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交媒體時代我們如何「悼亡」?當你寫下「R.I.P.」的時候

「悼亡」如今已演變成持續運作的公共性事件,而網絡,則成了「悼亡情感政治」的發酵場域。
2016年1月10日,英國傳奇搖滾樂手大衞寶兒(David Bowie)因癌症病逝,享年69歲。
風物

名人逝世,每每引起網絡上的悼念潮。美國政界人物麥凱恩(John McCain)逝世,網民一致慨歎痛失一個高水平的政治家;《櫻桃小丸子》的作者櫻桃子過身,網民則紛紛緬懷跟「小丸子」一起度過的少年時期。至於月前香港歌手盧凱彤猝逝,所引起的網絡哀悼風潮更不在話下了。

在網絡時代,「哀悼」不再是單純的私人情感事務。我們習慣在社交媒體表達對名人逝世的悼念之情,從簡單一句「R.I.P.」,到洋洋灑灑的千字悼言,或甚是網民之間對逝者評價的討論和爭議,所牽涉的遠不止於個人對死者的悼念,更與網民之間大量複雜而綿密的情感互動有關。網絡上的「集體悼亡」正在改變集體情感的塑造方式、建構社群裏的身份認同,有時更引發各種公共倫理和爭議。「悼亡」如今已演變成持續運作的公共性事件,而網絡,則成了「悼亡情感政治」的發酵場域。

面對公眾的「死亡」

英國《衛報》(The Guardian)有一個名為「訃告」(Obituary)的欄目,專門報導名人逝世的消息,從政治人物、學者,到明星、作者、藝術家等,什麼界別的名人都有。有一段時間,我會定期瀏覽這欄目,涼薄一點說,我是為了知道「誰死了」而看的。由於欄目裏的界別太過繁雜,大部份逝世者我都不認識,偶然遇上一兩個熟悉的名字,我都會心下一喜,但隨即又會為他或她的死訊而惋惜,心裏不禁冒出一句:「原來他/她已過世了!」。我會把消息在臉書上分享,並順手留言道:「R.I.P.」。

網絡資訊爆炸讓我們更容易接收到名人逝世的消息,尤其是一些未必是一般人都會認識、只屬某個特定界別的名人。但反過來說,訃告消息泛濫,幾乎三天兩夜就有一則新訃告上載,我們對名人逝世的消息也變得愈不敏感。尤其對於早已離開公眾視野的名人,若剛好錯過了訃告,我們很可能連他或她是否早已過世,亦未必記得清楚。

現代陰謀論中有一個叫「曼德拉效應」(Mandela Effect)的說法,論者聲稱,很多美國人都「記得」南非前總統曼德拉(Nelson Mandela)是在1980年代死於獄中(實情是他在2013年才過身),這很可能是「平行宇宙」所造成的結果。這當然是無稽之談,但我在2000年前後就讀大學本科時,卻意外地遇過一個類似的「李維史陀效應」:我一直以為,結構人類學大師李維史陀(Claude Lévi-Strauss) 跟如傅柯(Michel Foucault)、拉康(Jacque Lacan,拉岡)等法國文化理論大家一樣,早在1980年代已然謝世,但直至2009年我讀研究院之際,才驚訝地聽到消息:原來李維史陀剛剛以百歲高齡辭世。

這些名人的「死亡時間」,很可能已被錯誤記憶推前:早在他們淡出其所屬界別、不再對公眾發揮影響力之際,他們就已經「死了」。

2013年,南非前總統曼德拉(Nelson Mandela)逝世。
2013年,南非前總統曼德拉(Nelson Mandela)逝世。

不難對這個現代提供一個反陰謀論的科學解釋:人的記憶是不可靠的。對於已隱世不出的名人,我們往往只記得他們盛年時期的功績,而忽略了他們的晚年生活。我們或許比「很多美國人」記性好,記得曼德拉在1990年代當過南非總統,卻未必注意他卸任總統後,原來還在世上生活了十多年;讀過文化研究的學生一定知道,李維史陀的理論大大影響了1960年代歐陸哲學的結構主義轉向,卻不一定知道在他的理論已在學術界不再流行之後,他還過了多少年黯淡的退休生活。

