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Too巨浪中,范雲贏得性騷官司:「性平是台灣未完成的進步運動」

「如果連我這種懂性騷擾法律定義的人去告,都告不贏,那這制度不是有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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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6日,距離民進黨前黨工揭露性騷擾申訴遭主管壓下、掀起台灣MeToo運動序幕整整一週,民進黨籍立法委員范雲控告國民黨籍立委陳雪生涉嫌性騷擾案,也迎來最終判決。

這起性騷擾案發生在2020年7月的一場議事攻防戰中——陳雪生以肢體(肚子)碰觸范雲(背),經抗議,再行言語嘲諷。事發當日,范雲於社群網站上揭示過程,而陳雪生在回應媒體時又做羞辱式反擊,讓她決意提告。

范雲的這場「戰役」,從行政申訴到民事求償,再遭陳雪生反控毀謗的刑事告訴,一路走了三年;台北地方法院於2021年12月一審判陳雪生賠償新台幣8萬元,陳雪生不服上訴,今年6月,上訴被駁回且不得再上訴,至此陳雪生判賠確定。

過程中,陳雪生再三強調無性騷擾意圖,至於言語攻擊,是對范雲指控感到憤怒,爲了捍衛個人清譽,一時情急才爆粗口。然就范雲而言,這是不折不扣的性騷擾,就算行政、民事、刑事三起官司她都勝訴,但三年來歷經的辛苦與承受的攻擊羞辱,讓她無法笑看結果,尤其陳雪生仍然被國民黨提名為2024年立委參選人。

立委范雲。攝:陳焯煇/端傳媒
立委范雲。攝:陳焯煇/端傳媒

「陳雪生不是推擠!沒有推擠!」

「如果連受害者是國會議員,都可以被國民黨用不符法律認定的說詞,企圖淡化、護航加害者,說要保護性騷擾受害者的小市民,應該是宇宙級笑話了。」

雖是2020年的舊案,但此案判決結果出爐於MeToo潮爆發之際,國民黨只得連同他案一併受理,並於6月21日公布該黨性騷擾申訴委員會調查結果。

就陳雪生性騷擾一事,國民黨表示,此案雖經民事判決定讞,但並不涉及黨紀,也未觸犯該黨提名規定的「排黑」條款,因此沒有「撤銷提名」的理由。

換句話說,即使司法認定陳雪生有性騷擾之事實,國民黨也不會因此排除他參選的資格。這也與該黨對此案自始至終的認知有關:僅是朝野在議事激烈攻防時的肢體碰觸。至於言語騷擾,陳雪生既已坦言不諱,國民黨只能建議:「請立院黨團加強溝通性平觀念,並請陳雪生委員接受性平課程。」

國民黨調查公布後,范雲辦公室旋即發出聲明,指責國民黨再次將陳雪生性騷擾一事,扭曲成「議事攻防的肢體碰撞」,但事實並非如此。

接受端傳媒專訪時,范雲沿著過往民主運動參與經驗,強調自己從事過街頭運動,也被警察抬過,很清楚「推擠」是什麼,陳雪生的碰觸她之時,實屬「靜態」,「不是推擠,沒有推擠!」

「如果連受害者是國會議員,都可以被國民黨用不符法律認定的說詞,企圖淡化、護航加害者,那國民黨說要保護性騷擾受害者的小市民,應該是宇宙級笑話了。」范雲辦公室的聲明措辭強烈,甚至直言國民黨「噁心」,以顯憤怒。

判決定讞當日,范雲便不斷主張陳雪生的候選人資格應該被撤銷,否則只要對方倚靠其政治實力當上立委,就得繼續跟性騷擾行為人在國會共事、見面。這讓她感到不舒服。

由此可知,雖然范雲在司法上得到勝利,但她的感受仍無法被處理——即使她長年為此奮鬥。

在擔任民進黨不分區立委前,范雲就投入深化民主與性別平權運動多年,也以學者身份在校教授「性別政治」等課程;踏進國會殿堂後,在婦女權益與平權法案上,更是著力不少。

身兼研究者、倡議者、立法者於一身的她,對於「性騷擾」自是了解,也具備相當的意識與處理能力。但無論如何在社群媒體或大眾媒體上,講述自身經驗、重建現場情況,仍會被政敵界定為「政治操作」。每每講起,范雲總是語帶不平。

