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1987年11月2日,台灣政府正式受理國人赴大陸探親,今天屆滿30年。從30年前的這一天起,渴望回家看一眼的老兵們,終於在離家近40年後,帶著在銀樓打好的一包包金戒指、「三大件五小件」,回到大陸的家鄉。隨著這扇門的開啟,兩岸交流從此進入新頁。對這群「少小離家老大回」的老兵們而言,家是什麼?何處為家?如今年過九旬、1988年首度回河南尋親的李伯,也許可以告訴你。
對李伯(化名,但後文中所提及的年籍、故鄉均為主角真實的年籍、故鄉)來說,「每逢佳節倍思親」這句話,在民國77年(1988年)的中秋節來臨前,不再只是某種「感懷」,而是真實的驅力:他要動身河南老家,讓哥哥帶著他給父母上一次墳。
讓李伯得以將思鄉心情化做返鄉行動的,當然是前一年中華民國政府宣布開放原籍大陸的榮民(在台灣稱退伍軍人為「榮譽國民」,簡稱榮民)返鄉探親。他之所以沒有和其它成千上萬的同儕一樣,在政府宣布第一時間立刻出發,主要還是因為他顧忌著應該向原服務機關報備一下——他的原工作事涉敏感,即使退休了,進入大陸這樣的行動,還是得讓原單位知道一下。
李伯的朋友們從銀樓打了一包包金戒指,通關時全戴在自己手上,到家再脫下來送給姑姑阿姨,或者是……留在家鄉的妻子、女兒。
單位准了,李伯連同幾位河南同鄉開始張羅回鄉的禮物,俗稱「三大件、五小件」,「大件」是冰箱、電視、洗衣機;其它諸如相機、收錄音機、電鍋等等,算是「小件」。
「你買了怎麼帶進去?」我問。
「台北就有店家可以收錢,到平頂山(河南省中部)提貨。」他答。
「當時台北就有公司可以收錢?」我再問了一次,不太相信那個年代就有人敢做起這種生意。
「有~」李伯拉長了聲音。「『他們』都通著的!」
在當時,「三大件」、「五小件」是明令免進口稅的商品,但黃金就不是想帶多少就帶多少了。李伯的朋友們從銀樓打了一包包金戒指,通關時全戴在自己手上,到家再脫下來送給姑姑阿姨,或者是……留在家鄉的妻子、女兒。
「白髮娘,盼兒歸,紅妝守空幃」
依照李伯當時接觸的資訊,開放探親是蔣經國總統的決定。但他也隱隱曾聽說,在1987年初起,一群和他一樣跟著國民黨政府來到台灣的老兵組成了「外省人返鄉探親促進會」。他們身穿寫著「想家」的上衣,舉著「白髮娘,盼兒歸,紅妝守空幃」、「骨肉隔絕四十年」等標語,在國父紀念館等群眾聚集的地點,對著路人送出一張張傳單;一位白髮老翁看到「抓我來當兵,送我回家去」幾個大字,淚流滿面。
1987,正是台灣社會運動風起雲湧的時代,民主化伴隨著勞工、農民等各個階層爭權益、反迫害的訴求,鼓起一波波浪濤,猛烈衝擊著走進威權末期的國民黨政權。這其中,老兵返鄉令當局特別緊張,因為投入運動的成員並不是傳統的本土人士,而是外省人,如果他們的訴求長期不獲滿足,支持國民黨統治的基礎力量就會開始流失。
再者,當時台灣雖然已經宣布解除戒嚴,但流亡海外的政治異議人士仍然無法返回台灣,「海外黑名單」的返鄉權,成了反對運動最新的訴求,也開始和「老兵返鄉」的訴求論述合流。
一位白髮老翁看到「抓我來當兵,送我回家去」幾個大字,淚流滿面。