那麼,我們所記得的這些名人的「死亡時間」,很可能已被錯誤記憶推前:早在他們淡出其所屬界別、不再對公眾發揮影響力之際,他們就已經「死了」。

舊時代,旁觀媒體哀悼

我們所經驗的,不過是「全城旁觀媒體如何進行哀悼」,卻非社會上每一個體幽微曲折的哀傷情感和悼亡方式。

在網絡時代,「訃告」密集得如墳場名單一般,「維基百科」上有一個年度逝世人物列表,列出了所有「名人」的死亡時間。名人逝世的消息變得太容易獲得,而有資格位列「名人」(維基百科稱為「人物」)的人也因資訊爆發而愈來愈多,我們對名人逝世消息的消化也出現了「認知疲勞」。我甚至試過,每當我在臉書上看見有人分享附有一名人黑白照的貼文時,都會下意識覺得:那「又」是一則「訃告」了吧?

我是給香港電視餵食長大的,我記得在前網絡時代,我們對名人逝世消息的記憶,通常都十分深刻。舊媒體處理名人逝世的消息是單向式,電視播導消息,觀眾靜坐家中收看,而我的童年時代就是這樣經歷了兩次最難以忘懷的名人逝世事件:女星翁美玲自殺,港督尤德(Edward Youde)在任內逝世,都是發生在1980年代。我對兩人記憶特別強烈,是因為那是我初嘗因名人之死而自感哀傷的滋味,翁美玲是我童年時第一個迷戀的女明星,對於她,我有著粉絲的痴愛;而尤德則是在出訪北京、跟中國政府討論香港回歸問題時,心臟病發逝世的。當年我太年輕,不懂香港政治,但他的猝死確實對我相當震撼。在我聽到消息的那一刻,我感到很哀傷,隨即亦體會到一種坐困愁城的共同感,只有當年的香港人才會明白。

可是,當我試圖回憶兩人逝世之時,坊間是怎樣哀悼他們的,卻發覺全無記憶。在電視時代,每當遇上名人逝世消息,首先電視台會以「特別新聞報導」的方式作簡報,然後在恆常的午間或晚間新聞作詳盡報導。到了第二天,報章頭條會刊登全版消息,並接著數天在較次版面上作專題跟進、刊出評論文章或社會人士的悼念文告等等。然後,事件會逐漸被公眾淡忘,一切歸於日常。

像我這樣的「普通市民」,往往只能被動地接收名人死亡的消息,也只能被動地接收媒體報導有關「全城哀悼」的「消息」——香港媒體早就用上「全城哀悼」這樣說法,形容名人逝世後的集體情緒,但「全城」只是一個抽象而經不起驗證的說法:誰知道社群之中到底有多少人會真正感到哀傷呢?在舊媒體時代,我們所經驗的,不過是「全城旁觀媒體如何進行哀悼」,對於社會上每一個體幽微曲折的哀傷情感和悼亡方式,並未在「全城哀悼」此等空詞裏呈現出來。

2018年8月5日,香港歌手盧凱彤(Ellen Joyce Loo)墜樓離世,年僅32歲。
2018年8月5日,香港歌手盧凱彤(Ellen Joyce Loo)墜樓離世,年僅32歲。

社交網站使我們對名人的哀悼變得零散、複雜和難以統合。在「哀悼名人死亡」這一事情上,社交網站則成了讓集體哀傷迴盪發酵的「情感迴音室」——我將之戲稱為「網絡追思會」。

社交媒體,負面情緒的生產

社交網站使我們對名人的哀悼變得零散、複雜和難以統合,「全城哀悼」或「全國哀悼」之類的修辭亦更顯空洞無義,但我們反而能夠更了解他者的哀悼方式。近日香港歌手盧凱彤墮樓身亡,消息一出,馬上震驚臉書。消息大概在當日中午傳出,馬上受到網媒持續追訪,網民不斷追蹤分享。而在同一時間,社交網站立時被「洗版」,網民紛紛貼出悼念之言、分享盧凱彤的歌曲、或轉貼盧凱彤生前好人感人肺腑的悼詞。

