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遠不是第一個因為賈西亞·馬奎斯而前往哥倫比亞的中國人,也絕不會是最後一個。70年前,20歲的馬奎斯來到波哥大,在哥倫比亞國立大學進修法律的同時,讀卡夫卡。
1948年,自由黨總統候選人蓋坦遇刺,哥倫比亞再次陷入自由黨與保守黨的內戰之中。國立大學被迫停課,馬奎斯也離開了波哥大。波哥大與老馬,彼此都是過客般的存在。
波哥大每周日的早上7點到下午2點,會關閉一定數量的機動車道,供熱愛騎行的市民們運動;這個時候的林蔭路,是最熱鬧的。小販們推來賣牛油果的車子,滑旱冰的小女孩高聲尖叫;橫躺在長椅上的年輕人專心讀書,靈魂早已去了別處。
波哥大與我,又何嘗不是過客;我本想去哥倫比亞北部的卡塔赫納,在馬奎斯長眠的地方,獻上一支黃色的玫瑰。去過卡塔赫納的友人說那裏過度商業化,而8月的加勒比海地區又正值颶風季。我想起老馬談寫作的話:讀者往往對他的所謂「魔幻現實主義」避重就輕,只看到了魔幻,卻沒有看到現實——而這兩者又不可分割。我於是改變計劃,把全部行程獻給波哥大,在這座老馬短暫生活過的城市裏,對著南美洲的現實捕風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