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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成立國家攝影文化中心,文青看攝影展的心態開始不同了⋯⋯

當大多數攝影愛好者把拍照片這回事當作美化這個世界,台灣為攝影成立一個國家級文化機構,能做些什麼呢?

國家攝影文化中心開幕展覽《塵與時:從宇宙到居所》。

國家攝影文化中心開幕展覽《塵與時:從宇宙到居所》。攝:汪正翔/端傳媒

特約撰稿人 汪正翔 發自台北

刊登於 2021-06-19

#攝影史#攝影#台灣

蘇珊 · 桑塔格說:攝影像語言ㄧ樣,是創造藝術的媒介,而不是藝術。但正是打開了攝影通往當代藝術的大門⋯⋯

延宕多年的台灣國家攝影文化中心(臺北館)終於在今年四月成立,許多台灣攝影創作者都為之振奮。但是如果我們考慮到過去那麼多文學館、工藝館也已經在台灣各地成立,它們對於台灣藝術文化好像也沒有那麼大的重要性,再考慮到過去台灣攝影藝術之中各種人事傾軋與派別對立,本來熱切的心也瞬間涼了半截。但也許這不是壞事,讓我們先冷靜地盤整我們對於攝影中心有哪些期待,同時檢視那些反對攝影進入博物館的意見。

有了攝影中心,文青看攝影展的心態開始不同⋯

確實大多數攝影愛好者把攝影當成一個技術之學,把攝影的目的侷限在再現或是美化這個世界。

我們先來看看台灣攝影的現狀,攝影長久以來在台灣藝術當中就不被重視,這並不只反映在獎項、收藏與評論的匱乏之上,以我自己的經驗,這更反映在藝術圈私下的言談之中,非攝影的藝術家有時會不經意地透露出,「你們攝影就只會討論器材」,或是「當代藝術其實不關心單一媒材」。而攝影人對此雖然不悅,但也難以辯駁,因為確實大多數攝影愛好者把攝影當成一個技術之學,把攝影的目的侷限在再現或是美化這個世界。即便攝影也能進入美術館,但是在強調跨領域的當代藝術世界之中,攝影創作者也不得不讓自己改變一種樣貌,譬如結合錄像、裝置與行為。而攝影往往在此展呈形式之中弱化為一種意象,譬如強化作品之中的田野屬性,或是直白地作為一種回憶的符號。

而攝影中心的成立,一定程度上可以為攝影低落的地位提供一種象徵性的提升。對一般大眾而言,機構本身就帶有一種崇高感。我記得參觀國家攝影文化中心的時候,看到了一些文青很認真的在看展。我發現他們的態度比起在華山或是松菸看展的時候更加的虔敬,彷彿他們面對的不再是照片,而是一張張具有神聖價值的遺跡。對於藝術專業人而言,攝影中心也猶如一個攝影藝術的萬神殿,這不僅讓位列其中攝影家倍感光榮,也讓攝影創作者從當代藝術賽場稍微的抽身。

國家攝影文化中心。
國家攝影文化中心。攝:汪正翔/端傳媒

台灣攝影史怎麼寫,不必再面對長官壓力⋯

我更畏懼的是這些標案結果最後上呈長官必須面對種種「意見」。

國家攝影文化中心第二個令人期待的地方,是它或許可以讓台灣攝影史的書寫工作更有系統地進行。近年來台灣也有許多台灣攝影史書寫的計畫。在個人著作的部分,台灣攝影史的書寫主要有三種形式:一個關注攝影家個人生命歷程與藝術風格的轉變,一個是關注攝影如何反映時代文化,一個是攝影技術本身的進展。這種仿造藝術史的攝影史書寫對於建立台灣攝影史並非沒有裨益,但是它太快的將攝影學比擬為藝術風格之學,或是一種社會文化的側寫,抑或是攝影技術的進展史,結果攝影本身尚待探究的獨特性反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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