因此,老兵返鄉運動發起於1987年初,同年11月政府就宣布開放。比起其它社會運動,老兵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達成訴求,和國民黨深刻感受到「牆腳被挖」的恐懼有相當的關聯。當然,思親思鄉更是極其巨大的推力,以致於當年研議榮民返鄉法制開放作業的專案,定名為「穎考專案」,這個名稱所來的典故,讓當年主責全案的馬英九一直津津樂道。
「穎考」一詞出自《左傳》「鄭伯克段於鄢」的故事。鄭莊公曾發誓「不及黃泉,不見母親」,但又思念著與母親見面,穎考叔就建議鄭莊公,以挖地道的方式和母親見面。鄭莊公接受建議,挖了地道,母子因而相會。
蔡英文在2011年參選總統時曾經提到,民進黨早年和「外省籍黨外人士」有著「深刻情誼」,所指的也就是這一段歷史;日前紀念開放探親30年時,她又提了一次。
李伯回家前:「大信封套著小信封」,掉出兩張黑白照……
啟程回家之前,李伯對老家的情況並不陌生。因為他在1980年初,就通過在美國的朋友以書信聯絡上了家中。
北京政府於1979年提出「三通四流」的對台政策,「三通」指「通郵」、「通商」、「通航」(編按:「四流」指學術、文化、體育及科技交流);雖然國民黨以「三不」(不接觸、不談判、不妥協)回應,但既然來自台灣的信件已經可以在中國境內順利遞送,不少老兵就興起了寫信回家的念頭,信寫完各自找門路寄回老家。
「外省人返鄉探親促進會」的會長何文德接受採訪時回憶,當時他是請託僑生同學返回東南亞時代為寄信;另一位運動主力姜思章的寄信之路更傳奇:他花錢光顧舞廳,請託一位舞小姐尋找可靠的外國客人代為寄信。
有人想起李伯的母親逝世前的一段話:她相信自己的兒子沒有死,在台灣,有一天他會回來。
李伯寄信的路徑相對典型,一位移居美國和兒孫同住的老鄰居,定期會回台灣。他們在李伯家,壓低了聲音談著他們幫誰誰誰從美國寄信,聯絡上了家裏……。李伯聽了當然心動,但也不知道老家究竟還在不在?能不能找到?這封信能寫什麼?該寫什麼?
「就先寫這個吧!」最後,李伯拿了張白紙,寫下老家的地址和自己的學名,交給老鄰居帶走,從美國寄回大陸。
一段時間後,「大信封套著小信封」寄回了李伯的家,抽出信箋,兩張證件照大小的黑白照片跟著掉出來。李伯的父母都已經離世,哥哥倒還健在。信裏說,接到李伯的信,家人聚在一起對著那張只寫了一行老地址和簽名的白紙,興奮地討論了一整夜。有人想起李伯的母親逝世前的一段話:她相信自己的兒子沒有死,在台灣,有一天他會回來。
被塗黑的「中華民國」郵票、勢不可擋的三通四流……
「大信封包小信封」不只是老兵之間的權宜之計,有一段時間它甚至是正規的作法。1987年台灣開放老兵返鄉之後,隔年四月台灣的中華郵政和紅十字會開辦了「台北郵局第50000號信箱」,專門收送老兵寄回家的家書,送到香港再取出小信封轉寄大陸。
這樣的做法持續了一年多,到了1989年中,台灣寄往中國大陸的郵件不用再套大信封,轉經香港後直接遞送。但郵票上的「中華民國」等字樣,一概都被塗黑。
從老兵探親、寫信這一段歷史,很可以說明這樁表面看來單純的開放探親政策,對後來台灣政府訂定大陸政策起到了多麼強大的拉動效應。平心而論,在開放初期,是北京取得了主動:1981年9月30日,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長葉劍英發表了「對台工作九條建議」。其中一條明確提出:「台灣各族人民、各界人士願回祖國大陸定居者,保證妥善安排,不受歧視,來去自由。」
