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作者Cheuk,愛多管閒事的醫科生。有一款模擬外科手術的電子遊戲叫「超執刀」,他執刀,更喜歡執筆。
「相信我,沒有人會跟你做朋友的。」
「你是爺爺臨終時的最大遺憾。」
「社會負累、人渣。」
「你一定會染上愛滋病的。」
「你是世界上唯一的基佬。」
也許你不會相信,專業治療師會說出這些惡毒言語。
但這只是惡夢的開始,更不人道的「治療方式」陸續有來。
治療師會強迫「患者」觀看男人與男人親熱及做愛的影片,然後輪流用冰、火、電流等刺激他的身體,目的是讓綁在椅子上的他,把這些傷痛及煎熬與眼前的畫面聯繫在一起,從而扭轉他的性取向,變回「直男」。
舊時代的笑話,中世紀的折磨,依然存在
這就是所謂的「性傾向矯正療法」(Conversion therapy),而這療法的發展基於一個錯的假設:同性戀是一種精神病,而人的性取向是可以強行改變的。
很多人或會以為轉換療法只是舊時代的笑話,或是中世紀的折磨方式,但其實在大部份國家這種「治療」依然合法,很多同性戀者仍要為此擔驚受怕。
我們不難想象這種「治療」會為無辜者帶來多大的創傷,甚至可以說是另類虐待。有研究指出大部份接受過這「服務」的人都感到被傷害,有些人更衍生出抑鬱的徵狀、自殺的念頭、社會孤立等問題。(註1)
即使「性傾向矯正療法」沒有科學根據,不少國際醫療機構亦表示做法不合醫學倫理,但若一日不立法禁止錯誤且野蠻的所謂療法,我們便不能確保沒有新的受害者出現。
在美國,性傾向矯正療法在超過四十個州份仍然合法,紐約市也是在最近一個月才全面禁止。
在中國,一名男同性戀者於2014年控告一間提供「性傾向矯正療法」的診所,北京法院最終判他勝訴(註2),而2016年亦有類似的個案成功爭取賠償,中國的同志組織正就著這兩宗判決,向有關當局要求立法全面禁止。
在香港,雖然大多數執業醫生都根據國際組織的標準,不會視同性戀為精神病,但無奈於香港進行「性傾向矯正療法」依然合法。有同志平權組織曾於2010年向立法會提出禁止相關「療法」,但最終還是遭特區政府拒絕。同時,有報導指不少社工仍會轉介同性戀者接受「療法」,2011年社會福利處亦曾舉辦講座,邀請精神科醫生向社工介紹「性傾向矯正療法」,反映香港在LGBT議題上的發展依然非常落後。
在台灣,禁止「性傾向扭轉(迴轉)治療」的立法,因為反對意見令立法遲遲未能實行。2017年1月,台灣衛生福利部預定將「醫師執行性傾向扭轉(迴轉)治療」列為當地醫師不得執行之醫療行為,到同年5月的時候卻突然喊停,原因是當局在數月間湧入了80份反對意見,所以擔心貿然實行會引發爭端,反同婚團體「護家盟」更在2017年12月向衛福部表示,禁止「性傾向矯正療法」會侵害家長權益及漠視同志人權(註3)。
終於在2018年2月22日,衛福部以函釋方式確定禁止性傾向扭轉治療,違者將觸犯強制罪或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輕則罰鍰,最嚴重者可能會面臨3年以下刑期。
一個診斷足以影響一生
1973年同性戀從精神疾病診斷與統計手冊(DSM)中移除,儘管醫學界的主流不再視同性戀為疾病,提倡尊重每人與生俱來的性取向,但歷史遺留下來的標籤對性小眾的生活還是有很大的影響。
同性戀者,不論男女,不論年齡,不論場合,還是會受到不同形式的差別對待。在童年會以為自己是個怪胎,把心聲告訴父母可能換來一輪說教毒打;在成長期,男的若是娘娘腔便可能會被欺凌,女的剪了短髮便會被嘲笑說是TB男人婆;出來工作,又得擔心上司或同事知道自己的性傾向,怕會因而影響仕途;終於找到了稱心的伴侶,卻不知如何向家人交代,被三姑六婆追婚只能支吾以對......
