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論|鮑克凡:弱者如何「與敵同眠」?巴以一國方案的探索

如果獨立建國的希望愈發渺茫,那麼巴勒斯坦人為什麼不學習南非黑人族裔,在同一個國家中反抗種族隔離、爭取平等權利呢?如今巴以「一國方案」不再是一個無人問津的答案。
「一國方案」依然很難成為解決巴以問題的正式選項。然而,若「兩國方案」的謊言被進一步戳破,積重難返的「一國」現狀下,巴勒斯坦人的新一輪鬥爭將隨時有可能為巴以地區帶來又一場災難。圖為一名巴勒斯坦男子坐在以巴之間的隔離牆前。

【編者按】在層出不窮的國際新議題衝擊下,巴以衝突似乎越來越少有人關注。然而這並不意味着此地情勢的慘烈程度稍減半分。3月30日,在第42個「土地日」(Land Day)中,巴勒斯坦示威者同以色列軍隊發生衝突,造成至少16人死亡,數百人受傷。

對同一塊土地提出主權訴求的巴勒斯坦與以色列,究竟應被視為一個國家、還是兩個國家?雖然「兩國方案」此前長期成為政治談判的基礎,但如今似乎已經走入死胡同,而「一國方案」重新顯示出現實意義。當弱者無法通過政治及軍事反抗來實現訴求、而「獨立建國」在事實上幾無可能、不得不「與敵同眠」時、應當如何選擇更具現實感的政治策略?這不僅是巴勒斯坦人所面臨的問題,同時也是一切處於弱勢地位族群所面臨的共同問題。

最近一年裏,在特朗普(川普)政府的支持下,以色列右翼政府似乎已在巴以問題中掌握了絕對主動地位。美國承認耶路撒冷為以色列首都,與西岸地區一座座猶太人定居點,使解決巴以問題的「兩國方案」行將就木。許多巴勒斯坦人逐漸放棄了獨立建國的希望,並轉而準備在「一國方案」下為平等的公民權利進行鬥爭。

「一國方案」究竟意味着什麼?與「兩國方案」有何本質差異?又將在現實中導致何種後果?以色列為何並不擔心?本文試圖一一說明。

南非往事:曼德拉的教誨

1990年2月11日,南非開普敦,曼德拉(Nelson Mandela)結束了長達27年的囚禁生活,在支持者的簇擁下走出監獄。這位南非黑人族裔的傑出領袖隨即來到開普敦市政廳前發表演講。他告訴人們,南非非洲國民大會對抗「種族隔離」的鬥爭並沒有結束,他將為南非黑人族裔的和平生活與普選權利繼續奮鬥。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曼德拉接待了無數來訪的朋友、記者與活動家,其中就包括巴勒斯坦解放組織主席阿拉法特(Yasser Arafat)。

曼德拉在與阿拉法特的會談中表示:「我們的鬥爭與巴勒斯坦解放組織有很多相似之處,我們在南非所遭受的殖民主義在以色列同樣存在。」曼德拉對巴勒斯坦人民的支持從未鬆懈,他曾說:「沒有巴勒斯坦人民的自由,我們的自由便不完整。」
曼德拉在與阿拉法特的會談中表示:「我們的鬥爭與巴勒斯坦解放組織有很多相似之處,我們在南非所遭受的殖民主義在以色列同樣存在。」曼德拉對巴勒斯坦人民的支持從未鬆懈,他曾說:「沒有巴勒斯坦人民的自由,我們的自由便不完整。」

曼德拉在與阿拉法特的會談中表示:「我們的鬥爭與巴勒斯坦解放組織有很多相似之處,我們在南非所遭受的殖民主義在以色列同樣存在。」曼德拉對巴勒斯坦人民的支持從未鬆懈,他曾說:「沒有巴勒斯坦人民的自由,我們的自由便不完整。」

然而,曼德拉的判斷並不完全準確,兩個飽受類似壓迫的民族此時已選擇了兩條截然不同的鬥爭路線。南非黑人族裔的目標非常明確:在同一片土地上的同一個國家中獲得與白人同等的政治權利。班圖斯坦(Bantustan)自治區的負面實踐,使白人永遠霸佔南非絕大多數領土的種族隔離政策已經沒有市場。而與此同時,阿拉法特已於兩年前宣布建立巴勒斯坦國,並承認了以色列的生存權,猶太人與阿拉伯人各自獨立建國的「兩國方案」,逐漸成為解決巴以問題的「標準答案」。

如果獨立建國的希望愈發渺茫,那麼為什麼不學習南非黑人族裔,在同一片土地上的同一個國家中反抗種族隔離、爭取平等權利呢?

