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香港,長毛是家喻戶曉的異類。
他叫梁國雄,61歲,無論是參與社運還是做立法會議員,無論在街頭、法庭或是立法會議事堂,總是一頭蓬亂長髮,身穿印着哲古華拉頭像的T恤,這一形象至少維持了40年,「長毛」一名也因此而來。參與了42年街頭運動,做了13年立法會議員,他始終在社會運動與政治運動兩條路並行。後一條路的方向,他自認已得到多數香港人的共識——至少口頭上,人們共同堅持爭取民主、守衛自由;而前一條路,他信仰並堅持的社會主義左翼理念,始終游離在這國際大都會的邊緣。
因為集會、示威、衝擊等各種抗爭,他身上官司無數,翻查歷史,從1998年開始,幾乎每年都有控罪,即使在2004年擔任立法會議員之後,官司也沒有減少。在追隨者眼中,這是長毛的價值勳章,在相反立場者看來,這正是長毛「搞亂香港」的證據。
在27單官司中,最近一宗官司尤為矚目:2017年7月14日,經高等法院審判,他和姚松炎、羅冠聰、劉小麗三人被判立法會就職宣誓無效,長毛因此喪失了他第四屆連任的立法會議席。
「如果你是一個反抗極權統治的人,你不吃官司才奇怪,問題只是他告你什麼罪,離不離譜。」對於累累案底,包括最近這一樁嚴重判決,長毛覺得沒什麼好說。一時忍不住,他又打比方:「你現在剛剛打了世界盃,然後有人說不是這樣的,在總決賽贏波的那一隊應該被淘汰。老實說,這連小市民都知道的常識,但讀了很多書的人不知道?」
比起複雜的法理和政治形勢,這一天長毛更苦惱的是,如何清理他的辦公室。兩天之後,他被要求徹底離開立法會,而在辦公室積累的,是他13年議員生涯的見證,也被不少人引為景點的「另類博物館」:鋪滿了三面墻的矮櫃裏堆滿書籍——他是公認的愛書之人,在政圈也愛以書贈友,曾經給曾鈺成送《資本論》,又給涂謹申送過佛洛姆的《愛的藝術》;辦公室的牆上貼着馬克思頭像的海報,書桌上全是文件,房間的一個角落堆滿了示威道具:用來諷刺梁振英的灰狼人偶,象徵六四鎮壓的坦克模型、抗議林鄭月娥政改諮詢「一錘定音」的黑白色紙紮大錘子……
闖進議事廳:「將哲古華拉帶入議會」
時光回溯至2004年,沒人相信這一切會出現在香港立法會。沿襲殖民地時期的文化,這兒原是一個英國紳士的世界:人人西裝筆挺,說話斯文,即使是反對聲音,也盡量用文件、理據、辯論的優雅方式,循循表達。
長毛來自世界的另一端。他沒有大學學歷,中六畢業後靠在街頭揚名立威。在他成長的六七十年代,世界格局風起雲湧,他迷戀上在前蘇聯指揮十月革命的馬克思主義者托洛斯基,在南美古巴引發革命的哲古華拉。他相信不斷革命,相信要在階級矛盾最激烈的地方進行激進行動,點燃群眾意識,從十四五歲開始,他就將這套信念投入街頭抗爭實踐。
「就像一個庶民突然來到一個貴族的地方,當時主席和秘書處都有點不知所措,不知道應該怎麼限制他。」現任香港立法會議員張超雄在2004年與長毛一同首次勝選,還記得當年長毛引起的一陣旋風。
