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路線的逆襲:「希望聯盟」能帶給香港希望嗎?

香港陷入「新三民主義」,順民、暴民或移民,還有第四種選擇嗎?北京漸行鷹派思維,田北俊說「香港人不是鬥爭的人」,兩地還能溝通嗎?又還想溝通嗎?
2020年7月27日,袁彌昌參選2020年立法會港島區選舉,希望聯盟召集人田北俊及希望聯盟成員周梁淑怡、劉健儀陪同袁彌昌遞交表格。

疫情下,香港立法會選舉欠缺氣氛,政圈更盛傳政府已敲定押後選舉至少半年。選戰變得既熟悉又陌生,但仍有人懷著一絲寄望參選,他們的理念,則既陌生又熟悉:中間路線。

近年,中間路線並不討港人歡心。2016年,同為立法會選舉,「新思維」和「民主思路」兩個新政黨,就主張中間路線,其中由民主黨轉投「新思維」的黃成智,更一度穿上鹹蛋超人,自詡為「中間超人」。結果,「超人」慘敗;及後兩個政黨的創辦人,分別加入政府決策團隊,以及支持建制派候選人,被外界認定跟建制分別不大。

然而,事隔四年,前立法會議員、自由黨榮譽主席田北俊卻向高難度挑戰,在如今更撕裂的社會,再次高舉中間路線的旗幟。「現在香港藍就藍到盡,黃就黃到盡,不應該再這樣。」田北俊不怕四字「魔咒」,皆因他相信自己是唯一一個真正走回中間的建制人物,「你說我有什麼好處?」

政府說什麼(自由黨)都支持,唔係嘛?咁樣只會令市民絕望!

田北俊

這句話承載了「田少」的心酸。從政治光譜看,自由黨曾經相對中立,田北俊自己也早有居中協調的往績:回歸初期,他幫忙推動「八黨聯盟」,聯合不同政治勢力,超越政見,共同逼使政府退稅、減差餉。

但自張宇人接捧自由黨主席,並加入相當於特首內閣的行政會議,田批評「自由黨等於建制」。如去年《逃犯條例》修訂,政府在6月9日100萬人上街後一意孤行,繼續立法工作,自由黨旋即附和。說到這裡,這位前主席仍意難平:「政府說什麼(自由黨)都支持,唔係嘛?咁樣只會令市民絕望!(這樣只會令市民絕望!)」

2020年7月21日,李啟廸在紅磡設街站,準備參選2020年立法會新界東地方直選。
2020年7月21日,李啟廸在紅磡設街站,準備參選2020年立法會新界東地方直選。

所以他索性另起爐灶,給市民一個「希望聯盟」,「莊腳」不乏自由黨中人,有兩位榮譽主席周梁淑怡和劉健儀,還有現任立法會議員鍾國斌,希望在藍黃對峙的當下,做一個和事佬。組織顏色,還挑了綠色明志。目前表態以此聯盟出選的,有大學講師袁彌昌、建築工程師潘焯鴻,和剛離開私人銀行的李啟迪,三人皆已報名參選。

「希望聯盟」並非政黨,沒黨章,沒黨綱,只是一家有限公司。按田北俊自己比喻,它更像一道轎,旨在誠邀各路有志於中間路線的政客「坐轎」。不管最終選舉是否如期進行,在2020年的香港,還談中間路線,究竟是mission impossible,抑或impossible is nothing?除了「抬轎人」田北俊,記者也找來「轎客」袁彌昌和潘焯鴻分享看法。

給栗戰書的信

田北俊說,真正的中間派,要向北京準確反映港人意見,當好中港橋樑。

曾經,他就扮演此角色,2003年煞停23條立法被視為漂亮一仗。當年政府自恃在議會內有足夠支持,不顧市民反對,強推關於國家安全的23條本地立法,遂觸發50萬人遊行。眼見群情洶湧,原本支持立法的田北俊隨即轉軚,要求政府先擱置議案,更為此辭別行政會議。不少議員其後跟隨他步伐改變立場,令政府頓時在議會不夠票,被逼停止立法,再撤回條例。

