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隨着以弗羅裏達州長羅恩·德桑蒂斯(Ron DeSantis)和南卡羅萊納州參議院蒂姆·斯科特(Tim Scott)為首的一批共和黨政客,正式宣布投身2024年的共和黨總統初選,四年一度的總統選舉週期可以說是拉開了帷幕。由於民主黨一方有作為現任總統的拜登主動謀求連任,導致民主黨初選淪為程序性的走個過場,缺乏實質性看點。所以到明年夏天普選階段開啓之前,美國政壇的主要目光都會聚焦在共和黨初選,和註定火藥味十足的這場內部之爭之上。
只是,共和黨初選雖然看着熱鬧,幾乎是每一個流派的共和黨人都想進來摻和一下,但撥開喧噪的一層外殼之後,其實質仍然式圍繞着過去八年美國政壇的核心話題人物,也是共和黨實際政黨領袖——特朗普,所展開的一場特朗普式選舉。過去幾年中深陷性侵、機密文件保存不當,再到涉嫌推翻選舉結果等法律危機,同時又在選舉中屢遭挫敗的前總統特朗普,儘管傷痕累累,卻如同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一樣,從未真正倒下。
歷經「艱險」卻越戰越勇的特朗普,雖然仍是麻煩不斷,卻已重新成為共和黨初選中一騎絕塵的領跑者,在民調中長期保持的大幅領先。更何況,伴隨着加入共和黨戰團的候選人越來越多,本就處於劣勢的共和黨內反特朗普勢力反倒是自我分裂,大有重蹈2016年覆轍的跡象。
換言之,除非未來幾個月中有重大變故,2024年美國大選的基調,大概率還會是一個2020年特朗普拜登對決的翻版續作。至於結果又能和「前作」有多大差別,恐怕就當下高度極化的美國政壇而言,最終的結局不說是完全一樣,基本上也會是大差不差。
麻煩不斷,卻一騎絕塵的特朗普
特朗普在這些年所積累的政治資本,特別是他在共和黨內所收攏的大量無限忠誠於他的基本盤選民,讓他即便在輸掉了20年總統大選之後,仍然保留了作為共和黨實際領袖的超然地位,能夠在黨內呼風喚雨。
如果說在這過去八年風浪不斷的美國政壇當中還有什麼不變的基本盤,自15年正式出道以來一直穩穩佔據「c位」的特朗普是當然不讓的人選。自打特朗普從自家大廈的扶梯中緩緩走下之後,作為政治素人卻一舉入主美國政壇兩大勢力之一的共和黨,並最終爆冷贏下總統大選的傳奇經歷,加上他本人口無遮攔喜怒不定的性格,都讓特朗普牢牢和過去數年的美國政治捆綁在了一起。特朗普在這些年所積累的政治資本,特別是他在共和黨內所收攏的大量無限忠誠於他的基本盤選民,讓他即便在輸掉了20年總統大選之後,仍然保留了作為共和黨實際領袖的超然地位,能夠在黨內呼風喚雨。
然而,過去的幾年對於特朗普來說,顯然不是一帆風順。輸掉選舉之後卻深陷選舉舞弊的陰謀謎團,最終導致一月六日衝擊國會山事件爆發,給特朗普的政治形象附上了嚴重的污點和逃不開的包袱。特朗普本人在這一事件中深度參與的角色,和他事後遲遲不願放手的固執,使得他遭遇了法律和政治層面的雙重審視,進一步拉低了他在關鍵的搖擺選民中的形象分。2022年共和黨在中期選舉中低於預期的表現,特別是特朗普力推候選人們的接連失利,更是推動整個共和黨重新思考他們和特朗普與特朗普主義之間的關係,一度讓特朗普在黨內的領袖地位出現了動搖的跡象。