葉九條一出,已經退伍的老兵開始嘗試從各種管道—當然以香港最多—返鄉探親,並且進一步攪動台灣內部老兵的思鄉心情,觸發為對國民黨的不滿情緒,迫使國民黨跟進開放,讓老兵赴陸探親合法化。
但探親不只是探親,問題沒有這麼簡單:
蔣中正帶來的60萬外省軍人在台灣生活了近40年,這個族群深度融入台灣社會,和台灣其它人、其它族群的關係千絲萬縷,更接受著同一套法律體系的規管。當榮民衝破了國民黨的「三不政策」,其它部分會不會被迫開放?就舉一個小例子:當時台灣人民不准以「觀光」為由申請赴大陸,但多少老兵和眷屬在探親時不也都順帶四處走走看看嗎?再加上行程及機位安排經常傳出糾紛,必須讓兩岸旅行業者能夠合法直接交涉,因此這一條線很快就失守了。
而更深刻的是文化和思想交流。在戒嚴期間,中國出版品不准進入台灣,這當然是為防止某種「思想汙染」。但任期橫跨戒嚴前後的前新聞局長邵玉銘受訪時曾提到,開放探親後,老兵回台灣時帶點大陸買的戲曲錄音帶、錄影帶;或者大陸出版的書報雜誌,「政府要一個一個查,都給他沒收嗎?」實際上已經不可能了。
開放榮民探親,在當時不只「三通」這條防線失守,連「四流」都被迫起了頭。
分隔40年,人事已非
台灣飛香港,香港飛鄭州,鄭州搭車160公里到平頂山市,李伯和同行的老鄉們在這暫時分手,各自回家。
我問他回家的感覺,他第一時間想起那碗甜膩的糖水煮蛋:
「太~甜了,而且一碗煮三個蛋,根本吃不下去。」
李伯不習慣的不只是這樣的款待,還有家鄉話。詩人說「鄉音無改鬢毛衰」,少小離家的李伯自己的鄉音未改,但久處在台灣社會「國語加台語」的環境,家鄉人的談話經常讓李伯反應不過來了,連招牌的河南口音「中不中?」(編按:詢問「行不行」、「好不好」、「可不可以」之意)李伯第一次聽到時,都要晚輩解釋。
更不習慣的是居住環境,1990年代,兩岸經濟和民眾生活的物質條件很有一段差距,平頂山這樣的二線城市,和當時的台北完全無法相比,何況是鄉下老家。李伯回憶,老家是在他第一次回去時增建了一部分水泥建築,150元人民幣;新修一座有抽水馬桶的廁所,70元;再安裝了一座地下水抽水機,60元。我再三向李伯確認這些數字,但他堅稱自己記得清楚,就是這個價錢。
老家是在他第一次回去時增建了一部分水泥建築,150元人民幣;新修一座有抽水馬桶的廁所,70元;再安裝了一座地下水抽水機,60元。
「有弟皆分散,無家問死生」,比起杜甫,李伯還算幸運,父母雖然都已經亡故,但哥哥仍在世。兄弟相會,一位生活在華北窮困農村,已經是白髮蒼蒼的老人;一位來自台灣繁華都會,看外觀不過剛過中年。生活環境的差異,讓兄弟看來更像叔姪,他們的年紀差只有兩歲。
李伯和哥哥分離的40年,不是一般的40年。在內戰停止,兩岸分裂分治狀態確定後,中國大陸歷經了反右、大饑荒、文革一直到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改革開放。李伯則經歷了台灣工業興起,經濟成長最迅猛、現代化腳步最快的一段時日。
大饑荒時,家裏餓死了人嗎?李伯想問哥哥。讓他更放心不下的是,自己當年投入國民黨將領湯恩伯麾下,在家鄉人所共知。這是不是連累了家裏人?那一段凶暴的政治運動期間,家人挨整了嗎?他們是怎麼過的?
