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門半封城一週過去,全民檢測開展到第11輪,確診個案仍有續增。42歲經營車房的朱先生直批政府反應「不夠」、「太慢了」。「看看國內、珠海,其實一有狀況,是好快(封城)的」,在電話裏頭的他快速思考一下,說不知道是否因為澳門「沒有專業人士」,導致收效甚微。
6月18日,澳門爆發新一波疫情,確診個案在2週內累計破千。7月11日,政府實施7天有限度禁足,截斷社區傳染源,其後宣布措施延至22日。截至17日,澳門累計有1765宗確診。
這段期間,當局實施嚴格的防控措施:戴錯口罩會被檢控;狗隻不能上街便溺;上巴士要有許可證。但是同一時間,亂象四出引發爭議:僱主無須出糧;隔離酒店員工爆疫;完成隔離者需再次隔離。7月15日,一隻處於封控大廈的小狗因噎到窒息,獸醫花了一個半小時才到場,小狗最後失救死亡,事件引來公眾反彈,當時一名政府醫生回應稱,「市民需懂得為動物做急救」。
特首賀一誠自7月1日起,已連續18日沒有露面。如今半封城再延5天,朱先生認為,為了回復正常生活狀態,還是要繼續封下去。他明白,那不是件簡單的事,但如果國家隊有人出手,「就會沒事。」至於國家隊的人選,「可以是解放軍」。
放眼澳門,也不是每個人都對清零抱有信心。在每日1快測、2日1核測的高頻率下,人們開始抗疫疲累,討論是否應「共存」。吊詭的是,在賀一誠強調「不會躺平」之後,針對違規者以及抱有共存想法的人,一套民間自發的舉報批鬥機制正在出現。
無薪者、失業者:不是病死便餓死
電話接通以後,Jassy開始飛快地說,「這跟兩年前不一樣,兩年前也有封城,只是一兩個星期就回復正常。但現在好令人擔心,已經有好多家務工確診了。我們現在已經沒工作3個星期了。」
Jassy是澳門進步家務工工會主席,在澳門當家務工已經7年。她記得,疫情在社區爆發那天,僱主問她要不要待在她的家,直至疫情過去。當時Jassy正在外面,擔心自己已經暴露在風險之中,她不想感染僱主家中老人跟小孩,所以拒絕了,「我留在自己家裏」。
根據勞工局的數字,現時澳門有超過25000名移住家務工,當中最多來自菲律賓及越南。跟香港不一樣,法例沒有規定僱主必須為移工提供住宿,僅需每月支付最少500元(澳門幣,下同)住宿津貼。像Jassy一樣,多數移工會與同鄉一起合租單位。
後來,Jassy鄰居確診,僱主給她付足了整個6月的薪水,叫她不要出門。不過,Jassy沒有歡天喜地,因為下一個問題接踵而來,「我現在擔心這個月了,因為我沒法上班。」按照勞工法,僱主在封城期間無需支付薪酬。在網絡上,就有任職私人企業的市民,表達自己被迫放無薪假的窘境。但對於月薪只有約4500元的移工來講,消息更是與生存掛勾。
6月中旬開始,Jassy幾乎每天都收到求助電話,目前積累過百個。她坐在床上, 翻着一本A4大小的筆記本,上面列滿接到的求助。她按不同原因、地區劃分,寫滿好幾頁:大多數移工突然被告知無限期放假,沒薪水了,吃的已經很將就,但各類用品和物資都不夠。
燃眉之下,Jassy向慈善團體和領事館求救,甚至打電話到香港的移工團體「請教」,但在政府規定下,這些場所都必須關閉。有團體知道後,悄悄給Jassy送來乾糧等物資,但她看着眼前一疊疊求助資料,感覺再多也不夠分,當中更有不少移工被困在黃碼、紅碼區。「我只好點算目前物資能分給多少人,然後再跟團體回報,希望他們可以再送多一次,」她說。
截至7月14日為止,有67位菲律賓移工確診,當中有45位已康復完成隔離。目前,Jassy表示自己的糧食仍足以「生存」,但面對無止境的禁足,她也不免擔心,「我們還未因病毒而死,就已經被餓死了。」
然而移工要擔心的,並不僅這件事。6月疫情初爆發,衛生局指出主要涉及兩個群組,其中一個是緬甸移工群組。移工放假外出,與同鄉相聚吃喝,在各地都常常被指責為傳播病毒的缺口。