另一方面,特朗普除了政治層面遭遇挑戰,其個人所面臨的法律困境也越來越多。無論是紐約州已經正式起訴的封口費一案,還是正在預備階段,隨時有可能落實的喬治亞州關於推翻選舉結果的公訴,亦或是比較虛無縹緲沒有實際進展的「文件門」和一月六日事件的相關聯邦調查。這一攬子法律麻煩加在一起,即便是沒有太多真正被定罪的風險,足以讓特朗普焦頭爛額。5月8日特朗普被紐約陪審團判決性侵女性指控成立並需要賠償五百萬美元的案件,也是近期所面臨的一個新困境。
種種負面因素加持之下,倘若是一般的政客,早已經被政黨和選民所拋棄。畢竟,就算是先前黨內有大量無比愛戴這類政客的人,在他們成為選舉中負資產最終影響到政黨和選民整體利益之後,肯定會被主動切割摒棄。因為按常理而言,選舉政治雖然感性成分不少,但終究不是「請客吃飯」,能否取得結果,上台執政才是最終的目的。
但特朗普的情況,很明顯不能用常理去推論。而二十一世紀的共和黨和美國保守主義運動,又顯然不是一個常規的政黨和一個常規的政治流派。
但特朗普的情況,很明顯不能用常理去推論。而二十一世紀的共和黨和美國保守主義運動,又顯然不是一個常規的政黨和一個常規的政治流派。特朗普在美國政壇的成功,和他在共和黨內所建立的絕對權威和主導地位息息相關,而造成他在黨內毫無根基確能長期把控政黨內核的原因,則是現代美國保守主義所面臨的合法性困境,和歷代共和黨精英和基層選民的嚴重脫節,以及特朗普作為類似「宗教領袖」式的獨特個人魅力這三重法寶。
前者的合法性危機,來源於里根時代後保守派的政治競爭力下滑,和新自由主義為主的全球化導致美國製造業衰敗,經濟體制嚴重外強中乾的現實境況。共和黨精英和基層選民長期的不和,特別是想利用卻又懼怕於共和黨草根選民愈發萌生的反建制「厭恨」情緒的矛盾心裏,則讓共和黨基層選民渴望一個替他們發聲的政治人物走上前台。最終,這兩點因素交匯在作為一個個人魅力獨特,憑藉着政治素人本質,能夠滿足新偶像新路線需求的特朗普身上,造就了特朗普主義接管改造共和黨的政壇地震。
也就是說,特朗普能夠以一個外來者的身份強壓黨內地頭蛇,靠的就是他對擁護他「讓美國再次偉大」(MAGA)政治路線的共和黨基本盤選民的絕對掌控。正是這一內在核心,讓特朗普避免了在20年選舉失利又捅出一月六日事件這麼大簍子之後,仍然牢牢把控住了黨內政治生態。
不過,特朗普派候選人在22年中期選舉中屢遭敗績,間接導致共和黨在多個本該贏下的選舉中敗北,最終讓共和黨整體戰果不佳的結果,讓特朗普再度經歷了選舉失利的危機。與20年選舉之後沒有多少共和黨人和特朗普直接叫板不同,弗羅裏達州共和黨州長德桑蒂斯的異軍突起和其優異的選舉表現,讓共和黨內對特朗普早就心生不滿的精英階層(所謂的建制派)有了和特朗普公開叫板,甚至 「擁立新君 」的契機。
於是乎,一時之間風頭強勁的德桑蒂斯成為了各路共和黨人馬爭相追捧的「新領袖」,大有掀翻特朗普統治,迅速上位成為2024年共和黨新總統候選人的架勢。但是,在瞬息變化的政壇,德桑蒂斯一時的風頭無量,並不能真正代表共和黨內,特別是基本盤選民已經做好了替換特朗普,迎接新領袖上位的準備。隨後幾個月的變化,特別是特朗普被紐約州起訴後,共和黨選民堅決和他站在一起,迫使其他共和黨總統候選人必須出聲維護特朗普之後,他在初選民調中所建立的穩定領先優勢(支持度時常過半),足以說明共和黨內並沒有徹底擺脫特朗普和特朗普主義的土壤。
