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問答廣場

端問答:my little airport 的內地歌迷,對香港有什麼樣的認識和理解?

「後來遠遠地看着香港發生的這些,我總會想起這句歌詞。我只有暗暗祝福我想像中香港青年,希望他們的勇氣和行動不是白費。」

My Little Airport 2019演唱會。

My Little Airport 2019演唱會。圖:影片截圖

端傳媒讀者

刊登於 2021-10-16

#my little airport#端問答#香港文化#獨立音樂

本期的「端問答」欄目,我們集中彙總了關於內地歌迷與my little airport樂隊的故事,其餘問題的回覆會在下期放出。

這一期我們也挑選了新的提問:

請教各地的端讀者,最近閲讀書單內想跟大家推廣分享的書籍是什麼?不限於嚴肅、深度的社會議題,幽默好笑的漫畫類讀物,也希望您跟我們分享。畢竟生活嘛,還是得多一點幽默感,不然我們這群網路難民,天天傷春悲秋怎麼跟小粉紅戰鬥下去。

在過去的幾年中,華語世界的各位是否因當今時事產生過政治方面整體觀念以及認知的轉變?如果有,社會運行的現實與你的固有印象又有何衝突?

想問下其他華人,比如大陸、台灣等地方的中國歷史教育,如何影響大家的國族觀念?就以我而言,當年讀書讀到魏晉南北朝,發現原來中國是有段胡漢共存的時代,甚至很多以為是中國本身的文化,都是由胡族傳來。當我知道這件事,不再相信中華民族甚麼甚麼。想問下其他華人人,有無人跟我類似情況,或者因為中史教育變得更加「愛國」之類?

也非常希望大家繼續提出自己感興趣和想了解的問題,並在回覆表單挑選問題作出回應。

因為目前的新問題數量少於收到的回覆,如果能有更多問題被提出,就能讓這個問答欄目更好地持續下去,所以希望大家能夠更踴躍地提問和支援。以下內容為本期的問答彙總。

注:因為希望能保留讀者回覆的原貌,我們嘗試對內容不做統一的簡繁轉換,故無論選擇簡體版還是繁體版瀏覽本期文章,都會顯示讀者投稿及留言時的文字版本。

my little airport時隔兩年再次在香港開演唱會,因為疫情封關, 所以這次看不到大批的內地樂迷在現場。其實想問內地的MLA粉絲,最初是如何接觸到這個樂隊,有沒有受其影響過對香港的理解和看法,可以與我們分享你和MLA的故事嗎?

My Little Airport,林鵬(阿P)和區健瑩(Nicole Oujian)。
My Little Airport,林鵬(阿P)和區健瑩(Nicole Oujian)。

MLA更重要的,是让我听到香港青年的心声,没有主流港乐中那种阳春白雪灯红酒绿,更多的是本土、工作、失业、亲密关系、家庭、未来的困惑,这也是当初很多大陆乐迷寻找到共鸣的地方。

RayCarver

RayCarver: 没想到端问答能提到MLA! 分享一下我与MLA的故事吧。

我的MLA的故事始于14年,那时我正在广东读高中,南山南一类的民谣火遍全国,我也被带入了这个用简单的木吉他绘制出的复杂世界,关于MLA我是在一篇介绍各地民谣音乐人的知乎专栏上看到的(是的,MLA当时是被一部分人认为是民谣,但我觉得并没有什么问题,MLA好多歌确实是唱出了香港市民的心声),北方民谣听得多了,但是第一次见到南方地区的民谣人,那篇文章还收录了如今已经大火的五条人。我也通过MLA这扇窗口认识了一个与主流港乐中不一样的香港。

首先就是了解到很多香港的政治人物,《海心公园》开头就是“告诉李慧琼,和那般新住客。”,又如《Donald Tsang, Please Die》我彼时才知道曾荫权个英文名叫Donald,再到《瓜分林瑞麟三十万薪金》这首歌在林瑞麟访台的时候还被中天新闻播了,让人拍案叫绝。

MLA更重要的,是让我听到香港青年的心声,没有主流港乐中那种阳春白雪灯红酒绿,更多的是本土、工作、失业、亲密关系、家庭、未来的困惑,这也是当初很多大陆乐迷寻找到共鸣的地方,我记得《美丽新香港》的网易云页面下有一句评论“香港人可能不会明白大陆人对‘这世界只有一种乡愁,就是没有你的时候’的感情,同样大陆人也不会理解香港人听到‘这香港已不是我的地头,就当我在外地旅游’的无奈”,可能陆港彼此不能理解但都可以在MLA的歌中找到感情的共鸣,所以说MLA的歌既小也大,小到只是单单写食吉野家遇见亲戚的窘迫,但又大到可以让不同地域的人都感到共鸣。