一時之間,社交網站瀰漫著千般滋味的哀傷愁思,網民互相轉貼和留言,旋即把這種哀痛迅速放大。我本來不是盧凱彤歌迷,對她的猝逝,最初只是愕然多於悲傷,但我在半天之內持續地讀到大量言詞悲痛的悼詞,人既非草木,也無可避免被這種哀悼氣氛所感染。

如此高密度的哀悼情緒在我的臉書出現,說明了我有很多欣賞盧凱彤的網絡朋友。網絡文化理論經常提醒我們,社交網站的「迴音室」效應會令我們只接收到跟自己品味立場相近的資訊,而在「哀悼名人死亡」這一事情上,社交網站則成了讓集體哀傷迴盪發酵的「情感迴音室」——我將之戲稱為「網絡追思會」。

傳統媒體倫理會要求我們盡量避免過度渲染死亡新聞的細節,以防引起連鎖反應,影響社群情緒;但社交網站卻無法阻止對名人逝世消息被鉅細靡遺的分享和轉發。在晚近的情感政治論述裏,經常觸及一個關於負面情緒的生產性問題,我們一度以為,負面情緒為洪水猛獸,而在現代精神病學的脈絡裏,哀傷憂鬱的情緒更常常被病理化。但一般的「正向思考」缼乏對哀悼情感的反思性和同理心,造成對哀傷情緒的壓抑,甚至過份要求「放下」傷痛的情感勒索。社交網站的流動性和片碎,有時反為我們提供了排遣傷痛的渠道:每一個人對名人逝世的哀悼都是駁雜不同的,也是自主自發的,而不應該是單一化的「正向」或「負面」情感累積。

悼念盧凱彤的文字很多,不少是表達對盧凱彤的感激和欣賞,但更多是直接坦露自己的傷痛和不捨。過去我們經常擔心,社交網站會消除公共領域和私人領域的界線,進而蠶食公共領域的理性溝通基礎。然而在「網絡悼亡」這一現象上,我對公共領域的「情感公共性」卻仍保持審慎樂觀的態度:「哀悼」本是單純的私人情感事務,社交網絡卻給予「將哀悼公共化」的契機,透過分享網民班駁紛雜的哀悼形態,我們既可向別人坦露自己的傷痛,也能跟感受相近的他者建立情感聯繫。我們當然不能在一些全屬私人性質的哀悼(如哀悼死去的至親)中得到如此效果,但起碼在對名人的哀悼之上,則有這樣的可能。

社交網站的流動性和片碎,反為我們提供了排遣傷痛的渠道:每一個人對名人逝世的哀悼都是駁雜不同的,也是自主自發的。「哀悼」本是單純的私人情感事務,社交網絡卻給予「將哀悼公共化」的契機。

迴音室,情緒與品味

另一方面,「網絡悼亡」也影響了媒體選擇報導名人逝世消息的方式。近年不少外國知名作家和音樂人的離世消息,都是首先在社交網站掀起悼念熱潮,主流媒體才慢一步作跟進報導。在2016年,我們一連失去了三位深受歡迎的文化名人:大衛‧寶兒(David Bowie)、翁貝托‧埃可(Umberto Eco)和李歐納‧柯恩(Leonard Cohen),儘管三人俱是蜚聲國際的大師,卻並非一般普羅大眾都熟悉的人物。他們的死訊在網絡上「大熱」,跟「文化小眾」的迴音室效應頗有關連,當這些名人受到一部份網民的哀悼(最好還要得到「網絡輿論領䄂」加持),繼而轉載他的生平軼事、作品和評論,其他網民也亦開始關注起來,形成新的情感投注。網民合力轉發寶兒和柯恩在youtube上的多首名曲,也重新談論埃可的小說和文化理論怎樣影響他們的文青時代。

這些「網絡悼亡」熱潮是由網民集體選擇,他們根據自己的「小眾文化品味」,選擇了他們希望悼念的對象。主流媒體則在這品味之上,為這些已然發酵的悼念風潮補上完善的專題論述。