曼德拉與阿拉法特會面後的第二年,巴以雙方在美國與蘇聯的斡旋下召開馬德里會議(Madrid Conference of 1991),直接促成了兩年後白宮草坪上籤署的《奧斯陸協議》(Oslo I Accord)。巴勒斯坦獨立建國,巴以兩國和平相處的願景初見曙光。馬德里會議上的巴方首席談判代表正是阿巴斯(Mahmoud Abbas),他是巴解組織內部支持與以色列和談的主要聲音。那一年的阿巴斯正值政治生涯壯年,「兩國方案」得到了國際社會的普遍認可,他也逐漸繼承了阿拉法特的一切職務成為巴勒斯坦的領導人。

然而,二十多年後,83歲高齡的巴勒斯坦總統已疲憊不堪。2018年1月28日,阿巴斯親口宣布《奧斯陸協議》已死,巴勒斯坦不再接受美國斡旋巴以問題,「兩國方案」前景一片黯淡。與此同時,巴勒斯坦拉姆安拉市(Ramallah)一尊六米多高的曼德拉雕像高舉右手,似乎在為巴勒斯坦人民指出另一個方向:如果在以色列之外獨立建國的希望愈發渺茫,那麼為什麼不學習南非黑人族裔,在同一片土地上的同一個國家中反抗種族隔離、爭取平等權利呢?如今的巴以問題面前,「一國方案」不再是一個無人問津的答案。

特朗普於2017年12月6日將有爭議的耶路撒冷確認為以色列首都,並啟動將特拉維夫美國大使館遷至耶路撒冷的序程。圖為當天晚上,一幅美國國旗與以色列國旗投影在耶路撒冷市的老城牆上。
特朗普於2017年12月6日將有爭議的耶路撒冷確認為以色列首都,並啟動將特拉維夫美國大使館遷至耶路撒冷的序程。圖為當天晚上,一幅美國國旗與以色列國旗投影在耶路撒冷市的老城牆上。

巴以新局與「一國方案」

所謂「一國方案」,是指將以色列、西岸地區與加沙(加薩,Gaza)走廊地帶合併為一個國家,並放棄在以色列國之外建立獨立的巴勒斯坦國。

2017年底以來,巴以問題遭遇巨大外交震盪。特朗普上任後曾一度表示,無論是「一國方案」還是「兩國方案」,他尊重巴以雙方的選擇。此舉意味著,美國總統罕見地放棄了堅持以「兩國方案」作為巴以問題的唯一出路。2017年12月,特朗普宣布承認耶路撒冷為以色列首都,並承諾將使館由特拉維夫(Tel Aviv)遷至耶路撒冷。以色列與巴勒斯坦均認為耶路撒冷是自己國家不可分割的首都。這座城市在1967年「六日戰爭」後一直由以色列方面實際控制,但絕大多數國家並不承認以色列對東耶路撒冷的主權。這座城市的歸屬權一直以來都是巴以和談中最為棘手的難題之一。

特朗普的言論徹底激怒了阿巴斯,後者隨即宣布《奧斯陸協議》已死,並不再接受美國斡旋巴以問題,巴解組織從1977年起訴諸美國調停巴以問題的歷史,延續四十年後至此告終。

背叛阿巴斯的不僅是美國,還有以沙特(沙烏地)為首的諸阿拉伯國家。沙特年輕王儲本•薩勒曼(Mohammad bin Salman)對偏袒以色列的美國總統言聽計從,並放棄了沙特於2002年提出的「阿拉伯和平倡議」。沙特王儲手中有足夠的籌碼使阿巴斯接受新的現狀:他既可以操縱阿巴斯頭號政敵達赫蘭(Mohammed Dahlan)以威逼,又可以向巴勒斯坦提供大規模經濟援助以利誘。走投無路的阿巴斯只能在政治生涯與整個人生的末尾,黯淡地拾起那張已經破碎不堪的「兩國方案」,徒勞地奔走於聯合國與歐盟之間以尋求新的支持。

「一國方案」在巴以兩地都有不少支持者。然而,他們對於「一國」的內涵卻有着兩種截然不同的解釋。

國際社會的言論或許可以給予阿巴斯一絲聊勝於無的安慰,但在巴勒斯坦國內,人們早已厭倦了那些支持他們獨立建國的謊言。越來越多的人正在認真思考一場新的鬥爭。

「一國方案」雖從未被正式納入巴以問題的討論範圍,卻在巴以兩地都有不少支持者。然而,他們對於「一國」的內涵卻有着兩種截然不同的解釋。以色列的某些極右翼勢力是「一國方案」的堅定支持者,他們將約旦河西岸地區稱為「朱迪亞和撒瑪利亞」(Judea and Samaria),並認為這裏是以色列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們往往積極推動西岸地區的猶太人定居點建設,以此蠶食巴勒斯坦領土,使「兩國方案」中巴勒斯坦人的建國希望變得愈發渺茫。

