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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不出去的鍍金籠子:《碧血狂殺2》

去銀行不是去打劫而是去借錢,拿到錢也没人浪跡天涯而是上車買樓,關在鍍金籠子裏的有牛仔亞瑟摩根、賊王季炳雄,也有我們……

《碧血狂殺2》(Red Dead Redemption 2)

《碧血狂殺2》(Red Dead Redemption 2) 遊戲截圖

特約撰稿人 陳婉容

刊登於 2020-04-26

#Game ON

「你怎麼還在玩這個?」

因為家中沒有 Playstation 和 Xbox,我要等到去年底《碧血狂殺2》(Red Dead Redemption 2)登陸 Google Stadia 才終於玩到這款遊戲。算是後知後覺,玩完卻念念不忘,很快又從頭玩第二次,並準備要再玩第三次。Game On 編輯看我不時在臉書貼遊戲截圖也是納悶,故有此一問。

《碧血狂殺2》(Red Dead Redemption 2)

開放世界的西部動作冒險遊戲,大部分故事發生在1911年,美國舊西部解體之後。 玩家扮演的主角和自己所在幫派的兄弟在最後的西部四處劫掠、掙扎求生,在時代鉅變之中審視自己曾經篤信的一切。

是有點無聊的。可是每次打開遊戲,我都在電玩世界最好的劇本裡再了解亞瑟摩根(Arthur Morgan)多一點,也再疼惜他、牽掛他多一點。遊戲最後一場(雖然之後還有長達三十多小時的終章),身患絕症的亞瑟為留一線生機給幫會手足約翰(John Marston,《碧血1》主角),獨自在山坡上跟平克頓國家偵探駁火。喋血半生、四面楚歌、梟雄末路——這場我只能流著淚著打完,眼前一片模糊,幾乎槍都瞄不準。亞瑟合眼長眠,清晨的太陽在地平線冉冉升起,我也放下手掣大哭了,沒人旁觀都自覺場面荒謬。

《碧血2》之所以精彩,亞瑟之所以是最叫人心痛的電玩主角,因它骨子裡是個關於人的身份﹑存在條件與意義的故事,这叫我忍不住想起只比亞瑟遲一年出生的社會學家馬克斯•韋伯(Max Weber)。生於普魯士富有家庭的韋伯,跟美國低下階層出身的亡命之徒亞瑟一樣,目睹史學家霍布斯邦筆下「漫長的十九世紀」帶來的工業化和城市化,看到「野蠻」的舊世界被文明逐漸吞噬;看到人被機器取代,成為機器和科技的囚徒;看到理性化將被關進文明和現代社會的鐵籠子裡,再也飛不出來。《碧血2》的主線無疑是忠誠與背叛,但它更是關於人被無情地推進現代社會,被逼在新世界找尋身分與意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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