種種對同性戀的誤解、標籤、偏見及歧視,都使他們的不能毫無顧忌地活出自我,可能會因為這份不必要的傷痛,誘發出精神或情緒的問題。
醫生的責任是何其重大。回到1973年之前,同性戀還被當作精神病的時候,當時的一個診斷帶來的不止是冷言冷語,更是創傷極大的「矯正療法」,一個決定可能會影響另一個人的終生。同樣的道理能應用在所有的醫學診斷上,醫護人員在下診斷時必先有足夠的理據支持,醫學界亦需要與時並進,在科學及社會急速發展下不斷審視自身,永遠從病人的利益出發。
同性戀者喜歡同性,跟異性戀者和雙性戀者一樣,都是很自然的心理及生理反應。喜歡同性不是傷天害理的事,他們只不過是忠於自己,又何罪之有呢?
雖然近年社會對同性戀的接納程度有所提高,在街上牽手接吻的情侶不再一定是一男一女,議員、歌星、藝人相繼出櫃,平權運動迎來一道又一道的彩虹。然而,要建造光輝宏偉的彩虹橋,自然需要積聚不少水分,可想而知之前的暴風雨有多麼的慘烈。
可悲的是,現在的彩虹大橋還不足以承托所有同志,究竟還要經歷多少場腥風血雨,躲於衣櫃裏的人才能從縫隙間瞥見七色幻彩,鼓起勇氣做回真正的自我?
註1: Shidlo, Ariel; Schroeder, Michael (2002b), Sexual conversion therapy: ethical, clinical, and research perspectives, p. 137, ISBN 978-0-7890-1911-0
註2: Kaiman, Jonathan (19 December 2014). "Chinese court rules 'gay cure' treatments illegal". Retrieved 26 Feb 2018 – via The Guardian.
癲狂的世界,從來都以壓迫別人為樂。
人干嘛要和自己的基因过不去?没人和自己的基因过不去,只不过老年人想要有个孙子罢了
一个人爱上了另一个人。仅此而已。
給Chris_Zz
毛毛蟲成為蝴蝶,也是變態。
吃狗肉,愛狗人士會說你變態。
乙武洋匡,沒有手沒有腳,有沒有病?
乙武洋匡,靠著奮鬥史吸引許多異性,甚至買春,有沒有病?
「有病」這個詞,很多時候不是你真的病了,只是「你的行為不符合他的利益」了。
手扶梯站左邊,有病。
高等中國人喜歡獨裁,有病。
台灣人喜歡獨立,有病。
台灣人與高等中國人都愛錢,喔,這樣雙方的病都互相療癒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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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怎樣才不讓你爸媽覺得你有病?
讓他們喜酒風光,不夠。
讓他們抱你找代理孕母的孫子,不夠。
只要跟他們講說:「同性戀都會賺大錢喔!」
這樣,你的病自然就痊癒了。
剛向父母出櫃的時候,父母第一感覺,你這是病吧,快點去治。
我說,通過心理諮詢,以及各種書籍證明,這是正常現象,並且我會努力幫助更多有需要的人。
父母說,你真是變態了。
禁止矯正療法,從任何方面都是有積極意義的,應該爭取。本來就不是病,為什麽要被說成病。
小编也是一名同志吧
隨便感慨一下,當某些社工將性小眾人士介紹去矯正性傾向的醫生那裡,到底是是以社工的身份還是(披著社工皮的)狂熱信徒的身份呢?同理好奇那些推出此類治療的醫生,到底是信徒(基督或/和金錢)還是希波克拉底的徒子徒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