而另一方面,建國無望的巴勒斯坦人也開始越來越多地考慮「一國方案」。在他們看來,將來的「一國」應是一個民主國家,巴勒斯坦人由此可以通過人口優勢與選票終結以色列的「猶太國家」屬性。

 2017年12月11日,在約旦河西岸城市拉馬拉發生以巴衝突,示威者用彈弓在燃燒的輪胎煙霧中向以色列軍隊投擲石塊。
2017年12月11日,在約旦河西岸城市拉馬拉發生以巴衝突,示威者用彈弓在燃燒的輪胎煙霧中向以色列軍隊投擲石塊。

特朗普承認耶路撒冷為以色列首都後,巴勒斯坦內部對「一國方案」的討論愈發激烈。巴勒斯坦首席談判代表埃雷卡特(Saeb Erekat)認為,巴勒斯坦人此後應展開一輪新鬥爭:「在約旦河到地中海的巴勒斯坦故土上為一個人人平等的國家而戰。」政治活動家巴爾古提(Mustafa Barghouti)也在接受《紐約時報》採訪時透露,巴解組織會議上充滿了類似討論。很多人認為巴勒斯坦人民運動的重心,應從獨立建國轉向爭取平等的公民權利,其中包括遷徙權、集會權與選舉權等。這樣一來,巴勒斯坦人甚至可以成為以色列國總理。

「一國方案」在巴勒斯坦民間的呼聲也日益高漲。一方面,人們認為既然幾十年來的武裝鬥爭與和平談判都已基本宣告失敗,那麼對抗「種族隔離」自然成為了他們最後的選擇。另一方面,極為年輕化的巴勒斯坦社會對年邁而固化的統治階級牴觸已久,「兩國方案」作為後者的代名詞,也自然越來越多地遭到年輕人的排斥。此背景下,「ODS運動」(One Democratic State in Historic Palestine)與「一國基金會」(One State Fundation)等宣傳「一國方案」的巴勒斯坦民間組織,均獲得了一定群眾基礎。巴勒斯坦國內鬥爭方式的潛在轉變自然引起了以色列的關注,猶太國家將不得不面對一個棘手的難題。

以色列:為民族而放棄民主?

以色列右翼勢力在特朗普上台後日益活躍,他們希望加速攫取西岸地區土地,並將整個地區納入以色列版圖。然而,「一國方案」並不是以色列國內的主流聲音。1967年「六日戰爭」中,以色列實際控制了整個巴勒斯坦地區。時任總理艾希科爾(Levi Eshkol)曾表示:「這片土地是絕好的嫁粧,但我們不喜歡這裏的新娘。」

若巴以問題中「一國方案」得勢,那麼以色列方面則不得不在「民主」與「猶太屬性」間做出選擇。

目前,以色列國有850萬人口,其中包括20%的阿拉伯人,巴勒斯坦人口則將近500萬。若巴以地區形成一國,則國內阿拉伯人與猶太人人口將基本持平,而這還不包括大量居住在周邊國家的巴勒斯坦難民。如果這是一個非「種族隔離」的民主國家,那麼阿拉伯人將很有可能通過平等的政治權利與選舉,終結以色列的「猶太國家」屬性,並結束整個「錫安運動」(又稱「猶太復國主義運動」)。因此,若巴以問題中「一國方案」得勢,那麼以色列方面則不得不在「民主」與「猶太屬性」間做出選擇。

以色列的極右翼勢力對此似乎並不擔心。反對巴勒斯坦獨立建國的以色列司法部長沙凱德(Ayelet Shaked)曾明確表示:「以色列的猶太國家屬性必須維持下去,即便這有時會付出平等的代價。」猶太家園黨主席,以色列教育部長本內特(Naftali Bennett)更是早已為「一國方案」做好了周密安排,他提議巴勒斯坦人在西岸部分城市進行自治,但整個地區主權盡歸以色列所有。這樣的提議與南非種族隔離時期的「班圖斯坦」政策並無二致,也因而遭致大多數以色列人與主流錫安主義者的強烈反對。

