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過去大半個月,但你一定還記得,發生在巴黎的那一場恐怖襲擊。事實上,想要忘記也不容易。因為這個恐怖組織最近又發布了新的影片,點名要對60個「敵對國家」燃起戰火,其中包括了中國大陸,還有台灣。而在一個多星期前,它才剛剛殺害了一名中國人質。
巴黎人的恐怖經歷,會不會在北京、香港或台北重現?說到底,這一場襲擊,本來也可能發生在歐洲的任何一個地方,或是美國的任何一座城市。幸運的是,這些高危地點,都離我們足夠遙遠,因此專家認為:風險是存在的,但是風險的程度不算高。
但是,當恐怖主義洶洶而來,這個世界真的會有永遠安全的避風港嗎?
回想起巴黎的那一夜,對很多人來說,仍然像一場突如其來的噩夢:大家正坐在劇場聽着音樂,在餐廳吃着飯……然後毫無預兆地,有人舉着槍衝進來,冷血的屠殺開始了。
有小朋友看了新聞,很害怕。那些在連環襲擊中流血死去的人,到底是為了什麼要死呢?他們和開槍的人互不相識,唯一的「過錯」,也許僅僅是出去吃了一頓飯,或聽了一場音樂會!那些恐怖分子不問緣由,瘋狂地對着人群舉槍掃射,就連自己的生命也不顧惜,是想殺掉所有的法國人嗎?
這是法國有史以來最嚴重的一場恐怖襲擊,超過一百人在襲擊中流血死去,法國總統宣布關閉邊境,全國進入緊急狀態。但法國是一個擁有6000幾萬人口的國家,僅僅是它的首都巴黎,也住着200多萬人。憑這樣的襲擊,想要殺光所有的人,可要殺到什麼時候?
……不,這不是恐怖分子的目的。
殺死一小部分的人,然後讓活下來的、絕大部分的人,生活在恐懼和仇恨之中,才是他們真正的目的。
是的,我們聽到這樣的新聞,都覺得害怕極了。整個歐洲,甚至全世界都陷入了震驚和恐慌。而最害怕的,不該是法國人,尤其是巴黎人嗎?如果巨大的恐懼長久籠罩着這個城市,巴黎人從此惶惶不可終日,真的就天天躲在家裏,不敢出門去聽音樂會,也不敢去餐廳吃飯了……可以想像,這些自稱來自「伊斯蘭國」的恐怖分子,可會有多麼高興啊!
嚴格說來,「伊斯蘭國」並不是一個國家,而是一個信奉恐怖主義的聖戰組職。它佔據了伊拉克和敘利亞的大片土地,所有伊斯蘭教以外的教徒,都受到了迫害,就連伊斯蘭教的教徒,如果不肯效忠,也會被處死。這些恐怖分子任意屠殺平民,販賣婦女,把小孩子送進訓練營,給他們灌輸仇恨,把他們培養成為自殺式襲擊的人肉炮彈。
為了打擊這個恐怖組織,很多國家聯手派出軍隊,對它進行了軍事行動(比如發動空襲),又接收了很多從敘利亞逃出來的難民。這些「多管閒事」的國家裏,包括了法國。這就是為什麼「伊斯蘭國」要在巴黎發動恐怖襲擊,他們大聲說:這是對法國軍事行動的報復!
當恐怖分子打着國家和宗教的名義,高叫:「為了敘利亞!」「真主至大!」然後舉槍殺人的時候,他們心裏最大的願望,就是我們會把這些殺戮,和國家、宗教連在一起──即使敘利亞人正是因為他們的恐怖統治,才不得不逃離家園;即使伊斯蘭教的絕大部分教徒,都反對恐怖活動。
如果在一場慘烈的襲擊之後,巴黎人被仇恨遮蔽了眼睛,竟然丟棄了公正和理性,把所有的敘利亞難民都當成敵人,把所有伊斯蘭教徒都當成壞人,那麼,恐怖分子簡直就要放鞭炮來熱烈慶祝了。
因為歷史已經一再告訴我們:仇恨和歧視,不會讓我們更有力量,卻可以為我們製造更多的敵人。本來平和的難民和教徒,會不會在敵視、挫敗和絕望中,轉而投向恐怖分子的陣營?……不必說,這肯定是那些殺人狂最渴望看到的事情。
親愛的小朋友,如果是你,你願意讓這些恐怖分子如願以償嗎?……而那些飽受了驚嚇的巴黎人,他們的回答又是什麼?
一名遇難者的親人說,恐怖分子奪去了他摯愛的妻子、他兒子的媽媽,殘忍地打碎了他的家庭,可是,他決不會屈服於憤怒和仇恨。這個巴黎男人大聲告訴恐怖分子:「你們想要我變得膽怯,變得對身邊的人充滿猜疑……你們失敗了。」「我的孩子將會好好長大,成為快樂而自由的人。你們也不會得到他的仇恨。」
襲擊發生以後,很多流血受傷的人,被送到了醫院。劫後餘生的人們克服恐懼,來到醫院門前排起長隊,為傷者捐血;又來到出事地點,在佈滿彈孔的窗玻璃下,放下花朵,哀悼遇難的人。即使是在事發那一夜,四處響起槍聲,街頭一片混亂的危險時刻,巴黎人仍然發起了「開門運動」。他們勇敢地打開家門,讓滯留在街上的陌生人(包括外國人)躲進來,安全渡過這個恐怖的夜晚。
這真是一個可敬的城市。這些伸出援手的人,他們難道一點也不害怕嗎?
……我想,他們的心裏一定也有着恐懼,卻仍然以行動表明,他們不會退縮。
真正的勇敢,不是對所有的事情都無所畏懼;而是即使害怕,也要努力去做正確的事。恐怖分子想要嚇住我們,讓倖存下來的人變得膽怯、麻木、互相猜疑,從此關上自家大門再也不去「多管閒事」嗎?
不。親愛的小朋友,讓我們有勇氣大聲回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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