經此一役,田北俊被冠以「人民英雄」之名,被讚在關鍵時刻,捍衛了港人利益,替港人向北京說「不」。

17年後的今天,同為關乎國家安全立法的港區國安法,所有決議已移師北京,再以《附件三》方式頒布。雖然同樣引起港人不安,但北京沒理會;田北俊只能跟所有市民一樣,在條例都不知是什麼的情況下,看著議案在北京接近全票通過。條例一過,他所屬的自由黨馬上表態支持。

此刻,「人民英雄」進不了人民大會堂。可是不同意立法方式的他,仍希望盡最後努力,向中央反映市民憂慮。結果他寫了封信給人大委員長栗戰書,得到的回覆,是「沒回覆」,「但他們會唔會將封信丟落鹹水海?我又覺得唔會囉!(但他會不會把信丟入大海?我又覺得不會咯!)」

希望聯盟召集人田北俊。
希望聯盟召集人田北俊。

同樣的橋樑,在不同的時空,是否有用武之地?觀乎香港這17年的政局,還有田北俊自身遭遇,或可見一斑:

首先,自03年23條失敗後,北京對香港人的不信任漸次發酵,中聯辦對港事務加強控制就是顯例。08年,中聯辦研究部部長曹二寶直言,他們應該成為香港第二支管治隊伍。中聯辦自此在大眾眼前頻頻亮相,從電視發牌到立法會議案均不乏其身影。田北俊自己也在2012年,認同「中聯辦已成第二梯隊」一說

2014年,北京發表《一國兩制在香港的實踐》白皮書,「全面管治權」進場,中央接納港人意見的空間進一步越窄。田北俊當年的爭議,是絕佳佐證:2014年10月,眼見雨傘運動難以平息,他公開呼籲時任特首梁振英考慮辭職。豈料梁振英未辭職,田北俊已率先「被辭職」,被北京撤銷政協資格,成香港首例,原因是「不聽勸告,公開發表不利於香港特別行政區行政長官和特區政府依法施政的言論。」

後來,香港政局更見波譎雲詭,相繼爆出旺角騷亂、本土派崛起、DQ事件,中港關係越發緊張,不少港人支持的,往往得不到北京祝福,例如17年特首選舉的曾俊華;不少港人抗拒的,卻強行實施,例如驅逐外國記者、「一地兩檢」和修訂《逃犯條例》,並以「志不求易、事不避難」嘉許主事官員。「戰狼」思維全面壓境,國家主席習近平去年便呼籲,全國民眾「要善於鬥爭」。

自由黨。

香港建制派政黨,於1993年創立,創黨主席為李鵬飛,初期黨員主要為企業家和專業人士,主張積極務實地建立與中央政府的良好關係,及與特區政府建立「既合作、又制衡」關係。2003年,自由黨倒戈反對23條立法,令港府終需撤回立法。

田北俊這位前全國政協強調,「香港人不是鬥爭的人,都是實事求是」。兩地思維不再一樣,怎溝通?他坦言:「我對中央政治是不熟悉的,你說他們現在立場,跟回歸有何分別,我不熟。」

鬥爭時代講居中溝通,修補撕裂,田北俊言談中也流露絲絲悲觀。「我純粹覺得,如今社會撕裂,是否有個希望讓社會和諧一點?你見,我有沒有信心,如果我有,(聯盟名字)就不會用『希望』啦。」也可能因此,他說,兩辦至今仍沒找他,祝福和壓力皆無,「或者他們都懶得理睬我們,反正都冇人撐中間路線,使乜表達意見?(還用什麼表達意見?)」

話雖如此,但他仍強調,自己心底仍相信香港有批希望「平靜下來」的選民;「問來問去,我只有這一個睇法,一個希望,大家接受與否,就由他們用選票決定吧。」

緊急按鈕?