2018年8月11日,印度裔英國作家,諾貝爾文學獎得主V‧S‧奈波爾(V. S. Naipaul)在倫敦逝世。
2018年8月11日,印度裔英國作家,諾貝爾文學獎得主V‧S‧奈波爾(V. S. Naipaul)在倫敦逝世。

這種情緒如此普遍,也是如此準確地描述了當下的時代精神:網絡愈快,我們愈害怕失去;但藉著網絡,我們反而重獲了哀悼舊物的能力。

再舉一例:近日過世的諾貝爾文學獎得主V‧S‧奈波爾(V. S. Naipaul),則沒有引起任何悼念熱潮,關注和討論幾乎不見於臉書。可以想像,若按照舊媒體「平衡報導」的機制,奈波爾所得到關注不應該比埃可或馬奎斯(Gabriel García Márquez)來得少。但實情卻是,網民的小眾口味選擇了誰有「資格」成為集體悼亡的對象,奈波爾在生前死後都沒有得到網民的青睞,我們也沒有看到媒體對奈波爾逝世的大肆報導。

對於作家、音樂人或其他文化名人之死,既近且遠,即使符合我們的小眾品味,也未必有痛失摯親的切膚之哀,取而代之的,往往是一份惶然若失的文化失落感。經典精神分析理論將「哀悼」(mourning)理解為將欲望從逝去對象身上逐步撤離的心理過程,但在文化名人身上,哀悼中的欲望撤離過程卻附加了移情作用:把哀悼對象從逝者轉移到逝者背後的文化氛圍。有一個老掉牙得很但仍然聽得人心酸的說法,經常在對文化名人的悼詞中出現:「他/她的是死,代表了一個時代的終結。」時代其實早已終結,只是在失去這些文化名人的當下,我們才驚覺,才開始去哀悼。

世界失去了埃可,也早已不再有像埃可這樣的通才型文化大師;而寶兒和柯恩的美麗早已全部創作完成,他們各自代表了一種不可複製的音樂探索水平,我們終得接受一個沒有他們新作的音樂世界。又或者,在對近月離世的香港文化名人林燕妮和劉以鬯的集體哀悼情緒裏,也隱約嗅到對昔日香港文化的痛惜之情,這種情緒如此普遍,也是如此準確地描述了當下的時代精神:網絡愈快,我們愈害怕失去;但藉著網絡,我們反而重獲了哀悼舊物的能力。

從悼亡到公共議題

網絡悼亡本是情感政治,卻能引發各種公共倫理議題的討論,它對網絡公共性的衍生性和形塑力,值得細意考察。在網絡上進行哀悼,不必然是集體憂鬱,也不必然是廉價的情感表達,一千個哀悼中的網民,就有一千種情感形態。

從哀傷到失落,從失落轉而對逝者的反思、批評、以至昇華至公共倫理的討論,這又是另一種網絡悼亡的情感轉化。2015年,烏拉圭作家愛德華多‧加萊亞諾(Eduardo Galeano)逝世,同日德國作家君特‧格拉斯(Günter Grass)也離世了。論知名度,曾獲諾貝爾文學獎的格拉斯肯定較高,可是政治立場決定網民品味,曾寫出《拉丁美洲被切開的血管》這樣具左翼人道主義精神的作品的加萊亞諾,竟意外獲得網民一致正面評價。反觀曾有參加納粹黨衛隊往績的格拉斯,則遭到相對嚴厲的批評。恰是兩位文學水平旗鼓相當、但政治評價南轅北轍的作家意外同日逝世,為網民製造了一場文學的「大悼念日」:為著要悼念當代世界文學中最優秀的腦袋,我們有機會重新檢視「文學與政治」一類十分重要但千頭萬緒的議題。