「我們的文化還不夠友善,習慣去質疑受害者,也期待受害人是完美的。如果性騷擾的受害人不夠完美,就無法獲得足夠的支持與同理。」范雲稱自己因這些冷嘲熱諷,感受到性別暴力受害者面臨的煎熬困境,這種經驗便成為她奮戰的動力。

三年前在性騷擾議題上發聲、戰鬥的范雲,繼續站在今年掀起的MeToo浪潮上,揮刀對抗不友善的法制環境與輿論。

而她所處的戰場,究竟是何樣貌?

2019年11月30日,國民黨連江縣立法委員參選人陳雪生在馬祖的造勢活動上演講。
2019年11月30日,國民黨連江縣立法委員參選人陳雪生在馬祖的造勢活動上演講。

「如果這樣就算了,我無法對自己交代」

「我當場指認性騷擾並公開抗議,卻得不到一句道歉;如果就這樣算了,我沒辦法對自己交代,也沒辦法鼓勵年輕女生。」

2020年7月14日早上開議前,范雲與同黨委員搶佔主席台。國民黨籍立委也同樣趴在主席台上,彼此不讓。

在台灣,在野黨國會議員由於席次不比執政黨,因此會透過搶佔主席台的方式干擾議會進行,讓議案無法進入表決程序。

這一天所排的議案,是監察院院長被提名人陳菊的人事案審查,藍綠兩黨皆為議事攻防準備。彼時,范雲站在主席台正中間,左右兩邊分別是同黨立委林宜瑾與國民黨團書記長蔣萬安,而國民黨籍立委陳雪生則從後方靠近,以肚子碰撞范雲的背部。

當時,范雲站在距離主席桌兩公尺處,且身後有足夠寬闊的空間。因此,第一次觸撞,范雲還沒意識發生什麼事,接連感受到幾次碰撞後,才察覺異狀,轉頭發現:陳雪生的肚子在碰她的背。

她第一時間愣住,對這個行為感到納悶:自己背對陳雪生,對方又是正面朝向自己,這時並不處於推擠的狀況中,陳雪生怎麼可能無法控制身體?「難道他是『刁工』(故意)的嗎?」

「陳雪生委員,你用肚子壓我很噁心,這已經是性騷擾了。」范雲立即出聲抗議,趨他走開。林宜瑾也附和,請陳雪生馬上離開。

陳雪生雖然走離,卻是嘻皮笑臉:「用肚子不會懷孕,不算性騷擾。」

范雲立刻轉頭對其他國民黨立委發聲:「國民黨性別平等程度太差了,應該要教育自己的委員。」

站在范雲身旁的蔣萬安默不吭聲,陳雪生則嘻嘻哈哈一說再說。讓民進黨其他委員們也忍不住出言制止,要求陳雪生不要再說了。

范雲回到辦公室後,將這個經驗與助理分享,助理們的反應很是激烈,直說太離譜了。她仔細想想,也覺得當場抗議還被置之不理,實在不能就這樣算了,便在臉書分享這件事。

「這是我的小MeToo。」范雲在專訪中,對這三年前這則貼文,下了這個註腳。

這則臉書文超過上千轉發,第二波的傷害與性騷擾也隨之而來;陳雪生批評范雲是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又不是餓死鬼」,其他國民黨委員也要范雲「照照鏡子」,暗示她其貌不揚,沒有性騷擾的價值。

陳雪生甚至指控范雲利用性別作政治輿論操作「很低級」,於是嗆聲:「我不理她啦,有事叫她去法院告啦,沒意思。」

「我是個婦女運動者、女性主義教學者,也當到立委了。我當場指認性騷擾並公開抗議,卻得不到一句道歉;如果就這樣算了,我沒辦法對自己交代,也沒辦法鼓勵年輕女生。」思慮佔滿她的腦袋:自己除了抗議,還能做什麼?難道只能繼續承受如此羞辱嗎?