當被問到僱主對於自己在外留宿的意見,Jassy把頭別過去,看着坐在床另一側的工友,「當然有意見,她便曾經被說過」。事實上,自疫情開始,他們日常的高歌、閒聊話題,早被源源不絕的求助個案、與機構間的周旋會面所替代。昔日充滿歡笑的樓宇,早就沉寂下來。
儘管她們想離開,但也不是那麼容易。有移工被僱主終止合約後,在物資金錢都不夠的情況下,計劃離澳回家,但由於護照有效期已經少於6個月,無法到香港坐飛機,被迫滯留。Jassy替她打去領事館求助,可在封城狀態期間,領事館僅維持低限度運作,辦理護照最快也要等3個星期。
「現在的問題是,她已經沒有食物,也交不起租金,她要怎樣生存下去?」Jassy說。一同住宿的移工了解到情況後,不時分享物資食物,但該名移工說:「其他人這樣幫我,我又怎可以靠自己生存?(They just keep on feeding me, how am I going to survive?)」Jassy覺得好痛心。
在Jassy與朋友合住的家,客廳放置了一張雙層床,床的上層堆滿大大小小的行李箱,她就和伴侶睡在下層。從菲律賓到澳門落地生根這些年,她說,那是她們全部的家當。「我們也為這個城市付出了很多啊,」Jassy穿着工會的粉色T恤,直勾勾地看着記者,「為甚麼政府不可以考慮我們多一點?」
寵物不能上街便溺,紅碼大廈小狗噎到失救
封城底下,受影響的不只是人,還有動物。
一直困在家裏,Lucky已經48小時沒有上過廁所。牠的耳朵垂了下去,一時趴在地板上沒精打采,一時又在房間之間來回轉、找人,「好亢奮去𦧲你(纏着你)」 。主人阿澄說,牠是在請求:「我好急啦(憋得好辛苦),可不可以幫幫我呀?」
根據澳門當局規定,落街放狗(下樓遛狗)「跟維生活動必要扯不上關係」,不算合理外出的理由。就此,市政署建議飼主訓練犬隻在家中上廁所。不過,動物有自己的個性,生理習慣更是長期形成,並不都能馬上改變。
Lucky是一隻老唐狗。阿澄一家養了牠12年,從來都只在街上便溺,「除非牠有意發脾氣(才會在家撒尿),不過那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封城消息公布得突然,阿澄趕緊購置好尿片、引導劑,希望Lucky適應在家裏定點大小便。但現實是,「老狗真的好難改」。
封城的第2天,Lucky開始不怎麼進食,「牠一直看着我們」,不開心。阿澄和家人嘗試狠心一點,不理牠,「但是牠會撲上來、要抱」。阿澄明顯感覺到,牠是在焦慮,「你想一想,人類兩天沒有上廁所都不行啦。」眼看Lucky的狀態,全家人緊張起來。
他們討論說,既然政府目的都是防疫,那不如趁着半夜、街上沒什麼人的時候,趕緊帶牠上個廁所,「我們都不想惹事嘛」。當晚凌晨12點,阿澄媽媽做好核酸,就牽着Lucky下樓。原本只是十多分鐘的事情,但過了3小時,她們還沒有回來。阿澄覺得好奇怪,看見媽媽電話有通未接來電,撥回去,才知道媽媽被人抓了。
媽媽在凌晨3點回到家。她回憶經過,說是在臨走一刻被海關執法人員人看到,判定她沒有遵守防疫措施,帶到檢察院拘留。後來政府新聞稿寫道,關員截獲的截獲女子「正在散步」。
事件在網絡上掀起一番討論。一直關注動物權益的「人人流浪狗」澳門義工團向端傳媒表示,自封城開始,已接到超過200名狗主的求助。組織寫信給政府部門,希望政府能允許主人在錯峰時間帶狗隻便溺。可是警方表示,不會改變執法方向。
1天後,1位在紅碼封控大廈居住的住戶在網絡發文,表示其狗隻因為進食時噎到,呼吸困難。可當局從接到求助到派獸醫到場,一共花了1個半小時,小狗最後因為失救而死亡。外界批評當局由反應、處理,到批示效率的緩慢。
16日,山頂醫院醫務主任李偉成出席記者會,表示動物跟人一樣,幾分鐘窒息就會死亡,作為狗主要懂得為動物做簡單急救,「做好防範性措施」,比事後追責好。回應引發公眾憤慨,有人在網上批評官員說法不負責任,「頂級落後」,以後「信自己好過」。
可在一片罵聲當中,也有不少留言轉向指責狗主,稱搶救黃金時間只有幾分鐘,不應該把責任歸咎醫護人員,「這是不幸事件」。這一則留言獲得過百點讚。