時至近日,特朗普在民調中的領跑優勢仍十分穩固。不僅是全國範圍的民調特朗普基本都是獨自過半,遙遙領先於排在第二位的德桑蒂斯和後面的一衆候選人,在更為關鍵的早期初選州艾奧瓦(Iowa)和新罕布什爾州(New Hampshire)的民調當中,特朗普同樣保持着類似的大幅領先優勢。考慮到未來初選中,特朗普所面臨的並非是一個統一步調的黨內敵對勢力。隨着非特朗普的候選人越來越多,這些互相擠壓其他非特朗普候選人競選空間的候選人們,只會進一步分散本就處於人數劣勢的黨內反特朗普勢力,從而讓特朗普很有可能像2016年一樣憑藉着四分五裂的對手以相對多數的優勢最終勝出初選。
歸根結底,特朗普在共和黨內的超然地位,即來自於底層選民對他的愛戴和長期的盲從,同時也靠着下面共和黨精英和政客們的畏懼造成的不敢造次所維持。
歸根結底,特朗普在共和黨內的超然地位,既來自於底層選民對他的愛戴和長期的盲從,同時也靠着下面共和黨精英和政客們的畏懼造成的不敢造次所維持。一次又一次的經歷證明,特朗普的基本盤不會背棄他們的領袖,這就導致高度依賴特朗普MAGA選民來取得選舉勝利的共和黨人,哪怕心中再怎麼厭惡特朗普,也不得不表面上順從於他,從而避免遭遇他的怒火懲罰輸掉初選。
如果把這種情況移植到共和黨初選當中,外界就會發現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廣大非特朗普的共和黨候選人,包括德桑蒂斯在內,都不希望也不願意直接和特朗普起衝突。一是這些候選人不願意充當被特朗普奚落攻擊的靶子,二則是因為其他共和黨候選人希望能夠在贏得初選之後接過特朗普的基本盤,走沒有特朗普的特朗普主義,靠着啃特朗普的老本來獲取大選中勝出的機會。但是,問題就在於在特朗普仍然參選的情況之下,這些投鼠忌器的共和黨總統候選人們,又有什麼方法和理由去說服初選中將發揮決定性作用的特朗普基本盤選民改換門庭呢?
無人願做「屠龍」之人,僅靠期待意外事件發生(比如特朗普因去世或被定罪離開政治舞台)來取代舊皇的策略,在選舉中肯定是靠不住的幻想。自然而然,2024年的共和黨初選結果愈發朝着似曾相識的2016年節奏所靠攏。
第二人的難處,困境中的德桑蒂斯
從近期的言行舉止看來,德桑蒂斯所主打的競選策略,在於強調他和特朗普之間的不同,意在突出自己形象較為乾淨,能夠有效吸引中間選民的「可當選性」(Electability)。
當然,討論共和黨24年總統初選,只談特朗普是不夠的。就算是特朗普最終從共和黨初選中再度脫穎而出是大概率事件,其他總統候選人,特別是德桑蒂斯,還是有非常多值得關注和探討的地方。畢竟,在彭斯(Mike Pence)「背叛」後,特朗普還需要尋找一個新的競選搭檔來和他一同出馬24年大選。
作為共和黨初選中當之無愧的第二人,德桑蒂斯可謂是這半年多時間來共和黨內吸引最多注意力的非特朗普政客。攜着自己22年中期選舉取得壓倒勝利的東風,在弗羅裏達州議會的鼎力支持下,德桑蒂斯成功地利用弗羅裏達州這個不小的舞台,來充分吸引外界和保守派的關注,扛起文化戰爭中的共和黨大旗,最大程度執行沒有特朗普的特朗普民粹主義路線。在性少數群體、種族多花化問題,和墮胎等各類爭議社會議題全面開火,勢與警醒一代(「Woke Mobs」)作鬥爭的德桑蒂斯,成功憑藉着一系列法案成為了受到廣大保守派和全國媒體追捧的寵兒。