儘管旁人都說性騷擾案大多告不贏,勸她放棄,但范雲仍決定訴諸司法:「如果連我這種懂性騷擾法律定義的人去告,都告不贏,那這制度不是有問題嗎?」

立委范雲。攝:陳焯煇/端傳媒
立委范雲。攝:陳焯煇/端傳媒

「性騷擾是性別乘以權力的結果」

「台灣婦女運動的進程,一直是都是悲劇發生、受害者站出來有關。」

范雲是見證台灣民主化發展、女權意識萌芽的一代。但她於1986年考上台灣大學社會系時,系上既無性別課程,也無女性教師,學生唯一能接觸到女性主義思潮與課程的機會,只有去上外文系的課。

儘管成長在一個相對保守的時代,但因為生在四個女兒的家庭,范雲未曾感覺到「性別不平等」;當其他女同學抱怨生作女兒的處境,她笑說家裡都是女人她又是老么,「吃得到雞腿。」

「我是參與公共事務後,才感覺到女性的包袱。」

她坦言,如果不是「女性研究社」(女研社)成立,讓她的女性意識有被啟蒙的機會,恐怕無法長出面對與處理現實社會中的性別不平等與歧視的能力。

「當時我參加的社團是大陸社和學生會,在其中看不到性別,也覺得性別議題不重要,比較像是性別盲。」范雲強調,女研社的存在對他們這些大學生很重要,因為這些社員不斷提醒大家:性別議題和民主運動一樣重要,民主既然是對每一個人的尊重,就不能忽視女性群體不公平的感受,「對我們來講說,這是一個集體學習的過程,是伴隨著民主運動一起發展的性別啟蒙。」

作為3月學運(野百合學運)的女性指揮官,范雲回憶當時的學生運動中,有一群很進步的女生,不斷刺激參與者反思性別問題。

像是1990年中正紀念堂靜坐活動中,有位台大醫院醫師上台短講,因情緒激動而對著台下上萬名參與者,飆出含有羞辱女性字眼的「三字經」。即使辱罵的對象是國民黨,底下女同學立即出聲抗議,強勢禁止這樣的言語出現。這件事讓范雲印象深刻,「這代表在學生運動裡,還有個不可忽視的女學生運動。」

范雲口中的「女學生運動」明顯崛起於1990年代。1991年,有女學生在台大校門口遭人以小刀襲臀,引起校園騷動。台大女研社與改革派社團因此發動反性騷擾遊行。

「在當時的社會,性騷擾很少被談論,這還是一個相對新的概念;在女學生運動中,大家也會討論什麼才叫性騷擾,什麼不是?」

范雲解釋,這是一個沒有性平相關法律的年代,台大學生之所以在校內發動反性騷擾遊行,無非是相信性別平等、相信身體自主權。女生勇敢的出來抗議,就像小紅帽對抗大野狼一樣,「這可以說是我們學生運動裡的MeToo吧。」

范雲在競選學生會會長時,便曾遭到他人以性別作為文宣攻擊,但她認為,並非是她參與學生政治活動才有此遭遇,性騷擾對任一女性而言,是無所不在的——像是小學可能遇到暴露狂,男同學拉肩帶或是過度追求不當,乃至於陌生人的攻擊,都是女性長期忍受的一部分。出國讀書後,她不時聽到台灣朋友坦承自己遭到性侵或性侵未遂的經驗,這才知道很多人受害是根本無法說出來,「在台灣,這樣的事件一直都在,是一個系統性的不公平。」

隨著民主化發展,公眾意識提高,1990年代的台灣女性逐漸願意說出自己的性騷經歷,甚至向學校和職場提出申訴。但當時的社會,還沒有能力處理這樣的問題,憤怒匯聚成河,1994年,女大學生與婦運團體齊聚街頭,發動「女人連線反性騷擾」遊行。