2004年首次立法會宣誓,長毛就驚世駭俗。他沒穿西裝,只穿牛仔褲加哲古華拉T恤,並表示不服從立法會訂立的宣誓誓詞,親自撰寫了新的誓詞。他把原誓詞中 「效忠中華人民共和國和香港特別行政區」這一句改成了「效忠中國人民和香港居民」,還添加了「爭取民主、公義和捍衛人權、自由」等內容。秘書處宣布這一誓詞無效。
「為什麼有宗教信仰的議員誓詞可以不一樣,其他人就不可以因為自己的信仰有自己的誓詞?」時隔13年後說來,他還是氣憤的樣子。他當年提出司法覆核,但被法院拒絕立案,後來他重新宣誓,保留了誓詞的完整性,但在開頭和結尾加入了一連串雄赳赳的口號,並且, 最後沒有簽字。時任立法會主席范徐麗泰從寬處理,宣布宣誓有效。
此後他三度連任議席,每一回宣誓都「自我發揮」:2008年,他讀誓詞前高呼支聯會五大口號,再斷斷續續念出誓詞,最後高喊英文口號,同樣沒有簽名;2012年,他讀誓詞前高呼「落實雙普選、不要23條」的口號,而到了2016年,他則手持黃傘,並將誓詞斷斷續續讀出,之後撕破了《基本法》紙板——前三次宣誓都獲得承認,直到第四次,他遭遇了人大釋法和被司法覆核的風波。
他經常教我,不要把事情說得這麼複雜,最重要就是講故事。我現在去講一個問題,都會想一想自己說的,公眾明不明。
「將哲古華拉帶入議會」——自2004年起,長毛就立志成為議會中的激進力量。挑戰誓詞只是序曲,此後他不斷顛覆「斯文抗爭」的議事風格:帶着各式各樣的道具走入議會,扔香蕉,搶奪官員文件,堅持拉布,用最直接的肢體和語言向政府施壓,吸引大眾目光。
他說自己希望利用議會平台,告訴市民政府到底在做什麼,同時透過自己的親身衝擊,“empower”選他入立法會的投票者,讓選民感受到自己的權力。
在長毛之前,議會對很多議員來說只是政策辯論的廳堂,但自長毛而始,更多人意識到,這同時是一個直接與大眾溝通的舞台。
與他同期入議會的張超雄回憶:「我去開會總是要帶很多文件,援引這裏援引那裏,但長毛開會從來不帶文件,偶爾會帶着最近看的一本書,但他真的是天才,他聽完大家發言,很快就可以演講,還罵得很準確。」張超雄說自己和長毛在議會共事將近13年,自己也被影響了:「他經常教我,不要把事情說得這麼複雜,最重要就是講故事。我現在去講一個問題,都會想一想自己說的,公眾明不明。」
「他將體制和威權拉下來,議會和市民親近了。」社會學者孔誥烽分析,過去議會意味着「上等人的地方」,議題總是充滿法律、數據和複雜的技術問題,市民很難親近。
除此之外,張超雄也感受到長毛帶給政府的直接壓力:「我們這些人道貌岸然,比較因循,遵從他們的遊戲規則,但長毛不是,他拿着自己手上的選票走入議會,直接罵他們,讓政府感受到壓力。他用直接的方式撕破(官員的)虛偽。」
2013年,立法會調查時任特首梁振英僭建事件,時任發展局局長陳茂波帶同下屬一起出席立法會,卻表示沒有取得梁振英授權,因此「不能談論個別個案」。此時,長毛起身發言,稱梁振英多次說要開誠布公,但梁的下屬卻沒有去爭取授權,「讓特首開誠布公!」長毛開口罵了對面的官員足足三分鐘,對方啞口無言。
2014年,立法會討論政改諮詢的「公民提名」問題,建制派議員表示「公民提名」不符合《基本法》,長毛一發言就提問:「有沒有人知道中國《憲法》歷史上修改了多少次?」會上面面相覷,長毛再說:《憲法》都可以修改三次,為什麼《基本法》不能改?