德桑蒂斯相對乾淨的政治形象,和他較為年輕卻十分豐滿的政治履歷,特別是擔任還算是搖擺州的弗羅裏達州州長期間取得成績和連任勝利,都促使他成為共和黨內取代特朗普成為新政黨領袖的最佳選擇。正是在多重光環加持之下,德桑蒂斯把目光轉向了全國舞台,於昨日在推特正式做出了參選2024年總統大選的決定。
從近期的言行舉止看來,德桑蒂斯所主打的競選策略,在於強調他和特朗普之間的不同,意在突出自己形象較為乾淨,能夠有效吸引中間選民的「可當選性」(Electability)。德桑蒂斯公開表示,他認為2024年大選目前只有三個比較有機會勝選的候選人——他,拜登,和特朗普。而在這三人之間,德桑蒂斯則委婉地表示自己要比特朗普更有機會擊敗拜登,贏下足以湊齊270張選舉人票的搖擺州。某種程度來說,德桑蒂斯想要複製的正是2020年取得成功的拜登的競選策略,通過強調當選性,呼籲選民理性地考慮選舉的最終目的——贏,而不是感性地思考——誰更能代表自己,來獲取足夠選民的支持從而擊敗特朗普。
但是,德桑蒂斯所面臨的問題,卻是特朗普的選民,大概率不會買這一套「可當選性」的帳。2016年特朗普爆冷勝出的先例,讓這些選民始終無法相信特朗普無法勝出的論調。更何況,對於廣大MAGA群衆而言,有現成的特朗普可選,為何又要走沒有特朗普的特朗普主義道路呢?德桑蒂斯力圖將自己塑造成特朗普主義接班人的努力,或許最後會成為壓倒他選情的雙刃劍,即開罪了黨內的溫和派,又同時在特朗普一側吃力不討好,成為了公認的特朗普之敵。
更何況,德桑蒂斯本人作為一個未經過全國政治大舞台考研的「政治新秀」,其缺乏個人魅力、人際關係能力處理較差、為人過於自傲不接地氣的軟實力問題,在短短的幾次全國競選試探活動中已經被充分地暴露出來。再加上德桑蒂斯不算明智的向商業鉅子迪士尼發起惡鬥,必然也會在未來給他帶來本不必要的負面頭條和各類法律麻煩。種種因素加持之下,德桑蒂斯在民調中巔峰期和特朗普並駕齊驅,回落至當下落後二十幾個百分點的變化,也變得不難理解。
不過,德桑蒂斯的問題固然很多,與特朗普之間的差距更是非常明顯,但不可否認的是德桑蒂斯仍是共和黨內除了特朗普之外最有可能成為最終候選人的「參賽選手」。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民調始終保持在兩位數的德桑蒂斯,定然會是後面試圖追趕他和特朗普的其他候選人集中攻擊的靶子(「得罪不了特朗普還不能得罪你了」),同時也會是特朗普各類怒火的直接受害對象。德桑蒂斯能否經得住前後夾擊的考驗絕地翻盤,將是共和黨內初選中最有可能帶來變局的不穩定因素。
志向不小,卻又難堪大任的攪局者們
無論怎麼推斷,這些候選人的成就可能就止步於參加共和黨的總統初選辯論而已。指望這些州長對特朗普,甚至於德桑蒂斯造成實質性威脅,恐怕多少有點一廂情願。
除了特朗普和德桑蒂斯之外,還有數位共和黨的政客已經或即將正式投入2024年的選戰當中。這一批人中,以第一個宣布參選的前美國駐聯合國大使,前南卡羅萊那州長尼基·黑莉(Nikki Haley)為代表,大部分是傳統初選中富有競爭力的建制派候選人。但是在特朗普時代的共和黨當中,這些履歷光鮮的傳統共和黨人,很難有脫穎而出的機會。在民調中長期停留在個位數支持水平,即便是能有自己的幾次高光時刻,最終也還是就能扮演一個攪局者的次要角色。