以色列國土地勢狹長,領土東西寬度最短處只有15千米,最長處也不過114千米。敵人從東部來犯時幾乎無險可守。而西岸地區正如以色列身前一片厚厚的胸甲,是猶太國家不可或缺的安全屏障。圖為以色列士兵邊境巡邏。
以色列國土地勢狹長,領土東西寬度最短處只有15千米,最長處也不過114千米。敵人從東部來犯時幾乎無險可守。而西岸地區正如以色列身前一片厚厚的胸甲,是猶太國家不可或缺的安全屏障。圖為以色列士兵邊境巡邏。

在「種族隔離」這一議題面前,以色列人自然具有基本的是非觀念。長期以來,他們並沒有將「一國」作為解決巴以問題的主流「方案」。然而,在地區安全形勢逼迫下,猶太人卻誠實地將「一國」逐漸演變成為巴以地區不可逆換的「現狀」。

以色列國土地勢狹長,領土東西寬度最短處只有15千米,最長處也不過114千米。敵人從東部來犯時,特拉維夫等沿海城市與本古里安(Ben Gurion)機場幾乎無險可守。而西岸地區正如以色列身前一片厚厚的胸甲,是猶太國家不可或缺的安全屏障。早在1967年剛剛佔領此地時,以色列便提出了著名的「阿隆計劃」(Allon Plan),希望獲得西岸地區人煙稀少的戰略要地,並將人口集中的大城市及周邊地區還給鄰國約旦。此後歷任以色列總理中,無論是強硬推進定居點建設的貝京(Menachem Begin)還是温和給予巴勒斯坦自治的拉賓(Yitzhak Rabin),其政策均可視為「阿隆計劃」的延續。只不過右翼更強調「阿隆計劃」中「需要土地」的內涵,而左翼更強調「警惕人口」的部分而已。

現任以色列總理內塔尼亞胡(納坦尼雅胡,Benjamin Netanyahu)早在1997年6月便提出過一個升級版「阿隆計劃」,希望控制西岸地區約60%的土地,並在這裏建立「安全區」與以色列獨享的交通網絡。時至今日,內塔尼亞胡一方面無數次強調他並沒有放棄與巴勒斯坦方面對話,更沒有放棄「兩國方案」,但另一方面又表示,他所能給予巴勒斯坦的只是一個「準國家」(State-minus)。文字遊戲中,「阿隆計劃」的內涵沒有絲毫改變。

目前中東形勢下,以色列死敵伊朗已在巴格達、薩那(Sana’a,沙那)、貝魯特與大馬士革四個阿拉伯首都中獲得了極大的話語權。其中貝魯特與大馬士革距以色列咫尺之遙,巴格達也可以約旦作為跳板威脅猶太國家安全。現實政治面前,以色列公民幾乎不可能以國家安全為代價而選出一個左翼政府。如今,在數位極右翼閣員的襯託下,內塔尼亞胡甚至都變成了以色列政府中的「自由派」。這樣的背景下,巴以之間的「一國」現狀輪廓愈發清晰。

以色列控制着巴勒斯坦的進出口貿易與税收,巴勒斯坦經濟因而對前者無比依賴。圖為2014年11月4日,巴基斯坦費薩爾巴德,人們在阿舒拉節的紀念活動上爭搶免費食物。
以色列控制着巴勒斯坦的進出口貿易與税收,巴勒斯坦經濟因而對前者無比依賴。圖為2014年11月4日,巴基斯坦費薩爾巴德,人們在阿舒拉節的紀念活動上爭搶免費食物。

情勢今非昔比,「一國」鬥爭艱難

「一國」現狀下,許多巴勒斯坦人已做好了像南非黑人族裔一樣對抗「種族隔離」的準備,但他們的鬥爭將更為艱難。

巴勒斯坦人與過去南非黑人的處境不盡相同。首先,過去的南非白人政權對黑人勞動力十分依賴,而統治者與被統治者的依賴關係在巴勒斯坦則完全相反。以色列控制着巴勒斯坦的進出口貿易與税收,巴勒斯坦經濟因而對前者無比依賴。此外,巴勒斯坦是世界上最依賴境外匯款維繫經濟的國家之一,而以色列正是巴勒斯坦人的最大僱主。「一國」框架下,巴勒斯坦人雖有政治鬥爭的決心,卻缺乏相應的經濟籌碼。

除此之外,國際壓力為南非結束種族隔離提供了很大幫助。然而,以色列如今的國際環境似乎空前良好。不僅美國特朗普政府熱切支持以色列,以沙特為首的諸阿拉伯國家也與以色列形成了利益綁定。此外,以色列與中國、印度兩大發展中國家的關係也在最近幾年中迅速發展。由此看來,以色列雖依然很難回答「一國」現狀下「種族隔離」與「人人平等」間的必選題,但這道題在整場考試中的分值越來越低。