談到大饑荒,李伯的哥哥倒很輕鬆,「最苦時就只喝了三個月的稀飯」。至於政治運動,「那些事都過去了,過了就算了。」李伯只得到這一句回答。
最直接的關心,就是李伯塞進哥哥手裏厚厚的一個信封。
家人裏有國民黨軍人在此前是罪惡,不過到了李伯返鄉時,擁有「海外關係」,特別是「台灣關係」的家庭,成了地方統戰、涉台幹部特別關注的對象。李伯在家那幾天,市台辦、鄉領導、村幹部天天有人上門拜訪。這些人,莫說李伯不認識,連李伯的家人也不知道他們是誰。白天屋內擠得滿滿的,一陣陣應酬寒暄,傍晚過後外人散去,哥哥會拉著李伯走進房間,低聲對他說:「這些共產黨他們說他們的,都不要相信他們!」
父母的墳頭,就在家裏種的地旁邊,李伯第二天一早就去燒香祭拜。心情,臉上看不出來。他和哥哥無論就年紀、性別、文化背景,都是最不壇長表達情感的那一種人,最直接的關心,就是李伯塞進哥哥手裏厚厚的一個信封。
「你給我這是多少錢?你哪裏來這麼多錢?」 哥哥低頭一看,大驚失色。
信封裏是1000元人民幣,差不多是李伯一個月退休俸的六分之一,但哥哥忙說:「用不了,用不了……你給我這麼多錢,我怎麼用?!」
哥哥收下了1000元,但也嚴肅告誡李伯不需要再往家裏送錢,家中種田的種田,做工的做工,日子都能過。李伯「原則上」遵守了哥哥的訓誡,但之後還是有幾次出現「一次性需求」時,他還是匯了錢,其中一次,是資助考上了中專的姪孫女。
那些「一要再要」的親人……
「去了台灣的人生活比較好。」在開放探親之初,有台灣親友的大陸人,大概都有一點這樣的印象。但當時兩岸經濟落差究竟有多少,一直要到探親、觀光乃至經商開放,兩岸民間社會直接接觸,眼看著「三大件、五小件」成了標配之後,才完全顯現出來。
以當時中國物價水準,即使是身處台灣基層的老兵,在大陸都顯得寬裕。一開始,基於對家鄉的懷念及對父母(甚或妻子、兒女)的虧欠,或多或少都會提供經濟資助。但人性很容易被錢扭曲,有的家人一要再要,有的分配不均,甚至跨海與台灣妻子兒女爭財產……等等。台灣人家裏如果有老兵長輩,一定聽聞過,甚至親身經歷—不是自己家人,就是家人的朋友—這一類的金錢紛爭。
還有更不堪的例子,有些一生單身老兵在開放探親之後帶著積蓄回到大陸,則望餘生落葉歸根。但卻在家鄉被子女親戚騙光了財產,只好回到台灣,在政府興辦的「榮民之家」度過餘生。甚至有老兵是被大陸親友送到港口、機場,再通知台灣政府把人接回台灣。
在台灣,他花了40年,打造了自己「家」
「開放以後,你有沒有想過搬回大陸去住?」我問李伯。
「怎麼住?!住不慣了。生活習慣都不一樣了。」
在1988年開放之後,李伯回鄉的次數要很費力才數得清楚,因為有時是專程回去,有時是趁旅行之便拐回家看看。但他應該沒有動過回河南老家定居的念頭。40年,李伯適應了台灣的風土、氣候和習俗;而大陸更是改換面,深入無所不在的政治,完全改變了李伯的家鄉。台灣和大陸完全是兩個世界。更重要的,在這兒,他也花了40年,打造了一個屬於自己的、真實的「家」。
李伯是老兵中的多數還是少數?開放探親之後,究竟有多少老兵「落葉歸根」?從一些相關的統計數字大致可以測算出來:
首先,由國民黨帶來台灣的軍人,當時都領到了一紙「戰士授田證」,它承諾在「反攻大陸」之後,授給持證人一定大小的土地。但隨著政府放棄「反攻大陸」,老兵開始要求政府在台灣兌現這張「土地支票」。1992年,政府決定發放「戰士授田證補儅金」,發出了59萬張領取通知書,這約莫就是當時仍存活的外省軍人的總量。
在60萬有機會回大陸定居的外省軍人之中,真正搬回大陸安度晚年的,應該在1萬人上下。
另一方面,台灣政府每月會發有一筆津貼給低收入榮民,在官方歷年向立法院提出的報告中,領有這份津貼而長居大陸榮民,最多的時候是在2002年前後,人數將近6000。
如果再加上上頭統計不到的—中等以上收入而晚年長居大陸的老兵,大概可以這樣推估:在60萬有機會回大陸定居的外省軍人之中,真正搬回大陸安度晚年的,應該在1萬人上下。其它大多數像李伯這樣的老兵,儘管抱著真真實實的故土情懷,但大陸的家,最終還是褪了色,成為一趟遊程中的某個停留點,但最終還是要回家的,家在台灣。他們已經是台灣人—不管他們投票投哪一黨,政治意識上接不接受「本土化」。
百年以後,葬在哪兒?