作為特朗普外第一個宣布參選的黑莉,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作為共和黨內少有的外交和內政雙重經驗兼備的少數裔女性政治家,黑莉按常理來說應該是共和黨初選的有力競爭者。但就她參選以來外界和共和黨內平淡無奇的反應來看,黑莉更有可能的出路是表現一番自己後轉為潛在的副總統或國務卿候選人,從而延續在黨內和政壇前線的影響力。
與黑莉同州出身,這周正式宣布參選的南卡參議員蒂姆·斯科特同樣遭遇了類似的尷尬局面。身為共和黨內唯一一個黑人參議員,斯科特在黨內有着極其特殊的地位。與此同時,作為一個十分有個人魅力,保守派意識形態資質非常完美,有着典型里根式樂觀主義共和黨人風采的斯科特,可能是共和黨能夠推出的大選階段的最強選手。只不過,斯科特信奉的那一套「有同情心的保守主義」,在特朗普主義盛行的年代已經是明日黃花,不被共和黨初選選民所認可。或許和黑莉一樣,斯科特最終的出路也是潛在的副總統候選人。
而特朗普的前副總統彭斯,已經多次明示將加入戰團的他,更是缺乏吸引除了他的基本盤——社會保守派和福音派選民之外的「潛在賣點」。被特朗普選民認為是叛徒的他,也不可能被MAGA群衆重新接受。換言之,彭斯的選舉前景比黑莉斯科特等人還要慘淡,甚至連重新被考慮成為副總統候選人都並不現實。
至於其他已經或者即將參選的共和黨州長們,無論是阿肯色州的前州長阿薩·哈奇森(Asa Hutchinson),還是即將宣布的新澤西州前州長克里斯·克里斯蒂(Chris Christie)和新罕布什爾州州長克里斯·蘇努努(Chris Sununu),或者是強烈暗示有意加入選戰的弗吉尼亞州州長格倫·楊金(Glenn Youngkin),這些候選人或許從紙面上來看有一定競爭力,但拎到初選的大舞台上,要不就是知名度欠缺,要不就是意識形態太溫和。無論怎麼推斷,這些候選人的成就可能就止步於參加共和黨的總統初選辯論而已。指望這些州長對特朗普,甚至於德桑蒂斯造成實質性威脅,恐怕多少有點一廂情願。
總結
經歷了八年時間之後,共和黨和特朗普之間的有機結合,讓共和黨無法剝離哪怕是已經愈發明顯成為大選中負資產的特朗普。
而歷經各類「磨難」和政治法律考驗的特朗普,儘管仍然危機重重,卻無疑是共和黨內最有可能的初選贏家和事實上的政黨領袖。
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把2024年的政治天平再度指向了拜登和特朗普二度對決的方向。從常理而言,20年和22年的選舉結果,都已經證明了美國選民中存在着一股穩定過半的反特朗普選民聯盟的存在。在大部分選民對於特朗普的態度都已經非常固定,加上政治超級極化的大環境下,不難看出共和黨現在陷入了一個典型的兩難困境——贏得了初選的人大概率贏不了大選,有可能贏得了大選的人在初選中壓根沒戲。倘若沒有翻天覆的變化,這一悖論估計是沒有被解開的可能。
不過,正如大部分人難以預料特朗普的崛起一樣,任何事情在漫長的選舉週期中都有可能發生。世紀末千禧年以來的美國總統選舉兩邊難分高下的新常態,都讓選舉的最終結果很容易被意外因素改變。因此,即便特朗普揹負着沉重的包袱,也不能說他就真的無法贏下大選最終的勝利。未來一段時間美國所遭遇的經濟挑戰,或許會成為特朗普再度創造奇蹟的一個契機。
一切的一切,都還要靠真刀實槍的選舉結果來檢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