阿巴斯在宣布《奧斯陸協議》已死之後,並沒有更進一步解散「兩國」框架下的巴勒斯坦民族權力機構(Palestinian National Authority)。巴勒斯坦自治政府依然料理着巴勒斯坦國內的安全秩序與基礎設施建設,而這本應是以色列作為佔領者應盡的義務。猶太國家對西岸地區進行佔領所付出的代價也因而降到了最低。

然而,內塔尼亞胡與阿巴斯配合下所形成的巴以僵局,雖由來已久卻也暗流湧動。一方面,阿巴斯年事已高,健康狀況不容樂觀,巴勒斯坦內部權力鬥爭日益激烈,未來變數頗多。另一方面,內塔尼亞胡近期陷入貪腐醜聞,事件尚在發酵之中,而新一輪大選最晚將於明年11月份舉行。就目前形勢來看,「一國方案」依然很難成為解決巴以問題的正式選項。

然而,若「兩國方案」的謊言被進一步戳破,在積重難返的「一國」現狀下,巴勒斯坦人的新一輪鬥爭將隨時可能為巴以地區帶來又一場災難。

(鮑克凡,以色列特拉維夫大學中東研究碩士,自由撰稿人)

讀者評論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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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解決方案:先把耶路撒冷全部無人AI化.然後在耶路撒冷找一個少女,為她植入上帝的精子,然後宣稱這就是救世主,帶領我們對抗AI大軍。科科
    好啦,開個玩笑。只是「國家」這個名詞我很不懂為何大家要強調它,「國家」這個字就我的解讀就是「納粹」,玩得最好的就是普魯士人。只是當時皮癢打了20世紀兩大強國,所以死很慘。不然歐洲各個都感謝德國把猶太人幹掉呢。而以色列現在搞得就是「猶太納粹」,聽不順耳?那我就說三次 「猶太納粹」 「猶太納粹」 「猶太納粹」。不過美國、中國也很不到哪裡去,就像太陽與北風的故事,只是美國中國是太陽,用經濟搞納粹。德國、以色列是北風,暴力納粹。

  2. 作者分析得很好。這是一篇解說淺白但有深度的文章。
    但我仍要問「一國」真的是選項嗎?猶太人二戰後立國,靠的是信念,不是實際處境。那個「流奶與蜜之地」,已落入他人之手,單邊臨海,其它包圍著你的都是如狼似虎的阿拉伯人,你憑什麼仍要在那裡插旗?就靠老大的精神支持嗎?今日,如果只看現實處境,也許「一國」真會是一個選項。但選了一國,好些麻煩就會順勢而至。到時內外交逼,恐怕就沒有現在這般敵我分明了!
    其實,以色列並不急於求變。維持現狀,對以色列才是最好的選項。急的是敵方。

  3. 兩國分治方案是巴爾福宣言和英國托管巴勒斯坦下阿拉巴人強烈武力反抗的國際政治評估下的解決方案。在阿拉伯列國和巴勒斯坦政治代表持續拒絕接受國際協議下,巴勒斯坦人立國自主的可能性亦持續消失。在1948年至1967年期間,眾阿拉伯國家沒有援助巴人在其擁有控制權的加沙,約旦河西岸成立巴國,並定都東耶路撒冷,而約旦當年亦試圖把西岸和東耶路撒冷納入其版圖內。至《奧斯陸協議》簽訂後,巴人政治代表已經協助以色列政權為兩國分治設置墓誌,以國20多年來在約旦河西岸的建設,已成功確立其要地不要人的政策,另一方面,巴勒斯坦的政治代表持續鼓吹和執行武力抗爭,只為以色列政權拒絕履行國際議決的借口。而巴人掌權者的內部腐化和貪污,根本沒有本事和意慾建立一個健康的民主國家,令巴人平民受惠,他們的阿拉伯同胞自始至終也只當巴人為其政治籌碼而已。如今談一個共治只不過是巴勒斯坦人和少數極左的猶太人的意願,以色列國作為一個猶太國家,猶太人佔大多數而擁有絶對優勢,是不能逆轉的基礎,在全球猶太人看,這是猶太民族的命脈,把佔領區內的巴人納入以色列國為公民,被視為自取滅亡。如今誰擁有政治籌碼,誰是「大衛」,誰是「哥利亞」已很清楚,可惜的是處於劣勢的巴解和哈瑪斯不爭氣,繼續以權為私,給對手彈藥,增強自己的劣勢,到頭來只有一般的巴勒斯坦平民持續活在困境中。

  4. 不解決宗教衝突,什麼方案都是胡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