至於「林奕含事件」怎樣摧化兩岸三地的「#MeToo」風潮,我也不用多說了。網絡悼亡本是情感政治,卻能引發各種公共倫理議題的討論,它對網絡公共性的衍生性和形塑力,值得我們細意考察。在網絡上進行哀悼,不必然是集體憂鬱,也不必然是廉價的情感表達,一千個哀悼中的網民,就有一千種情感形態。哀悼既是情感的撤離,也是重新投注情感,我們悼念名人,可以是個人莫可名狀的哀傷,可以是集體情感的重新寄托,也可以是失落於時代的逝去,亦可以是重探公共議題的良機。我還是相信,「情感的多樣性」應當是一個嚴肅的公共倫理的議題,而在網絡悼亡的過程中,這個問題顯得相當耀眼。

2018年8月15日,日本漫畫《櫻桃小丸子》原作者櫻桃子因乳癌過世,享年53歳。
2018年8月15日,日本漫畫《櫻桃小丸子》原作者櫻桃子因乳癌過世,享年53歳。

讀者評論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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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这篇文章写的真不错 每次发生名人去世以后就来读一遍

  2. 简体字应为“福柯”

  3. 确实是值得研究的文化现象,谢谢作者给我提供的一种新的角度。

  4. 小众文化的回音室效应虽然对信息多样化不友好,但是有些事情只有在小圈子里才真正有意义。
    当有关逝者的消息被转出到大众媒体,多数时候,人们就不是真的在悼亡这个人,只是想趁机评价一番,然后做自己的文化输出,对别人说:「我听过那个人的音乐/读过这个人的书,他/她死了我真的觉得很惋惜」。言外之意是暗示别人如果无知的话最好也赶紧去了解下这个人(最好是借此过程推断出“我”是个多么有立场有品味的人)。

  5. 是John McCain

  6. 不是所有名人死都會哀悼的。例如梁振英。

  7. (不好意思插兩個額外的話)
    关于繁体简体转换中出现的错别字,我觉得可以成立一个义务纠字小分队欸,比如找我这些的来帮忙把繁体字转换为简体,愿意做志愿者呢哈哈哈哈哈。
    其实我Leno看繁体是看惯了的,有时候切换简体看起来还不痛快,但是打字呢,因为输入法的关系,所以简体用的比较多……
    说回来此篇文章,我也要说两句浅见,关于名人悼念的事迹,对于像我这样俗不可耐的[dalu]仔来说,很多时候不得不承认是为了标榜自己独一无二的审美或者学识,像Adam_S君说的那样,很多时候不过人云亦云,有心的人再加两句百科,彰显一下自己,饱满一下自己的虚荣。
    也会有一些是发自内心的挽惜,到比较少。至于作者提到很多群体效应和大众心理学上的见解很不错,作者有心。还想说一点的就是,港台很多作者普遍比大陆的作者写东西要详尽,比如设计到攻略和日记和感想之类的文章,考据分明。大陆人(非地域黑,只是希望我等反省)写东西,就给人一种“还不懂吗?劳资可没那个耐心”滴感觉。
    如果你们都玩反智,那好吧。我还是喜欢无聊点但可以每次看都有收获的东西。

  8. 很少參與網路上之「R.I.P.」活動。
    簡稱:我很冷血XD

  9. 刘晓波去世的时候很难过,还流了泪,也没有发什么……

  10. 曼德拉去世,网络认为又一个民族领袖在世传奇陨落,然后配上了演员摩根弗里曼的照片;
    杨绛先生去世,每个需要标榜自己有文化的青年都在朋友圈悼念一下。然而多数人并不知道杨绛是谁;
    李敖去世,也是不得了的大事,对国家民族的作用被分析的淋漓尽致。直到你在朋友圈看到了几个基本一样的评论;
    作者说,“所牵涉的远不止于个人对死者的悼念,更与网民之间大量复杂而绵密的情感互动有关”,的前提是无论踩或赞,都是出于真心。
    在我看来,名人的死亡,和范冰冰被抓的传言一样。对于圈内人或熟知的人,当然能解读出很多内内容。
    而对更多的大众来说,只是一个谈资,走肾的那种,不过更能显得自己有文化和见识罢了。
    Ps:《曼德拉传》、《我们仨》、《李敖全集》在书店或者电商平台,均纷纷推出新版,销量大好。

  11. 南辕北辙写成南辕不辙

  12. 心臟病字写成心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