大概從上了大學之後,李伯就不太管我幹什麼、寫什麼、讀什麼。但唯一一次,他拿起我帶回家的雜誌,戴上眼鏡讀了好久,轉頭問我:「這一篇是誰寫的?裏頭說的是真的嗎?」
我看了他手上的書:「陽光時務」第32期,翻開在「河南運動式『平墳』調查」:
「朱偉僱人用了兩天時間,把全家幾個爺爺、太爺的共28個墳頭全部平掉。他還要求,幹部不帶頭就停職,教師不帶頭,就停課。……」
我知道他在記掛什麼,晚上他撥了一通電話回河南,鄭重其事地問了再問。問完回頭對我說:「還好,說有這個事,但是沒有平(墳)到我們那裏」。
年過九十的李伯,已經不太諱言談身後之事,他是軍人,原本早就打算好將來就安厝台灣軍人公墓的靈骨塔。但「平墳事件」之後不久,有次他突然交待:「以後,還是把我送回大陸,葬在媽媽旁邊好了。」但李伯的太太聽了馬上接話:「那我不去,你要回大陸,那我就放回高雄,我爸爸(安厝的)那個寺裏。」
李伯沈默了,直到今天他都沒有再提這件事,大概還在想吧……。
耳边传来Beyond的《大地》
在那些苍翠的路上
历遍了多少创伤
在那张苍老的面上
亦记载了风霜
秋风秋雨的度日
是青春少年时
迫不得已的话别
没说再见
回望昨日在异乡那门前
唏嘘的感慨一年年
但日落日出永没变迁
这刻在望着父亲笑容时
竟不知不觉的无言
让日落暮色渗满泪眼
在那些开放的路上
踏碎过多少理想
在那张高挂的面上
被引证了几多
千秋不变的日月
在相惜里共存
姑息分割的大地
划了界线
回望昨日在异乡那门前
唏嘘的感慨一年年
但日落日出永没变迁
这刻在望着父亲笑容时
竟不知不觉的无言
让日落暮色渗满泪眼
回望昨日在异乡那门前
唏嘘的感慨一年年
但日落日出永没变迁
这刻在望着父亲笑容时
竟不知不觉的无言
让日落暮色渗满泪眼
回望昨日在异乡那门前
唏嘘的感慨一年年
但日落日出永没变迁
这刻在望着父亲笑容时
竟不知不觉的无言
让日落暮色渗满泪眼
哥哥會拉著李伯走進房間,低聲對他說:「這些共產黨他們說他們的,都不要相信他們!」
中國人民從未信任共產黨。
大時代之下悲哀啊…看完只有滿滿的感嘆
看的好感人,两岸之间的分裂 他们是最直接的受害者。
大概從上了大學之後,李伯就不太管我幹什麼、寫什麼、讀什麼⋯突然出現這一句怪怪的,之前都以為是記者和受訪者關係,現在作者寫的是爺爺?
好巧,我是92年平顶山出生的~几个月前在台北228公园门口那家四川面馆吃饭问了下,是四川籍老兵开的,但是已经回四川度晚年去了
恰好前兩天看了一部兩岸2009年合拍的電影《麵引子》,講的完完全全就是這個話題,以至於我有點回到電影中的錯覺。
影片的主人公也是49年被國軍抓壯丁然後去了臺灣,日日想念家鄉,50年後才第一次回到青島老家,只有弟弟還在世了。
只是該電影拍的集中僅在親情衝突,對兩岸背後的歷史和成因卻沒有什麽挖掘,看了這篇文章清晰很多!
至於政治運動,「那些事都過去了,過了就算了。」李伯只得到這一句回答。
其實現在還是有許多台灣人一直在討論「家」在哪裡?廣義的說就是定位不同,台灣人,中國人,華人,哪裡出生就是哪裡人嗎?還是哪邊長大就是哪邊的人嗎?
百感交集
民国78年(1988年)应该是1989年吧?
編輯回覆:
謝謝您的提醒,應為民國77年,已改正!
感谢分享,初中同学爷爷是黄埔军校学生,姑父是国军军官。文中提到87年的时间点返乡带回了电子手表,年少的俺羡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