中間路線難行,袁彌昌感同身受。

2015年,這位國際關係學者,已加入當年謀求在兩極政局找出路的「民主思路」。豈料,民主思路很快走進死路,皆因創辦人湯家驊自17年應邀加入行會,「思路」跟政府如出一轍,例如,曾經猛批政府在23條立法不用「白紙草案」諮詢港人的他,如今無任歡迎從未諮詢港人的國安法。袁彌昌遂行人止步,同年離開。

2017年正值特首選戰,袁加入前財政司司長曾俊華的競選辦。當年不獲中央祝福的前財爺,主打「中間路線」,以「信任、希望、團結」為口號,深受歡迎,民調一直高開,惜最後再1194張選委票,僅得365票落敗。然而,此一路線吸引了部份建制政黨垂涎,包括新民黨,他們其後延攬了袁彌昌當政策總裁。

嘗試轉型的新民黨,一開始即展現一種有別於傳統建制的形象,如支持性小眾、批評領展,創辦主席葉劉淑儀更曾不留情面,狠批建制派盟友何君堯對港獨支持者發表的「殺無赦」言論「愚蠢」。

但「開明建制」終究是建制。袁彌昌成對端傳媒直言:「葉太其實沒什麼理念,她只想要權力,做特首,所以唯命是從,甚至揣摩上意。」結果《逃犯條例》修訂草案出爐,新民黨回歸建制大本營,舉腳支持,「葉太更加認為不應豁免商界,從而顯得自己比林鄭更左,更忠於國家路線!」

撇除『移民』,我相信在『順民』和『暴民』之間,香港市民真的有需要額外選項。

袁彌昌

兜兜轉轉,袁彌昌還是在去年9月離開了新民黨,有說是葉太把他掃地出門。無論真相如何,可以肯定是,他終究未踏上這「中間」旅途。儘管從政生涯一波三折,袁彌昌仍然堅持路線,終於,繼湯家驊、葉劉淑儀,他找上田北俊,第三度他投,成為「希望聯盟」一員。

「撇除『移民』,我相信在『順民』和『暴民』之間,香港市民真的有需要額外選項。」今次,這位「軍師」將「中間路線」的目標受眾,鎖定淺藍、淺黃選民,深信在政局兩極化下,這將是具潛力的「市場」。

他分析,「即使聯盟只拿到兩至三席,也能成為『關鍵少數』」,將有力阻止建制民主陣營做出『自殺式』舉動,儼如一個緊急按鈕,煞停一架正衝向懸崖的巴士。

問題是『關鍵少數』理論,前題是要建制民主兩方處於均勢,「中間派」才能成為「關鍵」。袁彌昌自己也很清楚,選情變幻莫測,尤其民主派初選後,有機會被DQ,其後的Plan B、Plan C亦隨時引發分裂,票數增減難料,近日更有傳政府要押後選舉。假若均勢被破,豈不是不能阻止任何一方予取予攜?

袁彌昌。
袁彌昌。

「這是議會現實。」一旦如此,「中間路線」何去何從?「最差情況是參考王維基建議,透過電子方式收集民意,再向立法會反映。若然60多席都不跟隨民意,正好反映議會的荒謬!」議會制度的種種缺失,在不少人看來昭昭在目?「那就再次戳穿!」

領展。

於香港上市的房地產投資信託基金。2005年,房屋委員會分拆出售旗下約180個商場物業及停車場予領匯,2015年領匯改名為領展。領展上市後,政府再沒持有任何股本權益,即領展完全由私人及機構投資者擁有。由於領展大幅加租、大部分店舖被連鎖商戶壟斷、脫離公屋市民需要等,衍生的民生問題引起社會不滿,因而有議員提出政府回購領展股份。

攬炒無望

不過潘焯鴻認為,議會荒謬,只在人,不在制度,「立法會權力好大,但從未有議員充分利用。」有別於「希望聯盟」其他成員,他一開始已開宗明義說,自己入議會不為當和事佬,只要有謀略,一席足以翻天覆地。

猶如孫悟空大鬧天宮。潘以5月的海洋公園54億撥款為例,其盟友田北俊和袁彌昌,策略是跟建制派痛陳利害,遊說對方投棄權票,逼使政府交更多文件;「我不是,我直接鑽研剔你那54億!讓市民看清楚撥款多荒謬,逼建制投反對票。」

簡言之,就是「打爛沙盆璺到㞘」,潘焯鴻並非未試過,最廣為人知的,就是他在沙中綫「吹哨」:2015年,潘焯鴻為「中科工程」董事總經理,乃工程分判商,途中他發現有人刻意剪短車站鋼筋,多次向總承辦商禮頓和港鐵反映但不果。拖拉三年後,他決定公開事件。