「梁國雄議員,請你立即離開會議廳。」多年來,因為長毛在立法會內不間斷的拉布和衝突,立法會辯論直播中的這一段廣播,也成了許多香港市民熟悉的聲音。
衝鐵馬、抬棺材:主流民主派避之則吉的反抗者
長毛式議會路線發展至今,獲得了不少忠實追隨者,也激起一路的爭議和嘲笑。他反抗宣誓的行為,主流民主派始終不表支持,許多媒體則更關注他的服飾和髮型。在他首選當選議員的時候,曾有記者追問他多久洗一次頭,用什麼洗髮水,也有記者專門帶了一套西裝到長毛家拜訪,硬要長毛和西裝合影。
「哲古華拉在南美是一個悲劇,長毛在香港就是一個喜劇。」他曾這樣自嘲。
長毛的人生沒有喜劇色彩。在後來的媒體追訪中,他不能迴避地一次次回憶艱難的童年:
年幼時跟父母從大陸逃難來港,酒徒父親撇下母子不顧,為了謀生,母親到了洋人家當傭人,把才幾歲大的梁國雄寄養在親戚家裡。寄人籬下的日子不好過,時常成為親戚的「出氣袋」,他靠看書消遣,在書堆中找到自己願意追隨的左派信仰,終身做工人的母親也對他影響頗深。
整個人變得不一樣了,你參與了一個組織,而且是這樣一個革命先鋒黨,你要把整個生命放進去。
1975年,19歲的他加入香港的托派政黨「革命馬克思主義者同盟」(編按:簡稱革馬盟,已於1991年瓦解)。「整個人變得不一樣了,你參與了一個組織,而且是這樣一個革命先鋒黨,你要把整個生命放進去。」很多年後,他對寫作《抗爭者》的大陸作家許知遠這樣回憶。他開始了一邊在地盤、工廠、酒吧打散工,一邊開會、集會、示威的生活, 革馬盟中都是火紅年輕的馬克思主義者,他們希望反強權、反殖民,也反對中國的新官僚和一黨專政。
1988年,他與脫離革馬盟的左翼同仁一起創立紀念北京四五行動的社會主義組織「四五行動」,很快碰上八九學運,長毛激進的行動越來越被大眾熟悉。
社會學者孔誥烽是在九十年代初讀大學的,他記得八九過後,每逢六四紀念日、十一國慶酒會,眾人總要去新華社或會展中心外集會示威,其中行動最激進的,一批是學聯的大學生,另一批就是長毛的四五行動。「當時新華社戒備森嚴,前面有很多鐵馬,有膽量衝得最前的,去衝擊鐵馬的,只有這兩批人,」孔誥烽回憶。1998年,時任國家主席江澤民訪港,長毛和四五行動成員一同在會展外示威,更焚燒棺材,要求江平反六四。
泛民覺得他們(四五運動)『搞壞攤檔』,即使在街頭行動遇見了,也要避之則吉的感覺。
在當時的反對陣營中,四五行動因為過於激進,並不受民主派接納。「泛民覺得他們『搞壞攤檔』,即使在街頭行動遇見了,也要避之則吉的感覺。」孔誥烽回憶說,「泛民還是瞄準許多主流中產的選民的,擔心長毛的激進行動會觸碰主流香港人『怕亂』的特質。」
九七過後,已經在邊緣抗爭超過20年的長毛嘗試參選,2000年他首次出戰立法會落敗,2003年出選區議會,再次落敗。直到2004年,他以黑馬之姿,以60925票當選立法會議員,這一年,他已經48歲。除了個人的長期堅持,社會氣氛也在推波助瀾:經歷了23條立法風波、SARS 悲劇和經濟不景氣之後,香港社會民怨沸騰,市民開始對溫和民主派無力推動改變感到失望。
踏入立法會兩年後,2006年,長毛與黃毓民、陳偉業等人一同成立「社會民主連線」(社民連),鞏固激進民主派的陣營。隨着社會矛盾有增無減,2008年的立法會選舉中,三人一同取得議席,議會內激進力量一時大增,風頭無量。
相比長毛早期追隨的托派,社民連信奉馬克思主義中更為溫和的流派——社會民主主義,在社會議題上他們關注福利保障、長期反對領匯私有化和港鐵加價,而在手段上,他比傳統泛民更激進和直接,自稱「旗幟鮮明的反對派」。
與其他政黨不同,社民連着力把最主要的戰場放在議會之外,放在街頭。張超雄說,比如爭取全民退保這樣的議題,他的路徑是和民間組織討論,研究各種方案、數據和可行性,長毛的路線則是在適當時組織示威抗議,在街頭更直接地向政府施壓,聲援民間組織。張超雄總結他和長毛互相補足,形成合力。孔誥烽則記得,2003年之後,七一遊行一直規模盛大,每一年長毛抬着棺材、拿着各種道具出現在街頭,振臂一揮時,「總有許多年輕人跟着他走,一起叫口號,一起講粗口」。