事實上,在今波疫情,市政署開放為因紅碼區被隔離或醫治的住戶提供暫托動物服務,期間不設探視;目前累積暫托了153隻,做法曾獲市民稱讚。但大家想不到,在封城一週間,寵物現實遭遇與政府相關回應,隨即赤祼地揭示澳門動物權益的脆弱。
在阿澄看來,澳門人很有自覺性,「好聽話」、「能逆來順受」,大家一直都很願意配合政府的防疫政策。但是,這個社會不只是人在生活着,「狗也有生理需求」,而如果政府有好好理解這一點,「有頭髮沒有人想做癩痢。」她這樣告訴記者。
外出怕被篤灰,抱共存想法被批鬥
困在家裏第4天,梁子陽用了兩個詞語來形容一家人的心理狀態:「無奈、頹廢」。
除了到超市買菜跟做核酸,他都沒有外出,每天在家裏照顧小朋友、看電視新聞疫情記者會,由於活動都別無二致,「已經不記得今天是7月幾號、星期幾。」有時候,他看着太太在陽台站了1小時,只是呆看街上疏落的人流,就那樣閒着。
讓他心痛的,是自己兩個小孩子。他們才剛上幼稚園不久,正值活力充沛的年紀,如今天天被困在家裏。小朋友無法「放電」,除了睡不好,還會鬧彆扭。梁子陽不忍心,就帶兩個小孩到屋苑中間的公眾平台,「5分鐘繞個圈」,讓他們曬曬太陽吹吹風。
不過很快,在業主會的微信群裏,梁子陽收到其他住戶上傳的照片——他們從自家陽台拍攝,檢舉那些仍到平台活動的人:「為什麼你們這麼不聽話?」、「管理公司為什麼你們不管?」甚至有人提出報警。梁子陽嚇着了,他害怕自己也被人拍了照,放到群裏,「開始批鬥」。
一股舉報風氣正在靜止的城市裏不斷蔓延。政府宣布,市民如非必要外出,違者可被判監或每日罰款,過程由警方、海關等部門執法。可是在執法者眼底下,必有漏網之魚。目前,官方權力機關並沒有設立舉報途徑,部份義憤填膺的市民自發「補位」,透過微信群、Facebook討論區等澳門人常用社交媒體,利用公眾壓力,一起聲討「害群之馬」。
在實施首日,當局對市民發出905宗勸喻,2張告票。有市民在Facebook發長文表示不理解,「配合一星期有這麼難嗎?」在帖文的結尾,他呼籲其他人外出做核酸時,盯住所有「自私精」,「拍張相」。
經營車房的朱先生也有向記者表示,曾經兩次看到同一個人放狗,「應該放了5到10分鐘」。他把那個人拍了下來,但強調沒有放到網上,只是「在群組裏討論」,「分享一下」。
有關照片並沒有引來官方的後續抓捕,但梁子陽說,這種舉動已經成功渲染出一種人心惶惶的氣氛,「好像以前搞文化大革命這樣。」而讓他心情更複雜的是,網絡除了具體違規的「舉報」,還有思想上的批鬥——「很支持清零(的人),會不斷批鬥一些抱住共存想法的人。」
每一天,澳門電視台都會播送着政府抗疫宣傳片:「正能量、正能量,疫情過後就好了啦……」梁子陽看見了只覺得心煩,「什麼時候才叫『疫情過後』呢?」根本沒人知道。他說,「我們的路看不到將來。」
與病毒共存,變成澳門人思考未來的一個選項。
但是在網絡上,網友隨即發出各種責難:「不封城,你有沒有更好的對策?」、「可否承擔有大量老人、長期病患離世?」、 「小朋友是世界的將來,可否保證他們中了20年後不會有後遺症?」
梁子陽也曾反覆思量上述問題,但回過神來,他覺得有點不對勁——人們正在苛責異見者,要他們為未來結果負責。「我們都沒有說要實行什麼,我們一樣遵守政府要求我們做的事」,然而好像只要講出來,「連思想都有錯」。
自封城起的一個星期,澳門警方不斷日夜巡邏,「詢問市民去向」。截至7月18日為止,警方已就違反防疫規定對27人作出檢控,刑期由40日至6個月不等,緩刑一年至兩年。其中被檢控的多為未有戴上口罩、在街上吸煙等。
「有錢你就移民,沒有呢?你就接受囉」
7月15日,在封城的第5天,阿澄說Lucky終於忍不住,在家裏撒了一次尿,但還是沒有大便,「要繼續加油」。她和家人外出做核酸時,在街上拔了一些草,嘗試模擬一下戶外的草地,看看Lucky能不能接受。在沒辦法的情況下,她說,只好「試一下」。
同一天,趙美琦終於能放上一天假。在2021年初完成醫生培訓實習以後,她一直在核酸站幫手,是一名公立醫院醫療輔助技術人員。自疫情開始,她幾乎「24小時oncall(待命)」,到紅碼區的大廈協助檢測。