2020年7月13日,潘焯鴻宣佈參選2020年立法會九龍西地區直選。
2020年7月13日,潘焯鴻宣佈參選2020年立法會九龍西地區直選。

但這無異於大衛對哥利亞。潘焯鴻向兩大集團宣戰,換來無數抹黑和攻擊,他也很清楚強弱對碰,出招必須精準,「所以我一直等他們說錯話,而且要錯得離譜,那刻才施展最後一擊,從而贏得人民授權,之後就無往而不利。」

其中一個例子是:事件曝光後,港鐵曾在多份報章發聲明,強調「有關工程符合相關規格」。翌日,潘焯鴻馬上向傳媒透露,他早期視察工地時已親眼目睹剪鋼筋過程,並拍下照片。事件隨後越鬧越大,被剪鋼筋的數目遠超預期。結果醜聞全城關注,港鐵道歉,高層離任,原本林鄭已宣布成立的獨立調查委員會也開始展開聆訊。

從潘焯鴻的行事作風可見,這位「希望聯盟」成員跟其盟友有點格格不入。他亦不諱言:「聯盟只是我其中一個endorser(背書人)。」其後他更向記者表明心跡,對於港區國安法,田北俊和袁彌昌無奈接受,「我堅決反對」;政治光譜呢?田北俊是淺藍,「我一定是黃」。

他續道:「五大訴求,缺一不可,我完全贊同,唯獨無法認同『攬炒』,因為無法做到。」

無法認同源於他熟讀《基本法》。「他們(民主派)說否決《財政預算案》,然後林鄭要求立法會重選,若選後再否決議案,林鄭就要辭職,廢話!《基本法》從來沒說過重選期限,冇!跟住第51條已完全修補了特首權力。」第51條指,若立法會拒批《財政預算案》,特首可以申請臨時撥款;若立法會已被解散,特首可以在新的立法會成立前,按上一個財政年度開支標準,得到臨時撥款。

五大訴求,缺一不可,我完全贊同,唯獨無法認同『攬炒』,因為無法做到。

潘焯鴻

「還要特首未用第51條前,已有《緊急法》在手,大家如今都接受了她用。」立法會一解散,這兩條條文賦予特首極大權力,「以後加官員不用同你講,重組局長不用同你講,《財政預算案》不用你批准,全部臨時撥款」。潘說,「攬炒」的後果,「只會把特首養成大怪獸」。

「所以講攬炒是一點水平都沒有,全世界軍事謀略都不會說攬炒。」在潘焯鴻的盤算中,香港議會抗爭反倒要採取這兩大戰略:「反介入」和「堅壁清野」。

在體制內做能做的事

「反介入」意指一個國家透過研發大殺傷力武器,如反艦彈道導彈、核武等,令對方不敢進入這些武器的有效射程範圍,防止敵方軍事干預。潘焯鴻說,如果中間派和民主派今屆選舉過半,《議事規則》就是香港的「反介入武器」,「阿爺(中央)一出手推惡法,我們就改《議事規則》,全面偏向泛民,咁阿爺都輸,除非燒了《基本法》,但他們做唔到咁大的事。」

一旦戰況有變,議席不過半?「堅壁清野」就可大派用場。他指,「堅壁」是保住香港核心價值,「清野」則是「打契弟」。「葛珮帆假學歷,不打?周浩鼎跟梁振英有文件往來,明顯公職人員行為失當,不打?何君堯明顯721出現,不打?DQ幾個人後,建制和中聯辦不再敢傲慢。」「打」的方法有兩種:一是私人刑事檢控,二是運用《議事規則》第49條(b),條文提到若議員行為不檢,議會可動議譴責,一旦方案得到在席議員三分二通過,即可取消涉事議員資格。

潘焯鴻。
潘焯鴻。

潘焯鴻反覆提到的「契弟」,意思是出賣香港人利益的權貴。可如果民主派跟中間派在議會不夠票,這一切,談何容易?「不夠票不一定做不到,市民是你最大的能力,只要動員到市民就行,沙中綫正顯示了我能力。」