在高度都市化的香港,長毛一直是反抗者的精神符號,直到2012年之前。
從反抗者標桿,變成「過氣」人物
政治環境風雲變幻,旗幟,也靜悄悄地改弦更張。
2012年以來,中國的強勢管治與香港的激進反抗相互升級,從政改觸發的佔領中環,到全民雨傘運動,再到旺角騷亂事件,社會不滿情緒日盛,從中滋生的,是回歸20年以來港人「中國」身份認同的最低潮,也是本土思潮的最高點。反對陣營中的不少年輕人,在對時局的憤懣和無力中,幾乎是本能地將香港與中國切割思考,對上一代人在歷史情境中發展出的中華情懷無法理解,因難以達成實質結果而對「非暴力行動模式」失望,對天然打破國界和階級的左翼傳統也不再親近。
時移世易,長毛選擇不變。民主自由的立場不變:大大小小的運動,無論是否受歡迎,他始終站在最前線,在持續79天的雨傘運動中,許多人印象最深的,是9月28日清場消息傳來,長毛在立法會外雙膝下跪,懇請市民留守佔領。左翼無國界立場不變:除了堅持在大型運動中為底層、勞工發聲,在民意排斥中國的整體氣氛中,即便應者寥寥,他仍堅持一遍遍地向港人公告中國大陸居民因為聲援香港民運被抓捕的消息,被嘲笑「大中華膠」。非暴力立場不變:曾有記者問他,為什麼不效仿偶像哲古華拉搞真槍實彈的暴力革命,他認真回答,連哲古華拉都說,「如果在南美洲國家裏還有形式上的憲政, 就不能提出暴力革命,就不能展開游擊戰。」
在變幻的時勢中,曾經的反抗者標桿長毛,漸漸變成了「過氣」人物。
「我沒怎麼變,但似乎香港和中國都在變,尤其是中國變得很快,由此引起了香港的變化。」長毛說。他也反思:「我自己也覺得應該更加細緻和具體地思考中國和香港的關係。」但他並沒能整理出一套破解困局的新論述——實際上,整個反對陣營中,還沒人可以。在長毛看來,本土派的理論難解一個問題:若真要跟中國切割,「700萬人怎麼可以打敗十三億人?只是中共黨員都8000萬,是我們人口的十倍。」
長毛困在一個點:如何總結雨傘運動的失敗。「其實香港的抗爭,最重要的是總結2014年的失敗。」他反反復復地說。
這幾年不是有很多本土派說長毛過氣嗎?當然那些是政治宣傳,但有一點是長毛和其他民主派同樣面對的問題,其實香港沒有很多處理大型群眾運動的經驗的人,包括長毛。
他的年輕夥伴、社民連外務副主席黃浩銘記得,在雨傘運動的中後期,長毛顯得非常疲憊。早在佔領運動醞釀階段,他曾建議,佔領一旦發生,就宣布解散,將運動升級為更廣泛的有組織的不合作運動。但建議並沒有被採納。而後事態突變,雨傘運動爆發。運動開始時,長毛曾想立刻組織堵路升級行動——堵截政府人員上班的添華道,向政府施加更大壓力。但最終時機未成,行動也未發生。
當時的社民連職員杜振豪回憶,事後,長毛在社民連的檢討會議曾多次表示,「當時是黃金時機,而他自己沒有做一些行動,覺得慚愧、自責。」杜振豪說:「最後並沒有行動,一來早上其實沒有太多人,二來有很多警察駐防,有很多鐵馬。事後他(長毛)回想,不完全是形勢問題,他自己都想一想,他一個60多歲的人,如果再做盡一點,餘生都可能在監獄度過。他在這方面很坦白。」
「這幾年不是有很多本土派說長毛過氣嗎?當然那些是政治宣傳,但有一點是長毛和其他民主派同樣面對的問題,其實香港沒有很多處理大型群眾運動的經驗的人,包括長毛。」杜振豪說,「你叫他自己去衝,自己去撞,可以很簡單,因為只要顧及自己,但當你處理幾百人甚至過千人的的行動,其實要考慮的事情很多。」
「2014年我們失敗了,失敗了又自己不能總結,就沒有人做了。」長毛眼見雨傘運動三年之後,社會大眾對示威抗議的疲態盡顯——四位議員被取消資格的當天晚上,民主派曾發起「反DQ」集會,僅有700多人參加。他並不意外,也深感憂慮。
舊方法失效,應有什麼樣的反思?新方法又在哪裏?反抗了半輩子的長毛沒有辦法整理出答案。而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第一當然是帶走梁國雄」
長毛總說,自己愛抽菸喝酒,可能最多活到65歲。生命的焦慮感中,他還希望做什麼?