「台灣婦女運動的進程,一直是都是悲劇發生、受害者站出來有關。」范雲表示,直至今日,仍是如此。

儘管台灣戰後就有婦女運動,但多放在婚姻制度、生育權等概念上,性騷擾或性別暴力的法制要求,是到1990年代才出現。也因為民間的壓力,《性別工作平等法》、《性別平等教育法》 及《性騷擾防治法》終於在跨進21世紀的台灣通過施行。范雲說,「性騷擾的問題也才從一個『無法無天』的時代,跨進一個有法制依循的性別平等時代。」

正是在這麽一個時代開展之際,范雲學成歸國,除了教書與繼續深化民主的工作,也踏入婦女運動,進行各項婦權與性別平權的倡議與政策推動任務,並見證台灣性別相關法案的完備。

她在婦女新知基金會擔任董事時間,台灣在婦權運動上迎來歷史新頁,累積諸多成果,包含推動婦女參政權,主張不分區立委的女性比例要達二分之一。而這個改革成績,不僅是台灣的性別指標升為亞洲第一的重要關鍵,范雲能踏入國會,也是受惠於此。

「性別暴力跟性騷擾,其實不只是性別問題,而是性別乘以權力關係的結果。」

2016年成為民意代表的范雲,看著婚姻平權法案、  《跟騷法》、數位性暴力四法修法(編按:修改法源涉及《刑法》、《性侵害犯罪防治法》、《犯罪被害人權益保障法》、《兒童及少年性剝削防制條例》)陸續通過,又因為自己遭到性騷擾,進一步思考性騷擾申訴制度的改善。

為了修法,她與團隊針對職場性騷擾進行研究,也邀請建築、醫學領域女性分享職場性騷擾經驗與看法,並在今年春天舉辦公聽會後,MeToo就發生了。

「這是一個全球性的現象,當女性進入以男性為主的領域,就會出現挑戰。」范雲以前陣子受美國眾議院之邀,參與深化民主會議的經驗為例:一位墨西哥女議員在會議中提及,她在遭到另一位議員性騷擾且提出申訴後,卻被遭以「言論免責權」為由,不予處理。而范雲所分享的性騷擾勝訴案例,對其他國家代表而言,實屬難得的經驗。

范雲再以其邀集的醫學界代表個案為例,指出性騷擾申訴的困難:負責報告的女醫師持續在開刀房裡聽到、見到性騷擾,卻不願意申訴,「因為他們不相信醫院的申訴制度。」

她進一步指出,當團隊嘗試接觸演藝界人士後,竟只得到「沒有性騷擾」的回應,「但是,你看這幾天影劇界的這一波⋯⋯。」范雲認為,率先揭露性騷擾的這幾個領域,並不意味著他們的狀況最嚴重,而是有足夠支撐的能量,讓當事人能夠出來發聲,「其實還有更多⋯⋯。」

「性別暴力跟性騷擾,其實不只是性別問題,而是性別乘以權力關係的結果。」范雲解釋,性騷擾若發生在權力不對等之時,當事人在第一時間會難以明確拒絕,也沒辦法替自己辯護,遑論走申訴管道。

根據台灣勞動部2022年「工作場所就業平等調查」顯示,有3.3%的女性受僱者遭到性騷擾,1.3%男性受僱者有同樣遭遇,對女性性騷擾的加害者多為同事與客戶,對男性性騷擾的加害者的身分,上司、同事、客戶的比例接近。而遭性騷擾的員工中,有提出申訴者只有兩成多,不申訴的理由,近五成是「當開玩笑,不予理會」,其次則是「擔心閒言閒語」、「擔心失去工作」或「擔心二度傷害」,也有人表示不知道跟誰申訴。

此外,依據勞動部2022年性別平等工作申訴統計,有165件申訴被受理,其中,雇主知道有性騷擾情事卻未處理的申訴案件就有155件,而雇主沒有訂定性騷擾防治辦法機制或沒有公告的有26件。

范雲表示,過去十幾年來,《性別平等教育法》、性騷擾的申訴機制不斷修正,讓師生不斷被教育要有性平意識,學生也受到很好保護,即使如此,還是有很多校園性騷擾案件沒有被好好處理,何況權力跟性別更不平等的職場?她認為,還存在著大量黑數,而這些黑數之所以存在,是因為女員工既無法被好好保護,而她們也不相信法律能夠保護她們。