MLA不能忽视的一部分,当然是他们的政治表达,朗朗上口充满热血激情的《失业抗争歌》、《宅女上街吧》,“功能组别还不够丑恶吗”听到这句的港人怎会不心潮澎湃?试问香港那些所谓左报的大公文汇,敢为劳工写出一句“全世界都在欺压着社会最下层,年过五十低技能无法翻身”吗?MLA对我的影响实在是太多太多,可以说他们的作品已经成为我人生观的一部分。

最近我一直在听《K同学》和《你叫我译一首德国歌词》,《K》中对于抗争青年间关系的描写实在是太浪漫了,《德国歌词》中的“但为什么终于 穿过海湾来到老远 却很想返回我的屋邨”,我一直在准备出国留学的事宜,我在想最终踏上了异国的土地是不是也会出现如上的感想。

我一直爱着MLA,虽然目前陆港封关,但我相信会有机会去感受他们的现场。最后想感慨一下,环境的变化是如此的大,高二时的音乐课我曾向全班同学介绍过自己喜欢的民谣音乐人,当时我介绍了马頔、宋东野、李志和MLA,还在课堂上播了《忧伤的嫖客》(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大胆哈哈),而现在宋东野因为吸毒虽然作品未有下架但也处于半封杀,李志和MLA更是在大陆遭到作品全下架,不知道未来会变得如何。香港更是进入了国安法时代,不知道会对MLA的创作造成多大影响,但我很感谢遇上了MLA,他们为我展现过一个真实的香港、年轻的香港,这个香港有激情有困惑有愤怒也会对无法改变的现实带点黑色幽默。

最后再分享一些我很喜欢的歌词吧。

“we have to be very strong

if we want to do something very wrong” 《浪漫九龙塘》

“世界要你努力去考取功名

但是真诚才是最大本领”《验孕的下昼》

My Little Airport的唱片封面。
My Little Airport的唱片封面。

棉花糖小白狗:回想起來的話第一次知道mla還是七八年前的中學時代(暴露年齡了lol)。彼時好友推給我一首愛情disable,那還是mla等香港歌手樂團可以上架大陸音樂平台的年代,沒有什麼特別。作為一個不熟粵語的北方人,覺得曲調有些怪,聽歌詞也吃力,沒有進一步了解了。

兩年後去到香港讀書,下載Spotify,開始偶爾會聽mla,那陣時覺得封面女子好看,最鍾意的不是歌曲,而是那首關於旺角與法國的念白,為此去買陳寧的書,又買下這張碟寄給遠在法國的友人,就是高中時期推薦我愛情disable那一位。這裡還鬧了小小烏龍,幾年後逛街忘記送過她,又臨時起意寄了一張,想起來飄洋過海的CD有些哭笑不得。

真正很喜歡mla,是詩歌舞街的時候,因為太喜歡這首歌裡面的情緒和旋律,開始搜羅他們過往的相似歌曲,愛上Rm1210與下亞厘畢道等等(可惜19年去live沒有機會聽到這兩首)。再然後就是吳小姐,K同學,和今夜雪糕的時候了。我想關於這個問題,我也說不清多大程度受影響,反倒是身邊一些作為明哥和hocc粉絲的內地朋友會受影響更多。在聽今夜雪糕、吳小姐、K同學之前,我沒有太過於關注過mla的社運歌曲,甚至隨機聽到了也不懂在寫什麼,可以說在19年以前,我只關心大陸的政治(鍵政),而未曾真正去了解過發生在香港的魚蛋、雨傘種種,這也是後來一直讓我非常愧疚的一件事情。

六月份目睹了身邊hk朋友參與發起的各種活動,上街之後,可以說我對hk的街頭運動產生了強烈的共情,因為彼時上街的人群裡有我的朋友與女友,我們也從6.12開始不眠不休地守著live。可想而知這個時候喜歡的樂隊的新歌曲,是多麼地能抒發心底所想。可以說聽歌與記歌詞,在19的下半年支持了我很多至暗時刻。

