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4日,俄羅斯總統普京下令向烏克蘭全面展開「軍事行動」,砲聲同時突擊了世界的眼球和心跳,地緣政治秒間刺激世界大戰的敏感神經。而3月9日,烏克蘭基輔古典交響樂團以音樂為行動,在獨立廣場演奏烏克蘭國歌,呼籲各國(特別是歐盟)在烏克蘭領空設立「禁飛區」。烏克蘭國歌一時成為網上熱茶,滾燙眾心。但被感動之餘,務必小心國歌歌詞,背書了特定的國家觀,我比較著眼的是: 「吾等兄弟,皆為哥薩克民族!」這句正好表明烏克蘭擁抱的是多元文化,不見得主張極端民族主義,族群間是兄弟情而不是敵我關係。
其實,烏克蘭跟香港多麼親近,才三年前,紀錄片《凛冬烈火:烏克蘭自由之戰》深宵在香港的鬧市街頭溫暖著彷徨的我們,花環少女最後勝利的笑容照耀多少個黑色的晚上。很想更多明白烏克蘭,便嘗試從音樂開始,先就發現了令人驚豔的四人樂隊DakhaBrakha,再慢慢知道,音樂根本是烏克蘭2014年「廣場革命」( Euromaidan revolution) 後復興文化身份的重要埸域,一方面力抗俄羅斯話語,一方面確立多元的文化視野及內容,打開和國際溝通及連結的可能。這種善於溝通,不求戰鬥的文化質地,也大大體現在總統澤倫斯基這幾星期以來的媒體戰術上。
烏克蘭國歌裡這句「吾等兄弟,皆為哥薩克民族!」,正好表明烏克蘭擁抱的是多元文化,不見得主張極端民族主義,族群間是兄弟情而不是敵我關係。
吟遊詩人:史太林也無法清洗
音樂是烏克蘭人靈魂的杯子。歌聲滿瀉山區田陌、城市里巷、學校劇場、婚宴酒吧。他們還有吟遊詩人(Bard)的文化傳統,政治和音樂自16世紀就密不可分。
當中很受尊重的哥薩克流浪詩人卡巴扎(Cossack Kobzar),以盲人居多,他們一手撥奏烏克蘭傳統弦樂班杜拉(Bandura),一邊吟唱史詩杜馬(Duma),用音樂記下宗教紛爭(東正教和天主教之間)及反帝國的戰事和歷史故事,訴說重重失去土地、家園及信念的悲憤和血淚。他們感染力很強,走進大鎮小村,處處受小孩及農民歡迎,同喜同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