雖然任職高危工作,但由於過往有曾接觸陽性個案,也鑑於當局能很快控制疫情,她並沒有很擔心。只是當紅碼區越來越多,「掃不及」,她才感覺這一波好像不太一樣,大家忙得不可開交。
有時候太累了,趙美琦跟朋友間也會講笑:「躺平啦!」不過,他們也知道如果這刻選擇完全躺平,「得出來結果未必是大家開心的。」
事實上,不少受訪者也提到一個不爭的現實:基於無法擺脫對大陸的依賴,澳門無法單方面生出一套截然不同的防疫政策。「哪怕陸地、政策或者各種生活服務,所有東西好緊密。」最直接的例子是,在這個60多萬人口的地方,已有超過17萬外地僱員,當中超過7萬人居住珠海。
受疫情影響,自6月22日起,珠海要求所有自澳門入境人士進行「7+7」集中及居家隔離政策。在當晚,有超過200名被解僱的地盤外勞,因為要求僱主支付隔離費用被拒,拉大隊從地盤步行到中聯辦表達訴求,中途遭警方攔截。事件最後經中聯辦的協調和溝通後,珠海酒店主動降價解決。
6月23日,賀一誠見記者時表示,如果政府選擇「躺平」,今後與大陸的通關就要隔離,認為對澳門的影響更大。只不過,在嚴密管控下,確診數字仍未遏止。
朱先生由始至終都認為,問題的癥結是澳門政府手法不夠「硬淨(強硬)」。「為何別人可以做到,但澳門做不到?」在他看來,當社區還有人員流動,怎樣的管控都沒用。
「不如直接封掉一次!每個人都不出街,搞定了,總比現在開不了門好。」2019年,他頂手2家車房,但自2020年疫情開始,外加賭業衰落,去年已關掉了1家。沒想到來到今年,疫情又來痛擊,唯一的車房迅速只剩下3成生意。
7月16日,澳門宣布延長「相對靜止」5天,同時加碼3輪全民核檢。消息一出,有市民在網上留言:「荷包清零,鼻孔撩穿」。封城第4天接受訪問時,梁子陽直言對政府政策「心裏沒底」,「是封一星期就一星期?還是不斷發現確診個案會再『加監』?」他不敢說。
如今卻不幸言中,而讓他最不滿的,是封城至今「特首都未曾露過面」。
6月30日,賀一誠赴港出席慶回歸活動,但返澳18天後,至今仍未現身。行政法務司司長張永春回應,指賀一誠正在進行自我健康管理。目前,從香港返回澳門的人士需10天集中隔離,外加7天自我健康監測。
「(香港特首)李家超都懂得在Facebook每日發一些東西出來,讓別人知道自己在做事,澳門那位沒有囉。」市民承受不斷加碼的防疫政策,一區首長卻一直缺席,梁子陽感到不快,「至少都拍條片,打氣也好什麼都好,不是讓人感覺潛了水。」
城市裏滿是壓抑的氣氛與怨言。趙美琦說,她無法得知當局下政策的考量,但她很相信,封城是控制疫情有效的手段,「起碼是一部份」。何況,她覺得現在的封城,並不是一個「絕對意義」的封城,人們依舊可以外出,「還未做到好像上海那樣」。
「只是限制一些非必要的活動,也算不上辛苦吧?你要維生物品可以去買,要吃外賣、『喝廢水』(高糖份飲品、手搖杯)也有外賣員幫你送……我覺得還好喔。」但她心裏也認為,澳門或中國沒有可能做到永遠不開放,「始終都會有共存的一刻」。只是現在距離做好前期措施,「還有一定的時間」。
可是,梁子陽也許等不到了。他本來打算退休後移民國外,但現在,他不得不開始為家庭打算,提前計劃。「小朋友3歲左右,他現在這麼小,你要困他在澳門沒有問題,但再長大一點呢?」
跟香港相比,澳門不僅小而邊緣、產業單一,甚至國際化程度也遠遠不夠。不過,這裏對於梁子陽而言,曾經機會處處,「搵食各種事情,無可否認是一個很好的地方」。可澳門封鎖近2年半了,除了跟大陸通關,回復正常的日子遠不見終點,經濟也一直倒退下去。
2020年6月,賀一誠呼籲澳門企業要堅持下去,努力走好抗疫的「最後一公里」。梁子陽對政府畫的餅已很厭倦,支撐他留在這裏的原因一點一點地流走。「現在就好像眼前有兩條路,病死還是餓死,你自己選,」他說,「但它(政府)不會讓你病死的。」
答案原來只有一個,受不了的人。「有錢你就移民,你不想留在這裏就走。沒有(錢)呢?你就接受現在是這樣囉。」
(尊重受訪者意願,阿澄、梁子陽、趙美琦為化名。)
國家隊有人出手,「就會沒事。」說這話的是認真的嗎?