雖說潘在沙中綫事件先聲奪人,但殘酷現實在後:今年5月,儘管獨立委員會的調查報告出爐,裁定禮頓和港鐵要為系統嚴重失誤和管理不善負責,但報告隻字不提懲處。他遂提司法覆核,打算公開他在30萬份文件中,找到的26個嚴重問題。豈料有重要三方得悉後,突然逃避應訊,令司法覆核勝訴機會大減。結果,今年7月13日,他無奈要求終止司法覆核聆訊,自己倒貼的30萬化為泡影

「不能再嘔錢了,」潘焯鴻稱,自己輾轉明白到,只有議會才真正有力處理這些問題,令逍遙法外的人落網。「議會有三條路可走:第一,帳目委員會,徹查服務協議;第二,用呈請書形式,成立專案委員會;第三,《權力及特權法》,尚方寶劍,到時我就能將26條問題一次過寫出來,由立法會自己查,不到林鄭委派法官。」他相信,以議員身分說服其他人動用第三個選項,比他現時在議會外容易得多。

潘焯鴻最後說得老實,他自問沒能力改變外面的大格局,「但我可以在內部的制度內做我能做的事情」。要求終止聆訊的同日,他宣佈參選,揚言除了繼續打沙中綫議題,未來亦會追擊其他香港的權貴人士。即使在選舉延誤消息甚囂塵上的今天,他都有兩手準備,計畫先在網上和報章逐批公開他在沙中綫文件發現的問題,務求再次引起市民關注,並跟選民保持互動,直到選舉真正開始。

於是,就這樣,「中間路線」以一個新的意涵重返香港政壇,在「黑暴」和「攬炒」兩個話語世界之間,力圖尋覓出一片天。

讀者評論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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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個人喜歡「中間路線」,但是現實中的問題在於北京與香港現實的聯繫「中間路線」究竟只能作為輔助。
    究竟北京的信念為何?「中間路線」是否可以發揮效果?
    或許是因為在讀《戈巴契夫回憶錄》所以認為中央未必有興趣正視問題,戈巴契夫回憶大約在1888年左右「政治局通過一份十足傳統的決議,目的並不是要分析事態發生的原因,從中吸取教訓,而是要給點顏色讓哈薩克斯坦、同時也讓其他地方瞧瞧。人們遵循著這麼一個業已形成的概念:『一切都應本著統一和友誼的軌道辦,唯一的危險便是民族主義的本能暴動。這種暴動並非由於存在實際問題,而是歷史遺禍,是外部力量的影響所致。』」。如果並不存在問題,就沒有理由去解決問題,因此決策的當事人的信念是關鍵的一點。
    反過來說,是否存在應該要採取強力手段的理由呢?各種意義上來說,如果有一次表演的機會讓中央顯得威風凜凜對於施政有很大的幫助,所以不論是對內還是對外採取較為進取的策略是可以理解的。蘇聯之所以解體主要原因是推動改革的時候中央失去了核心領導的角色,個人相信北京在某種程度上有意針對某些問題提出某些改革,所以肯定想避免重蹈覆轍。
    結果,我們就好像面對一個人,有人懷疑他可能有精神病,因此希望他恢復正常,但是心理學有這樣一個理論:「外因要透過內因才能起作用」,如果他不覺得自己有需要改變的話,他人只能誘導而不能強迫他改變。