我不是一個喜歡去演唱會的人,因為覺得局促,更喜歡自己插耳機聽歌。但是這一年在女友的鼓勵下,也是為live的主題動容,我們來看了第二場「催淚的滋味」,我想這是我永生難忘的一場live了。容許我再多講兩句那天的事。那天是hk pride,和往年一樣我去做義工,而不同的是因為緊張的局勢,我們的遊行到最後也未被批准,變成短暫的聚會,下午便有警察來到。也記得同一天本來有周保松老師邀請北島到北角演講,後又取消。那幾天都有深深的不安感,沒人知道到底live能不能成功舉辦。萬幸最後我們還是到了現場,經歷了頻繁想落淚的時刻,聽了暗藏與往日不同情緒的許多首摯愛,也聽阿P特意講起感謝從大陸趕來的朋友。是這樣的難忘的一天。

非常感謝端的編輯和其他可能的讀者讀到這裡,好像本意是講mla之於我的影響,現在變成了廢話連篇的回憶錄,但是我想一切都在這些記憶當中了。至於現在,我離開了香港,也和女友分開,但偶爾出門還是會帶當時live買來的tote bag。打開大陸的音樂app會短暫的忘記還有mla這樣一個我如此喜歡的樂隊,但是整個ipod裡都存滿了他們的歌。還是第一時間在qq音樂聽到新歌並保存,感謝mla的粉絲群作為一片比較溫和的討論土壤,也希望明年或許可以不用缺席他們的live。要多多相見,多多想念。

My Little Airport 2019演唱會。
My Little Airport 2019演唱會。

后来远远地看着香港发生的这些,我总会想起这句歌词。我只有暗暗祝福我想象中香港青年,希望他们的勇气和行动不是白费。

YY

YY:了解到MLA是朋友在听,大概08-09年的时候,听it’s too late to say, I miss you Victor Chan. 好像是唱出了当时的少女心事。

那时候是在中学,在朋友的推荐下接触了一些香港歌手/乐团,MLA是个很特别的存在。之后每次MLA出新专辑或者有视频的时候,也会跟朋友奔走相告。

在开学/返工前夜,总是会想听 边一个发明了返工。哈哈哈。

MLA很大程度上塑造了我对香港,对香港人的想象。后来有机会去香港旅行,特地去了九龙公园游泳池。

MLA早几年就唱过,全世界都有暴动的青年,但香港几时先出现。

后来远远地看着香港发生的这些,我总会想起这句歌词。我只有暗暗祝福我想象中香港青年,希望他们的勇气和行动不是白费。

现在回想起来,可能听过的这些粤语歌,让我对香港有种天然的好感:能写出这么多温柔又有趣的歌词和歌曲的人,一定是值得我信任的人吧。

希望以后也一直能听到这么多这么好的粤语歌。

多多:19年第一次接触到mla的时候我还不会翻墙,那时对岸的消息于我不过是一些模糊的光影,我不关心,也不知道应当怎样关心。很偶然地,10月份我在某分享粤语歌的公众号听到了mla唱“让我搭一班会爆炸的飞机”,然后惊觉怎么会有人将青年人难以抑制的躁动、勇敢与隐隐的不安表达得这样贴切。

那段时间我反反复复听所有能在墙内找到的mla的歌,从“牛头角都玩厌了/我们还可以去边”到“这世界也不是我的地头/就当我在宇宙飘流”再到“要到绝望才望见希望在人间”,对于还未看到更多被遮蔽的真实的我,是mla用一种感性的方式让我觉察到对岸的青年是不应该被标签化的,他们有彷徨和恐惧,也有勇敢和坚守,比一直以来逃避看见那道裂隙的我要成熟太多。在我的师友给予我更多引领之前,mla就像一根绳索,将我慢慢从迷雾中牵引出来。再后来,我饥渴地读端既往的专题,有意识地补充政治哲学的论著,当日常生活的平静面纱被揭去,我努力消化自己的愤怒和恐惧,直至今日也与之作着艰难的斗争。

没想到的是,自由度的收紧比我以为的快太多太多,短短一年时间,我已经不得不学会内在地消化那些愤怒,或是用极委婉的方式才敢尝试着做一些表达。在不能言说的时候,我自救的方式是尽可能与更多同温层产生联结,而mla让我看到联结的起点在何处——当言说空间日渐萎缩,我们可以在生活的细枝末节中收获力量。在春天乱搭巴士,在动物园散步,或是在麦记独坐一夜,我们可以在小世界给自己有限的自由,在低空的飞行中学会关心自己和自己身边最平凡的人,借共情的能力打开自己的边界,用敏锐的私人体验反驳宏大话语强加的标签,以及心里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在炎热与抑郁的夏天,不要停止写诗”。