澳門一直以來就是孤兒仔 靠著傾斜的經濟發展模式支撐著 太平盛世大家可以裝作看不懂 可是一個疫情就見真章 現在是兩面不討好 既不能享受香港的國際化抗疫模式帶來的自由 又不能完全模仿內地強硬乾脆的模式
不要意外,其實澳門真的存在清零派,因為那些人看到的都是「清零後能跟中國通關」的大餅,以為清零=經濟復甦,根本看不清左右澳門經濟最大的中國的不景氣,不知道它早已顧不上澳門這個扶不起的阿斗。
外勞問題在特首換屆後愈來愈明顯,但也是這次賭收下降以及疫情雙重夾擊,大家收入銳減,才總算感受到澳門勞動市場被與中資相關勞務公司侵蝕瓜分所引發的效應。
這座機會並不如外國以為的多的城市,受益於中國過去的經濟發展的幻覺,看似小而多福,現在總算現形了:一座沒有足夠空間給本地人發展未來的蚊型城市。
朱先生是有多瞎 被政權政策玩弄到關了一家店居然還支持繼續封城⋯⋯
澳門人,愛國愛黨,齊失業,等救濟!
針對家務外僱的部分,記者說得不清楚,僱主可以不支薪的是僱主叫外僱暫時留宿提供工作,而不配合的,僱主有權不支薪,不是指僱主叫她留在宿舍,可以不支薪。
我记得澳门从回归以后就人人会发钱?而且半封城,讲真比内地好太多,境外受罪和内地受罪也不是一个档次的。
我相信在半封城下有些人的日子肯定不好過,政策本來就難以照顧到所有弱勢族群,此時仰賴媒體及熱心人士揭露各界的難處,以彌補政府欠妥之處。
但據我觀察,拍照放在社交平台是有,但說是有批鬥公審風氣又太過了。我認為這些post多是諷刺此令脫離現實、難以嚴格執法多些,且亦未見司法人員根據這些post 細細追究這些除罩運動、吸菸等「違法行為」。除非涉及某些單位才會嚴辦,例如最近的網球學校、澳大聚會等。光看此文,還以為現時澳門盛行互相監視舉報呢。
反而目前在社交平台被批鬥的主要對象是公務人員及外勞,他們的各種錯漏,都在此時相對被剝奪感甚重的澳門人眼中被放大檢視。
澳門人與外勞的矛盾在疫情下也在加劇。可以在網上看到不少澳門人抱怨「外勞搶走澳門人工作機會」「政府寧願請外勞也不請澳門人」「澳門外勞話曬事」等評論。
這篇文章沒有深入了解為何清零在澳門的聲量會比較大。澳門自2020年新冠疫情以來,因和珠海通關需要核酸,旅遊業和博彩業一落千丈,失業人數上升。如今出現疫情,珠海封關,即使不封城,又有多少生意可以做?清零通關成了唯一捷徑。澳門的共存派大致有兩點論點,關於生老病死這點即使不談,共存後與境外通關又有多少旅客前來,新冠前的數字對澳門明顯不夠。而且最重要的一點還是澳門有大量內地外勞就業,選擇共存不和內地通關根本不現實。誅心來說,澳門的共存派自己本來就有錢,即使共存也不用擔心生計。
「逆來順受」其實是貶義詞,即是躺平放棄思考任由無力感壓碎尊嚴,擁有成千上萬綿羊的牧人永遠只會是牧人,農場永遠只會是農場,國家與文明是不會因綿羊而進步
冇錢移民,但唔會接受。我拚死㗎喇,但一定搵你墊屍底。
你千萬不要對這個國家的人們抱有太高的同情,他們自身所承受的屈辱和苦難,多是他們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