛」的道德上的要求,則完全顛倒了女性成為女權主義者的初衷——不是出於她們價值觀的優越,而僅僅是作為受害者的身份反抗壓迫。女權主義者的行動不是站在人權高地上呼籲既得利益者放棄特權,而是保全自身的反抗運動,不必首先成為無可指摘、普渡眾生的聖母。誰有資格向受害者、反抗者提出進一步的要求呢?指出婚育對女性的壓迫且主動放棄婚育的激進女權主義者,即使不願花費精力為自願選擇結婚的女性爭取婚內權益,由於其鬥爭的方式在於其對個人生活的選擇,也沒有對婚女造成任何實際意義上的現實傷害,並不能構成指責激進女權的理由。
寫在最後
在發聲空間變得狹窄這一「不可抗力」的因素之外,激進女權目前面臨的最大困境還是與温和派女權在觀點碰撞時難以相互理解的尷尬處境。來自外界或父權的斥責與「指導」,反而是可以忽略不計的。畢竟如上文所述,激進女權並不以爭取既得利益者的認同為目的。
八個女權小組被封殺的當晚,其他女性居多的豆瓣小組中充斥着「經過今晚,温和派也要變成激進派」、「今天不站出來,明天站不出來」的激烈言論。然而在口號式的表態之外,激進女權的遭遇是否真正促進了温和派、平權派對她們的同情和理解?在激進女權發起的討論被刪除得越來越迅速的今日,似乎也不得而知了。
真不是我胡说,我所知道的基本上中文网所有的激女社区,辱骂女性、内部开籍、排跨、性别本质主义等等行为非常地严重,我当然不会否认她们的某一些言论正确,但是行为太极端了。
狠话比得上Bolshevik,组织统战水平不如Bolshevik,造反三年不成。在提纯信徒自我标榜上水平很强,但是理论基本全由韩女传入,terf纯度百分百。如果想了解真实的她们,去豆瓣随便搜点就知道了,比在这里看自我美化的雄文强。
我整個2022都在中推看著跑路到twitter的radfem整天victim blame 家暴性侵受害人是因為當了婚驢或者服了美役呢
為什麼寫得好像radfem同時被政府和libfem逼害似的。
現在2023 radfem依然活得好好呀,還在微博disease shaming 一個剛過生的bl作家是因為納入式性行為得了hpv呢?明明人家是得了卵巢透明細胞癌,而不是hpv引起的子宮頸癌。
坦白說radfem這麼積極地和libfem割席,對那些整天slut shame victim blaming 別人的自稱radfem 就從來沒有割過席,可以確定這些shaming culture 是radfem的成份了吧。
https://m.weibo.cn/status/MpjAqj6Uf
感覺應該補充的重要一點(否則我下面評論論述的關於“向下的自由”一段不足以成立),是目前國內的激進女權不止是不允許爭取所謂“向下的自由”,而是進一步反對人利用現有“向下的自由”,當然這兩者在很多語境下是重合的,也導致我剛剛忽略了這一層邏輯關係。
文章無疑是片面的、有強烈傾向性的,感覺作者只願意看見自己看見的。
認為激進女權主義無需包容、不求同只存異的最大漏洞在於,實際的激進女權時常將指責婚戀關係中的女性作為重要教條之一,是有傾向、有目的性地對女性中與男性存在性緣關係者進行傾軋,根本絕非“不包容”可概括,而是片面狹隘的,更幾乎無所謂存異的空間。事實上身處婚姻戀愛關係佔了女性的絕大多數,排除了她們去追求女性權益?到底追求的是什麼?
另外為什麼激進女權主義是“爹味”、“新女德”的,首先我認為只容許一種存在方式就一定是爹味的。激進女權只承認與男性無性緣關係的女性生活方式為她們眼中“好的、正確的”生活方式,那麼一旦激進女權的社會話語體系形成後,非“獨立女性”一定是被壓迫的,文章作者之所以意識不到這一點,是因為這種話語體系還未形成,並且尚是小眾的,對比可以看父權社會下拒絕傳宗接代的男同性戀。至於為何是新女德,最重要的一點是所謂“向下的自由”的定義是否合理。譬如舉例中講女性獲得了不討好男性凝視的“不化粧”的自由,那麼同理的,過去人們因“體之發膚受之父母”、“考慮一下自己的父母怎麼辦”這樣的父權話語體沒有自殺的自由,現在有了自殺的自由後,好好生活難道就因為是生活在仍為父權主義的社會中成為了“向下的自由”?另舉一例是,如果一個穆斯林婦女在幾百年後毫無被壓迫意味、只是單純覺得好看地戴上頭巾,那麼今日有不戴頭巾的自由但覺得頭巾好看,卻因為自身立場和頭巾宗教意味選擇不戴頭巾的穆斯林女性,她又是否是因為身處特定歷史時期而放棄了自己的喜好?這是不是一種歷史中的迂腐?所謂“向下的自由”劃定本來就是模糊的,我看過很好的說法是,自由本不應該有向上向下之分,它只有會否影響別的自由(如他人的自由、今天選擇今後不選擇的自由)這一條劃分標準。當激進女權揮舞著標準模糊(實際上自定)的“向下的自由”的大棒打向女性時,這是否一種並非客觀、中立且理性的道德準則?另外中國激進女權主義是否將女性獨立作為目標也值得懷疑,可以看到在她們的討論平台如微博某些賬戶中,她們常常將女性個人言論/私生活展示出來,以網暴的方式進行評論,其中語言不乏夾雜著種族歧視(特別是黑人)以及性少數歧視(特別是男同性戀及跨性別者)——我很難認為在當前社會,特別在種族歧視及性少數歧視已經大幅度弱化的境地下,仍然會歧視他人者有什麼高尚的社會目標,她們更可能只是同樣歧視有與男性有性緣關係的女性群體罷了。