「伽利略等待法庭推翻對他的判決,等了300年,當然,我們幾十年好像很長,但放到歷史來看,其實不長,」他熟讀古今歷史,面對個人和社會一時的低潮,相信風物長宜放眼量。「可能我自己沒有生命力,但我相信的東西有生命力。」他說這話,彷彿是送給自己,也是送給近年迅速崛起,又一時休止的本土派年輕人。
他經歷的低潮應該有將近20年吧,受盡白眼和排斥,但他也沒有說消失,沒有說變得很暴躁,這是新一代年輕抗爭者需要留意的地方。
近年一直是長毛的論敵,理念偏右翼的孔誥烽也珍惜長毛的「生命力」:「他的人生經歷了很多低潮,在所有人都排擠、排斥的時候,他也沒有退後,也沒有被收買;他經歷的低潮應該有將近20年吧,受盡白眼和排斥,但他也沒有說消失,沒有說變得很暴躁,這是新一代年輕抗爭者需要留意的地方。」
長毛的戰友張超雄則如此形容:「長毛的確用激烈的方式,不斷拓展民主派、反對陣營的邊界。」
在杜振豪看來,此刻被取消議席,對長毛而言可能是一種「解脫」。自2011年黃毓民、陳偉業脫離社民連之後,長毛在議會中就成了「一人黨」,他同時參加八九個委員會,由於持續拉布和發言,每天開會時間非常長,而在兩年前曾鈺成積極剪布、限制議員發言時間之後,長毛越發感覺,在議會中做不了什麼,只是「浪費時間」。
未來還會參與補選嗎?對接下來的政治參與如何想象?他搖搖頭,說現在回答不了。
他清空立法會辦公室的最後幾天,有記者問他,如果只能帶走三樣東西,會選什麼?他的立即笑着回答:「第一當然是帶走梁國雄。」7月28日,他捧着一塊紅底白字的牌匾離開立法會大樓。牌匾上是跟隨了他數十年的座右銘,出自托派的中共創黨元老、後卻被中共拋棄的陳獨秀:「行無愧怍心常坦,身處艱難氣若虹。」
(端傳媒實習記者譚德恩、陳欣媛對本文亦有貢獻。)
毛哥生日快樂!願你獄中安好。
向长毛代表的老一辈无产阶级斗士致敬
行無愧怍心常坦,身處艱難氣若虹。
喜欢疯狗的那个,我是同道
不要提我第一次上Youtube看他带领群众大喊打倒共产党有多爽了
黄毓民也很好的,我更喜欢黄
行無愧怍心常坦,身處艱難氣若虹。 這句真的有魄力
研习美国的革命,你会发现它是各阶层共赢的一次革命,背后有无数的权衡,交易,协作,理念交锋,是有学问的人做成的项目。
而这些格瓦拉流革命者更多是觉得酷,为了自己的革命美学,为了革命而革命。
去看现在的南美,多少游击队令人唾弃?
革命者要搞民主革命,就要脱掉格瓦拉T恤,告別幼稚病。
长毛,你没有生命力,你信仰的东西也沒有生命力,因为它根本不是民主,只是年轻时的你的情坏而已。
学革命要学法国美国,他们的革命使国家变强大人民变富。
学南美革命干什么?把国家变成南美么?
凡是穿格瓦拉T恤的革命家都是脑袋有屎的人士,不值得支持。
长毛就算了吧
@m0b 是的。左派代表基层群众,要求社会变革; 右派代表上层和统治者,希望维持现状和既得利益。因此,中共已经蜕变为最大的右派。所以,说政治倾向时很容易混淆…还是用建制派和民主派比较好
不認同他的做法,敬重他的為人。
需要这样的人。。。
想不到孔教授會如此評價
不能理解,但是深知社会需要这样的反对人士
文中有误,长毛撕毁的是人大831的纸板道具,不是《基本法》。
讀者你好,謝謝你的意見。根據當時報導和現場紀錄,2016年宣誓時,長毛撐起黃傘,攜帶了代表831人大決定的紙板放在桌上,但最後撕毀的是代表《基本法》的紙板,並未撕毀831紙板道具,可參考: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BLn6JIUEfbs
“行无愧怍心常坦,身处艰难气若虹。”
长毛,一个值得敬重的抗争者
也许很多勇敢的人终是供养不起勇敢的心吧。
敬你是条汉子。
从 1998 年开始,刚好是那个一年后。
長毛其實是個共產主義者,可惜他對於目前資本霸權的香港,以及威權主義的中國來說,都不是他們希望看見的人
好文。 有一个照片日期是2018。请更正
非常感謝讀者指正,錯誤已修改,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