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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者十論:弱肉強食名利場

「讀者十論」欄目每週擇選報導及圓桌話題中十條精彩讀者留言刊出。

圖:端傳媒設計部

端傳媒社群組

刊登於 2018-07-02

#讀者十論

【編者按】「讀者評論精選」欄目每週擇選報導及圓桌話題中十條精彩讀者留言刊出。部分留言可能會因應長度及語意清晰作節錄或編輯。

1. Frank佩婷,回應《「民族尊嚴」與「純粹足球」:綠茵場上的雙重虛構》

政府合法性構建中很重要的兩點:提供安全感和操縱符號。

前者只有在危險的時候才會有,但是現在的戰爭成本十分高昂,所以政府便用各種威脅論來恐嚇民眾,從而給民眾一種「提供了安全感」的錯覺。如同Hayek預言的一樣,我們已經不約而同地走向了不同形式的專制,並且已經把非自然的「愛國」當作是理所應當。其實如果是為了宣揚足球運動並且提高足球水平,那麼各國的俱樂部賽的價值是完全超過世界杯的,所以「民族尊嚴」和「純粹足球」是虛構並且相互矛盾的。

2. 新公民,回應《評上海隨機殺人案:重建利維坦就能避免悲劇嗎?》

中國的時空關係,也就是城市形態是殺人的。在這種時空關係下,每個人都是待宰的羔羊。我們不僅承受着惡性資本主義塑造出的地理空間,而且還遭受着封建意識形態所禁錮,因此人的異化和物化是人類史罕見的。

城市哲學大師芒福德說:人只有在思維形成完整的軌跡時,才能夠正確思考和創新(大意)。馬克思把言論、思想、出版和新聞這四大自由比喻為人類社會的陽光、土地、空氣和水是非常科學的。所以人在被物化、異化的同時,意識形態的阻礙將讓人處在隨時崩潰的邊緣,突發事件就不會少。

在以金錢和權力衡量成功和失敗的環境中必然產生這種問題,現在中國的社會所反映出的問題更嚴重。馬克思早就論述這些問題,即對物質、貨幣、資本的依賴和崇拜,造成精神由物化、幻化和異化的轉變。即經濟關係的不合理導致人的心智喪失。在這種環境下,人種異化和退化速度急速下滑。

3. 匿名讀者,回應圓桌話題《上海小學門前砍人事件,是偶發的暴力案件,還是積壓問題的爆發?》

在這個社會,隨着貧富的分化,隨着社會的分工,社會的各個階層逐漸的變得不能理解。與此同時,整個社會又越來越成為一個弱肉強食的名利場。

在這種情況下,弱者要如何自處呢?一方面,他們面對這實際上的生活困難;另一方面,社會又將這一困難的責任歸結為他們自己。他們痛苦、卻無法發生;他們孤獨、然而無人理解。當滿腔憤懣,充塞於胸膛之中的時候,就是血流五步的那一刻。

事實上,能夠心平氣和的講道理,本身就是一種幸運,這世上的很多人,是沒有講道理的條件的。

我也是曾經面臨了困境才明白的這一點。

4. Amelia_Hughes,回應圓桌話題《上海小學門前砍人事件,是偶發的暴力案件,還是積壓問題的爆發?》

其實由這件事,我想到的是監控和維穩體制。理性地想一想,它們在今天的中國有沒有必要。如果在這麼多的監控和維穩下還能發生這樣的事情,如果沒有,又會發生什麼。當然,今天的社會矛盾,很多是因為之前的維穩導致的。但現在取消監控和維穩,並不意味着往日積壓的矛盾會自動消解。

相反,在國民們對自由沒有切身體會的情況下,很有可能意味着被壓迫太久而完全失去理性的占人口絕大多數弱者對被認為是往日壓迫者的瘋狂報復,也就是,一個階級推翻另一個階級,謂之以革命。革命的結果又會是什麼呢,吉勒斯寫的新階級,也就是,城頭變換大王旗。弱者不是聖人,不會因為得到了自由就變得仁慈,不去濫用他。很痛心地,但是必須說的是,中國社會,中國國民,中國歷史,沒有自由生活的傳統。要一個五千年都沒有經歷自由的族群,一朝一夕就運用自由,那就是另一個伊拉克/阿富汗/利比亞。

所以,監控和維穩肯定是必要的,在目前的國情之下,但必須要改革。但本屆是不可能了,根據新華社的說法,習在上次黨內選舉時候吃了投票的虧,今年就取消了投票,用約談的方式確立自己的領導地位。黨內民主本屆是不可能的了,因為誰提投票,誰就在質疑他的大義名分。而沒有黨內民主,一切改革都是無根的,都是小平同志一揮手,血洗北京。德國人搞的那些東西,方向對了,但是杯水車薪。在中國,只有政府才有這個號召全國的力量。宗教也是另外一個力量,具體來說,是基督新教,其它的宗教和宗派,中國都嘗試過了,沒有效果。基督新教可能是最後的希望。

我說這話,是兩面不討好,也反映了中國的現實。父母身邊的人都說中國絕不能搞民主,現在是盛世,你還是孩子,看什麼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對他們/我們而言,何嘗不是呢,發小都在開公司,朋友在基金會,在開豪車,在子承父業,在期待內調。但對那些砍人的人,那些我不了解的群體,我想,是只要你出身在那個家庭,你就是混蛋的。甚至對於農民來說,出身城市就是罪惡。中國農村新一代那種對城市刻骨銘心的仇恨,在我下鄉的時候,讓我非常震驚,無法講理的仇恨。對啊,因為沒人跟他們講過理。