當然相比激進女權主義我更反對網絡審查,哪怕我不支持激進女權,也堅持認為封殺激進女權主義社群是錯誤的。但很多針對激進女權的問題,我不認為是污名化,相反激進女權主義應該面對自身與大多數女性群體的割裂 。
文章把將罵清華姚班男和罵 papi 的人歸於溫和女權,這與我看到的群體非常不符合,因為我所看到的這(兩)類人常常同時持有性別分離,反婚,排跨等等中國「激進女權」的觀點。
將這類人的罵人歸結於冠性權或者男性配偶外貌的前提是這些人是期望結婚的;這與我所觀察到的不符,同時文章也沒有給出證據。而這兩種謾罵其實體現了中國 radfem 兩點,因為「性別分離主義」所以直覺使用刻板形象去評價徵婚男性,因為「女本位」而指責不符合「強大女性模範」的女性。
作爲一個用豆瓣兩年多,也曾和這些所謂激進女權試圖討論問題,但最終我選擇放棄,爲什麽?因爲我所遇到的所謂“激進”大多根本不想和你討論問題,只要你不同意她的你就會被各種扣帽子,各種來揣測你的動機與目的而不是認真反駁對方的觀點,所以她們還不懂得如何在公共領域討論問題,如果這叫做激進,不好意思我覺得你是在污衊“激進”這個詞,就像一個人你和他説理,他擡手就要揍你,你覺得這叫做激進主義?
當然沒有人生來就會理性討論,西方人也不是,所以根本原因在哪裏其實很明擺的
无论采取哪种立场,最终的目的都不应该是对女性群体再次进行命名,以形成新的边缘与排斥。无论从现实的角度讲还是形而上,局限(exclusion)都不会是进步的基石。问题难道是区分敌我?
为什么要激进很容易理解吧,完全跳出现有框架,懒得在乞求中换来一点权力。这篇文章下很多评价很搞笑,看一眼浓浓的男味扑面而来。
曾经我不赞同豆瓣上激进女权的很多观点,但现在再讨鞭尸已经没有意义了吧。况且,因为对各个话题都要争个高下,这个群体在一分二、二分四地不断分裂和内耗。所以我们本来就没有必要过分惧怕所谓激进女权的“危害”。她们完全应该有权利拥有自己自由表达的空间。
另:豆瓣女权群体中也分“小粉红”和“恨国党”两个(相互敌视)的群体,被封的也有不少不粉红的小组。
最后,被封的小组中也有不搞女权、只想跑路的女性小组。
所以激进女权在做什么呢?你没有做到我定的规矩,你就是婚驴,你就是父权的伥鬼,并任由评论区的一众粉丝对个人进行诅咒辱骂。还说什么不该对她们有太高的道德要求,拜托,只是简单的尊重人而已,很难吗?
如果真是想帮助弱势群体的话,为什么看到的只有你是个蚬子,是个母驴。不是每个女性都有能力摆脱枷锁去不婚不育,也不是每个女性都有意愿独自生活。不过无所谓,把她们都打成驴就简单多了,至于那些跨性别的、同性恋的,通通是在挤压女性生存空间,比不上我们弱势,然后你告诉我这叫激进?骂人的时候确实挺激动的
激进女权估计在社会中找不到自己,在人际关系中受挫,不受异性欢迎,为了在社会中彰显自己的存在,走向极端。一句话,大部分的男女行为是由人的自然属性决定的,恰巧这部分在这种人为叙事中没自己的位置,所以走向了极端,反男女性行为?她们是从哪来的??
問過女性朋友,陰道的G點也能引發高潮。
豆瓣女权就是纳粹女权,她们的观点包括但不限于:政府应该给所有男同性恋者强制结扎、跨性别人士无权使用无障碍卫生间。此外,这些豆瓣女权群体中爱国爱党的小粉红是绝大多数。这次被封只是刚好而已,我没有任何同情,甚至只想说加大力度!
谢谢,很有意思的文章!有两个问题我还没有想明白,先记在这里:
一、文章说“父權社會通過規訓收割了女性的性價值、生育價值和家務勞動,激進女權在女性同類身上並無利可圖。” 这句话放眼历史来看是正确的,但在今天微博的语境下,文章所区分的“表达的、人格的激进”和“立场的激进”似多有重叠,尤其在对于婚女的言辞上。因其煽动性,比起更为理性的探讨(理性不代表“温和”),更易获取流量,因而不可避免地与资本相纠缠。当话语激进的女权博主成为盈利大V,还可以说她们在女性身上无利可图吗?