  2. 不失为一种破局思路 哎 加油吧

  3. 關於雞蛋和高牆,分辨它們說難不難說易不易。
    説難,「在絕望的情況之中以微小的力量冒前途生命危險去說一句『不!』」和「在大勢在我手的時候大放正義獗詞把腳踩在別人面上,以糟蹋手無寸鐵者為樂」,分辨這兩者很難嗎?
    說易,當受害者站在權力頂端,然後報復每一片雪花;當受害者把自己身受加一套加諸於旁人身上以脫離弱勢;當加害者及吃人血饅頭的利益既得者失勢落入地獄,即使只是幼兒也生不如死⋯⋯這些分界含糊的極端例子也不少見。
    但這些困難更意味著我們需要更多的思考每個個案的仔細情況,而不是迴避問題,甚麼情況都只會各打大五十大板,然後自稱「中立」—— 這不是中立,而是助紂為虐而不想自知。畢竟大雄和技安,各打五十大板,死的只會是大雄。
    對於弱勢、抗爭者而言,在他們只有激烈手段可用時,你提不出可行方案還罵他們太激進,叫他們不要動,那無異於叫他們站在槍林彈雨中等「殉道」。你要他們停,要不你用可行的替代方案來說服他們,要不你能令槍都停下來。
    要知道一切的寬恕只能建基於勝利之上,除非原諒就是勝利的手段。當我們不受其威脅時才有這餘力去原諒和理解那些惡毒和無知,不然我們現在去擁抱他們,只會被一刀捅死,而我們不像Jesus那樣會復活。我們唯一能去努力的,就只有不去下殺手,在不必狠心的時候心懷寛容。Take it as a necessary evil, but remember, it’s still an evil.
    「中立」,要做的就是在弱勢受到迫害時陪其走過風雨,儘管他們因受到的傷害而滿是棱角,而當弱勢終於得到權力,掌握自己的命運時,將他們的仇恨約制為正義,為所有人帶來和平。

  4. 警察做到咁絕,田少清算唔到警察就黎要求香港人放下會唔會有點過於樂觀?
    深黃唔深,係個社會太紅。

  5. 让我们把思绪拉回到七十年前,去思考谁是鸡蛋,谁是高墙,谁代表进步,谁代表保守。我们也许会发现,鸡蛋有时候会变成高墙,而支持它的人却很难发现这一点,还认为自己正锄强扶弱,文革就是在这样一种气氛下进行。什么是坚持,什么是固执,也许就体现在他们对待不同声音的态度上。在两个列宁式政党的中间或许真的没有第三条道路,而中国走到了如此地步,是否于此无关呢?

  6. 政治鬥爭有時就好似是黑社會開片。出得來做和事佬嘅要麼是德高望重,實力超群的江湖大佬令雙方忌憚,要麼是勇力超群的金牌打手能制住雙方。我想問田大少你是屬於邊一種?一個無政綱無理念無政治實力嘅政團,竟然夠膽話自己會為香港帶來希望,可算得上是一種黑色幽默。

  7. 在一个警察国家,不站在鸡蛋的一边,那几乎可以等同于站在高墙的一边。

  8. 有点现实版张癸龙的意思了

  9. 民主同盟,國民黨革命委員會,致公黨等“第三條道路”、“民主黨派”為什麼會突然出現,是誰想利用他們建立一個“更民主、更具代表性的新政協”打倒“中華民國國大”,不言而喻。
    端傳媒和不明真相的白左,他們起的就是這麽一個“useful idiot”的作用。

  10. 香港不仅仅只有泛民的支持者,还有四成左右的蓝丝,他们也是香港的一份子。如果你无法改变他们,也无法消灭他们,也许最好还是得接纳他们。进步的思想纵使再吸引,也不应该强迫所有人接受,而嫉恶如仇也绝非一个崇高的品质。没错此时此刻一个前所未有的庞然大物正在无情地欺压香港市民。可是无论如何,我们不应该因此而放弃原本的善良,去敌视那些和我们不同的人,不,他们也根本与我们别无二致。现在不是一个好时机,可总有一天,人们会明白中道的价值。

  11. 建制議員能上位,靠的是北京背後支持,需要理會民意和法律嗎?你講“打契弟”。粱振英不出席聆訓,你委員會只好無奈地結案。何君堯721講明要“好好招呼”,結果鏡頭前耍無賴講“吹水唔得啊(聊天打屁不行啊)?”,你又奈他何?講私人檢控,律政司早已放風,司長可以因為“公眾利益”截停私人檢控。這些中間派,想做之事早已有民主派人士在做。而他們的態度,引用運動中多次被提及之但丁名言即可評論:“地獄的最深處,屬於出現重大道德危機而仍然保持中立者。”

  12. 改議事規則好像不可行。改議事規則是議員提案,必須地方選區和功能界別分別過半才可通過,而民主派不可能功能界別過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