「我們應該回頭反思職場的勞動處境。在員工相對弱勢的情況下,勞動法規到底能不能幫助他們?」

2023年6月28日,台北夜景。攝:陳焯煇/端傳媒
2023年6月28日,台北夜景。攝:陳焯煇/端傳媒

「性別平等是一個未完成的進步運動」

「台灣這一波MeToo運動,雖呈現出對體制不滿,但也代表一種進步的聲音。也顯示『性別平等』是一個未完成的進步運動。」

根據勞動部薪資調查,女性薪資長期低於男性,范雲指出,這意味著職場上的男女不平等一直存在——如果薪水代表一個人的power,那麼,女性就是處在底層的位置,「我們可以看到歐洲規定董監事決策機制的性別保障,像這樣的制度,不知道台灣哪一天能落實。」

話鋒一轉,范雲提到台灣職場上不論男女主管普遍缺乏性別平等意識,而這正是這代台灣人要繼續努力的方向,「所以我會覺得,台灣這一波MeToo運動,雖呈現出對體制不滿,但也代表一種進步的聲音。也顯示『性別平等』是一個未完成的進步運動。」

范雲進一步解釋,這些人若不是想要改變這個世界,就不會嘗試發聲。相較於過去的不敢言說,今天勇敢發聲的受害者們,讓范雲感覺到時代的進步,因為她們不用擔心污名化,也能得到支持,「社會是友善的。」

「這個世代是在性別平等教育下長大的,當他們面對上一代那些沒有性平意識、歧視女性與弱勢的管理者或環境時,願意發出聲音,就代表這個社會過去的努力是有成果的。」范雲表示,那麼,接下來,就是立法者與改革者的事情了。

但即使台灣在法制上的反應速度很快,文化態度的改變卻很難追及,范雲指出,「人們永遠都是在新的衝突事件中學習改變。」

像陳雪生對她的性騷擾,就顯露了這個問題。范雲解釋,在那個現場,國民黨立委似乎不認為陳雪生性騷擾,也不懂什麼是性騷擾,「理應最有法律素養的立法委員,都沒有這種敏感度,就可以想像為什麼多數人的性別平等觀念沒跟上。」

「我現在已是中年,又當到立委,還要忍受性騷擾,更何況其他年輕女性?」提及眼前正發生的MeToo運動,范雲很能同理,她說,現代人比起以前更有性別意識,年輕世代思想也更為進步,要一個比她20歲時還進步的年輕女性去忍受這一切,是更辛苦的,「過去相對保守,現在是更為性開放的時代,但如果沒有搭配上性別平等的尊重文化,那麼,性別衝突的頻率就會更高。」

因陳雪生案而生的各種騷擾,乃至後來接續而來的攻訐,她持正向看待:「上天要我走這條路,應該就是希望我將這個經驗,轉化成文化上的努力、修法上的努力。」

范雲說,因為朋友的支持,加上自身的個性,她嘗試說服自己:這些經驗都是為了讓她在相關立法工作上,可以做得更好。

「這波MeToo是一個未完成的進步運動。」范雲再次強調,這一個又一個繼續發生的「爆破」,其實是讓這個社會改變的能量,人們願意發聲,代表對社會是有期待的,而這些期待很是重要,也是我們必須要珍惜的「性平時刻」。

讀者評論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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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端传媒近期台湾板块12篇文章里10篇是me too,理解me too,但是台湾是太小了没得选材了吗??

  2. 我認為 陳雪生確實犯罪。
    但褫奪他立委參選人的資格,是否懲罰過重。

  3. 真是好坚韧,好厉害,好蒂哈哈哈哈好蒂好蒂

  4. 真的很不容易,为范云的努力感动。经过这一波性平风波,希望能在社会中建立起更明确的边界感,相互尊重,互惠共赢,爱与自由啦等等 🙂

  5. 民進黨不是在立院過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