二、文中举例的激进女权思想,比如无插入式性行为、不生育、不穿高跟鞋,等等,似都指向女性自身身体的自律和改造。的确,在当前中国,寄希望于结构性改变的确前景悲观,可能部分女性对男性气质的改造也深感无望。但如果激进女权对这二者的深入批判,最终提出的出路是女性更进一步改造自己,甚至不惜以内部“割席”为代价,对这个运动的前景我是有些迟疑的。(“割席”也是一个简单化的词汇,母女之间如何割席?和女上司之间如何割席?“割席”只意味着在网上讨论女权时割席吗,如果不割离家庭、资本主义制度这些基本建设,“割席”又意味着什么呢?)
污名化?你们用语言暴力在网上污名化无辜的人的时候怎么不提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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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性別論述經常是出於父權規則下社會性別的建構邏輯,然女性主義者大多對此是抵抗;但要走到排跨又更遠了點,麥金儂也不是TERF啊
這篇介紹很有趣但畢竟還是簡略了些、看的有點雲裡霧裏,中國基女(豆瓣基女?)因身處特殊環境而產生的思想體系感覺可以自成一個流派了
先不讲激进派和温和派该·不·该·团结,看现在的情况,激进派想要在网络上形成社群都很困难,想要割席都没有地给你割。实际上就是除了被迫团结在语义模糊的“女性主义”大旗下以外别无选择。
感謝蒂花之秀在CH上的出色表演。
對於被刪群的辯解:
激進女權作為女性在私人場域的選擇和主張,並不涉及傷害他人利益,政府本無權干涉。但是由於政權對女權的詮釋,就只限於女性財政獨立/男女工作平等之類的貢獻gdp定義,甚至是所謂「女漢子」這種陽剛化女性的父權角度,所以不容別種女權出現。眼下生育率低迷,還不知這輿論管制是不是為新的生育人口政策鋪路。
我记得我以前看6b4t的介绍的时候里面只是说单身女互助,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条成了不与婚女互助
认为“性慾是被社會構建的而非自然形成的”同时又“反對跨性別的概念,只承認男/女二分的生理性別”,这难道没有矛盾吗?还有,对于“规训”这一概念,如果把社会中流行的传统性别观念和刻板印象视作“规训”的一部分,那么“「規訓」本身是上級對下級的行為,只有掌握權力、能夠施加懲罰的一方才具備規訓的能力”这种说法显然又有些太狭隘了。
“不同女權流派或弱勢群體之間的「求同」或許沒有「存異」更為重要”,然而“激进女权”恰恰在某种程度上收窄了“弱势群体”的定义。只要求其它流派不割席不分化,为什么“激进女权”不去包容温和派、“婚女”同时放弃本质论承认跨性别者呢?到底是谁在压缩“敘事空間和討論餘地”?“女性成為女權主義者的初衷——不是出於她們價值觀的優越,而僅僅是作為受害者的身份反抗壓迫”,受害者和加害者的身份就一定不能共存吗?
最近刚看斯派克李的纪录片黑潮,感觉这里提到的激进女权立场和马尔科姆X的黑人抗争路线在对待抗争者与抗争对象的方式上很相像。。。
「對於女權主義者「應當包容、博愛」的道德上的要求,則完全顛倒了女性成為女權主義者的初衷——不是出於她們價值觀的優越,而僅僅是作為受害者的身份反抗壓迫。」
一篇排跨女权(TERF)的自我辩护文。简而言之团结和支持跨性别平等权益,将跨性别者纳入女权community在ta们的工具理性计算之下是一笔不划算的买卖。其实类似的叙述在美国早期的工人运动领域也会见到,白人中心主义的工运组织也没少写出类似于「为了团结非裔与亚裔工人被迫认同人类的种族与肤色没有高低之分的观点,那么工人运动便缺少了很重要的叙事空间和讨论余地」之类的话。你也不能说白人至上的工运没用,只是把已经内化了的对其他少数族裔的歧视路线归结于应该被平等尊重的不同流派还蛮恶心的。
不和男性組建家庭生育,是打擊韭菜的再生產,表明了女性脫離家庭組織束縛的嘗試。脫離偶像、宗教及宅腐,是拒絕共產黨支持下娛樂致死之風潮,表明了女性保留精神自主的嘗試。不消費辱女品牌,拒絕束身衣,是看清消費主義對於個人的騎劫,表明了女性作爲消費者發揮議價權的嘗試。一次性得罪了男性,資本,特別是幕後的共產黨,被作爲攻擊對象再正常不過了。故溫和派女權咯咯叫兩聲沒關係,若是激進女權那樣油鹽不進又不生蛋,就會被共產黨拿來煲湯了。
当一切行动都变为不可能的时候,言论只会越来越极端;网络言论快速激化到了各派都在叫嚣「杀光xxx」的背后,是在线下组织起超过十人的聚会都难以实现的现实。
“团结婚女”和“对婚姻制度的分析和批判”矛盾吗?“叙事空间和讨论余地”一定要建立在性别本质论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