中國的現實是,政治局常委和政治局都懂但因為利益裝不懂,政治局和省委以下利益太大失去理性就真不懂了。北上廣和二線城市異議人士幾個都懂但沒有力量,他們以下因為被欺壓太多失去理性就真不懂了。所以雙方高層都懂,然而底下都是義和團。

5. fanfanrat,回應《早報:美國馬里蘭州 Capital Gazette 新聞社遭遇槍擊,致5人死亡多人重傷》

前兩條新聞在一起看,會發現導致社會degenerate的路徑有很多,政治體制的不同並不會導致這種區別。

大陸的愈發集中和剛性的體制自不必說,民主社會遇到的問題,恐怕是一個更加深遠的危機:即,民主制度的根源在於理性的公民和共同遵守的社會底線。

在種族問題愈發嚴重的美國,宗教問題更加嚴重的歐洲社會,民主政治還能否維持科學和理性的決策,這個跟正在成為帝國的中國大陸一樣令人憂慮。

我們面對的世界圖景,在未來的半個世紀,恐怕並不那麼光明…

6. Sonja,回應《中美科技知識之爭:中國的「模仿創新」,合理不合理?》

從資本市場的角度來看,抄襲、模仿都不過是最基本的競爭,道德與否本來就不是市場競爭在乎的事,而且某種程度上競爭也帶來創新、進步。只是這樣的模仿抄襲手段長遠而言也許不是有利於科技發展的,畢竟一項新技術的成功開發經常意味著背後許多次徒勞的資源和成本,假若知識取得如此容易,那麼誰會願意再投入資源去研發新技術呢?

今天中國站在還後面一點的位置,是抄襲別人的人,哪天中國站在最高點了,也勢必會鼓吹起保護知識產權來。

7. Mcdonld,回應《婚戀節目中的中國社會折射:相愛有多真實,相親有多現實?》

婚戀節目重點:通過拍攝和人為設置的印象將嘉賓刻板化了,呈現光鮮亮麗的外在形象多於深沉各異的內在特質。

如果把那焦慮的社會現象作為節目商機,可能會製造更多問題,而且會惡化。

8. yewail,回應《早報:甘肅19歲女生被教師性侵後跳樓自殺,圍觀錄像調侃者被警方拘留》

我在深圳某台企工廠出差。早上走過廠區裡的商店街,目睹一個比我年輕的男生,激動的講著電話,同時伸出一只腳在窗台大聲嚷嚷要跳下去。他顯然是鑽不出防止跳樓的鐵柵欄,就算鑽出了,下面也有「防跳網」接著。

同一時間,大量作業員(作業員的外套顏色與工程師不同)在下面聚集並且喊著:「快跳下來呀,x董會可憐你的。」

我走進廠房,跟警衛說有人在xxx像是要跳樓。本來在玩手機的他,抬頭望了我一眼,然後視線轉回手機,說:「待會兒就通報」

那年2012。

9. Amelia_Hughes,回應《晚報:接受法新社訪問,台灣總統蔡英文批評大陸為「全球民主的威脅」

軍機繞台,艦隊環島,香港傘運的被秋後算賬,修憲,邦交國斷交,面對這些實實在在的中國威脅,台灣進行漢光演練,建立美國在台協會新館,推動台灣旅行法通過,發聲反制,是完全有理有節的應對措施。

我來自大陸,但有家人是台灣人,也有很多同學來自台灣。我想說,台灣人的生活真地比大陸要更悠閒,更沒有恐懼,更有尊嚴。台灣人眼睛裏面更有活力。不總是這樣的,舅父在戒嚴時期也生怕被抓去關。但現在,台灣人,至少沒有對政府的恐懼。真的沒有大陸那種恐懼。前幾天家人還在街上看到柯文哲市長,只帶了三四個隨行人員,就在街上走,也有人陳情,說政策不好。柯P真地是坐公車上班。他的兒子,也會失業,也要自己去找工作。如此種種,在中國,怎麼可能發生。真是希望台灣能夠保持自己這種自由的生活狀態。

美國也是一樣,問題非常非常多,但是他的人民對政府,是理直氣壯的,是不恐懼的。他的政府對人民,也至少是一個服務的姿態。我曾經在華府實習,當時參議院一個聽證會剛結束,我們在收拾器具,那些議員正在走出場,看到了我西裝革履,還掛着新聞公司的牌子,居然一個個點頭致敬起來。這在中國哪裏可能,記者翻個白眼都不行。

10. KINSEMN,回應《「不可承受之重」:在盧旺達大屠殺陰影下長大的年輕人》

很容易聯想到中國。有年輕的朋友曾吐槽過中國的第五代導演,說為什麼老是要拍一些文革題材,拍一些過去了很多年的政治電影。但我卻很贊同某位影評人說的一句話:文革電影不是太多,而是太少了。

當下,上一代人願意傾訴給我們的歷史反思太少,也不精確,而社會能給出的歷史討論空間過於逼仄。自建國以來的各項運動,大體上都造成了幾代人的集體創傷。在意識形態的嚴密控制下,創傷不僅沒有得到廣泛的討論和解決,反而無形地、沉默地傳遞到了今天,這或許是造成當下青年歷史虛無主義的原因之一。

歷史的斷裂造成了對傳統價值的全盤質疑,而在現實層面裏,在精神和物質的雙重碾壓下,又未能重新建立一套篤定的意義體系。所以無論是「輕」還是「重」,都已把青年人撕扯到不可承受的兩個極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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