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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雙全:他們是傘後遺民,我是受傷的傳教士

雨傘運動後半年,他開始去法院旁聽案審,在旁聽席用黑色墨水筆手繪陰影;而他也分明知道,藝術太接近政治的危險⋯⋯

雨傘運動後兩年,2017,他交出一批「很不白雙全」的作品。惡夢牆紙、封印等一系列法院聽審的手繪創作,坐在法院以黑色墨水筆一筆一筆素描出陰影般的圖案,情緒在裏面,審判、預言也在裏面。白雙全形容為神話般的符號世界,讓他進入當中想像和思考,從語言系統及鬱悶情感中解放出來。

雨傘運動後兩年,2017,他交出一批「很不白雙全」的作品。惡夢牆紙、封印等一系列法院聽審的手繪創作,坐在法院以黑色墨水筆一筆一筆素描出陰影般的圖案,情緒在裏面,審判、預言也在裏面。白雙全形容為神話般的符號世界,讓他進入當中想像和思考,從語言系統及鬱悶情感中解放出來。攝:林振東/端傳媒

特約撰稿人 余婉蘭 發自香港

刊登於 2018-05-30

#藝術

六四週年剛過,七一又將到來。香港這城,慣於百變翻身,我們訪問一批隨著香港情勢變化,而不斷發明對此城此地「新」的承擔方式的人。這一次是白雙全,藝術家,曾代表香港參加第53屆威尼斯雙年展。而去訪問他,是因為2017,雨傘運動後兩年,他交出了一批「很不白雙全」的作品⋯⋯

白雙全說,從前他換一盞燈,就想像到一輪月亮。抬頭,房間會像天空一樣出現。一個富有白雙全印記的精神世界,情深而玩味。這輪月亮,很容易令人想起他從前的創作,法國小鎮照片裏誘發記憶與思念的方形月亮,還有曝光百次、用新月軌跡畫成的滿月。而從月亮,你會想到他的海,他的旅行地圖,他漫無目的地等待一個人。

「現在沒有了,變成換一盞燈,光慢慢在你的視網膜蝕出一小口殘影,然後你看什麼,殘影都一直在。」白雙全這樣形容經歷79天佔領運動後他的世界。月亮沒了,往後揮之不去是一塊殘影般的痂。

「之前我的作品,喜歡在意念背後找最到位的地方創作。現在我做不到,反而鑽入情緒最深刻的部分,兜兜轉轉。」

梁天琦等五個人旺角暴動案 作品《黑河上的騎士》
梁天琦等五個人旺角暴動案 作品《黑河上的騎士》
梁天琦等五個人旺角暴動案 作品《黑河上的騎士》
梁天琦等五個人旺角暴動案 作品《黑河上的騎士》
旺角十一人暴動案(其中一人為潛逃到台灣的李倩怡) 作品《基督的新婦》
旺角十一人暴動案(其中一人為潛逃到台灣的李倩怡) 作品《基督的新婦》
旺角十一人暴動案(其中一人為潛逃到台灣的李倩怡) 作品《基督的新婦》
旺角十一人暴動案(其中一人為潛逃到台灣的李倩怡) 作品《基督的新婦》

1. 無法過回雨傘運動前

但他說回不去了。面對灰暗的香港,他沒有辦法再像從前般跳躍,直觀。

從前世界是這樣的——香港沉悶、單一,商場消費和過份井然的城市規劃主導了生活,但他最愛在街上蹓躂和創作,萌生的點子一閃而過,就記錄在簿子裏:「在出生登記處偷了一支筆放在死亡登記處」;「向你所暗戀的人借一件物件,讓她一直想著你」;「在茶餐廳裏坐得近過和我最親的人,聽到不應聽到的親暱對白」⋯⋯眼前每一樣事物彷彿向他說話。改變世界是這樣開始,因著你認定世界有許多的可能性,連香港也有著可觸及的詩意與美好。但他說回不去了。面對灰暗的香港,他沒有辦法再像從前般跳躍,直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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