罗迪:初次听到mla大概是在16年左右,当时只是粗粗听了一下后就把这个乐队忘记了,直到一头撞进2019。从《美丽新香港》听起直到听完他们的大部分作品,直到他们被大陆封杀。我承认,因为各种原因,香港文化在我身上确实没有留下太多影响,这座城市带给我的影响更多是政治上的,而mla恰好像一个切口。“启蒙”这个词太过高傲,更愿意说我是通过一张张的mla专辑来学习香港社运与思潮的变迁,从而也对这座城市有了更深的理解与热爱。2019年的冬天直到2020年初我都处在无比巨大的抑郁创伤之中,2019年末mla催泪的滋味演唱会视频被上传后我无法抑制地一遍一遍观看,想象着自己也在现场的人群中惴惴不安地跟喊口号。在那个初夏到寒冬的时日里,我多次计划前往香港但未成行,香港人的抗争与坚持我不敢掠美,但我至少能跟着mla举重若轻的歌词,体会承受一份自己的创伤。

My Little Airport 2019演唱會。
My Little Airport 2019演唱會。

《美麗新香港》裡那句「這香港已不是我的地頭,就當我在外地漂流」,第一次聽時沒看歌詞,錯聽成了「就當我在內地漂流」,現在回頭再看,或許也錯得很對吧。

schweini

jo:最初是大學室友推薦的,他很喜歡獨立音樂。一直聽歌只注重旋律,不怎麼看歌詞。mla的旋律很小清新很民謠,所以當時覺得很好聽,也沒有特別留意歌詞。直到來到HK之後,有機會聽他們的live,去之前瘋狂煲歌,開始留意歌詞,然後搜索相關的關鍵詞才知道歌裡寫的梗。就像之前看黃子華的棟篤笑,但很多時事梗都看不懂,需要大神來解釋一樣。

小清新的外衣包裹著對時事以及生活喪喪的看法,大概是我覺得mla的魅力所在。在這個躺平任卷的社會,只能唱首喪喪的歌來發洩一下自己的情緒。

說道mla我還想起一位朋友,我們曾經一起看過mla的live。初識那位朋友,我覺得他不喜歡這裡,社交圈裡似乎也都是nonlocal,和local也是話不投機,所以他很快就離開了。我想他應該對HK的流行文化不怎麼喜歡吧。沒想到他走之前,留給我一堆《白紙》的雜誌。我才發現他其實很喜歡了解這裡的文化與梗。那為什麼他還是和local話不投機呢?

曾經覺得mla或許可以成為中港年輕人的紐帶,就像以前八九十年代的流行文化那樣。大概是我想多了。

schweini:知道MLA是通過豆瓣。之前一直聽得比較多的是廣東歌裡的大路情歌,在友鄰廣播裡看到推薦,就被盞鬼的歌詞吸引到了。正是畢業找工作的時候,狂loop《畢業變成失業》。開始上班後,每天上班路上陪我的是《邊一個發明了返工》(也是因為MLA才開始關注一些香港獨立音樂人,所以下班路上陪我的是新青年理髮廳的《一放工菊花都放鬆》)。返工想狂罵上司和辭職的時候,就聽《爺就是一名辭職撚》《攻陷你的西》。不開心的時候也想過《讓我搭一班會爆炸的飛機》去到北歐穿汗衣凍死。每次聽《love disabled》和《悲傷的採購》都覺得在剖白自己。感謝永遠有歌把心境道破。

曾經在内地的音樂平台上,也是可以聽《瓜分林瑞麟三十萬薪金》《Donald Tsang,please die》《牛頭角青年》的,喜歡MLA的人,應該也會想去了解一下作為創作背景的香港社會?大約總可以對這座城市這些年來發生的事抱有同情之理解或理解之同情?

經歷過還沒完全閉關鎖國,香港的微博用戶還很活躍的時期,從旁見證過從反國教到反修例,偶像從被內地大學團委邀請做講座到被全面封殺變成佚名,這十年滄海桑田。《美麗新香港》裡那句「這香港已不是我的地頭,就當我在外地漂流」,第一次聽時沒看歌詞,錯聽成了「就當我在內地漂流」,現在回頭再看,或許也錯得很對吧。

19cent:其实今年6月看到阿p在ig公布8月份演出的时候,有考虑要不要去香港看,但后来查了一下似乎通关遥遥无期,就作罢了。

回想第一次听到MLA还是在大学的时候,大概13、14年吧。那时候基本是我刚全面地接触到摇滚乐以及独立音乐,那时候听歌基本都会用虾米音乐,虾米音乐有一个非常棒的相似艺人推荐的功能,就是你听到这个乐队下面会有一些其他的推荐,跟他风格接近、年代相同之类的都会被推荐。我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第一次听到了MLA,第一次听时感觉这个乐队还挺有趣的,无论他们的人员编制(就两个人,跟一般的那些贝斯吉他鼓三大件的乐队相异)还是歌曲结构(一般一首歌就两分钟多一些,结构很精炼),还有他们歌词的内容,写一些都市青年的困惑、情感经历之类的,这些对那时还在兰州读书的我来说都是陌生又奇妙的。

后来大概是14年吧,李志出了新专辑《1701》,在听的时候惊讶地发现了Nicole在其中一首歌里参与和声,当时感觉非常惊奇,就是完全不同圈子不同风格的人凑到了一起。也有部分原因就是喜欢看到英雄惜英雄,好汉识好汉之类的事吧。那时候微博还很热闹,李志经常会在网上搞一些问答之类的,有天就有人问他怎么看MLA,他大意说不觉得他们很“小清新”,觉得他们很摇滚,后来我记得阿p还转发了这条说:逼哥明事理。当时只是觉得两个喜欢的音乐人互相欣赏,作为听众也挺开心的,至于为什么说他们很“摇滚”,我后来才真的感受到。

再就是后面em..有点不太记得是哪一年了,在微博上看到一个人拍的大概08年左右(有点记不清了)北京摇滚圈的一些音乐人的照片。就是在那个post里,我惊讶地发现原来Nicole是我之前巨喜欢的一个乐队叫憬观像同叠的贝斯手,而且她曾经在北京生活过一段时间,这个乐队隶属于我非常喜欢的一个音乐厂牌兵马司。一种奇妙的连结。

最近我听的最多的一首是《今宵多珍重》,这首是为纪念LMF出道二十周年而翻唱的。歌里采样了查尔斯王子、彭定康离任前演讲的一部分内容,结束部分还采样了一位法国记者怒骂港警粗暴执法的网络视频内容。在如今这样的时代背景下,这首歌的意义不言而喻。我也理解了为何李志说MLA其实很“摇滚”。

今宵多珍重。

My Little Airport的唱片封面。
My Little Airport的唱片封面。

从MLA的歌曲里,我最大的感受是,觉得香港人是不幸的,他们生活中有那么多的困苦;但香港人又是是幸运的,他们拥有那一片可以自由发声的土壤。

Reeven

AG:年少的时候由于不是粤语区居民,听粤语歌就好似听外文歌,有时候还不如听英文歌。后来因为mla的词而认识他们,又因为有亲友在听,也跟风把所有发行的歌曲加进歌单囫囵吞枣地听,其实还是不懂的。认真听粤语歌几乎与政治觉醒同步发生,从歌曲里理解港人,香港也有了另一种解释。不是光线时髦的港风,更多的是失望迷惘的挣扎。要说有什么故事的话,时机一直不对,至今还未发生。但去年疫情初期在家看了好几天的19年演出视频以及今年中秋去了西湖,在苏堤上大唱mla(^_^)v。

Reeven:最开始接触到MLA,是在内地一个叫虾米的音乐网站的首页推荐了看到他们的《介乎法国与旺角的诗意》,一看到这个奇特的专辑名字就被吸引了。

后来2012年他们来广州开live,我去了现场。又来他们在电影节上弹了英国的国歌,我就意识到,那很有可能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内地听他们的live了。

后来每次去香港,我每次都会买一张他们的CD,当作每一次去香港的旅途的一个必备行程。

说回《介乎》这张专辑,无论是黄而不色的《湿湿的梦》、《浪漫九龙塘》,还是直接骂香港官员的《瓜分林瑞麟30万元的薪金》甚至骂特首的《Donald Tsang please die》,都算是完全打开了,听了快10年香港流行音乐的我的认知的新大门:原来香港还有这么有趣的indie音乐;原来,在香港还可以这么骂官员。

后期他们的歌也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及香港的政治环境的变化,慢慢变得不再那么俏皮;也变得有点压抑,但这样的变化,才更加证明了他们是真正优秀的音乐人。

从MLA的歌曲里,我最大的感受是,觉得香港人是不幸的,他们生活中有那么多的困苦;但香港人又是是幸运的,他们拥有那一片可以自由发声的土壤。

从他们的歌曲里,我可以感受到与强权对抗时无奈与愤懑,感受到抗争者之间的友爱与互助。

虽然可能最终无法获得胜利,但是抗争的过程与思想,才是抗争本身最有价值的财富。

本刊載內容版權為端傳媒或相關單位所有,未經端傳媒編輯部授權,請勿轉載或複製,否則即為侵權。

延伸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